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上衣裳的萧贞,对上严萱萱委屈的目光,他顿时也有些心疼起来,他力气有多大,他自己知道。方才太过沉迷严萱萱带来的美妙滋味,萧贞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拼了命地一次次俯冲,严萱萱又是初次,根本承受不住那样级别的战火,有多受罪可想而知。
“你不是人。”严萱萱见萧贞重新温柔下来,她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扎进男人怀里,哭着控诉。
萧贞本就是很有耐心的人,严萱萱又是他第一个女人,越发有耐心哄了,抱住她身子,轻轻抚摸她有些濡湿的秀发,一遍遍说着“对不起,下次孤会控制点”。
下次?
这次才刚结束,他就期盼着下一次了吗?
这是不是代表,从此他俩就是情侣了?
“表哥,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会一辈子对我好的,是不是?”严萱萱靠在萧贞肩膀上,假意不自信地问。
萧贞笑了:“自然,萱萱,孤会一辈子对你好的。”萧贞从没想过提起裤子就不负责,自以为知道严萱萱心头的担忧,他主动做出承诺,“你放心,孤会好好处理,不日迎你入宫,会一辈子对你好。”
不日迎她入宫?
如此仓促。
听到萧贞如此轻松的承诺,严萱萱心头却是一阵失落,她就知道,上了萧贞的床,也当不了太子妃。真想娶她为太子妃,上上下下不知要打点多久,光是帝后那里就有得磨,后头更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内务府少说也要准备大半年,哪里能不日迎她入宫?
说白了,萧贞提前要了她,也不过承诺她一个妾。
这样的结果,由心心念念数年的心上人亲口告知,严萱萱心头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不过严萱萱今日献出了自己宝贵的身子,目的本就不是换取“太子妃之位”,所以,短暂的失落过后,又打起精神来,假意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红着脸点头:“表哥,我信你。”
萧贞见严萱萱都不争取太子妃之位,轻轻松松就答应给他做妾,心头又是一阵心疼。不过心疼归心疼,太子妃之位确实没法给她,倒回几个月之前,兴许一心陷入美好爱情的萧贞会去母后面前争取一把,可今时今日,太子一党遭受重创,太子妃之位不能再留给爱情。
将来的日子里,萧贞能做到的,就是尽量偏宠严萱萱,多去她房里播撒雨露。
萧贞正给严萱萱安排后路时,耳边突然传来严萱萱小小的声音:“表哥,咱俩在一起的事,可不可以……不要让别人知道……包括皇后姨母,也不许告诉。进宫前,咱俩偷偷的往来,就好……”
严萱萱低着头,声音无比恳切。
萧贞不解了,婚前失贞确实不好,这件事该瞒着,可他俩成双入对的事干嘛也要瞒着?大龙王朝民风开放,男女看对眼了,大大方方在一起就好,谁都不会指责什么。
“萱萱……”萧贞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答应我就是嘛。”严萱萱突然哭了,一把推开萧贞,针扎着下地,要去拾丢落一地的衣裙。
萧贞见她双腿还在发颤,软弱无力,连忙抢在她之前捡起四散的肚兜、中衣中裤等衣物,并体贴地帮她一件一件穿上。
在这样的温柔体贴里,严萱萱越发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你到底怎么了?”萧贞实在搞不懂姑娘家的心思,一遍遍询问,“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哭了,孤不再询问了,好不好?”她不愿意公开两人的关系,他不公开,便是。
严萱萱却哭得越发厉害了,豆大的泪珠不要银子似的往下掉,哭得梨花带雨,最后哽咽道出原因:
“表哥,我知道我身份尴尬,没有当正妻的命,我认,真的。我衷心希望表哥将来能迎娶一个能给予你巨大帮助的太子妃……可姑娘都小气,都希望自己是丈夫最爱的女人,是丈夫第一个爱上的女人。若将来的太子妃知道你我早早相恋,不愿意当太子妃,闹着另外寻一个一心一意白头到老的夫婿,岂不是我的过错……”
