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吻——桑玠
时间:2020-11-10 10:19:24

  接着, 歌琰就听到他用更哑了一些的声音对她说:“好,我说过,我有几十种玩火的方法,到时候希望火吻小姐能够坚持住。”
  这只召唤兽可实在是太危险了!
  歌琰立刻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几秒, 而后她又放下手,对着通讯器凶巴巴地说:“行了行了,我不跟你闲扯了,快六点半了!”
  那头的蒲斯沅此时暧昧不明地低笑了一声,总算是暂时先放过了她。
  歌琰咬着唇用手对着自己的脸颊扇了扇风, 然后开始聚精会神地盯着她侧前方F酒吧的入口大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就到了六点半整。
  歌琰屏住呼吸,在夜色中一眨不眨地盯着每一个进入酒吧的人。
  这些人里,有欢声笑语的友人,有成群结伴的学生,还有甜蜜搂抱着的小情侣……她试图从中去找出任何一个看上去神色诡异、或者举止异样、近似上午那名刺客的人。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今天和那名刺客有过正面交锋的人。
  只有她近距离地审视过对方的身形和动作,更只有她才看过对方的样貌。
  而且,那名刺客给她带来的熟悉感,实在是太过怪异了。
  所以,她必须要比任何人都更早一步找到对方。
  歌琰就这么死死地盯着酒吧的入口,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探照器一样……直到蒲斯沅在通讯器那头低低地唤了她一声,她才从浑身的戒备中抽离出来。
  蒲斯沅说:“七点一刻了。”
  歌琰听到他的话后,恍然地张了张嘴。
  他们告诉童佳的时间是六点半,如果说童佳是那个内鬼,那么刺客早就应该已经出现了。
  而现在,在她确信自己对于人群的观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的情况下,刺客并没有出现。
  在酒吧里潜伏的言锡他们,也都说并没有看到刺客。
  所以,童佳应该就不是那个内鬼了。
  歌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对蒲斯沅说:“太好了,排除掉一个了。”
  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其实还是抱着那个所谓的内鬼只是他们的错觉而已的希望——那名刺客只是非常碰巧地出现在了F酒吧,或者只是守株待兔才等到了刺杀蒲斯沅的机会,而并非是有人故意透露消息给她的。
  蒲斯沅低低地“嗯”了一声:“还有一个半小时多。”
  他们现在还不能完全放松警惕,因为他们还有第二个时间点的测试。
  如果八点整的时候,刺客还没有出现,那么他们才可以彻底排除团队内有内鬼的可能性。
  歌琰瞬间提起了比前面一个多小时更全神贯注的精神:“好了,我要继续盯梢了。”
  就在她以为蒲斯沅也会继续沉默待机的时候,就听到他冷不丁给她来了一句:“偶尔开个小差想我一秒,也不是不行。”
  歌琰:“……?”
  就你会骚行了吧!你踏马有本事倒是把这句话当着团队的面在公共通讯器里说一遍啊!
  虽然某人已经不要脸到人设崩塌的地步了,但是歌琰还是抵挡住了美男的诱惑,强迫自己专注在接下来进入酒吧的人群当中。
  她的脑子里就像有一根紧绷着的弦一样,而那根弦上,则牢牢地牵挂着友情和信任。
  在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歌琰无数次地祈祷、甚至祈求着,这名刺客可以永远不要再出现了。
  或者,至少在今晚,她可以不要出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在离八点整倒计时的最后那几分钟里,歌琰几乎是每隔十几秒就会低头看一次手表上的时间。
  她在嘴里念念有词着,还有三分钟,还有两分钟……
  都到了这个时间点,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这名刺客,在上午就已经失手过了一次,甚至还被她看去了正脸。就算出于自保的理由,对方也不应该选择在同一天再执行一次刺杀,这在杀手这一行是大忌。
  以前她在做杀手的时候,如果第一击不中,要么就会选择和雇主说放弃任务退定金,要么就是会过个十天半个月,等目标已经彻底放松警惕之后再第二次出手。
  这名刺客但凡有点儿脑子,今晚就算拿到了时间情报,也不应该来的。
  就在她如雷的心跳声中,八点整到了。
  歌琰放下了刚刚一直半抬着看时间的那条手臂,紧紧地盯着F酒吧门口的人流。
  没有。
  怎么看都是没有。
  就算那名刺客再怎么样乔装打扮,她都能够在第一眼就认出来,因为对方的身形和样貌,已经牢牢地刻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她不可能看错,也不可能漏看。
  “八点一刻了。”
  歌琰这时算是松了半口气,对着通讯器那头的蒲斯沅说,“咱们是不是该撤了?”
