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闺杀(破案)——鹊上心头
时间:2020-11-14 08:31:06

  柳文茵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前。
  只听“啪”的一声,突然出现的灰白身影一把打掉了那块可能会要命的石头。
  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响起:“柳家就是如此家教?任由同族欺凌孤儿寡母?”
  因这一句话,默默守在一旁的嬷嬷丫鬟们立即上前,一个抱一个,把那些小祖宗全部抱走了。
  柳文茵愣愣看着面前的身影,直到对方弯下腰来看她
  ,她才发现这竟然是他一向沉默寡言的舅舅。
  看着对方关心的眼神,柳文茵下意识按住了被打疼的手背。
  祝凤仪看着茫然无知的外甥女,他心中叹息,因着对方的孤苦无依而难过。
  “茵儿莫怕,”祝凤仪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茵儿的父亲不在了,舅舅还在,以后你把我当成父亲,我一定不会让人欺凌你和姐姐。”
  柳文茵看着他年轻英俊的侧颜,冷漠的心终于有了些许温度。
  她歪着头,小声问:“父亲?”
  祝凤仪展颜一笑,他背过身去,让柳文茵趴在他的背上,然后就把这个轻飘飘的外甥女背了起来。
  “是啊,舅舅也可以当父亲,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柳文茵趴在他宽大的后背上,缓缓闭上眼睛。
  真暖和,真安心。
  “永远吗?”
  祝凤仪听到这个问题,觉得有些好笑,三岁的孩子知道什么永远?
  “永远,我会永远对你们好的。”即便如此,他也给出了承诺。
  柳文茵一直冷漠的脸上,终于重新展露笑颜。
  永远啊。
  祝凤仪感受到外甥女的放松,他想了想,学着妻子哄儿子的口吻,轻声唱起歌来。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②
  作者有话要说:①参考《中国古代孕妇犯罪刑罚制度探析》论文,何坤著。古代孕妇犯罪,会等孩子生下来之后一百日行刑。
  ②本段是摇篮曲上半段落整句。
  这本的死者感觉没什么好写的,干脆换柳文茵来写~
  明天开始新单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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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鸿雁伤01更新:2020-09-24 17:18:34
  赵瑞今日难得回了一趟赵王府。
  他原本在皋陶司住得好好的, 没人管没人闹,偶尔还能去小青梅家里蹭饭,日子不要太惬意。
  但他父亲, 赵王赵倾书命令他, 要求他今日务必回府。
  顶着炎炎烈日, 赵瑞也懒得骑马,只坐马车摇摇晃晃回了王府。
  门房瞧见世子的马车,立即打发人去府中叫人,不过眨眼功夫,十几名小厮便列在门口,恭恭敬敬等候世子大人大驾光临。
  赵瑞的马车一路不停, 直接从正门而入,王府的管家李沐迅速从后宅迎出来,站在马车边腆着笑脸。
  “世子,您一路辛苦了。”
  他手上捧着晶莹剔透的琉璃杯, 杯中是冰冷的酸梅汤,在夏日的艳阳里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李牧是赵王府的老人, 赵瑞的母亲前赵王妃又有提携之恩, 因此赵瑞对他倒是没有多摆冷脸, 接过琉璃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杯子是李牧特地去他无风斋去取来的,酸梅汤也是无风斋的小厨房特地预备的, 李牧很知道自家世子的脾气, 一点都不敢造次。
  赵瑞一杯酸梅汤下肚, 那些因为必须回府的不爽略有些好转,他把杯子放回托盘中,小厮赵毛毛立即上前,呈给他帕子。
  “说吧, 又是怎么回事?”赵瑞漫不经心往内宅行去。
  赵毛毛这些时候都在无风斋看家,对府中事了如指掌,他犹豫片刻,这才迟疑着开口。
  “世子,虽是王爷请您回来,但所为还是柔王妃的家事。”
  赵瑞勾了勾唇角,笑出一脸温和:“我就知道。”
  赵毛毛看着他嘴角的冷笑,不自觉哆嗦一下:“世子,咱们新家的家具已经安置好,散散风过几日就能住。”
  这话赵瑞倒是爱听。
  他顿了顿,回头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贫嘴。”
  赵毛毛略松了口气,跟李牧对视一眼,脸上重新有了笑模样。
  待进了内宅,赵瑞脚步不停,直接往赵王爷的书房行去。
