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嫂子笑起来右边脸颊有个小酒窝,她人长的秀气,待人也和善,相处下来让人感觉很舒服。
“怎么?还没找到猫仔,我记得呈县军区钱师长家好像有只母猫,你没有让马桂兰帮忙问问?”
苏寒怕老鼠算是在军属区出了名,谁见着都要调侃两句,她能有什么办法,这玩意儿谁怕谁知道。
“怎么没问啊,他家母猫根本没怀仔,怎么这年头找只猫这么难啊。”苏寒头疼,老鼠的问题一天不解决,都感觉心里头不舒坦。
“那三年过去,人都要饿死了哪还有粮食喂猫。”
苏寒也明白这个道理,现在也只能等,上次陆荀说再帮她问问附近的农户家,说不定能寻到一只。
两人坐在廊下边磕瓜子边聊天,小王嫂子磕着磕着就笑了:“现在孙巧凤都不敢去别家蹭吃蹭喝了,就怕又给她吃伤了,你不知道她上次那大疮长的,好久了都没下去,吃饭都不能张大嘴,可把她憋屈坏了。”
“逢人就说你那天给她吃的东西绝对有问题,不然不能这样,我们哪里会信,当时东西拿出来大家都吃了,谁都没事就她有事,还想诬赖你,真是想的美。”
苏寒莞尔一笑,没有为自己辩解,给小王嫂子续了杯水,继续听她说。
“她现在可老实了,去别家再也不敢乱翻东西,就怕谁说东西丢了她说不清楚。”
“你说说这人,到底是怎么养成的臭毛病,你翻就翻吧,还翻的乱七八糟的,她一走,家里铁定要重新收拾一遍,现在这样可真是太好了,就该治治她这臭毛病。”
小王嫂子说着还摇摇头:“她家里更是乱的没处下脚,也不收拾收拾,她男人是怎么受得了她的。”
“嗐,什么锅配什么盖,俩人乐意,谁也没辙。”苏寒说道。
小王嫂子点点头:“那倒也是。”
闲聊一会,小王嫂子就回去了,苏寒给她薅了一些院子里刚出的小青菜。
半下午时候,苏寒把猪脚炖上了,放了黄豆一起焖着。
猪耳朵卤上,卤好了凉拌最好吃,猪肉照例是一半做肉酱一半做咸肉。
没办法,虽然天气还不热,肉放一夜没问题,但时间再久肯定是不行的。
晚上两个大菜,一个黄豆焖猪脚,一个凉拌卤猪耳,苏寒又做了个蒸菜。
新下的黄瓜吃起来脆生生的,苏寒切了半根做了个黄瓜蛋汤,又拿两根做个拍黄瓜,四菜一汤晚饭齐活。
等陆荀回家就可以开饭了。
晚饭在一片风卷残云中快速消失,以往陆荀吃饭虽然也快且还保留着一丝雅致,但是从没像今天这么快。
苏寒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胃,总怕它会撑不住,这样的速度吃饭真的很伤胃,胃没摸到倒是摸到了一排腹肌。
他身上的肌肉并不是夸张的拱起深沟,纹理很清晰,摸起来既不太硬也不太软,很有弹性的手感。
陆荀起初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好笑,只是小家伙胆子似乎大了不少,这算是公然调戏吗?
“没事的,以前比这吃的快的都有,”陆荀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捣乱。
“今晚有任务,等会就得出发,你一个人在家里照顾好自己,地里的活先放放,等我回来再收拾。”
陆荀不自觉的揉着她的指腹,她的手指很纤细,摸起来却肉肉的,手心有层薄薄的茧子,应该是这段时间的劳作磨的。
陆荀把她拉进怀里,抱着人坐在秋千上慢慢晃着,微风吹来,给这一刻的静谧添上一抹温柔。
时间过得很快,又仿佛很慢,苏寒有些沉醉在这温柔里。
陆荀离开的这天夜里,苏寒有些想念他,第一次觉得这床没有他竟很空旷。
日子不慌不忙的过着,苏寒院子里的菜陆陆续续可以吃了,餐桌也越来越丰盛。
鸡笼子里的鸡已经开始下蛋了,每天苏寒都能捡到两三个鸡蛋,除了每天吃的,这阵子攒了有十来个。
院子里郁郁葱葱,青苔,野花,葡萄架,还有两块菜地把院子装点的煞是好看。
可喜的是,后来补种在篱笆旁的玉米全都活了下来,可能是靠近水池经常可以蹭到水的原因,长势很好,已经出了玉米棒,一整排高高大大的,把院子都围了起来,站在门外再也看不清院子里的情况。
陆荀走了快一个月,苏寒只除了最开始几天有些不太适应,后面基本还好,只是挑水的时候总要念叨几句陆荀在就好了。
饶是她不急不缓,该做的事情还是没落下,前些天终于把要用的糯米粉磨好,还有少量其他几种杂粮粉。
