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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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少年打开房门，见到客厅里的顾念念，如临大敌。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顾念念：“……”
隔着一扇门，传出少年急切的辩解声：“我、我没想到你那么早起来的……”
顾念念拉来餐桌的凳子坐下：“出来吧。”
门后没有动静。
过了半晌，少年才探出一颗脑袋，小心翼翼：“真的可以吗？”
“……”
餐桌上，少年显得局促不安，他低下脑袋：“对不起，我昨天、昨天只是忽然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
他的话里带着卑微的讨好。
心中泛出一股酸楚，顾念念轻声应下。
她知道。
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江秉的状态开始变得不对劲，时不时会开始暴躁。
他本就是一个阴鸷占有欲极强的人。
她看得出，他已经极力在忍耐了。
想起他曾说过她母亲的情况，和现在很相像，她的心里一阵隐隐地担忧。
只要她想，她可以立马刷满攻略进度直接回家。
可是——
那人小心翼翼，和她着保持距离生怕吓到她的模样。按照原书对他阴鸷疯狂的性格描写，他分明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强取豪夺、不择手段。
但他没有。
她一哭，他就不敢了。
“坠楼身亡”
——他的结局，只有四个字。
她想象不出一个活生生的人，最后变成那样。
可他不该如此。
她想改变他的结局。
门口传来京粟姐的呼唤声。
那天电话里，她说起搬房子，京粟姐说自己有个闲置的公寓，无论是治安还是地段都比较好，让她过去住。
马上就要离开，没有再找房子的麻烦，顾念念应下了。
她起身开门，京粟姐这段时间恢复得不错，面色也红润了不少。
大概是兄弟二人还没彻底解开心结，程知白只是在楼下等着。
京粟叫来了其他人帮忙。
大概是看出她还有话想要和江秉说，京粟朝她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先下楼了。
顾念念转过身，对上少年隐忍而又不舍的视线。
她说：“以后不准乱发脾气。”
“好。”
少年懵懵懂懂地点头。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好吗？”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似是不敢相信。
他的声音颤抖：“你是说，一个月后，我可以去找你吗？”
顾念念轻轻地应了一声，立马转过脑袋，略过他满眼的欣喜。
他的感情是在太过纯粹。
她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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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
明深那边打来电话约她出来，说是还有一些文件需要她本人签署。
顾念念答应了。
咖啡店里。
明深搁下杯子，半开玩笑地抱怨：“再过一周判决书差不多可以下来了，没想到这个官司居然那么顺利，感觉自己都没用武之地了。”
他和他弟弟明珂一样，很容易自来熟。
几次沟通之后，他也就不和她假客气了。
顾念念也只以为他是在谦虚，笑道：“有你明大律师在，案子自然办得快。”
明深正经道：“没和你开玩笑呢，顾小姐你是不是背后有什么人啊？这个案子虽然证据比较充分，但按理来说也不会那么顺利，总感觉后面好像有人在推着走。”
眼皮一跳，她忽然想起那个阴郁的少年。
她把签署好的文件整理好递给他：“我要是背后真有什么人，还会混成这样吗？”
明深一摸下巴，啧了两声：“好像也是。”
顾念念笑着骂他。
突然，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假意抽纸巾朝她靠近：“顾小姐，一点钟方向好像有个人一直在朝你这里看。”
顾念念回头瞥了一眼沙发露出的黑色衣角，耸了耸肩：“没关系，大概是哪个粉丝认出来了吧。”
明深撇嘴，站起身拿着文件：“那行吧，你小心点，我先回去了。”
“嗯好。”
明深走了没多久后，顾念念也起身离开了。
