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医生，病人来了。”护士跟里面的医生通传了一声，#醋溜文学发最-快#便离开了。廖医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对走进来的齐妄跟周凝语道：“坐吧。”
两人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廖医生看了他们一眼，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是谁看病？”
齐妄和周凝语异口同声地道：“他/她。”
“……”
病房里诡异地安静了两秒钟。
最后还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廖医生稳住了全局：“行，那一个一个来。”
周凝语：“……”
“谁先来？”廖医生问。
“我先吧。”齐妄道。
“行，那你先在外面等一下。”廖医生跟旁边的周凝语道。
“哦……”周凝语提着包又准备出去，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转过头来，跟医生说，“医生，你别相信他的片面之词啊！”
廖医生十分淡定：“别急，下一个就到你了。”
“……”周凝语背着包出去了，还不忘帮他们带上门。
在外面等候的时候周凝语有些焦灼，也不知道齐妄在里面跟医生说些什么。但这位医生的简介这么牛叉，应该看得出来他有病吧？
时间就在她纷乱的思绪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诊疗室的门终于被推开，齐妄从里面走了出来。周凝语站起身，飞快地走了过去：“怎么样？”
齐妄道：“没什么，就把你的情况跟医生说了一下。”
周凝语：“……”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
她笑了笑，看着齐妄道：“行，接下来是我的主场了。”
齐妄：“……”
周凝语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去，坐下后第一句话就是：“医生，你别听他乱说，我真的没有病，有病的是他！”
廖医生喝了口杯子里泡的胖大海，不慌不忙地说：“一般精神病人都不觉得自己有病。”
“……”周凝语噎了一下，把自己手机里存的照片拿了出来，“医生你看啊，这是不久前作协采风时的照片，这是我和齐妄，我们是那个时候才认识。可他却说我们是去年在国外认识的，他现在就觉得自己是国际巨星，不是木成舟。我之前在网上也咨询过，医生说他这是妄想型精神分裂。”
廖医生看了下她说的照片，跟她道：“妄想型精神分裂症确实是最常见的一种精神分裂症，患者发病年龄较晚，所以一般已经具备一定的社会地位和职业能力，发病时的症状也和青春型精神分裂症不一样，他们不会做出太出格的行为。”
“哦……”周凝语消化着医生抛出的知识点。
“这就意味着，”廖医生继续道，“患者有足够的能力掩盖自己的病情，如果不是特别明显的症状，其他人可能根本发现不了他有病。”
周凝语听得连连点头：“是这样，齐妄周围的人好像都没发现他有病。”
廖医生问她：“所以，你怎么断定有病的那个是他，不是你呢？”
“……”周凝语差点被她的问题给问懵了，我该怎么证明我自己没有精神病？
“这些照片还不能证明吗？而且他现在也不是国际巨星啊。”
廖医生道：“照片上的人戴了口罩，国际巨星，可能是他对自己美好的祝福。”
“……还有！”周凝语倔强地从包里翻出一本书，幸好她今天准备充足！“医生你看，这是当时文学周时，我让齐妄帮我在他的书上签的名。”
廖医生看了一眼，开口道：“他签的是齐妄。”
周凝语：“……”
她以为齐妄在第二层，原来他早就站在了第五层？？
简直是深谋远虑啊！
周凝语第一次发现，原来要证明自己没病竟然这么难。
“医生，我真的没病，我昨天还签了一份出版合同呢。”周凝语抹了把脸，感觉她现在人如其名，无语凝噎，“而且就算他签的是齐妄，也能证明我没说慌，我们确实是在文学周上认识的啊。”
廖医生拿了份资料出来，递给她：“这些题你先做一做。”