这几天腾出手,苏寒开始着手准备。
嫂子们对她帮助很多,又是帮着干活,又是送菜送吃的,苏寒思来想去,看到县城的小孩子都很馋核桃酥,就决定做点糕给孩子们吃。
糕点她没做过,不过看过很多视频,以前倒是自己烤过面包,手艺平平。
现在也没有烤箱,只能自己琢磨一些上锅蒸的糕点,以苏式糕点为多。
小巧的四方块糕点脱模出来,上锅蒸好,红红绿绿的好看极了,有绿豆糕,红豆膏,杏仁酥三种口味,怕口感不好苏寒第一次没敢做太多。
捡起一块尝了尝,有些硬了,不够松软,糯米粉磨的也不够细,和以前吃过的比起来有些划嗓子。
不过味道还行,主要是她舍得放糖,吃起来甜滋滋的,小孩子应该会喜欢。
一锅糕点,她自己只每样吃了一块,其他的全给马桂兰和小王嫂子几人送去了,本想让她们提提意见的,几人吃了却都赞不绝口。
苏寒决定自己再琢磨琢磨,应该还能做的更松软一点,正好过两天他们去呈县看孩子,再做一锅给孩子们当零食。
那天一大早,苏寒把刚出锅还热乎的几样糕点装好给几人送去,等到下午回来时,个个都喜滋滋的,说孩子们可爱吃了,还准备带到学校里给小伙伴尝尝呢。
“闻着可香了,我抱在怀里一路,馋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你下回做的时间叫着我,我跟你学学怎么做的。”马桂兰大大咧咧道。
苏寒欣然同意。
马桂兰又开心的告诉她,下次再去就可以把孩子们接回来了。
“要我说,还是在这边好,孩子们回来我是巴不得都留在身边,可惜咱这儿没有学校,总不能让孩子再跟我们一样只识得几个字。”
苏寒也觉得去呈县那边上学太远了,孩子这个年龄正是性格养成的时候,家庭教育对孩子能起到很大的影响。
不过也没办法,孩子总不能不上学,而且这么大点孩子不上学能干嘛呢。
这次陆荀走了整整一个月才回来,苏寒看他都有些瘦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趁他休息的时候把剩下的鸡蛋全都用了,又割了韭菜,做了一锅韭菜鸡蛋馅的饺子。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带孩子出去玩,碰到一对很有意思的姐弟,姐姐九岁了很活泼,可能是把我当成了树洞,跟我说她们班的女孩子不喜欢跟她玩。
我想了想自己上学时候的情况。
问她:是不是你学习成绩很好呀?
摇头:不是,我的成绩在班里只能排中间。
我又问:是不是因为你长的太漂亮了呀?
摇头:我们班的女孩子都很漂亮呀
我想不出来:那你这么活泼可爱,为啥她们不爱跟你玩呢。
姐姐沮丧的说:因为我是水瓶座,她们都是双鱼座的,她们双鱼的只跟双鱼的玩儿。
我:小时候是不是只顾着嫉妒比自己长的漂亮学习又好的女同学了……
第15章 丫头长大了
陆荀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虽然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但眼下的青黑骗不了人,一回来,苏寒就催他去洗漱休息。
躺在柔软的床上,被子上满满的都是她的味道,陆荀一闭眼就睡着了。
一觉从上午九点睡到下午五点,苏寒的饺子早就包好了,等他起来就开始下锅。
狼吞虎咽的吃完一碗,第二碗才慢下来,两人边吃边聊。
陆荀问她这个月家里的情况,苏寒也是捡着跟他说了。
“院子里菜都能吃了,有时候吃不完我就给腌上了。”
苏寒吃好了,看他吃的香又添了半碗慢慢吃着,跟他说院子的规划:“这地方挺好,一年四季不缺蔬菜,你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青菜地空出来了,我看看再种点什么。”
“你看着办吧,我都可以。”陆荀想了一下,确实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如果有的话那就是肉。
“行,那就种点包菜和青椒吧,你知道后山哪里还有野葡萄吗?”
“要那个干嘛,太酸了不能吃。”陆荀不解道。
当初院子里要种葡萄,就把那一处的全挖回家了,这东西结的果子又小又酸,都没人吃的,他只当她是想夏天乘凉也没多问,难道是想吃?