走过路口，看着玻璃橱窗上倒映出一个全副武装的黑衣少年，顾念念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跟了她几天，还真以为她发现不了吗？
不过这人没有来打扰她，她也没揭穿。
这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偏执又倔强，能背着她已经是很大的退让了，顾念念并不强求。
拐过一个路口，进入到公寓楼，顾念念上了电梯。
而少年只能站在外面眼巴巴地看着。
他没有门禁卡。
除了电梯门，顾念念从走廊的窗口探出半个身子。
直到那个少年落寞的背影逐渐消失。
她轻笑一声摇头离开了。
京粟姐的这间公寓很大，双层复式。
顾念念进门后，脱了鞋立刻赶去了楼上的独立书房。
“刷”的一声，门帘被拉开，露出贴满了整个屋子的各种纸张。
所有的纸上按照箭头清晰地标明了穿书后所有发生的事件节点，以及关于江秉的所有信息。
从小到大。
她拿出按照自己的回忆标注出的原书剧情线一一对应，企图发现一些细微的线索。
她必须找到背后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炸毛念：滚开！
江.怂.秉（QAQ）：好嘞！
第47章 白衣少女
马上判决书下来了, 各种传言飞起，李丽洁那边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管她。
而江秉在守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她每天最多只出一次门, 是以每次跟到公寓楼下后就走了。
就好像按时下班打卡一样。
几次那人露出了破绽, 顾念念还要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
回到书房后。
在纸上的圈圈画画中，她总结出了几处疑点。
J、原主的那栋房子、笔记以及余秦对她的态度，最后再就是江秉和他母亲的情况。
原书中，J只是提到过几次, 因为没看到书的最后，也导致她不清楚这人对剧情究竟有什么推动作用。
那栋房子和笔记也很奇怪。
如果说李丽洁不喜欢她倒也能理解，毕竟她不及她手下其他几个艺人给她招财。
可余秦, 从一开始对她的态度就十分恶劣，自己和他的利益也完全没有干系，而且她扣心自问，无论是书中还是后来，自己好像都没怎么招惹过这人。
顾念念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戳着纸从江秉的名字后又画了几条线索。
——有突然失去某段记忆或某个人的情况。
邻居的一个大哥哥。
顾念念泄了一口气, 倒在沙发椅靠背上。
忘了一个人, 而且还是经常念叨的人……
会不会和这个人有关呢？
这日, 顾念念假意出去买了一杯咖啡回来, 看着那人离开后, 迅速下楼打车去了一个地方。
江秉小时候的住处。
这是A市边缘一个偏僻的小镇, 小镇的生活节奏很慢，一路下来看不到什么年轻人，几乎都是老人慢悠悠地骑着三轮车，车里放着篓子和锄。
顾念念记得书中的描述，黑心莲小时候是住在小镇口上的活了数百年的一颗老樟树附近。
整个小镇就这一颗这么大的樟树, 顾念念远远就看见了。
大概是没有什么年轻人，家中的老人一走，许多房子都空下来了。
她在周围转了几圈，也没见到什么人，直到在附近的溪水塘的石桥下看见到一个洗衣服的阿嬷。
阿嬷也是个热心肠的人，看她一个人瞎转悠似乎在找什么，开口叫住了她。
“小姑娘，你干什么呢？”
顾念念瞧她面善，从石阶上跑下去，笑道：“阿嬷，我来找人。”
阿嬷往旁边挪了挪，招呼她在溪边的小石墩上坐下。
她热情地招呼：“我在这镇上生活了大半辈子，你找谁？我看看我认不认识。”
顾念念试探道：“十多年前镇子口是不是住着一个姓江的人家。”
“一个人带着孩子。”
阿嬷一边拿着木槌敲衣服，一边苦思冥想。
过了好久才想起来，她眯着眼陷入了回忆：“你是说她啊，我们这镇子年轻人没几个，是不是之前就住那颗树旁边那户。好像是一次出去后，就十多年都没回来喽。”
说罢，她摇头感慨了两声，又转头问道：“你是她亲戚吗？”
为了方便，顾念念点头没有否认。
这个小镇子是在太静了，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走了，阿嬷无聊的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和她搭话的，她絮絮叨叨：“之前从这洞桥底下看就可以看到村口的棵树，我记得那家孩子长得可讨喜了，一个小男娃娃，乖巧得很。就是大人不懂事。”
“大人？”
似乎想到了什么，阿嬷止不住地叹气：“是啊，那女人刚搬到我们镇子时，看着文气。后来不知得了什么疯病，三天两头把她儿子往外面丢，这镇子后头又是山又是田地的，早些年山里还会有人偷放野猪夹的，大半夜的小娃娃自己一个人走回来。第二天早上要是没回来，女人又发疯一样找人。”
