穿成炮灰后我喜结良缘——衿轶
时间:2020-11-08 09:01:15

  此时,她才打开盖子,一股茶叶的清香,混着牛乳的奶味顺着蒸腾的热气传出来,吸着这股气息的徐桓悦心里满足。
  她用步条裹着小锅两边的把手,示意小白拿着筛子放到那干净的大碗上,把里面的茶叶过滤了去,此时碗里就只剩下一碗带着茶香味道的牛乳了。
  宋清一脸诧异地看着徐桓悦的一番动作,最后忍不住探头过来,闻着这股茶叶味道,好像没有了那种苦涩感,遂一脸惊喜地看着徐桓悦。
  徐桓悦去摸了三个茶杯,给一个人倒了一杯,递给宋清的时候,还嘱咐了句:“有些烫手,你小心些。”
  宋清连连点头,可是徐桓悦知道她压根就没听,完全只看着手里杯子里的奶茶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小心翼翼地、不分神地看着她。
  小白手里握着茶杯。
  气都气饱了,喝什么喝?
  他看着徐桓悦的后脑勺,要气死了,为什么姐姐不看他?
  要是徐桓悦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只怕一个白眼接着一个白眼地给他了,一个这么大的人了,还真把自己当孩子看?
  可是现在的小白,的确心智最多也只有五六岁,小孩子的占有欲自然都是强的,看着关心他的姐姐现在一个劲地看着别人,可不生气吗?
  这一生气,气得他就捧着杯子不说话,狠狠地瞪着小口小口抿着奶茶的宋清,只可惜了,还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宋清压根就没看到他嘛。
  她的嘴唇边上还带着一圈奶渍,自己浑然不知地抬头看徐桓悦,惊喜道:“好喝!”怕徐桓悦不相信,她接连又跟着夸道,“好好喝啊,里面没有我喝茶的苦味,也没有每次被乳娘逼着喝牛乳的腥膻味道,真的好好喝!”
  跟着,她又端起杯子连忙喝了一大口,在用行动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
  徐桓悦满意地笑了,揉了揉宋清的头。
  此时满意极了的她,才终于注意到了端着杯子像是在看渣男一样看着自己的小白,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闪过一丝心虚来,举杯对着小白,做出一个碰杯的姿势来。
  小白心里别扭极了,看着她开口喝了,自己到底还是乖乖地也低头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整个天井里,宛若一个大型聚集喝奶茶基地,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拿着杯子吨吨吨,做出一样的姿势来,也是颇为有趣。
  撩起围裙角擦手的徐娘子探出半个头来,看一副和气融融的样子,又笑吟吟地转头回去,准备做午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
  明天的更新会迟一点,等我,咪啾
 
 
第60章 壹拾
  小白乖巧地坐在凳子上, 双手放在膝盖上,让徐桓悦给她换着包扎的麻布,几天过去了, 他的伤口也差不多要结痂了, 只是后面那一缕头发被剪了,现在露出一片青色的头皮来,颇有些让人发笑的意味。
  徐桓悦忍不住最后在他的后脑上揉了揉,带着笑意道:“行了, 你可以走了。”
  小白一脸悲愤地捂住被徐桓悦碰过的地方,哭丧着脸:“是不是很丑?”
  徐桓悦被他这个委屈又带着心酸的表情逗得一笑,捂着嘴最后还是没有打击他, 模棱两可道:“还行还行,你这么好看。”
  这话倒也不假,他皮相可以说是徐桓悦见过的最好看的,像是皎皎明月,等闲人不能触碰的那种,只不过配上现在的表情, 实在是有些违和。
  小白闻言, 一下子咧嘴笑开了, 追着问:“真的吗?”
  徐桓悦拍了陪他的肩膀:“大男人, 说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小白瞪她一眼, 像是幽灵一样飘走了。
  徐桓悦把凳子搬回屋里, 又默默地去巡视了一圈已经过滤了一遭的葡萄酒,隐隐约约已经有绵长细腻的酒香传出来,她满足地喟叹,也回了屋。
  她和徐娘子住在一间屋子,此时徐娘子正坐在窗下拿着脂膏擦手, 她上前去,盘腿坐在她的对面,脑袋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看得徐娘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嗔怪道:“你要是实在困了,就去睡觉,在这里给我看干什么?”
  徐桓悦单手托腮,笑了起来:“还不是很困,待会儿和您一起。”
  徐娘子笑眯眯地指使她:“那就先去厨房里给我打点水来吧,我要洗漱。”
  “好嘞。”徐桓悦从凳子上站起来,往厨房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小水桶,放到了房间的屏风后面。
  等徐娘子洗漱完出来,拍了拍徐桓悦的肩膀,低声问道:“阿悦,你带回来的那个小白,伤势是不是要好了?”
