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恋爱游戏里养崽——一只甜兔
时间:2020-11-16 09:21:31

  “怎么了?”
  江望几步从厨房出来, 接住跑过来的陆梨。
  她很少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喊他哥哥。
  陆梨已经听到林青喻下楼的声音了,她笑眯眯道:“想喝奶茶,要加黑糖还有小圆子。阿喻哥哥, 你喝不喝?”
  林青喻硬生生把企图捂住陆梨嘴的手收回来,道:“喝。”
  江望松了口气, 摸摸她的发:“去玩吧。别担心下周的比赛。”
  陆梨点点脑袋:“不担心, 我都没练曲子。”
  林青喻在一边,双手环胸, 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等江望转身进厨房了,才拎着那小丫头进琴房, 把人往椅子上一按, 居高临下地问:“欺负我?”
  陆梨:“......”
  陆梨瞪着眼,心想你这么凶谁敢欺负你。
  她摇摇脑袋,问:“和我说什么?”
  林青喻盯着这小丫头哼哼唧唧半天,最后抬起那双眸子瞧他, 眸光那样干净, 全然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话、提出什么要求。
  他竟说不出口了。
  那会儿江望为藏下这件事, 甚至愿意被他威胁。
  江望在意陆梨,因为陆梨同样在意江望。
  林青喻泄了气, 移开眼:“不说了。你自己玩, 我走了。”
  陆梨本不想多问,可是她的游戏界面竟然破天荒地自己弹了出来。她纳闷, 是林青喻的卡牌剧情被触发了, 这还是第一次。
  当时陆梨靠着SSS+级江望卡,赢了几十张其它人物的卡牌。
  十年间,许多卡牌都失效了。余下的都是还未发生的剧情卡牌。
  陆梨一直以为这些剧情卡牌只能被动触发, 没想到还能主动触发。
  与此同时。
  系统商店里更新了物品:【林青喻乐队基金卷】
  只需要一个金币,还没她小牧场产的牛奶卖得贵。但这基金卷上没写具体数额。
  陆梨出声问:“阿喻哥哥,是乐队的事吗?”
  林青喻止住脚步,回头挑了下眉:“你知道这事?”
  虽然林青喻开玩笑说过要把陆梨借来,但小丫头那时候要准备中考,他一个字都没提。现在也没来得及开口问她。
  陆梨抿了抿唇,小声问:“是不是缺钱?”
  林青喻没再遮掩,承认道:“是,本来想问你借江望。”
  陆梨安静片刻,忽然道:“我有钱。”
  林青喻:“?”
  这下林青喻也不走了,他得好好教育一下这小丫头。
  他去外面随便扯了把椅子。
  两人面对面坐着。
  陆梨虽然面上一派弱小、无辜,但她心虚:“...干什么?”
  林青喻难得这样正经:“这种事能随便往外说吗?”
  陆梨郁闷,她也不想的,但系统商店里的物品,只能经由她的手交到别人手里才能正常使用。否则只是一张废纸。
  陆梨小声辩解:“钱借给你,哥哥不借你。”
  林青喻沉默半晌,问:“江望知道你有钱吗?”
  陆梨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这些年她使用游戏界面的频率极低,上次她也没想起来提这件事。想来江望是不知道她还有个游戏界面的,也不知道她的卡牌们。
  林青喻头疼捏了捏眉心。
  怎么什么秘密都能让他撞上。
  林青喻叹气:“为什么要借给我?”
  陆梨眨眨眼:“你会还吗?”
  林青喻瞥她一眼:“行。你说说准备借我多少?”
  陆梨:“...你先转过去。”
  林青喻:“?”
  林青喻转过身,听着那小丫头悉悉索索地不知道干点什么,心里还寻思着:这事要让江尧和江望知道了他会怎么死。
  林青喻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要一个小丫头的钱。
  人家敢给,他竟然也敢要。
  他是个畜生,林青喻想。
  陆梨偷偷把凭空出现的银行卡藏好,假装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样子,她戳戳林青喻:“阿喻哥哥,给你。我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
  转过身的林青喻:“......”
  他没看卡,盯着陆梨的眼睛问:“谁的钱,家里人给你的?”
