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海王,我绿茶——玉堂人
时间:2020-11-09 10:44:24

  “嗯……好像是当街做手术,然后还和一个女明星传绯闻。”
  “女明星?”
  “对,叫阮胭,最近挺火的,因为她以前也是首医大的,就被很多人传绯闻了。”小秘书八卦新闻没少看,甚至有点想把阮胭和陆柏良的cp视频放给沈崇礼看……
  “阮胭以前是首医大的?”
  沈崇礼愣住,四年前的某些记忆浮了上来,他忽然就笑了。
  “你去,把阮胭这个人好好查一下,主要查一下她以前在首医大的事,查清楚,她和陆柏良之间有没有什么交集,如果查出来是她,那我恐怕要好好地送沈劲一件大礼了。”
  送沈劲一份天大的礼。
  阮胭。
  沈崇礼把这两个字在口中无声地念了一遍。
  你到底还要给我带来多少惊喜?
  如果你真的是从前那个女孩,那我这个便宜堂弟,怕不是被一个女人给玩了。
  想想就觉得刺激。
  真的,太刺激了。
  沈崇礼笑着捏住飞镖,食指和拇指捏紧,对着面前的靶心瞄准——
  转瞬间,射了出去。
  很好,正中红心。
  *
  第三天,天一亮,阮胭就打车去找周子绝,今天是周子绝剧本围读的第一天。
  她随意扎了个马尾,换了个简单的白衬衫就出门。
  出门等方白来接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貌似自己什么时候该去买辆车了。
  “方白,改天陪我去看辆车。”阮胭说。
  “啊?胭姐,是我来接送你来得太晚了吗?”
  阮胭说:“不是,是我怕你太累了。我想买辆车,有空自己开出去看看。”
  “哦哦哦,好。”方白握着方向盘,开了会,忽然说,“诶,胭姐,我想起来了,这儿还真有个,就上次给你租房子的那个老同学,他好像是开了个车行,我回头帮你问问啊。”
  “行。”
  方白一路把阮胭送到周子绝工作室那里。
  进去后,于百合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饰演男一号的演员叫蒋程,还没来,也是演文艺片出身的。
  阮胭还是挺期待和这些实力派演员合作的。
  “这里。”
  于百合和阮胭打招呼后,冲她挤眉弄眼,“最近你的新闻有点多哦。”
  阮胭问:“什么新闻?”
  “你和那位医生咯。”于百合冲她摇摇手机,“B站里还有你们的剪辑视频,看没看?”
  阮胭摇头,正准备说没看,那边周子绝和蒋程已经走进来了。
  “都来了?”
  周子绝招招手,他身后的助理,把剧本依次分给阮胭他们。
  拿到手上,跟一本小书一样。
  阮胭他们几个坐在一起,开始翻了起来。
  只是,她越翻,心情越复杂。
  翻到中间,她猛地抬头,看向周子绝。
  “周导,这个电影你是以谁为原型写的?”她问。
  “我一个当医生的朋友。”周子绝看着她,眼神在镜片下讳莫如深,“怎么,难道这么巧,阮小姐认识?”
  “他叫什么名字。”阮胭微微抬高剧本,没让人看到她因用力而发白的指尖,“你说说,我可能真的认识。”
  “根据这个医生的故事改编的。”
  周子绝推了推眼镜,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放到几个人的桌上。
  他用手指摁了摁皱起的报纸,将它摊平放好。
  阮胭看了眼,那张报纸是民生类,已经旧得发黄,在一张大大的版面里,左下角的小方框里,放着每日新闻,占的版面很小很小,只有一格,标题用了黑色加粗字体:
  【首医大第三附属医院于昨日发生医闹,急诊室医生惨遭患者家属持刀割喉】
  有风吹过来,老旧的纸被吹得快要落下去。
  *
  陆柏良将地上的纸捡起来。
  这是被辛童撕掉的作业本,他抖了抖上面的灰,用手将它叠成一个纸飞机的形状,递给辛童。
  “不喜欢写作业吗?”他问辛童。
  “嗯。”辛童点头,然后接过纸飞机,她不想说话,就用铅笔在旁边的本子上写:“老师说我的字丑。”
  陆柏良瞥了眼,一群小蚯蚓歪歪扭扭地排布在上面。
  “没关系,字丑的人聪明。”他摸摸她的头,“没骗你,很多人字写得不好,其实是思考的速度过快,手的速度跟不上大脑运转的速度。”
  “真的吗?”
