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海王,我绿茶——玉堂人
时间:2020-11-09 10:44:24

  陈玉怔住。
  机械性的运动?稳定又相似?
  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阐释简单的杂技抛球。
  隔了会,她意识到里面些微的不对,她开口问:“可是,你是人,怎么可能一直保持不变呢?”
  并且是稳定又相似。
  “所以说,必须得是在理想状态下,没有人打断,抛球的人不会走神……”阮胭顿了下,“比如我现在。”
  说完,她的球立刻就掉了下来,散了一地。
  阮胭蹲下身,把球捡回筐里放好。
  陈玉说:“你学得很快,去休息一下吧,下午是孙贺钧老师教你一些简单的招式。”
  阮胭说好,她往回走。孙贺钧,这是她同意参演《杂耍》的最大原因……不知道,那位传奇的武术指导,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这样想着,也并不知道,在她走出门外之后,后面的休息室里就走出来一个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子,他问陈玉:“怎么样?”
  陈玉沉吟片刻:“很聪明,学得很快很顺利。”
  她见孙贺钧没说话,陈玉又补了句:“就是性子有些固执,不知道是个好事还是坏事。”
  只认定一样事物,找到后面其他事物都相似的那个点,并稳定地、机械地进行下去……
  *
  中午休息的时候,阮胭回了宿舍,她打开手机,发现陆柏良给她发了消息:“训练还顺利吗?注意别用到脚踝,前期保护得越好,愈合得越快。”
  阮胭:“还行,在学扔小球,我学得还挺快!”
  陆柏良:“张德全带过去了没有?”
  阮胭:“没有,我把它交给我邻居照顾了。”
  陆柏良说:“那就好。等你回来了,我把张德全的一些日常用品给你送过来。”
  阮胭:“好。”
  阮胭合上手机,她走的时候把张德全交给了谢弯弯,不知道她那边照顾得怎么样了。
  ——谢弯弯看着眼前面色阴寒的男人,她咽了咽口水:“劲哥,别生它的气,它没有脑子的。”
  十分钟前,沈劲来江标家里做客。
  张德全见到沈劲,第一句就开口扯着嗓子吼了句:“傻子。”
  ……
  沈劲冷冷扫过谢弯弯一眼:“我看它都要成精了,还没有脑子。”
  谢弯弯默默把鸟笼子往回拉了拉,她怕沈劲把这傻鸟给掐死。
  张德全再次大声吼了句:“胭,想你。”
  沈劲脸色彻底变得阴寒,他咬着牙开口:“陆柏良这东西究竟平日里在这死鸟面前说的都什么话!”
  “胭胭——”
  谢弯弯眼疾手快,趁着在沈劲情绪失控前,赶紧抓起张德全就塞笼子里,黑布一搭,傻鸟立刻安静。
  “劲哥,冷静冷静,我观察了的,他就会说这三句,别的都不会说了。”
  沈劲冷笑了声,阴恻恻盯着鸟笼子不说话。
  谢弯弯怀疑这鸟活不到明天了,她喊还在做饭的江标出来把这鸟笼子给拎回屋去。
  江标系着围裙出来,对沈劲说:“与其搁这儿和一只鸟生气,不如想想你和阮胭的进展怎么样了。”
  沈劲面色稍霁,但阴云还是没散去:“还在朋友阶段。”
  “这不是挺不错嘛。”江标安慰他,“至少不像以前那样,给她挡硫酸眼睛都不眨一下来得强吧。”
  沈劲眼梢往下压,语气稍显沉重:“别提以前,以前是我做得太不是人了,她怎么对我都不算过分。”
  江标没什么反应,显然已经习以为常,谢弯弯在旁边听得眼睛都大得跟个铜铃似的,这还是沈劲说出来的话吗?
  他居然自己承认自己做得不是人!
  “过来就是想跟你们说一下,这段时间,要是陆柏良去阮胭家了,记得,”沈劲顿了顿,“记得跟我说一声。”
  江标叹口气:“放心吧,弯弯没生下来之前,我们都住这边,你,要是她真和陆柏良在一起了,你打算怎么办?”