  陆梨摇头:“我的钱。”
  半晌,林青喻垂下眼,低叹:“行,以后你就是我祖宗了。这东西抵押给你。”
  说着,他将脖子上挂坠摘下来,那里坠着一块老坑料的翡翠。这是用当时老爷子亲自切开的料子做的挂件,为了庆祝他的出生。
  这十几年林青喻还是头一回将这东西给别人。
  陆梨瞧着手里的挂坠,这很贵重。
  而她甚至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于是她摇头:“我不要。”
  林青喻一揉她脑袋:“由不得你,明天给你写欠条。行了,我找江望去,你自个儿玩,不打扰你弹琴。”
  林青喻走后,陆梨悄悄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她的剧情任务完成了。她隐隐有一种感觉,等她将这些卡牌剧情都过完、或者等他们的好感度到达一定的数值,她就能离开。
  在厨房的江望,全然不知——
  他的天使已经在准备逃走了。
  .
  夏日的午后令人昏昏欲睡。
  林青喻这两天因为乐队的事一直在外跑,回来直接在沙发上睡下了。只耳边总有些悉悉索索的动静,那点动静还企图把自己藏进空调风里。
  林青喻皱着眉,睁开眼,正好和陆梨略带惊慌的眼神对上。
  那小丫头手里扯了条薄毯,看动作似乎打算在一旁放下就走,只是被他逮住了。
  “行李收拾好了?”林青喻嗓音微沉,带着点倦意,他伸手接过陆梨手里的毯子,视线落在她的包上,“要出门?”
  陆梨直起身,下意识放轻声音:“嗯,去医院看婶婶。”
  江尧近来一直没出现,想来是因为他妈妈状况不太好。
  林青喻没多问,只问道:“江望呢?”
  陆梨应:“去西区了。阿喻哥哥,那我出门了。”
  林青喻一句“要不要陪你去”还卡在嗓子里,那小丫头就跑走了,仿佛后面有猛兽在追她似的。
  林青喻盖上毯子,闭上眼,想起那日去银行查余额。
  他心想,这以后可真是我祖宗了。
  不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
  陆梨到医院的时候,江尧正坐在病房外发呆。
  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沮丧地垂着脑袋,浑身上下看起来都没什么劲。陆梨放慢了脚步,她并不擅长面对这样的场面。
  听到动静,江尧侧头看去。
  待看到是陆梨,江尧才强撑着露了个笑容:“梨梨。”
  “堂哥。”
  陆梨上前,蹲在江尧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手。
  江尧用力地回握着,眼睛渐渐红了:“妈妈刚睡着,爸爸在里面陪着她。梨梨,妈妈她...她经常疼得睡不着,我也好疼。”
  陆梨没应声,只是低下头,用侧脸贴着江尧的手。
  自从江望长大,她很少再有这么难受的时候。
  江尧还小,不曾经历过、也不明白离别的意义。
  可他们,都被命运裹挟,无能为力。
  同时,西区,派出所内。
  几个人吵成一团,男声女声夹在一起,唾沫星子跟雨滴似的飞溅。赵木头疼地听着这几个人嚷嚷,又斜眼去瞧边上仿佛事不关己的江望。
  他在这儿着急上火,报警的人倒是面色淡定。
  赵木起身,打断他们:“别我说你说他也说,你们都是认识的,留一个人和我说。其他人,小张,你挨个问问。”
  那几个中年男女互相推搡一番,最后推出来个女人。
  赵木一瞧就乐了:“你们两个男人,一口一个是江望的舅舅,这会儿倒是不吱声了。你,就你,你留下,其他人跟那个同志走。”
  最后被留下来的是里面年岁最长的男人。
  这个人自称是江莲的大哥。
  赵木拿了支笔,问:“你们一群人,上人孩子家干什么去?邻居说你们隔三差五就去敲门,这是扰民知道吗?”
  男人否认:“我是去找我妹子,我妈老了,想女儿了。”
  赵木没抬头,继续道:“没听说江莲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你上一次见到江莲是什么时候?”
  男人低头算了算时间,迟疑着道:“快二十年了。这些年她就没管过我爸妈,我来找她,就是要说说那个什么、什么赡养问题!”
  赵木将男人说的话记录下来,才道:“江莲去世了。”
  “死了?!”男人顿时站起身,黝黑的面容上还有慌乱,“怎么可能死了?她不是嫁人了吗?”