  因为差不多能够确认团队里没有内鬼了,所以她连说话的语气都是带着些许上扬的。
  可谁知道,就在她刚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她整个人就僵住了。
  在离F酒吧大门的入口处大约十来步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独自一人混迹在人群之中,乍一看似乎毫不显眼,甚至有些过于普通。
  可是对于歌琰来说,那却是当头一棒。
  因为对方化成灰她都能认得出来。
  对方只是换了一件和早上样式有些许不同的黑色卫衣以及一条深蓝色牛仔裤,头上则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深色系的装扮几乎让其都要与这黑夜融为一体了。
  但那束成马尾落在脑后的火红色长发,还是在第一眼就抓住了她的眼球。
  是那名刺客。
  她还是来了,就在离蒲斯沅预告的第二个时间稍稍过十五分钟左右的时候。
  那头的蒲斯沅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立刻关切地问道:“歌琰,你怎么了?”
  歌琰的喉头有些发紧,她眼睫颤抖着,这时根本来不及回应他的话,身体已经本能地朝刺客的方向冲了出去。
  她不能让那名刺客进酒吧。
  酒吧前的人群都是极其松散的,因此她突然朝这边冲了过来,其他人一时都反应不及,自动就让开了一条可以让她跑动的道路。那名刺客最开始还没有发现她,是直到听到人群发出的哗然声,才发现她人已经快要冲到自己的近处了。
  几乎是眨眼间,刺客转身就跑。
  然而这一次,歌琰却带着比早上更坚定的决心和更势在必得的力量,因此他们之间的差距很快就被越缩越短了。
  “你别再跑了。”
  两人一前一后拐过五个街巷后,歌琰呼吸也不带喘地在那刺客的身后说,“我今天一定会抓到你,你就算跳到河里我也会跟着一起跳下去的!”
  此话一出,那刺客瞬间就跑得更快了,但这快里也夹杂着一丝慌乱。
  而往往人越着急、破绽就会越多,那刺客跑动时没有留意到前方地上的一块碎石,这时一脚踩上去,人瞬间就朝地上扑了出去。
  就打这几秒钟的时间差,歌琰在刺客快要起身继续往前跑的那一瞬间,从后面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后领!
  电光火石之间,她以对方完全措手不及的速度将那刺客拉扯到自己的正面,然后朝地上用力地一掼。
  然后她直接扯掉了对方头上的鸭舌帽,整个人半跪着将刺客压在了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
  而早上一闪而过的那张脸庞,这一次在月光下完整清晰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名女刺客被歌琰牢牢地压在地上,挣扎了很久,却怎么样也挣脱不了。于是她呼吸急促地喘了一会儿,目光竟不断地有些发颤。
  歌琰一动不动地盯着女刺客,而后开口道:“我是不是认识你?”
  一听到这话,那名女刺客浑身忽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这古怪的颤抖顿时让歌琰的心里感到更加奇怪了,她一眨不眨地看了那名女刺客一会儿,再次确认了自己确实从未见过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张完全陌生的皮囊,却让她感到心里好疼好酸。
  为什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
  她完全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心里这种愈加严重的酸胀,但她也发现了这名刺客开始对着她目光闪躲,完全不和她有任何的眼神接触亦或者是语言交流。
  “你说话。”歌琰见状又逼得更紧了一些,她眼神锐利地直盯着女刺客,“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认识我?”
  那女刺客紧咬着牙关,额头上开始流淌下来大滴大滴的汗珠。
  歌琰这时生怕她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还换了其他好几种语言询问她……但后来她发现,那女刺客明显不是听不懂,只是不想和她对话而已。
  这让歌琰更确定了,这名女刺客有猫腻。
  “我先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来刺杀蒲斯沅,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敢和我对话,甚至都不敢和我对视。但是都到了这一步了,你已经算是我的半个俘虏了,我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撬开你的嘴。”
  她这时一字一句地对女刺客说,“但你是个女孩子,我不想对你采用非常极端的手段。”
  就在这时,歌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他们所在的这条小巷僻静无人,讲道理,现在夜深人静,应该不会有人经过。
  歌琰两手还是牢牢地控制着女刺客,只是微微侧过头望了一眼,然后目光立刻颤了颤。
  是蒲斯沅。
  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
  歌琰本在想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哪里,但是又想到他神通广大到连歌芊芊的坐标都能挖掘出来,区区在这座城市里找到她,又能算什么呢?