  “真的。”
  这个说法源于某位倔强的小姑娘。
  辛童拿起纸飞机放到嘴边,往窗外吹了口气,纸飞机咻的一下,飞了出去。
  *
  在半空中跌跌撞撞的纸飞机,撞到了陆柏良的肩上,然后落了地。
  他把纸飞机捡起来,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字,他笑着拆开——
  “粤妙法莲华,诸佛之秘藏也。多宝佛塔,证经之踊现也。发明资呼十力,弘建在于四依。有禅师法号楚金……”
  临的是颜真卿的《多宝塔碑》。
  陆柏良笑了下,把纸拿着,上了楼。
  穿着白大褂的少女,咚咚跑下来。
  他冲她扬了扬手里的纸:“临了大半年,是有些进步,干嘛撕了做纸飞机?”
  “有进步有什么用,还不是写得不好看。”阮胭想从他手里把纸抢过来,奈何他本来人就高,站得也高,她踮起脚也够不到,“欸,还给我呀,这张这么丑,我说扔了重新写张更好看的再给你检查。”
  陆柏良看她脚都要垫不住了,怕她摔到,就把纸还给她,“下次得交五页。”
  五页?阮胭没敢答应,岔开话题,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从实验室里出来了?”
  陆柏良说:“急诊室那边的师兄有事,我过去帮他代一天班,过来跟你说一声,今晚不能带你去实验室了。”
  阮胭一直想做鱼类解剖实验,陆柏良本来答应今晚带她做,临时有事,只有亲自过来给这小姑娘道歉,不然,她肯定不满意。
  阮胭想了想,说,“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还没去急诊室看过,上次和程老去医院参观学习,只去了神经外科,但我听说急诊室最锻炼人。”
  陆柏良无奈应下:“好吧,记得把《贺银成》带着,过去我顺便考考你。”
  “我都背得差不多了。”
  阮胭瘪瘪嘴,认命地回去把那本绿白相间的小破书拿上,跟在陆柏良身后,一路往前走。
  到了急诊室,有好几个护士一边和陆柏良打招呼,一边偷偷打量着旁边的阮胭。
  只有人到中年的护士长咳着嗽提醒她们认真工作,然后过来和陆柏良打招呼。
  “小陆过来代小张的班?”
  “嗯。”陆柏良拿出门背后的白大褂披上。
  “这是……?”护士长指了指阮胭。
  “师妹,带她过来旁听,见见世面。”
  他这话一说完,后面就传来几个小护士的唏嘘声,护士长笑着瞪了她们一眼,立刻有小护士接嘴道,“今天好,今天急诊室不忙。”
  然而,她这话一说完,护士长脸色立刻就变了,小护士也连忙捂住嘴,嘴里直喊着“呸呸呸”。
  在医院值班室,最大的忌讳就是说“今天很闲”、“不忙”之类的话,因为这仿佛就是某种玄学的开关,只要一说,当天晚上必定出事。
  陆柏良摇摇头,说:“没关系。”
  几个人又说了会,就各自去忙了。
  陆柏良给阮胭搬了把椅子,让她坐在旁边。病人来了,她就在旁边安静地坐着。
  等陆柏良忙完了,他就抽背几条贺银成。
  几个小时过去后,差不多到晚上十点的时候。
  护士长忽然行色匆匆地走进来,“小陆,今晚上可能有点麻烦,你这边注意一下。”
  陆柏良皱了皱眉:“怎么了?”
  护士长:“之前接收的一个做心脏搭桥手术的患者出了事,病人家里当时是借了三十万做的手术,但现在没抢救回来,免疫反应很严重。家属想继续治,但又不肯拿钱,我们肯定是不能收了,本来科室已经要替他分摊十几万的医疗费了,不能再欠十几万。”
  “嗯,然后呢。”
  病人如果欠钱不还,催不回来债,的确得由科室和医院分摊,有时候一场手术下来,手术成功了能拿到三四千的手术费,失败了可能还得和科室分摊几万十万的患者欠款。对医生来说,明显是不公的,但是规定就是规定,也没办法改。
  “家属不肯接受,非要医院继续收治,现在在主任那里闹。我怕他待会儿过来急诊室这边。”
  “他来急诊室干什么?”
