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着眼睛，看了眼时间：“这不是才五点四十？”
“练习生们六点就开始训练了, 楼里面的人几乎都走完了，你身为导师难道还要一觉睡到大太阳？”
顾念念脑子还没彻底清醒，慢腾腾地应了一声，关了门准备换掉睡衣，再过去练习室看看。
等她再次出门时，发现黑心莲还站在她房门前。
“你站在这干什么？”
顾念念今天穿了一件粉红色连帽卫衣, 江秉直接扯着她的帽子就往外走：“所有导师先去休息室吃个早饭, 再开个小会, 你没看见群里通知吗？”
“……”
她还真的没看见。
这顿饭吃得顾念念昏昏欲睡, 越吃越困。
眼看那人的脸就快埋进碗里, 江秉嫌弃地扯着她的帽子把她拎起来。
其他导师纷纷侧目：咦~前段时间的绯闻好像不是假的……？
吃完饭后, 导演组给几人开了小会，交代一些事项。
顾念念打了一个哈欠，这才回了点精神。
这次会议交代的无非就是一些赛制问题的整改。
似乎是因为上次黑心莲乱了套，把所有内定的成员和淘汰成员全部打乱了。
幸亏，赛制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 节目组临时改掉一个导师从头至尾带一个班的设定，决定按照比赛排序换班，力图把所有内定成员再换到同一个班级去。
顾念念瞥了一眼对面那人，翘着二郎腿，好像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模样。
她在心里轻叹一声:要是黑心莲能让节目组如愿以偿，算她输。
开会时，顾念念总感觉有有人在盯着她瞧。
那道眼神在她身上打了几圈，终于被顾念念捕捉到了。
是谢婕琼。
五人中只有两名女导师，一个顾念念，还有一个就是女团出身的谢婕琼。
这人无论是团队还是个人的实力都非常能打，能被邀请来当导师，实至名归。
似乎还是内定带成团班级的导师。
顾念念摸了摸鼻子，表示了解。
自己好像拉低了导师队伍地整体水平，而对方实力能打，有些清高傲气，确实也能理解。
—
这次顾念念回到F班时，众人没有像上回毫无目的地练习，几人放缓音乐倍速，一个点一个点的卡。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到所有人停下来后，顾念念抱着一个纸袋给每个人发了一个杯子。
周檀率先打开：“这是什么？”
她的笑容甜甜的，丝毫没有昨天批评时地刁钻：“训练辛苦啦~是蜂蜜水，刚泡的。”
从昨天开始，这些人对她的排斥感就开始逐渐递减，虽不能说完全接受，但比上之前的态度还是好了不少。
明珂一脸惊喜地接过蜂蜜水：“谢谢老师！”
作为班级里最年纪最小的孩子，明珂很容易满足，立刻卸下了防备。
周檀抿了一小口，蜂蜜水不冷不热，这个温度对刚训练完的他们来说刚刚好，一股淡淡的甜在舌尖蔓延开。
每一个杯子都是不同的颜色，上面还贴了一张小小的姓名贴。
这人，好像和网上传得有些不一样。
周檀抬眼看着这个笑容明媚的女孩：好细心……
看他们休息的差不多了，顾念念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坐下。
“我今天来是通知一件事。”
众人望着她。
“节目组临时打算改变赛制，以后的比赛中不会再按照之前那样，以班级作为一个单位，要么集体晋级，要么集体被淘汰。”
“从下期录制，节目暂时是以班级单位作为展示，但是所有的排名按照个人的实力导师选票以及观众投票。”
她顿了顿，“也就是说，你们还有机会离开E班，依靠自己的努力，以后换到A班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众人眼中的再次闪现了希冀，她笑着摇了摇头，虽然这次赛制整改的初衷只不过是让那群人集体出道。
但其他人并不是没有希望。
也不知道那个人在第一期录制时，打乱了其他四个班的成员，究竟是出于玩心还是想要比赛公平。
但不论怎么说，这些对其他还没开局就已经定位到“淘汰者”的人来说还有一线机会。
收回思绪，顾念念拿出了书写板和一支笔。
“现在，我们先来讨论一下团队里的定位，虽然只是暂时在一个班级，但是后面的一次团体比赛对你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看着顾念念一副认真的模样，众人纷纷表示惊讶。