“还要做题啊？”周凝语拿着笔看着对面的人，“不是，医生，你不会真的觉得是我有病吧？”
“你先做。”廖医生又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胖大海。
周凝语：“……”
成年人的生活真是太不容易了，可能哪天你一不留神，你就成了精神病。
她把资料上的题写完，递回给医生，像小时候看老师批改作业一样紧张地盯着医生神色的变化：“廖医生，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叫我朋友来作证，我们确实是在文学周上遇到齐妄的。”
“那倒不必，我这儿也不是警察局。”廖医将她填写的资料收了起来，跟她道，“你们的情况我也了解清楚了，我会开一些药帮助治疗，另外除了药物疗法，还可以用文娱疗法。”
周凝语问：“什么叫文娱疗法？”
“就是让患者参加一些他感兴趣的娱乐活动，如果他喜欢唱歌，就陪他多唱唱歌，如果他喜欢体育运动，就陪他多运动运动。这样能转移患者的注意力，改善精神状态。”
“哦，好的。”周凝语想了想，又道，“那如果他喜欢演戏呢？”
廖医生正在写药单的手顿了一下，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你就陪他飙戏。”
“……”好的。
她从诊疗室里出来时，等在外面的齐妄也第一时间迎了上去：“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周凝语道：“医生给我开了一些药，让我每天服用，你先陪我去取药吧。”
“好。”齐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取药的时候，周凝语耳尖地听见里面两个小护士在聊天：“这对情侣真有意思，互相觉得对方有病。”
周凝语：“……”
拿到药后，齐妄开车先送周凝语回家。周凝语坐在副驾座上看着他，喊道：“齐妄齐妄！”
“怎么了？”
周凝语皱着脸道：“我不想吃药，药好苦哦，你陪我一起吃嘛。”
齐妄抬眸不解地看了看她：“这个怎么陪？”
周凝语道：“我家有很多综合维生素，我吃药，你吃维生素。”
第15章
周凝语家里还有没扔的维生素空瓶，她让齐妄在楼下等她，自己飞快地跑上楼，将医生开的药倒入维生素瓶中，还用贴纸在瓶身上备注了每次要吃几颗。
弄好以后，她抱着药瓶跑下楼。齐妄的车还停在原位，周凝语打开车门坐到了他身边：“就是这些，每次吃几颗也都写在上面的。”
齐妄拿起一瓶药看了看，问周凝语：“都是打开过的？”
“对啊，这些就是我平时在吃的，但是现在要吃医生开的药，这些就给你吃吧。”周凝语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嫌弃我？”
齐妄笑了一声，把药收了起来：“这些我拿着了，你记得每天也要吃药。”
“嗯。”周凝语点点头，又做出一个天才决定，“这样吧，你要是担心我不吃药，那每天到了该吃药的时候，你就给我打视频电话，监督我把药吃下去。”
齐妄轻轻挑了下眉梢，似乎觉得这个提议还不错：“好。”
周凝语道：“但是我吃的时候，你也要吃，这些维生素你就随身带着吧。”
“嗯。”
周凝语见他答应了，总算是放下了心。这病最怕的就是病人抗拒治疗，不肯吃药，她费了这么多功夫，能让齐妄配合地把药吃了，也算没白费。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要上去坐坐吗？”
齐妄倒是挺想上去坐坐的，但客观条件不允许：“我下午要去拍一个杂志照，现在得去公司了。”
周凝语“哇”了一声：“你已经接到杂志了？”
“嗯，这个是之前就约好的。”齐妄看着她，“等《新生报到》再播出几期，应该会有更多商务找上门。”
周凝语拍了拍他的肩，郑重地说：“苟富贵，无相忘。”
齐妄：“……”
他抬手揉了揉周凝语的头，跟她道：“晚上我再联系你。”
“好。”周凝语下车，看着齐妄的车开走后，才重新返回了楼上。
中午周凝语睡了会儿午觉，下午又在群里吆喝着码字。今天陶果没有加班，难得准时地到家，周凝语也难得的又蹭上她做的晚饭。
因为家里做饭的人是陶果，所以饭后洗碗的人就默认是周凝语。周凝语为此特地买了个洗碗机，特别高档的那种。