  “嗯,”徐桓悦点头,“已经结痂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拆了。”
  “阿弥陀佛,也是佛祖保佑。”徐娘子双手合十,对着天念了句佛谒,“他也真是福大命大,要不是被你捡回去,弄不好就死在了那后山上呢。”
  徐桓悦不禁想起了他那日的样子,道:“那也不一定,是他运气好罢了,还有谁能和他一样,那么严重的伤口,到最后什么事也没有,只是心智受损了呢。”
  “你懂什么?”徐娘子瞪她,“这心智受损才是最烦人的,现在又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可真是捡回了一个祖宗。”
  她语气嫌弃,可是这些话只是母女二人的闲聊,避开了小白,徐桓悦也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娘,我当时也没想别的,就是看他躺在了后山上,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才把他带回来了,哪里知道后面还有这些事情啊!”
  “娘没说你做错了,”徐娘子叹气,“要是我,那个时候也心里不忍,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白白在家里占了一张口,也实在是……”
  “唉。”
  徐桓悦抱住了徐娘子的手臂,晃了晃。
  徐娘子无奈地看她:“干什么?”虽然语气还是不算太好,但是比起刚才,倒是和缓了些。
  徐桓悦不说话。
  徐娘子伸手虚点着她的额头:“你就说吧。”
  “娘——”徐桓悦拖长了声音,“救人救到西嘛,再留他几天好不好,你要是嫌弃他只吃饭不干事,我明日就让他跟在小春后面去跑堂。”
  徐娘子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而且刀子嘴的功力也不深,本来就在两相犹豫之间,听了她的话,叹气道:“算了算了,反正每日的饭总有一两碗吃不完的,养着他也不碍事,到前面跑堂就算了,他那浑身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要是等他想起来这一遭,弄不好还要报复呢。”
  “报复个鬼?”徐桓悦横眉冷目,“是我们救了他的,他那么做,是忘恩负义。”
  虽然这么说,可她也歇了这心思,反正后面又不是没有活计做。
  母女二人又絮絮低语了好一会儿,才各自睡去。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夏天,萤火虫在漆黑的深夜里,提着灯笼晕出一点点的光芒来。
  谢寻,也就是小白,侧卧在狭窄的小床上,虽然连个翻身的地儿都没有,但是却丝毫不觉得难受,反而心里满足极了。
  那日的一撞,他现在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依稀能记得的,只有一道温柔婉转的女声,在他耳边唤着,可是在说些什么,他也听不清楚。
  他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或者说,最近几晚,他都是尽做着些噩梦来,里面的场景起来就忘了,可是那种心悸感却没办法消失。
  就比如今日,他本来呼吸绵长,睡着觉,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坠进那让人窒息的梦里去了。
  *
  雕梁画壁,紫檀木的家具散发着清香,青铜牡丹纹三足香炉里,有淡淡的香味从中逸出来,顺着袅袅烟雾,往人的身上都熏了一层这香气。
  窗下的罗汉床上,盘腿坐着一个约莫二三十岁的妇人,姿态雍容华贵,一眼看过去竟让人有些心惊胆战之感,只是此时却是眼里满是宠溺地拿着手里的针线活,歪歪扭扭地绣着肚兜上的童子。
  罗汉床边,放着一个摇篮,里面躺着个用红色襁褓包着的婴儿,眼睛漆黑如墨,看着屋顶的画壁,咧着嘴在笑。
  除了这母子二人外,屋里其余人都出去了,女子没一会儿就放下手里的活计,探过身子来看孩子,结果和他四目相对,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婴孩举起两只手,在空气中乱晃,笑得咯咯响。
  女子宠溺地把孩子抱起来,放在身边,小孩子手脚麻利地动了起来,在她眼皮子地下爬动着,手臂和腿上都肉鼓鼓的,随着动作一晃一晃,尤其可爱。
  女子干脆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端起杯子小口喝茶,眼神一错不错地继续盯着他看,生怕孩子出了什么事情。
  婴孩咯咯笑着,要往女子身边爬,还要往她身上走,手臂搭在女子的手上,做出要抱起来的姿势。
  然而,之后就是一片兵荒马乱,孩子的眼睛被蒙住了,什么也看不到,耳边依稀有些哭泣哀嚎的声音,等他能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被乳母抱着换了一个屋子之后的事情了。
  *
  小白一下子从梦里惊醒了过来,捂着发闷的胸口,眼里茫然极了。
  梦境里的场景,也随着他渐渐清醒过来,而烟消云散,到最后,他只下意识喃喃道:“娘亲。”
  ***
  早上最忙的一阵功夫都过去了,小白还是没有起床来,徐桓悦奇怪极了,忍不住推门进去,便看到他侧躺在床上,脸颊通红的样子。
  徐桓悦吓了一大跳,怕不是早不发烧晚不发烧,现在突然出了事情吧?