她真的是顾花瓶本人？
忽略那些人疑惑的目光，顾念念先从最小的明珂下手。
明珂想了想，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公司培训的时候都有涉及，但是因为没有被列在重点对象里，也就没有定位。”
顾念念点了点头，从手机里翻出明珂之前作为公司出道艺人的伴舞以及伴唱的视频。
“在网上关于你的一些表演暂时还比较少，从这两个视频来看的话，我觉得你更适合做团队主唱，尤其是在高音这部分。”
“其实你的气息相比这位主唱更加稳，声线也非常有特色，这个节目里你那个话筒应该是被调音了，再加上其他和声的缓冲，如果去掉这些，绝对会非常惊艳。”
还以为顾念念会随意扯一点有的没的，众人没想到她还专门做了功课！
从网上翻到各个成员的表演视频，而且都是最近一年以内的。
明珂激动得不行，在公司作为练习生时，他自己也不太懂，迷迷糊糊选了舞蹈组，但是他太笨了，别人几遍就学会的东西，他需要花费数十倍的时间，经常被考核老师批评，导致他一度怀疑自己。
可是今天突然有人告诉他，不是他不行，而是方向没有找对。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手足无措，最后所有的情绪归结到两个字，他的眼眶通红：“谢谢。”
真的没有比什么一句肯定更加振奋人心的了。
顾念念一一找了视频点评，给所有人定下了方向。
所有人惊讶地发现，因为人气不足，或是还没资格出道只能作为前辈的舞台陪衬，在几乎没什么镜头的背景板下，顾念念居然能在视频里找到每一个人，并作出指点以及定位偏差。
他们所有人是昨天才被定下的，这个工作量应该很大吧……
孩子们心其实也不坏，只是顾念念的名声是在太过于恶臭，让人不得不对她产生排斥心理。
不过他们很快发现，网上那些传言根本就是假的，不到一个下午很快就和顾念念混熟了。
虽然在一些指导方面还算比较严厉，但导师稍微严肃点应该的。
就连昨天对她直呼其名的焦格，也一口一个“老师”，乖巧得不行。
-
这几天，众人按着顾念念的定位继续训练，很快惊喜地发现，真的就像她所说一样，每个人都有了非常大的进步。
下期的节目分为坐庄和挑战者。E班刚好抽到了挑战者。
挑战者们需要将主题曲进行再创作。
顾念念还带着他们一起商量了音乐改编以及舞蹈的一些改动。
“这次我们是挑战者，难度确实很大。节目的主题曲以及MV很早就已经公布出来，对方按照原版唱跳，更加容易给人先入为主的感觉。”
对改编类的专业知识，顾念念还无法做到马上就能明白。是以这段时间，除了每天的必要练习以外，几人都在一起讨论如何改编。
很快，改编的整个基调定下来了。
顶楼有一个多功能教室不仅有超大的练习场地，还有一间专门的录音室。
众人一致盯上那块地方。
—
顾念念这次出宿舍比较迟，一下楼就看见明珂满脸焦急地朝她跑来。
“老师！焦格和A班的要打起来了——”
昨天研究了一整晚的关于舞台表演的相关书籍，顾念念的脑子本有些昏昏沉沉。
听到这话，立刻清醒了。
“在哪里！？”
路上，顾念念听了大致事情经过。
他们班的学员本来打算借用那个多功能教室，但是却被人率先占用了。
明珂愤恨道：“我们明明就拿到了批准！是A班那群人一点也不讲道理。”
顾念念一出了电梯，就听见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
其中还夹杂着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你们E班遇上顾念念最后被淘汰还不是钉铁板的事，浪费资源那就大可不必了。”
随即传来的是焦格的一声暴喝。
场面混乱不堪。
本以为听到这种话，自己班里的导师该上去大骂一顿，或者是……
明珂一拍脑袋，他叫导师来做什么？!
里面吵得那么凶，对面那个大个子一米九多，他都有点害怕，要是顾导师被吓哭了怎么办……？
他正要阻拦，却见那人却冲进场内，面上过分的冷静。
她看了中间那两个快要掐起来的两人，转头问:“申请表呢？”
明珂立刻双手奉上。
时间地点，公章批准都没问题。
正当明珂颤颤巍巍打算劝她要不找其他人来帮忙时。
只见，顾念念一脚踩上小板凳，“啪”的一声把申请批准拍在对面那人的脑门上，吼道:“你没上过小学吗？!字认不认识!批准报告看得懂吗？？!”
