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书倦摇头:“不用了,我不喜欢画水彩的感觉。每一步都要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画下去,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琴桑喜欢画水粉的感觉?”
琴书倦扭过头看着她,用画笔随意蘸取颜色在原本画好画面随意一点。
那整体的火烧云就被这么破坏掉了。
幸村精市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只见琴书倦重新调好颜色将那份污点覆盖掉。
“你看,这就是区别,水彩可不能这么画。”
幸村看着她将那幅画恢复原样,点头:“确实。”
“我这个人吧,会因为一个小地方画的特别满意而特别舍不得这幅画,如果后面因为一个小地方出错导致我需要放弃整幅画的话,我会哭的。”
“看不出来。”幸村精市盯着她手中的笔。
“什么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琴桑会因为一个小地方的喜爱而对整张画的不舍得。”
……
等琴书倦最后将画画好,回到宿舍后才猛地的想起自己并没有从幸村嘴里问到话。
她掏了掏书包,觉得幸村精市太狡猾了,躲开了她的问题还和她讨论人生似得问了一大堆!
边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将从幸村那里套到话一边从书包里掏出钥匙,结果掏了半天发现自己没有找到。
没带?
她停下思考,在书包里翻了翻,最后确定没有后,下楼找了管理员要了备用磁卡这才进了房间。
琴书倦走到书桌面前拿过那张被自己遗忘的磁卡,下楼将借来的备用磁卡还回去。
等她再上来时,看到了她的房间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脸,发现并没有疤后松了口气。
“啊?小姑娘。”身着平安京贵族服饰的蓝发男子偏头看向她,似月的眸子就这么直直的望向她。
琴书倦的手下意识的摸上脸,又觉得直接作出这个动作不太好讪讪的放下手,不好意思的开口:“三日月先生?有事么?”
“来看看小姑娘的脸好了没。”
琴书倦不好意思的把手藏在身后笑了笑:“这样啊。”
气氛有些尴尬,琴书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抬头就看到对方用一种看着友人的眼神的表情她。
友人?
她干脆就这么和他站在门口聊了起来:“三日月先生认识我么?我是指在那次意外之前。”
“小姑娘很像我一个友人。离现在大概一千多年了吧?”
一千多年?
琴书倦算了算时间,唐朝?
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但却死死的拽住最后让她在手中跑掉,琴书倦抿唇思考着要怎么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三日月先生,哪个友人你还记得么?”
“怎么,小姑娘感兴趣?”
琴书倦点头:“毕竟和我像嘛?哪方面的像呢?面貌嘛还是性格?不过一千多年了啊,三日月先生你多大呢?”
三日月没有立马回答,他站在她面前,似月的眸子盯着他。
“小姑娘不记得了么?”
“消失在历史洪流中的你。”
琴书倦张嘴刚想开口,就看到蓝色狩衣的衣袖遮住了眼前的视线。
之后,三日月消失不见。
第79章 chapter 79
历史洪流?
琴书倦转着手中的笔, 若有所思三日月宗近那天的话。
她拿出钱包看了看里面放着的身份证,确定上面的日期之后对那句话更是疑惑。
看着上面的年龄,不足以算得上是历史啊。
“琴桑在想什么?想的那么认真?”幸村精市拿着颜料走到她旁边问道。
琴书倦收起钱包摇了摇头:“没事, 就是觉得自己身份证上的照片太丑了。”
“琴桑这么说, 就越想看呢。”幸村精市拉过一旁的椅子对着她坐下, 指了指讲台上讨论教室布置的人:“琴桑如愿以偿的妹抖咖啡厅哦, 不过去讨论讨论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琴书倦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天用来调戏真田随口说的妹抖咖啡厅就这么经过了全班人的投票——过了。
而且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就看到幸村精市在妹抖咖啡厅的妹抖人员里算上了她。
她推了推一旁的幸村精市:“那真是谢谢你了。”
幸村精市笑眯眯的开口:“我可是很期待琴桑的妹抖装呢。”
琴书倦楞了一下,随手一翻将手中东野圭吾写的《濒死之眼》合上。
……
海原祭开始那天,琴书倦穿着衣服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同班同学。
她扯了扯裙子:“不是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就让我上。”
一旁的班长扶正自己的头箍:“因为我也很想看琴桑穿着妹抖装的样子嘛。”
琴书倦继续扯着裙子:“长裙?”