  她快走了几步,走到他的床前,伸手用手背探他的额头温度,好在并不算热,她松了一口气,推他:“小白,起来了。”
  小白后半夜是喃喃地喊着“娘”,一路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去的,此时嘴里还在蠕动着,徐桓悦的手隔着被子推搡着他的后背,他也纹丝不动,到最后烦了,竟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抱在怀里,脸也贴了上去。
  徐桓悦先是大吃一惊,跟着也看到了他眼角的一圈红痕,像是哭过一样,她最后还是没有把那只手挣脱出来,而是换了一只手,揪着他的耳朵喊人:“你干什么呢?起来!”
  谁知道这家伙觉得这揪耳朵的力度轻飘飘的,一点都不吓人,反而蹬鼻子上脸继续缠着她的手臂,还把鼻涕眼泪往她的衣服上蹭,委屈极了地低语:“娘亲。”
  且不说徐桓悦被他这句“娘亲”累到有多焦香四溢,小白却仍然没有发现不对劲,反而像是终于抱到人了、找到了倚靠一样,哭得越发不成样子,简直真的和六岁的孩童因为抢玩具没抢过张嘴嘶嚎一模一样。
  徐桓悦无奈捂着额头,脱不开身挣不过这男子力气的她,只能倚在床头,等他哭完再说,只是她心里却默默把这一笔记下来了,等到他要是有一天真的找回了记忆,非要和只看脸就清风朗月一派谪仙姿态的正常状态的小白说道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白才终于清醒过来,也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看着徐桓悦左手衣袖上的一片狼藉,他颇为不好意思地扭头当个鸵鸟,仿佛这样就谁也不知道一样。
  徐桓悦再次被他气笑了,拍着他的肩膀给他看:“你看好了,这是你弄的。”
  小白仍然倔强地不回头,徐桓悦也懒得继续说些什么,直接起身,丢下一句“快起来吧”,便回了自己屋里换衣服。
  小白此时才回过头,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的忸怩来。
  他都这么大了,还哭得那么丑,真的好不好意思。
  徐桓悦心里倒是没有怎么计较,反而想着待会儿问他是不是想起来了关于他娘亲的事情来,遂换完衣服,又端着一壶茶进去了。
  小白已经换好了衣服,正襟危坐,好像刚才哭得压根不是他一样,只是见到徐桓悦来了,却还是羞涩地转过头不看她。
  徐桓悦也懒得管这少男心思,把茶壶放下,给他倒了一杯,然后问道:“你是不是梦到了什么?想起了自己叫什么了吗?”
  小白端起茶喝了一口,桃子的味道扑面而来,跟着的才是茶叶清醇、先苦后甘的味道,他眼前一亮,叹道:“好喝。”
  被他这句话一带,徐桓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转向了更奇怪的地方,他们竟然开始说起了这白桃乌龙是怎么做出来的。
  她哼哼两声,拂袖而去,屋里只剩下仍在小口小口抿着茶水的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作收,让没见识的作者体会一下破100的快乐可以吗呜呜呜
 
 
第61章 壹壹
  小白觉得, 自己好像想起了一点点记忆来了。
  可是依旧记不得自己的姓名和家世,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温柔如春风一般的气息。
  他皱紧了眉头,心里空荡荡的, 莫名还有几分凄凉与悲愤。
  甚至隐隐约约有点儿戾气在胸腔中逐渐涌动起来, 握着杯子的手掌逐渐用力,骨节分明的手指关节露出些苍白的色泽来,白皙的手掌上,青紫色的筋络清晰可见。
  直到他一低头, 闻到了手中茶水的香气。
  像是风一样温顺而又蕴含着内敛的气力来,他心中将要破壳而出的怒火,在气息的抚慰下, 慢慢地消散了。
  他抬起额头,眼神里增了些坚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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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娘子今日做的是烧饼。
  她从镇上做烧饼最好的那家老铺子里的师傅偷了师,兴致勃勃地试了半天,譬如徐桓悦等试验品吃了之后,都说味道不错,她今日也准备试一试。
  徐记早点的生意越来越好, 食客们口口相传, 每日都是座无虚席, 到后来实在没办法, 徐娘子和小冬几个人一起都忙不过来, 只好每日只迎三十桌的客人, 除此之外只能等下一次了,为了安慰那些食客,徐桓悦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徐娘子偷偷在她做的早点里放了罂粟壳,不然怎么会如此受欢迎, 甚至都成了瘾了。
  因为客人少了,徐娘子便更为注重早点的质量,比起之前更是用心,早点的种类也是推陈出新,连徐桓悦捣鼓出来的奶茶、花茶,像是白桃乌龙和茉莉绿茶此类的,也改头换面上了菜单子,可别说,还挺受欢迎的,有些被家里大人带过来吃饭的小姐公子因为想喝这一口,每日都央求着家里长辈带他们过来。
  徐娘子也不藏私,索性这些做法都是再简单不过的,干脆就把这法子和人家说了,自然他们也转身就给了钱财,她转头就塞给了徐桓悦充当她的私房钱,这样一来,徐桓悦本来空荡荡的零钱包里,这些日子竟然也攒下来了不少压箱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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