说一千道一万,不公开两人的恋人关系,避开所有人眼目,是为了太子将来能顺顺利利迎娶一门助力颇大的贵女。
听了这话,萧贞愣住了,严萱萱是有多爱他,才能委屈她自己到这个份上啊。
心头一阵阵暖流,萧贞猛地抱紧严萱萱,一声声唤她:“傻姑娘,你真是个傻姑娘,表哥哪里需要你这般牺牲自己。”
“只要为了你好,我愿意,真的,我愿意。”严萱萱边哭,边清晰地说出这些感人肺腑的话。
萧贞亲吻严萱萱热泪不断的双眼,无比的温柔和虔诚,这样的好姑娘,他一定会一生一世都好好珍惜的。
感动中,萧贞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严萱萱见了,彻底松了口气。她是爱着萧贞,但是没兴趣做妾。如今,成为了萧贞的恋人,与萧贞过一段恩爱日子后……再以为萧贞好的借口,让他帮忙嫁给恭王世子卢宴。
毕竟,恭王一脉,如今颇受盛宠,她是皇后的嫡亲侄女,若她当上恭王世子妃,那可就是两大家族联姻,绝对能给太子一党带来莫大的助力。
如今,太子势力大大削弱,能有这等好事,早早得到她身子的太子,被她一阵游说,八成会同意她另嫁卢宴。
严萱萱窝在太子怀里,憧憬着大红嫁衣成为卢宴新娘、稳稳坐上世子妃的那一天。
第72章
夕阳下,雪花飘,雪花舞。
一片一片优雅地在空中舞蹈,地上白茫茫一片,一层又一层,宛若大地穿棉袄。枝头红梅零落飘香,在风中打着璇儿飘落。
“白雪红梅,真真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美景。”严诗诗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惬意地抱着一只紫色暖炉,赞叹眼前美景。
身旁立着的大丫鬟碧竹偷偷抿嘴笑,自打上回收到大皇子的情书,她家姑娘对雪花情有独钟起来,每日早上醒来就趴在窗口接雪花,比比谁更白。比完了,茶余饭后逮着空闲还爱坐在长廊里赏雪,亦或是与严绾绾在院子里打雪仗、堆雪人。
总之,一切活动,几乎都绕着白雪开展。
爱情这东西,真真是对人影响颇大。碧竹记得,她家姑娘以前最是怕冷,冬日轻易不肯出门赏雪的,如今……简直无雪不欢呢。
“碧竹,去拿画笔来。”碧竹在想什么,严诗诗可没功夫去猜,白雪红梅,红的红来白的白,意境太美,她突然想画下来。
碧竹笑着应下,带上几个小丫鬟和婆子去东头书房一阵捣鼓,不一会儿,桌椅摆设在了长廊上,颜料、画笔和宣纸一类的作画用具也都备齐,整整齐齐搁放在桌子上。
“姑娘,好了。”碧竹笑着铺上一张梅红色座垫,朝严诗诗做个请的姿势。
严诗诗面朝几株红梅落座,心中已有构思,最后扫一眼雪景,提笔,微微低头开始作画。
笔尖染上浓浓的黑墨,寥寥数笔,遒劲的梅枝跃然纸上。再换一只画笔蘸上红色,严诗诗的颜料都是顶尖的,那鲜亮的红色,比初夏的樱桃还红,变成一朵朵红梅落在画纸上,真真是说不出的亮眼。
“哇,姑娘画的真美,一朵朵红梅,比枝头的红梅还要……姿色.诱人。”碧竹认得几个字,知道“好看”“美”“漂亮”太过普通,不足以形容姑娘笔下的红梅,眼珠子一转,“姿色.诱人”脱口而出。
姿色.诱人?
严诗诗停下画笔,审视一番,蓦地笑了,抬头打趣碧竹道:“这就姿色.诱人了,那等会……你岂不是要用妖娆蛇精来形容?”
妖娆蛇精?
碧竹一头雾水,不解。
严诗诗笑着重新低头,几支画笔轮流蘸过调色板,“沙沙沙”,一阵画笔划过宣纸的声音,然后……
碧竹红着脸,惊叹道:“姑娘,还真是……妖娆蛇精呢。”除了姑娘给的“妖娆蛇精”,碧竹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
严诗诗“咯咯咯”笑将起来。
原来,严诗诗在红梅树下画了一个窈窕美人,背影带两分妖娆那种,尤其那把小腰,像极了水蛇腰,轻轻扭动,勾动人心。
调皮的严诗诗,要么不作画,一旦作画,必定是独树一帜。一般的京城高门贵女,画出来的作品都是中规中矩的,笔下的美人必定端庄无比,完全符合“大家闺秀”的典范。唯有严诗诗例外,她敢画旁人不敢触碰的东西。
兴许严诗诗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长在民风开放的西北,脑子里的东西确实不一般吧。
严诗诗正欣赏自己的画作时,一个门房婆子跑进院子,急匆匆径直朝严诗诗而来。
严诗诗见了,立马摒退左右,坐在圈椅里单独见门房婆子。
只听门房婆子气喘吁吁道:“回三姑娘,大姑娘回来了,马车刚进侧门。”
严萱萱回来,便回来了呗,值得门房婆子如此火急火燎?