  “当时是小陈收留的他妻子,也是小陈说能救,他们还录了音。现在在闹,还想索要赔偿款。总之,陈医生你注意一下,我们报了警,警察过会儿就来。”
  “好。”陆柏良站起来,拍拍阮胭的肩,“你先回学校去,我送你去打车。”
  “那你小心点。”阮胭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就不给他添麻烦了。
  “嗯。”
  两个人刚走到门口。
  一个中年男人忽然就拿着把水果刀冲过来了,他看了眼门牌号“急诊室(2)”,再看了眼陆柏良和阮胭。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往陆柏良身上动,因为他才是医生,没想到他居然直接伸手把阮胭拽了过去。
  他的动作快,是发了狠要拼命的,劲儿大,阮胭完全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他拽得死死的。
  他的刀就横在阮胭的喉咙前,声音已经发哑了:“别过来,今天你们把我老婆给我救过来了,我就放这个女人离开。”
  “姜辉,你冷静一下,你先把刀放下!”护士长试着劝他,“你老婆真的救不过来了,你先把人放了,医疗费的事情我们科室可以帮你分担……”
  “闭嘴,是你们说了能治的,就是这个科室的医生,当时收我老婆的时候说的!我为她到处借钱,凑了好几十万,你们这群骗子,钱跟水一样砸进来了,你们又他妈说不能治了……”
  护士长已经急得不行了,生怕他的手抖,把刀误伤到阮胭,“你先把人放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你这样是违法的,知道吗?先放下,别做傻事……”
  “闭嘴,老子不信!”他一吼,刀尖就抖了一下,阮胭的脖子立刻划出一道血痕。
  旁边围观的护士立刻尖叫一声。
  陆柏良紧了紧拳头,面上仍努力镇定地开口:“你想救你妻子,我们可以帮你。但不能挟持一个小姑娘,你妻子也是女人,她要是醒过来,知道你做这样的事,也会为你感到羞耻。”
  男人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他的眼眶发红,“你闭嘴,我不会再相信你们。”
  “我和她换。”陆柏良不着急,平静地说了这四个字。
  “换什么?”
  “你挟持我,比挟持她有用。她还是个大一的学生,而我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挟持我更有用。就算你对医院有怨气,报复我不是更能解怨?别和一个女学生过不去。”
  男人似乎被说动了,看了眼瘦弱的阮胭,“你过来,其他人都不准靠近。否则我就捅死她!”
  阮胭张不了口,她怕说什么会不小心激怒这个病人,只能疯狂给陆柏良使眼神,让他别过来,我不怕。
  可是陆柏良只是轻声对那个男人说了句:
  “好。”
  陆柏良一步一步走近他。
  在他们身后一直伺机待动的保安也死死捏着手中的电棒,就等着这个男人一放人,他们就冲上去……
  然而,陆柏良比那个男人高,他一走过来,男人不自觉就感受到一种压迫感——他松开了阮胭,但却飞快地把刀往他脖子上刺:
  “去死吧,我才不信你们这些医生的鬼话,把我老婆还给我!赔钱!!”
  ……
  阮胭看着报纸上那排加粗的字,只觉得天旋地转里,那些黑乎乎的宋体字,一点一点被时间和空间的力量挤压、扭曲,悉数变成成群的红,铺天盖地的红。那红把陆柏良的白大褂渐渐染变了颜色,护士们的尖叫、男人发疯的怒吼,全部都,全部都变成这些密密麻麻的字,张牙舞爪变了形,要吃了她——
  “粤妙法莲华,诸佛之秘藏也。多宝佛塔,证经之踊现也。发明资呼十力,弘建在于四依。有禅师法号楚金……”
  字和字像在开始打架。
  那些新闻上的宋体字,那些多宝塔碑上的颜体字,那些奇奇怪怪的尖锐的、棱角分明的方块符号,全都像潮水一样,争先恐后涌进了她的脑海。
  而她站在这虚空里,握着那支黑色万宝龙钢笔,面对着散在空中的猩红的纸,茫然地,不知道该从哪里临摹而起……
  周子绝声音冰冷,问她:“怎么样,阮胭,你认识他吗?”
 
 
第31章 本章勿跳!进来看榆叶梅骚操作
  阮胭用力摁着沙发扶手, 让自己能够坐稳。
  在满庭的寂静里,她才说:“认识。”
  周子绝冷笑一下,没说话。
  场面顿时陷入寂静。
  氛围变得诡异了起来,于百合和蒋程对望一眼, 然后默契地摇了摇头。
  阮胭问:“你认识他吗?”
  周子绝推了推眼镜, 往后微仰, “认识, 认识得比你早得早,他一出生我就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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