  蒲斯沅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身后,然后低垂着目光看着她。
  “歌琰。”他柔声开口唤了她的名字。
  “嗯。”歌琰低低应了一声,示意他看她身下的女刺客,“她不开口和我说话。”
  “她不会开口的。”他说。
  歌琰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这句话里的不对劲,便立刻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庞。
  她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悲凉和痛心。
  “因为她已经开不了口了。”蒲斯沅这时将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在这片无边的夜色中,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歌琰,她是歌芊芊。”
  作者有话要说:  哎,我真的要哭了……TAT
  咋办啊,连小蒲的糖都救不了我了……
  桑玠,没有心
  桑玠,不是人
  下一篇写一个甜文把,望天(fg一般都是用来被推倒的……
 
 
第53章 相认
  在蒲斯沅的这句话音落下之后, 歌琰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的。
  她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甚至都无意识地松开了摁着底下女刺客的双手。
  但即便如此,那名女刺客竟然也没有趁此机会挣脱开歌琰, 并抓住这个黄金机会从他们的面前逃离。
  这名女刺客只是木然地躺在地上,她微微地侧过头朝向一边,然后闭上了眼睛。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的眼尾已然湿润了。
  “……什么意思?”
  漫长的寂静之后,歌琰突然一把抓住了蒲斯沅的手臂。
  她仰头看着他,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冒出来问他:“蒲斯沅,你刚刚那句话, 是什么意思?”
  蒲斯沅能够感受到她此刻天崩地裂般的情绪, 但他依然保持着面对她时的温柔,就任由她这么用力地扣着自己的手臂,直把自己的手臂都抓出了红痕。
  “我知道这让人很难接受,也荒诞到让人无法理解。”
  他看着歌琰, 不徐不缓地说着,“但她的外貌确实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而且根据我刚刚对她的观察, 因为某种原因,她的声带似乎也已经发生了损伤,她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开口说话了。”
  “怎么可能呢?”她的眼睫巨颤着,抖着手望着他, “她怎么可能是芊芊呢?”
  她的亲妹妹歌芊芊,在她的心里,就像是个天使一样的姑娘啊。
  知道歌母第二次怀孕、且怀了一个女孩子的时候,她真的很高兴——因为她要当姐姐了,以后会有一个小糯米团子, 叫她姐姐,和她形影不离。
  她从歌芊芊刚出生的那一会儿,就整天把着歌芊芊的小摇篮,花很久很久的时间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小糯米团子。
  后来歌芊芊渐渐长大,果然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天使,她的脸上有雀斑和小虎牙,总是喜欢笑。而且她的脾气没有歌琰那么火爆激进,更温柔一些,但也有一丝小俏皮。
  当歌琰在学校里和其他孩子打架的时候,明明打不过任何人的歌芊芊每次都会挡在歌琰的前面,拔高着嗓子对所有人说:“你们不许欺负我姐姐!”
  当歌母做了好吃的点心的时候,歌琰正被歌父在书房罚站,歌芊芊就会把点心悄悄地包在干净的纸巾里,然后捂在手心里,溜到书房,用力地塞到歌琰的手里。
  小姑娘手指的温度和脸上纯真的笑容,她足以铭记一生。
  歌芊芊就像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她一样。
  十年间无数个日夜,她不是深陷在巴黎的噩梦里,就是沉溺在歌芊芊和她之间的回忆里。
  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看到歌芊芊在她的前方不远处,笑眯眯地朝她摆手说:“姐姐,你快来找我吧。”
  她找了歌芊芊那么久,也想过很多次,歌芊芊是不是遇上了一个好人家,从巴黎的噩梦中彻底脱离,开始了一段崭新的生活。
  甚至她一直都觉得,歌芊芊值得比她更好的。一个那么柔软可爱的女孩子,应该在宠爱和关怀下长大成人,在阳光下过着最最幸福的生活——那是她这一辈子都难以触及的美梦。
  就让她替歌芊芊受着所有的苦难和颠沛吧,只要歌芊芊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角落过得好,那她就知足了。
  所以,她怎么能够接受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妹妹,在与她失散之后,不仅改变了容貌,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甚至还变成了一个只能隐藏在黑夜和黑暗里的杀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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