  “没这可能。”沈劲否定得迅速又决绝。
  然而,说完他又觉得太阳穴突地一跳,不是没这可能,而是他根本不敢去想这种可能……
  江标劝他:“沈劲,他们有六七年的过去,陆柏良在阮胭最难的时候出现,他几乎影响了她整个人生轨迹,并且这种影响,一定意义上来说,在前期来讲,是正面又积极的。他所充当的引领者的角色,是你难以比拟的。阮胭的前半生几乎都被他影响着。”
  沈劲侧过头,眉目敛下,在江标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十指已经绷紧成拳,绷得指尖都发白,半晌,他才喘出一口气,“那我就影响她的后半生。”
  江标叹口气,摇头不语。
  沈劲看他这表情,也明白他的意思。他站起身,说,“我先走了。”
  “回公司吗?”
  江标也听说了,最近沈家老爷子生辰要到了,他和沈崇礼之间肯定不太平。
  “不是,我去华遥市。”
  “你疯了?”江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说得对,陆柏良他们那六七年是我打不过的,但他们实际真真切切在一起相处的,也就一年不到。我现在就飞去华遥,我从这一分一秒里去追,拼不过时间线的长度,就拼厚度。”
  沈劲走到玄关处穿鞋,隔了会,他才把刚刚一直放格挡上的鸟饲料扔过去。
  “这玩意儿贵,拿去喂那死鸟,别真给她养死了。”
  沈劲说完就走,门关得干脆利落。
  谢弯弯接住鸟食,呆愣愣的,这,沈劲这人就是这样,光会放狠话,其实心总是好的。她把饲料往厨房窗台上放好。
  开窗的时候,她忽然又朝客厅喊了声:“江标”。
  江标走过去,谢弯弯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往窗外看——
  沈劲还没走,他站在楼下,抬着头,直直地注视着阮胭家的窗台,一下接一下地抽烟。
  整个人站在风里,就那么站着,修长高大的身躯,看起来却分外萧索。
  江标叹口气,不言不语把窗户关上,揽着谢弯弯回屋里去。
  *
  中午放饭的时候,赵水晴请了假不在。
  徐延嘴快,顺口就阮胭知道晴姐去哪了吗,问完之后,想到她和赵水晴关系不怎么好,于是立刻捂住嘴,岔开话题聊别的。
  旁边有群演也在讨论赵水晴去哪里了,旁边就有人说,看到一辆黑色的豪车过来接她走了。
  阮胭只是神色微顿,转而又继续准备吃饭了。杂技团的饭重量不重质,吃起来不能说难吃,但着实有些难以入口。
  阮胭吃了几口,方白就过来说,有胭姐的快递。
  她才进组一天,什么快递这么快?
  快递有两件,阮胭拆开,一件是一盒药膏。
  还有,还有一件是……
  一堆营养品。从核桃粉,到沙棘粉。
  满满一箱子,都很适合即食即用。
  阮胭打开快递盒子,虽然没写是谁,但她一眼就知道,这是谁送的。
  “小闻弟弟给你寄吃的啦?”
  赵水晴朝她走过来,眼睛看着地上快递盒子里的那堆东西。
  她也能认出来。
  以前阮胭给闻益阳买营养品的,一买就是一大堆,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牌子,她都记得。
  现在这样原样给她送的,应该也只有闻益阳了。
  阮胭没看赵水晴,“不知道。”
  她拿出手机,陆柏良给她留了言:“我让华遥市的朋友帮忙配了盒药膏,他寄过来了,你涂着试试,效果应该比诊所里开的要好。”
  “好,谢谢你。”阮胭回他。
  阮胭犹豫了下,问闻益阳:“益阳,那些营养品是你寄的吗?”
  “嗯。”
  “你怎么知道我在华遥市?”
  “你们剧组有公布行程。”
  “哦哦,不用给我寄了。”
  “没事,我提前查了,华遥那边饮食习惯和临江很不一样,你很可能吃不惯。”
  隔了会,闻益阳又发了句。
  “况且,我在追你,姐姐。”
 
 
第55章 修罗场
  阮胭看着闻益阳发过来的几个字, 整个人当即愣住。
  赵水晴还在旁边站着,没有走。
  阮胭不动声色把手机屏熄灭。
  赵水晴问她:“你还和小闻有联系吗?”
  阮胭掀了掀眼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也行。”赵水晴扫了眼地上放着的那堆快递就走了。
  阮胭喊方白一起把东西抱回去,方白看着走远了的赵水晴, “胭姐, 你俩以前真的是室友啊?”