班长:“是啊!”
“可我不想看你们穿长裙啊!我想看你们穿短裙长筒袜和绝对领域。长裙这种罪恶的东西我来就好了!你们换短裙啊!”
班长转过身整理了下她的衣领,温柔道:“琴桑, 乱说话要被拔舌头的。”
“……”
落下风的琴书倦拿过一旁的菜单抵着下巴:“我去看看有没有客人……”
她走出后台,站在了活动区里面, 或许是因为时间还没并没有什么客人,琴书倦趴在桌面上看着菜单。
教室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琴书倦拿起菜单, 看着来人, 对方看见他的一瞬间一身白,白的想让琴书倦将手中的菜单拍到对方脸上。
她转过头,对着内场喊:“换人!!”
刚出来的班长第一反应就是拿过接过菜单看着眼前的白兰,只见他笑容灿烂, 看起来很好说话, 将手中的菜单塞进白兰手中:“这位同学你认识琴桑么?”
白兰点头:“认识哟~我们认识好多年了。”
琴书倦:“???”
白兰拿着手中的菜单翻了两页:“我和倦倦可是认识好多年了,结果倦倦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硬是把我忘的一干二净。”
琴书倦觉得自己很委屈, 就是典型的那种人在家中躺锅从天上来,平白无故被白兰这个人拉低了下限,还要接受自家班长控诉的眼神。
她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来证明一下自己:“我不吹,我这十八年年的人生中只和试卷谈过恋爱,还都是柏拉图式的,我已经把身心献给了学习,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学习。”
琴书倦一本正经的说完之后瞥了一眼白兰,做了个发誓的动作:“像你是不会理解的。我和学习这种恋情。”
白兰眯了眯眼,对着一旁的班长指了指菜单上的咖啡:“要加三倍的棉花糖哦。”随后又转过头,一脸控诉:“倦倦真过分,明明以前和我相亲相爱结果出了事情后就失忆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不认人。”
来人!把话题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开始他的表演!
……
白兰点了一份咖啡一份芭菲一份华夫饼加四份棉花糖。
在琴书倦看着他桌上那一片白色棉花糖感到要窒息的时候,白兰把自己随时携带的棉花糖拿了出来。
琴书倦:“……”
她绷着脸转过身,将手中的点单递给厨房,用托盘托起几份饮料和甜点后,朝客人走去。
刚开的海原祭,人并不多,琴书倦班级负责的咖啡厅也不过才来了几桌客人,她将茶点放在桌上后,走到传菜窗口和后厨帮忙的真田聊天。
“以往海原祭都有什么看点?”
正在做着甜点的真田弦一郎手下动作不停,表情认真:“艺术方面和运动社团方面都很不错。美术社的画展、音乐社的合奏合唱表演、还有一些健美操表演跆拳道表演,运动社团会有一两个因为抽签缘故排练话剧。”
琴书倦眨了眨眼:“话剧这东西居然不是话剧社在排?”
真田弦一郎拿过裱花袋给里面填奶油:“他们也上,只不过他们在主剧院,我们是运动社团的副场。”
琴书倦想起了操场上搭建起来的舞台:“足球场哪个?”
真田弦一郎点头,将手下涂好奶油的甜点端了上来,敲了下一旁的餐铃。
琴书倦托着腮看着眼前的真田弦一郎,低头还没来及的接过那份甜点,就被上面画的歪歪扭扭的奶油给吓到了。
这个蛋糕琴书倦是见过样图的,会在蛋糕的旁边用奶油和巧克力画上一幅画,内容由制作者自己发挥,琴书倦看着餐盘上那个狰狞笑容,挤出一个微笑:“真田君,这个笑容……不太好吧?”