众人都被她这一嗓子给吓懵了，齐刷刷地扭头望着她——
马上就要入冬了，顾念念怕冷，里里外外套了好几件，上半身圆滚滚的。
她插着腰，凶巴巴地，踩着板凳才勉强够得到对面那人的脑门。
气鼓鼓的，好像一只护崽的炸毛猫。
好凶。
还……怪可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们给的营养液，揪住亲~
还有昨天宝贝给我留的长长的评论，我今天下午突然发现没有了！！！
不是我删的啊啊啊！！！
后台也恢复不了，而且好像就这条没有了（难过）
第36章 替罪
顾念念恨恨地盯着眼前的人。
申请批准从那人的脑门上滑落, 她卯足了劲儿，扬着脑袋拼命让自己看起来凶恶一点。
只是，
这个人为什么长得那么凶？
别问。
问, 就是有亿点点后悔。
她的眼神不自觉往周围瞟, E班的那群倒霉孩子正木愣愣地看着她。
顾念念暗骂了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发飙吗？也不知道过来拦着她点？！
她该用什么姿势要是这么结束了，要是那么潦草退场，岂不是太没面子？
顾念念皱眉陷入沉思。
可看在其他人眼里, 好像是暴风雨前的沉默，E班的傻孩子们嘴里喊着“老师别冲动！”，一拥而上, 架着她就往后跑。
直到退至“安全位置”，才把她放下来。
顾念念一脸懵逼：“……”
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顾念念不安的心总算落下，这些人还算懂事，怕她被打，先把她拖过来, 也算给她留了点面子。
只是顾念念不知, 那些人是怕第二天微博热搜会爆出#节目组导师殴打学员#。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时,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顾念念扭头, 黑心莲环臂站在门前, 紧接着谢婕琼也进来了。
谢婕琼是A班的导师, 她在顾念念之后没多久也上来了。刚才在外面听着吵吵嚷嚷地，也大致听明白了事情的过程。
她虽看不上顾念念，可也不屑于在人背后诋毁，可偏偏这次闹事的又是她班上的人。
谢婕琼黑着脸，一拍门：“都给我出来！”
看着她的样子, 想来在对待学员方面也比较严苛，A班的人似乎都很怕她。
就连那个出声嘲讽的大块头，眼底也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了。
就在他即将走出教室时，突然被一条伸出的腿拦住了。
郁达抬头，只见那个人朝他笑了笑，是江前辈。
他的神色有些激动，江前辈这是主动跟他打招呼？
江秉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就这么走了吗？”
“啊？”郁达疑惑地望着他。
“节目组给每个学员应该都发了一本手册吧？”
虽不明白江前辈的意思，但郁达还是立马点头。一个大高个子，紧张得就好像小学生一样。
他摆弄着手指，漫不经心：“三百二十一条，不得顶撞、辱骂导师，情节严重者，予以退赛处理。这整栋楼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导演组可是时时刻刻在看着，这东西要是流出去，一些小粉丝应该要伤心了吧……”
？？？
顾念念有些不可置信：黑心莲是在替她说话？
虽然靠着父亲早就和节目组打过招呼，但还是需要粉丝投票来决定最后的情况。
郁达有犹豫了一下，不情不愿挪动着脚步，道了一句歉后匆忙离开了。
察觉到不远处传来谢婕琼不善的的目光，顾念念耸了耸肩，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等A班所有人走完后，明珂一个欢呼把所有人拉回了神。
E班众人真的没想到自家导师会一个箭步冲上前吼人家，在以往，公司里的练习生一抓一大把，一群没有背景靠山的孩子，谁会在意他们的感受。
这就是被人护着的感觉吗？
所有人纷纷表示感动，六人团团把她围住，嗷嗷叫个不停。
一口一个“谢谢老师”“老师真好”，顾念念被他们喊得头都大了。
这时，一只手从外面伸进来把她给拽出了人堆。
顾念念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头顶传来一个懒洋洋地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