苏寒噗一下笑了:“谁说我要吃啊,家里这几颗今年估计结不了多少果子,我想采点野葡萄回来酿酒。”
“哦,后面那座山上有几颗,我明天带你去。”葡萄酒度数不高,陆荀不太喜欢喝。
点着蜡烛,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吃吃聊聊,日子平静又真实。
晚上躺进久违的怀抱,苏寒满足的喟叹一声,原来不是不想念的。
陆荀手环在她腰上捏了捏,小家伙长肉了,虽然还是很细,但摸起来软软的不搁手了,看来这个月一个人过的不错。
然而过了一会他就发现,不光腰上长了肉,其他地方似乎也非常可观。
“怎么大这么多?”陆荀有些诧异。
苏寒以为他是说她胖,气呼呼的翻过身不理他。
不小心说错话的某人于是开始卖力讨好,也不是真生气的那人脸红红的开始求饶。
月色很美,床上的人很忙碌没空欣赏。
床尾的被单晃啊晃的,仿佛上了发条般不知疲倦。
第二天两人双双起晚,陆荀早已醒来,却被她抱着脱不开身,又不舍得挣脱,只好依着她。
拥抱将人的感官无限放大,摸摸碰碰着又燃出火花,呈燎原之火般一发不可收拾。
起床时已经临近中午,苏寒穿着一条白色长裙,外面一件薄薄的天青色开衫,懒懒的坐在秋千上指挥陆荀做饭。
两个人都饿的饥肠辘辘,简单煮了点米线,淋上肉酱放点韭菜就可以吃了。
下午陆荀去玉米地里除草,苏寒在家里收拾菜地,高大的玉米叶子划在人身上特别的痒,苏寒给他戴上全副武装才放心让他去田里。
远在西北的苏长河也在田里干活,突然听见看守的士兵喊他。
“苏长河,有你的包裹,下工过来取。”
苏父应了一声,下工后与苏母一起去了门岗处。
“苏团长,这是你的包裹。”士兵把一个大大的包裹递给他。
负责看守这个农场的是一个姓叶的连长,以前是苏父手下的兵,对苏长河很崇敬,连带着手下这些士兵对他也很客气。
若不是苏父再三强调不能搞特殊,叶连长是不准备让他干活的,他的团长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大将,现在只能窝在这一个小小的农场。
苏长河接过来到了谢,问他包裹是哪里寄过来的。
士兵说是云省过来的。
苏长河点点头,心里有些疑惑,明明之前跟闺女交代了别跟这边联系,怎么突然寄了包裹过来?
心里顿时有了猜疑,跟士兵说:“晚上请你们连长去我那喝两盅。”
回到两人居住的窑洞,苏母忙着去做饭,苏长河打开包裹,先是看到一个布包,里面包着两套衣服,看款式应该是他和苏母一人一套,脸上顿时笑了:“老田,快过来看看你闺女给咱做的衣服。”
“来了来了”,苏母擦擦手过来,接过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两下,“呦,这衣服做的可真板正,不愧是我生的。”
“咋地,只有你一个人的功劳啊,我这个又出人出力的就没点用处?”
“老不正经的,”苏母白她一眼,把两套衣服规规整整的叠好,“留着下个月我生日的时候穿。”
“看看还寄了什么?”苏母跑厨房添了把柴火,朝苏父喊道。
苏父早已把信拆开看了。
苏寒报喜不报忧只说了自己在这边的情况,什么都好,陆荀待她也好,让父母别为她担心。
“这丫头的字倒是进步不少,以前闷不吭声的,现在也知道关心人了,到底是长大了。”
苏长河感叹了一句,看下面还有一封信,拆开一看是陆荀写的。
信上说京中一切安好,让他切勿挂念,姐姐姐夫听从组织安排去了下面的县市任职,京中自有陆父陆母照应云云。
信中一字未提苏大哥一家,却也尽在不言中,看到这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苏长河摇头苦笑。
苏母看他这样,在旁边等的焦急,“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老大一家估计是……跟我们没有关系了。”苏长河一言难尽道。
苏母抢过信看了看,疑惑了一下,这也没说老大家的事啊,正要问问苏大姐一家的情况,顿时明白了过来。
连苏大姐一家都受到了牵连,更何况苏大哥这个亲儿子,既然信上没有写苏大哥被调职的事,那么肯定就是没受到牵连,那是为什么没受到影响呢?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这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我以往待他那么好。”苏母抹着眼泪骂了两句。
“别嚎嚎了,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呢,断了就断了吧,省的他们跟着受罪。”
苏父打断她,脑子里瞬间分析了利弊。
“等我回去了非得打断他的狗腿不可!”苏母恨恨道。
“晚上叶小子过来,我问问他怎能回事,先别放狠话,说不定是我们理解错了。”
晚上叶连长果然如约而至。
“团长今天怎么突然请我喝酒,有什么大好事,我听说今天从云省寄过来一个包裹,是小寒寄过来的吧?”
叶连长吃了一口香菇,竖起大拇指,“嫂子的手艺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