真田弦一郎低下头,下意识的想要压底帽檐,却发现自己因为工作的原因根本没带祖父送给自己的帽子。他轻咳了一下掩饰尴尬:“幸村不在。”
“咦?”琴书倦愣了下,这才想起身为美术社的社长大人,幸村精市一早就去了放着美术社作品的展厅安排展览事项去了,她想了想将蛋糕递了回去:“我来画好啦。”
琴书倦走进厨房的时候,厨房还算空旷,因为单子不多的原因大部分人都是聚在一起聊天,她走到真田弦一郎身边,看着那份摆在桌上的狰狞笑脸,重新拿出盘子擦干净,用着奶油和巧克力酱重新画着笑脸。
少女的动作流畅,就好像手中拿着的并不是难以控制的巧克力酱和奶油,而是可以画出细腻画面的画笔。
琴书倦的动作很快,收尾的时候干净利落,她将画好图的盘子朝装着蛋糕的盘子那里推了推,示意真田弦一郎将蛋糕转移到这个盘子。
真田弦一郎看着她的动作,目光在她画的盘子上看了看会,又看了看自己画的盘子。
感觉……更狰狞了。
……
海原祭会持续三天。
为的就是让所有社团提交上来的,被通过的活动全部展览一遍。
琴书倦换回自己的校服的后,和班长说了一声,一个人拿着自己的小钱包走了。
她在隔壁班的烤豆腐摊位上买了份烤豆腐填了下肚子,拿着班长给她的海原祭位置分配,发现小吃摊位居多,放弃了先去找家能吃饭的地方吃饭的计划。
将最后一块烤豆腐咽下肚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买了份果茶决定先去给美术社的展位贡献一份人气。
当她到的时候,发现自己压根不需要来贡献这份人气。
看板郎幸村精市站在那里,就会有一群迷妹迷弟们过来和他握手合照就差没要签名。
琴书倦觉得长得好看真是赢在了起跑线。
她犹豫了会,咬着自己手中果茶的吸管站在原地,有一种和周边格格不入的感觉。
那种感觉像是激烈的海水一层又一层带着无法阻止的凶狠朝着她这块海边的岩石扑来,琴书倦发泄似的用力咬了咬吸管。
她匿在人群中,不远处的网球部众人走进幸村精市的身边和他有说有笑。
过了半晌松开了一直咬着吸管,低头看了看,上面的牙印清晰的提醒着她后槽牙的疼痛。
她打开盖子,将杯里最后一口果茶喝掉。带着柠檬涩味的茶滑过她的舌尖,让她不适的眯了眯眼。
丢掉手中的果茶,打算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刷刷手机。
她刚转身,就撞到了身后的人,琴书倦揉着鼻子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没关系。”对方的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琴书倦捂着鼻子抬头,正好看到之前遇见过的棕发青年。
他的眸中带着不好意思和看到熟人的意外,沢田纲吉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了过去。
“又见到你了呢,小姑娘。”
第80章 chapter 80
“沢田先生, 好巧。”琴书倦开口。
被念到的沢田纲吉摸了摸鼻子,讪笑:“你好呀,琴桑。”
沢田纲吉打完招呼从口袋中拿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琴书倦不解。
“琴桑手上还有水。”他看着琴书倦接过纸巾, 继续说:“柠檬茶好喝么?”
琴书倦搽着手上的水, 点了点头:“沢田先生要喝么?”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好呀。”
琴书倦带着沢田纲吉往回走, 带着沢田纲吉路过幸村画的那幅画时, 琴书倦扭过头看着他,问:“怎么了?”
“这幅画是谁画的?”
琴书倦看着那张全开的画, 指了指不远处的紫发少年:“我们社长哦。”她说完放下手,耸了耸肩,故作轻松:“这幅画画的很棒吧?”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说:“这幅画画的是我一个友人呢。”
琴书倦愣。
“友人?”
沢田纲吉垂眸:“也不能算是友人吧?只是我单方面的看着她在努力。”
琴书倦皱着眉,不再去看这幅画:“沢田先不是想去喝果茶么?”
沢田纲吉回过神, 摸了摸鼻子讪笑到:“失态了,不好意思。”
“没事。”
琴书倦回答之后, 看着走过来的沢田纲吉,打算将对方的注意力转移一下,就听到沢田纲吉问:“琴桑,你们美术社的作品允许出售么?”
“沢田先生您想买那幅画?你可以直接去询问作者本人的。”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 又摇了摇头:“是想买, 但不是那副。”
他说完,伸出手指着幸村那幅画旁边的一张全开色彩。
是大片大片大片色彩堆积起来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