把餐具都摆进洗碗机后，她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陶果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她手机响顺势看了一眼：“国际巨星齐狗蛋给你打电话了。”
周凝语：“……”
她拿纸巾擦干手上的水，小跑过来接起了视频电话：“齐妄！”
“嗯。”齐妄看着镜头里的她，笑了一声，“挺有精神啊。”
“是啊，因为今晚上是陶大厨做的晚饭。”她说着，还给了旁边的陶果一个镜头。
陶果赶紧往旁边躲了躲：“我妆都卸了，别拍我！”
周凝语道：“没关系，我有美颜！”
“……”陶果没理她，周凝语只好又对着自己拍。
齐妄正在镜头那头看着她笑：“该吃药了。”
很奇怪，明明这句话像是在骂人，但他说出来，就有一种勾.引人的魔力！
“知道了。”周凝语把手机架在茶几上，倒了杯温水，把自己装在药瓶里的维生素拿了过来，“你也要吃哦。”
“嗯。”齐妄那边也找了个地方放下手机，开始直播吃药。
一旁的陶果：“？？？”
这是什么神经病情侣？打电话视频吃药？？
现在谈恋爱都是这样的了吗？
周凝语一边盯着那头齐妄吃药，一边自己把嘴里的药片吞了下去。
“好了，任务完成。”周凝语点评道，“你表现得很不错，明天继续。”
陶果：“……”
单身保智商。
吃完药，周凝语又跟齐妄聊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陶果见她终于挂了电话，忍不住问她：“你们刚刚那个，是什么神秘的仪式吗？？”
周凝语叹了口气，跟她道：“一言难尽。”
齐妄有病这件事，她不打算跟任何人说，她高深莫测地收起药瓶，回了自己的房间。
陶果：“……”
当初她跟她妈妈说周凝语是作家的时候，她妈妈就说，这个职业容易精神不正常。
现在看来她妈妈果然是过来人啊。
很快，《新生报到》播出了第二期，节目的忠实观众周凝语，准时在电视机前收看了，还拉着室友陶果一起。
上一期的重点是表演，这一期的主场变成了唱歌，三位导师里的歌唱老师也终于来活了。
节目组请的是一个实力派歌手，曾经获得过歌唱比赛的冠军。只不过近几年乐坛新人辈出，他的关注度也就不如以往。这次来节目当导师，又让很多人重新注意到他——尤其是他在三位导师里，担当的还是有话直说的怼人角色。
因为齐妄是七位同学里唯一有练习生经验的，所以导师率先点了他出来唱歌。
上周齐妄的三秒落泪刷屏网络，这次冲着他来看节目的观众更多。周凝语竟然被节目的氛围感染，变得紧张起来。
“我还没听过齐妄唱歌，他会不会五音不全？”周凝语抓着旁边的陶果问。
陶果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我觉得NW应该不会千辛万苦地送一个五音不全的艺人上节目。”
“你说的好有道理。”周凝语赞同地点点头，电视里的齐妄便开始唱了。
他唱的是公司给他写的一首原创歌曲，不是那种适合边唱边跳的曲风，而是一首抒情歌。几乎是齐妄一开口，周凝语就被他的嗓音惊艳了。
她一直知道齐妄的嗓音条件很好，他说话很好听，但说话和唱歌不是一回事。节目开始前的小采访中，齐妄就说过，他当练习生的三年，基本是在练习唱歌和跳舞，虽然表演课也上过，但表演仍是他的弱项。
当时周凝语还想，他上周那段哭戏是节目最大的亮点，这是不是太谦虚了。现在听他唱了歌才发现，三年的时间没有辜负他，演戏跟唱歌比起来，确实是弱项了！
这一段他是清唱，就连陶果都忍不住夸奖：“他唱得真的不错诶，你怎么不用电脑看，现在弹幕肯定都是彩虹屁。”
周凝语道：“弹幕影响我看脸，等看完大荧幕，我再换电脑看一次弹幕。”
陶果：“……”
真爱啊。
齐妄的演唱也得到了导师的夸奖，说他气息和音色都很不错，后期调皮地给齐妄P了一个脸红的表情。也许是齐妄这个开头把门槛开高了，后面几位演唱的同学，就显得平平无奇。有一个小明星被导师批评之后，辩解道：“因为我本来就是表演专业的，没有当过练习生，所以唱歌跳舞这块可能比较弱。”
没想到他这话说完，歌唱导师直接回怼他：“那上期表演也没见你演得多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