  原小时候,他母亲还在,他去寻父亲母亲多半是在主院,后来母亲不在了,那主院换了一个女主人,赵瑞就再没去过。
  即便在赵王府,他也只在无风斋里待着,赵王爷叫他他才屈
  尊往书房里走一趟。
  当今赵王不是个有能耐的人。
  早年赵家是高祖陪伴高祖皇帝打天下,南征北战,每每护得高祖皇帝周全,最后甚至为了高祖皇帝战死,赵家这个王爵,是靠着祖宗一条命换来的。
  虽是异姓王,但赵家始终只跟随历任先帝脚步,小心谨慎熬过了无数风波,最终才能存留至今。
  这些祖辈,有的武功赫赫,有的以身殉国,有的忠心不二,还有的……
  赵瑞停在赵王的送爽斋前,看着里面白日瞌睡的父亲,微微叹了口气。
  还有的自如同当今赵王一般,胸无大志,愚蠢窝囊。
  赵毛毛看世子的脸一下子黑如锅底,立即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王爷,王爷,世子回来了。”
  李沐跟在边上轻声唤。
  赵王一声呼噜打完,似乎不乐意被吵醒,哼了一声转身继续睡。
  赵瑞:“……”
  大清早把他喊回来,自己却在书房舒舒服服睡大觉,真是……岂有此理。
  李沐看赵瑞脸上的寒光更胜,立即窜进书房,在赵王爷身边轻轻呼唤。
  “王爷,世子到了。”
  “什么!”赵王爷一个鲤鱼打挺,半睡半醒地坐起身来,脸上还有着竹席上的压痕。
  “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应该啊。”赵王爷含糊不清地呢喃着。
  李沐赶紧给他上了杯冷茶,指着送爽斋门口道:“可不是,王爷一请,世子二话不说就赶回来,可见对王爷您的事很上心。”
  赵王爷就爱听这话。
  他抬头往门口看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赵王爷刚要作威作福,就看到赵瑞一脸寒冰,正冷冷看着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还知道回来?”赵王爷冷哼一声。
  赵瑞听到他的话,这才甩起衣摆进了送爽斋。
  他泰然自若地坐在了书桌之前,依旧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盯着赵王爷看。
  赵王爷顿了顿,下意识在皱巴巴的长袍上蹭了蹭手心的汗,然后才被李沐扶着坐直身体。
  “今日叫你回来,本王是有要事。”
  赵瑞垂下眼眸,表示自己听见了。
  赵王爷:“……”
  从他醒来,赵瑞就一声不吭,不过赵王爷也习惯了,自己这儿子小时候还活泼
  一些,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性子是越来越冷,一整天说不了两句话。
  尤其是对他跟柔儿,那态度就更差了,几乎可以说是冰冷如霜。
  “我跟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想到这里,赵王爷略有不满。
  赵瑞轻轻抚平衣摆的褶皱,这才抬头看向他。
  他眼中平静无波,不悲不喜,让赵王爷训斥的话一下哽在喉咙里,好半天没吭声。
  赵瑞看他吭吭哧哧没个正形,也失了几分耐心,这就要张嘴询问。
  然而他话还未说出口,一道柔柔弱弱的嗓音便从门外响起:“王爷,世子回来了,你怎么不派人叫妾身过来见一见。”
  如果说赵瑞刚刚的脸色还算好看的话,现在可以称得上是冷若冰霜了。
  赵王爷也不知冯晓柔是如何知道赵瑞回来的,不过人既然来了,他也就省了许多话,反正这回也不是他要求儿子,且让王妃去头疼算了。
  赵王妃冯晓柔翩翩行入送爽斋,跟在她身边的曾姑姑立即上前摆了椅子放在赵王爷边上,冯晓柔便施施然坐了下来。
  赵瑞耷拉着眼皮,根本不去看对面伉俪情深的一对夫妻。
  冯晓柔一来到送爽斋,立即就让跟着的丫鬟端上白瓷小碗:“王爷早晨办公很是辛苦,吃些银耳莲子汤润润口吧。”
  赵倾书的脸就一下子温和起来。
  “这个家里,也就你惦记本王。”
  冯晓柔温柔一笑,嘴里却说:“哪里,世子也很惦记王爷,这不早早就赶了回来。”
  一听世子两个字,赵倾书便冷哼一声:“回来是回来了,不是回来办事,是专程回来气我的才对。”
  赵瑞脑子里的那根紧绷着的弦,立即就要崩断。
  不过,赵瑞很清楚他无意义地发脾气根本毫无用处,他深吸口气,不理会那两个人的你侬我侬,直接道:“父亲,招我回来到底有何事?皋陶司公务繁忙,我并无很多空闲。”
  他一说自己忙,赵倾书就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土狗,一张推官年龄不相符的年轻脸庞,立即红成熟透的苹果。
  “你这不孝子,编排起老子来了!”赵倾书怒吼道。