  那个人明明告诉他,江莲攀上了有钱人,还生了个儿子,怎么会死了?那他上哪儿要钱去?这么想着,男人看向了江望。
  那少年也正看着他。
  漆黑的眸子冷冰冰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怵人的很。
  男人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紧,却仍嚷着问:“你叫什么?我是你舅舅。”
  江望看向赵木:“木子哥,我们家的情况你清楚。这几个人到底是不是我亲戚,不能由他们说了算。他们已经打扰到了我的生活。”
  赵木点头:“你先回去,我查清楚了再通知你。”
  话虽这么说,但赵木心里明白,这人十有八九就是江莲她哥。这样的事他们见得多了,不是家里出了事就是来要钱的。
  江望离了派出所,没回西区,也没回32号,而是去了江家。
  这件事他甚至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做的。如今的江家,江北心不在国内,江南蔚心力交瘁,谁会趁着这个时候对付他?
  在去江家的路上,江望想起幼时。
  想起自己不愿意回江家,不愿和人争那些他不屑一顾的。
  可那些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他们,让陆梨为他忧心、伤心,这是江望最不能忍受的。
  夏日的天多变,晴空眨眼便被乌云驱逐。
  江望仰起头,黑沉沉的眼像蒙了一层雾气。
  要变天了。
  .
  晚上七点。
  被丢在家里一整天林青喻醒来,一睁眼这屋子里居然还是暗的,一个人都没有。他正准备打电话骚扰江望,门口便传来了动静。
  林青喻打了个哈欠,开灯等人。
  是江望还是那小丫头?
  院子里闪出的身影颀长高大,林青喻懒声喊:“江望,我饿了。那小丫头人呢?”
  “在医院。”江望声音沉静,似乎与往日没有差别,“我晚点去接她。”
  林青喻挑眉:“心情不好?”
  江望没应声,径直进了厨房。林青喻也不纠缠,上楼洗了个澡清醒了一会儿才下楼,香味已经从厨房飘出来了。
  等林青喻吃上面,江望才出声:“帮我个忙。”
  林青喻这一口面,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心里骂江望这人做事不道德。他现在住人家里,嘴里还含着人刚做的面,怎么着都不能拒绝。
  他一口咽下去,也没去尝味道,道:“你说。”
  江望道:“两天后,梨梨要去京市比赛。我小叔和江尧这时候走不了,我临时有点事。岑岁我不放心,麻烦你陪她一天。我尽量在比赛当天赶过去。”
  林青喻把筷子一放,无奈道:“就这点事,你这脸色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江望神色平静:“这就是大事。”
  林青喻叹气:“知道了,知道了。”
  往后陆梨的事,对他来说也是大事。
  夏夜炎热。
  江望骑车去接的陆梨,小丫头从医院出来就蔫巴巴的,坐在后座乖乖环着他,脑袋靠着一动都不动。一路上都没什么言语,江望知道她情绪低落。
  等车拐进弄堂,到了熟悉的地界。陆梨才小声喊:“江望。”
  江望“嗯”了一声,道:“我在。”
  这一次。江望将自行车停在了榕树下。
  他知道陆梨想找人说说话,家里有林青喻在,她不习惯将这些情绪展露在别人面前。这也是江望能容忍林青喻的原因之一。
  在陆梨心里,他始终是最特别的。
  榕树冠幅广展,茂密的枝叶像密结的网。
  白日里将烈日阻挡在外,夜里也是乘凉的好地方。
  江望牵着陆梨坐下,自己去小摊买了凉水,又去邻里家借了扇子,才回来陪在她身边。夜里蚊虫多,他摇着扇子替她驱赶那些恼人的蚊虫。
  陆梨捧着凉水喝了一口,甜滋滋的。
  沁凉的感觉从口舌间一路往下钻,暑气似乎散了一些。
  “婶婶怎么样?”江望瞧着她的脸色开口问。
  陆梨摇摇头,小声道:“不太好。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我走的时候,你爷爷奶奶刚赶过来。小叔让我回家来,堂哥一定很难受。”
  说着,陆梨想起江望。
  如今这个年岁的江尧尚且承受不了,那那时候的江望呢?
  他那时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陆梨放下凉水,靠近江望,低声道:“哥哥,你抱抱我。”
  江望动作微顿,随即伸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就跟抱小孩子似的搂着她,另一手还给她扇着风。
  这样的姿势,在他们这样的年龄,已经过于亲密了。
  而这时候的陆梨却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小声和江望说着话,从他身上汲取着力量。就像幼时,他们在黑暗中紧紧牵着手。
  .
  比赛前一天。
  陆梨和林青喻去机场,一路上她还有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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