严诗诗颇有些不解地看向门房婆子。
“三姑娘,也不知是不是奴婢看走了眼……”门房婆子挪近一步,声音越发小了,“大姑娘的走路姿势,奴婢看着……好像有些个不对劲。”
“什么意思?”严诗诗一时没反应过来,满脸疑惑。
门房婆子见严诗诗不懂,想想也是,严诗诗才多大啊,还没嫁人呢,哪能听得懂话里的弦外之音。思及此,门房婆子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
“我瞅着大姑娘像是被人……睡过了,就在今日。”
严诗诗震惊得险些跳起来,最后忍住了才继续坐在椅子里,但绷着脸对门房婆子道:“这等事,你可不能信口开河。”
门房婆子见姑娘有些不敢信,忙举手发誓:“奴婢这双眼啊,从未看错过。若是错了,奴婢砍下脑袋给您便是。”
原来,这个门房婆子平日里有些个癖好,喜欢研究新娘子大婚后,第二日的走姿。大约是几十年来研究得多了,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无论姑娘事后掩饰得多好,这婆子都能一眼识破。
关于这点,严诗诗决定收买婆子前,已经派人调查过其个人信息,婆子的这个爱好,严诗诗是知道的。
见婆子诅咒发誓,严诗诗也就初步信了,命碧竹打赏一锭银子。
——
话说严萱萱,从侧门下马车后,为了不显得异样,尽量与往常一样放缓步子,一路悠闲自得的样子,慢慢踱步回大房。
表面是悠闲自得,实际上,她的身子有多遭罪,也就严萱萱自己能体会了。真真是每向前迈出一步,都钻心的疼。
原来,初尝美妙滋味的萧贞,一个没忍住,拥着严萱萱多来了好几次。
光是首饰铺子里就发生了两次,后来出了首饰铺子,两人包下一个酒楼包间,幽闭的空间里,严萱萱身上的香气诱人得很,偏生打翻了一盏茶,萧贞袍子湿了,严萱萱为了彰显贤惠,主动用帕子去擦。这一擦,萧贞一个没控制住,抱起严萱萱往包间供人歇息的木榻上滚去,狠狠地,又恩爱了一番。
再后来,夕阳西下,送严萱萱坐上回府的马车,大约是太过不舍,两人在奔跑的马车里,又激情燃烧了一回。当时,离别在即,萧贞也不知怎么了,要得格外狠,一次又一次,要个没完没了。原本说好只送到东郊的岔路口,结果,又多跑了小半个时辰。
这一日下来,严萱萱真真是身子吃不消,那里疼得很。若不是为了紧紧抱住太子这棵大树,让太子早日腻了她的身子,日后好痛快地放她走,严萱萱绝不会今日玩了命似的陪太子睡。
第73章
说句心底话,若不是为了抱牢太子这棵大树,让太子早日腻了她的身子,日后好痛痛快快地放她走,严萱萱绝不会今日玩了命似的陪太子睡。
纵使太子是她心头真爱,但若非必要,严萱萱也是不愿意纵容男人至此的,有多受罪,真正是谁承受,谁知道。
“萱萱,你可是回来了。”世子夫人朱氏听闻女儿回来,大约急于知道结果如何,早早跑至大房院门口迎接,远远看到女儿,朱氏迫不及待快走几步搂住女儿,急切问道,“萱萱啊,你可是办到了?”
办到了什么?
严萱萱自然没忘记前几日怎么跟娘亲说的,当时,她只道哄回太子表哥的心,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利益,说服太子帮她嫁给卢宴。可如今……她确实是将太子表哥的心哄回来了,关系甚至比曾经还亲密三分,可……她清白没了。
朱氏瞅女儿表情有些不对劲,立马懵了:“怎么?太子不搭理你?”完了,完了,没哄回太子这株大树,那还有谁能帮衬他们?
严萱萱见娘亲想左了,但那种事儿在院门口也不方便说,朝娘亲眨眨眼,便挽住娘亲胳膊径直朝闺房行去。
可因为下头疼,严萱萱步子实在快不起来。
朱氏心急如焚,一个劲催促女儿快走,好不容易迈进闺房,立马打发走丫鬟,问女儿到底是怎么个结果。
严萱萱见房里只剩她们母女,这才附在娘亲耳边小声道:“娘,女儿办到了,只是……”后头的话,严萱萱有些难以启齿,羞涩地低头望向自己双腿。
朱氏:……
完全没反应过来,不知女儿要说什么。
见娘亲没理解,严萱萱只好忍着羞耻心,重新迈步给娘亲看。只是这回,不再刻意隐忍和伪装。
那个走路姿势啊,两腿别扭得很。
瞬间,朱氏瞪大了眼:“天呐,萱萱你……”
严萱萱连忙捂住娘亲,怕娘亲说出什么羞煞人的话,只点点头:“娘,你猜对了,我已经是……太子的女人了。”最后一句说完,严萱萱已面如霞云,比初夏的樱桃还红。
朱氏彻底懵了,她好好的女儿,还未出阁,就成了破鞋,还怎么嫁卢宴?
难不成,她女儿还未对太子死心,上回说什么借助太子的力,都是假话?想给太子做妾,才是真?
思及此,朱氏脑子嗡嗡嗡一阵响。
女儿做妾,朱氏是不齿的,简直是自降身份啊。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伴随婆子的呼唤:“世子夫人,宫里来人了,来了好多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