  阮胭点点头。
  “她这人, 怎么看起来和你不太对盘的样子。你们大学四年得相处得多难啊。”
  阮胭把东西抱起来:“还行, 大一大二的时候, 我和她玩得最好。”
  方白不可思议低看着她:“不可能吧,那她当时……就拍《两生花》那会儿, 你在网上被泼脏水泼得最多的那次,她怎么一句话都没站出来帮你说过。”
  阮胭眉目淡淡的:“大四的时候闹翻了。”
  方白自己看了眼手里抱着的营养品:“因为姐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小闻弟弟?”
  “不止, 还有一些其他的事。”
  阮胭把东西都抱回休息室。
  等腾出手来了,她才得空坐下回闻益阳消息。
  她想了想,回他:“益阳,不用追求我, 别送了,也不要再误会你对我的感情了, 好好去找个其他的女孩吧。”
  闻益阳:“我打扰到你了吗?”
  阮胭打字的手指顿住,他的确没有打扰到她,从他们恢复联系开始,他一直都是静静的。
  “我带给你困扰了吗?”
  没有,他甚至还帮了她很多。
  “那么,我不可以喜欢你吗?”
  阮胭怔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回下去。她只是本能地觉得,闻益阳对她的感情并不是爱情。
  “如果上面的三个问题, 答案都是‘否’, 我为什么不可以追求你呢?”
  阮胭想了下, 回他:“那也不用再送这些东西过来了。”
  “是以前我做得不对,我想和你重新做朋友,从我们最开始的时候,从头来过。你别把我当弟弟了,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阮胭沉默了。她没回他了。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回什么了。
  她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处于一种纠结的状态里,处在一个巨大的网中,而更可怕的是,这张网,还是她自己一手编就的。
  阮胭把手机放下,躺床上休息,她还要为下午的训练做准备,她不知道孙贺钧是个什么样的人。
  *
  下午的训练在室内进行。
  阮胭到的时候,陈玉他们都还没来,偌大的训练室,正中间的高脚凳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穿着青色的中山装,一双眼,精神矍铄地看着阮胭。
  阮胭事先做过关于孙贺钧的功课,她自然能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孙老师好。”
  “嗯。”
  孙贺钧面上没什么表情,他扫了眼她脚上裹着的纱布,“脚受伤了,下午还打算练吗?”
  “练。”阮胭答得果断。
  “怎么练?”孙贺钧端起旁边的大碗茶,饮了一口,“下午我给他们训练腿部动作,你这样,练不了。”
  “可以把我的大腿绑在把杆上。不动脚踝,跟着练大腿的软功。”阮胭说,“然后我把您给他们要求设计的动作都录下来,我回去慢慢练习。”
  孙贺钧问她:“你平时的柔韧性怎么样?”
  “能劈叉,横劈和纵劈都可以。”
  这些也都是演员的基本功,她在学校一直都有坚持练习,即使毕业后出来拍戏,也是会一周坚持出三次形声早功。
  孙贺钧的眼神这才多动了动:“可以,等陈玉来了,让她替你绑着。”
  “好。”
  孙贺钧没再和她多说,他不说话,阮胭也安安静静站着。
  一直站到陈玉他们过来。
  孙贺钧让陈玉替阮胭把右腿掰到把杆上,用带子缠好。陈玉还有些惊讶,这么拼?
  由于阮胭的韧性好,绑上去的时候也不怎么费力。
  一整个下午,她的左腿都被绑在把杆上,她用右腿单独站立着,左手扶着把杆,右手用pad录下孙贺钧和陈玉指导赵水晴和徐延的视频。
  孙贺钧没有给她过多的关注,只是偶尔才扫过来一眼。
  到了训练结束后,孙贺钧也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走了。
  陈玉替阮胭把左腿放下来,血液回流,她差点没站稳。
  陈玉说:“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阮胭点点头:“放心,我虽然脚踝受伤了,但还是会坚持训练的。”
  杂技,形式各样的招式固然重要,但软功是最基本的,邓飞虹的前期准备只给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阮胭只有对自己狠一点,等脚恢复好了,后期的效果才会好。
  陈玉拍拍她的肩:“别太拼。”
  阮胭点点头。
  陈玉和徐延都走了,训练室里就只剩下了赵水晴和阮胭。
  赵水晴看着阮胭脚微跛的样子,她说:“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拼。”
  “嗯。”阮胭把pad收好放进包里,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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