  随着他这一声吼,送爽斋一下子便安静下来,除了赵倾书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再无人多言。
  赵瑞心中叹气,觉得自己今天就不应该回来,简直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冯晓柔轻声开口:“王爷,世子难得回来一趟,您就消消气吧。”
  冯晓柔笑着道:“我也知道世子在陛下跟前是大红人,整日里忙得很,也不多废话,此番让王爷请世子回来,实在是我家里出了事,还请世子大人高抬贵手。”
  她如此说着,语气却不见一丝哀求。
  冯晓柔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公主一般,屈尊降贵,施舍给赵瑞一个恩赐。
  赵瑞心里冷笑,冯家的那些烂事他早就知道,没想到冯晓柔竟会这般不要脸,还真求到他面前来。
  “哦?到底出了什么事?本世子可不知,还请王妃赐教。”赵瑞淡淡道。
  冯晓柔顿了顿,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曾姑姑,让她给赵瑞上茶。
  然后她才柔声道:“世子也知道,冯家世代经商,如今冯家的家主是我哥哥,亦是如意坊的老板,因我嫁给王爷,成了赵王妃,如意坊的生意便也水涨船高。”
  冯晓柔看了一眼赵倾书,声音越发柔情似水:“全赖王爷的脸面,赵家才有如今繁荣。”
  这话说得赵倾书格外舒服。
  冯晓柔这马屁拍完,才扭头看向赵瑞:“只家里越红火,就越有人眼红,我哥哥的性子世子也是知道的,最是在意我那温柔和善的侄子,恨不得把子杰当成眼珠子供起来,就是因为如此,我那侄子才成了别人下手的目标。”
  冯晓柔这一通我哥哥我侄子的,却偏就不敢说什么你舅舅你表弟,她心里很清楚,她是赵王妃,赵瑞是赵王世子,但他们两个绝无关系。
  哪怕她是他的表姨,赵瑞也只会冷冰冰叫她王妃。
  冯晓柔垂下眼眸,语气里很有些委屈:“我那侄子我是知道的,最是多愁善感,心地善良,就在月前,他在庆麟街用饭,碰到个卖身葬父的孤女,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给了钱让她去冯家做丫鬟。”
  赵瑞垂着眼眸,只慢条斯理品赵毛毛给他倒的碧螺春。
  冯晓柔一边说着,一边看赵瑞的脸色,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心中也略微有了些忐忑。
  “子杰看这姑娘可怜,带回家一直很是关怀,一来二去,倒也是生了些情谊,想着纳
  了那姑娘为妾,谁知道,那姑娘这会儿竟是不肯认了,几番挣扎之下,一头碰死在内宅。”
  赵王爷只知道冯家出了事,却不知是这样的“小事”,略微有些不耐:“这不是多大的事,家里一个奴婢死了就死了,何苦要叫瑞哥儿回来。”
  听冯晓柔如此阐述,那姑娘既然卖身葬父被冯子杰买入府中,她就是冯府的奴婢,卖身契捏在手里,死了便死了,根本就不是大事。
  冯晓柔脸上一僵,好半天才继续道:“当时……当时子杰心软,未曾跟她签卖身契。”
  赵倾书:“……什么?”
  没有签卖身契,就不是家奴,如今人死了,家属一告一个准。
  冯晓柔声音略有些含糊:“子杰的性子王爷还不知?最是心软温柔,谁能想到这丫头性子如此烈,如此想不开。”
  就在这时,赵瑞“嘭”地把茶杯放在桌上。
  他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冷冷道:“谁又能想到,冯家的大少爷会逼迫民女,以至对方自尽而死?”
  冯晓柔脸上的温柔表情凝固了。
  她僵硬地看向赵瑞,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柔和:“这件事,世子早就知晓?”
  赵瑞抬头,突然冲她勾起唇角:“这燕京里,没有我赵瑞不知的事。”
  ————
  因为这事,冯家已经忙了整整十几天。
  最后哪怕是借了赵王爷的面子也无法摆平,这才想着寻了赵瑞。
  结果,赵瑞早就知道?
  冯晓柔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捏着,在手心掐出一片红痕。
  “既然世子已经知晓,那过程便不用我多说什么。”冯晓柔最后还是如此说。
  然而一向清冷不苟言笑的赵瑞却打开了话匣子:“王妃不说,那便换本世子来说。”
  他重新端起茶杯,非常惬意地抿了一口。
  “五月初时,冯子杰在庆麟街同朋友用饭,用饭结束后闲逛,恰逢王铃铛姑娘卖身葬父,冯子杰见其样貌不俗,心生喜悦,当即便出了银子要买其回府,王姑娘这时也是点头同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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