“这娃娃真是遭罪……”
眸光微闪，顾念念沉默了。
“不过后来镇子里来了一个学生。”
阿嬷接着说，“那人就住在他们隔壁，还是一个留过洋的学生。好像是在国外研究什么疯病的吧。我年纪大了也不太懂，反正那女人后来也开始不怎么疯了。”
顾念念的心“咯噔”一跳，她急切问道：“阿嬷，你还记得这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吗？”
阿嬷摆了摆手：“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哪会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有件事我记得，那学生喜欢穿皮鞋，尖尖头的。那时候这片都是泥地石板地，大家都是穿胶鞋穿布鞋就图个干活方便，就他一个人穿着个皮鞋在泥地里瞎踩。”
忽然想起原主在C市那栋房子里的一串脚印，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破之欲出。
她记得京粟姐说过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似乎和J有关，再加上龙坞那次，J提到她。
她立刻从手机中找到关于J的资料信息。
J的信息至今都挂在通缉榜上。
顾念念一一核对，直到看到了这条。
——曾出逃国外两年左右。
她将时间朝前面推算，差不多刚好可以对上。
书中，J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会不会是因为他才是幕后黑手？！
可他盯上原主又是为了什么。
破败的房子，被撕掉的笔记……
顾念念倏地睁眼，这人似乎还和余秦有关，扣押房子对余秦一个公司中高层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但他似乎很惦记它，难道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心弦似乎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突然系统音出现：【剧情解锁，请宿主立刻前往C市住宅，倒计时：03:00，倒计时结束，关键线索自动销毁。】
“……”
这里到C市最起码要将近两个小时！
顾念念暗骂了一声，和阿嬷道谢后匆忙离开。
她是在倒计时还剩下一半的时间赶到的。
这栋楼房依旧破败，周围一片荒凉，几乎没什么变化。
她轻车熟路地从撬开的窗子进去。
上回和黑心莲一起来，这里的东西她几乎都查探过了。
系统还想给她看什么？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那扇小门，她小心翼翼地朝楼上走去。
推开漆黑的小门，本以为这里应该是个小杂间，没想到比上外面卧室的空间还要大。
一进门，她率先看到的是一副半人身高的油画。
似乎是被什么吸引，她鬼神出差缓缓朝那副画走去。
画上，一条曲折的石径穿过整片向日葵花海，阳光晴好，白裙子的女孩站在花海中，微风乍起，她回眸温柔浅笑，眼里含着光。
顾念念的心狂跳不止，画上的女孩和她一模一样……
目光下移，她注意到右下角的落款。
——《向日葵花海中的白衣少女》
江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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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公寓回到家后，江秉总感觉一阵心神不宁。
可顾念念是他看着回去的，而且小区的安保系统的安全指数也很高。
只以为自己是多想，直到一个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低头，显示是警方的电话。
“喂。请问是江秉先生吗？”
“嗯。怎么了？”
“之前的案件已经有线索进展了，我们这边本来是想找顾念念顾小姐过来再确认一下信息，但一直没有打通电话，我们这边了解到两人似乎也比较熟悉，我想问下江秉先生能联系到她吗？”
眉梢一挑，少年凝眸。
一般情况下，顾念念不可能不接电话的。
他沉声：“好的，我看看能不能联系的上。”
挂了电话后，他捧着手机陷入了迷茫。
顾念念说这一个月不让自己打扰到她的。
可是——
少年心中忐忑不安，犹豫片刻，最后他还是拨通了顾念念的号码。
打了十多个电话，无一例外全都没有接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