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是长久之计——墨九言
时间:2020-11-16 09:23:32

  说到这里,温舒宜的下巴倏的一痛。
  是褚彦情不自禁的加重了力道。
  但他并非是对温舒宜愠怒。
  而是针对顾氏。
  帝王的眸光柔和了下来,“然后呢?继续说。”
  他知道她这几年过的艰难,却是没有料到顾氏那般无耻卑鄙,竟是想要逼着她去跳火坑。
  温舒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示弱时,皇上会骄纵她。
  “妾身自是不愿意委身承恩伯,妾身自幼就幻想过,这辈子一定要嫁一个良人,与他同榻同衾同白头。荣国公府办寿宴那日,妾身无意瞥见了皇上,妾身便……便忍不住去见皇上了。”
  温舒宜揪着帝王的衣襟,朦胧的双眼润着泪,“妾身不后悔那日的决定,皇上是人中之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妾身何等有幸,能得皇上垂怜,皇上……莫要怪妾身当日心怀不轨。”
  “妾身为了自己,为了阿兄与阿弟,才想着接近皇上。可皇上……妾身如今已经爱上您了!”
  褚彦,“……”
  这突如其来的吐露衷肠,令得帝王耳尖尖一热。
  但帝王什么样的勾.引没有遇见过?忍着某种即将迸发而出的念头,他自知这小女子又在跟他耍心眼。
  她又在蓄意为之。
  这该死的一半真一半假的谎言。
  “巧了,朕也爱你。”
  褚彦不甘心被温舒宜糊弄,他也故意诓骗。
  温舒宜自然也不信这句话的,因为她瞧见帝王眉心的小火苗正凶恶狰狞的“瞪”着她。
  她保持着含情脉脉的微笑,内心慌乱:看来皇上知道我在骗他,既然如此,皇上为何要配合着演?
  两人皆已修炼成精,也对彼此心思了如指掌。
  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倘若对方也是如此,那即便知道对方心思,也不占据什么优势了。
  温舒宜没辙了。
  褚彦正在兴头上,唇缓缓靠近,将要碰触,却又不去碰触,“既然你与朕两情相悦,那就应该多做两情相悦的事。”
  他一言至此,演的过火,一时间刹不住,“取.悦朕。”
  温舒宜,“……”
  无法,她都已经和皇上“两情相悦”了,当然要表现出对他的渴望。
  外面还要把守的禁军,温舒宜不敢过分,小心翼翼的凑上前……
  于是,褚彦今晚深刻体会到了一桩事。
  女子诓骗男子可以得到好处。
  而男子诓骗女子,也同样可以得到好处。
  李忠在营帐外守到午夜,最终,昭嫔娘娘还是被皇上留宿了。
  ****
  次日,温舒宜悠悠转醒时,榻上已无褚彦踪迹。
  出门在外,有些事不方便,但饶是如此,褚彦昨晚还是想了一个万全的法子。
  温舒宜喉咙沙哑,一想到昨天晚上被逼着说了一宿情话,她只觉身子骨被掏空了,谎话说多了,她自己都不觉得害臊了。
  玉画伺.候温舒宜洗漱,她比玉珠沉稳的多,带在身边稍稍安心。
  “皇上启程了么?”今日也是要涉猎的,温舒宜问道。
  玉画如实回复,“娘娘,皇上与去年刚入仕的几位年轻大人在射.靶呢。”
  褚彦求贤若渴、礼贤下士,尤其注重培养年轻的血液,这一点即便是温舒宜也听说过。
  她想起了阿兄。
  阿兄自幼的抱负就是保家卫国,镇守边陲,为大周打下九州天下。
  她还得记得阿兄五年前被人抬回来那日,浑身都是血,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好的,那晚整整缝了二十多处伤口。
  因着伤口过深,若是不用针线绞缝起来,只会流血而亡。
  阿兄常说,他在苟且偷生,不如死在了战场。
  温舒宜轻叹,“去后厨准备一下,我给皇上亲自做烤肉。”
  便是知道皇上对她虚情假意,她也得继续演下去。
  为了阿兄、阿弟,她必须接招。
  作者有话要说:  褚二狗:朕又可以吃上肉了,23333~
  傅生:默默流口水,能给我剩一块么?
  舒舒:肉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皇上要点到为止。
  褚二狗:你是故意的,朕都知道!
  舒舒:你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褚二狗:……(⊙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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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秋日高照, 林间的风沁凉,倒是不觉得热。
  褚彦带着一众年轻的官员与贵公子们在靶场练箭,晋王虽然昨天受伤, 但此刻也在场。
  轮到宋勤射靶时,傅生轻咳了一声,“宋公子,有一事我差点忘了告诉你,宋少夫人昨日在昭嫔娘娘跟前哭哭啼啼,亦不知是为甚?”
  宋勤手一抖,完全射偏了。
  傅生就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家伙,宋勤可不想被人知晓他的房中事!
  若非是为彰显夫妻和睦,他根本不会带那贱人来围猎。
  都嫁他了, 还念着温家那废物!
  宋勤艰难的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是贱.内不懂事, 让傅大人见笑了。”
  傅生就喜欢看着宋家人对他恨之入骨,却又什么都不能做的样子。
  浓郁的肉香随着林风荡了过来, 傅生鼻子灵敏, 一下就闻出了熟悉的烤肉味道,香气诱人,仿佛眼前已浮现出一整盘切好的烤猪肉。
  帝王的神情也呈现出微妙的变化。
  入了营帐, 温舒宜正切烤肉, 她动作麻利,那大一块烤肉在她的刀下, 不一会就均匀的分成了几小碟。
  帝王瞧着宫婢将烤肉分给傅生、晋王几人, 脸上虽无他色,但眸色沉了沉。
  “皇上,趁热吃了吧。”温舒宜将褚彦的那份递过去, 让李忠验毒。
  褚彦很不喜欢面前这种精致的小蝶,一共才能放得下几块肉。
  帝王启筷之时,傅生与其他几位御前红人也开始动筷,一时间,营帐内出现了诡异的安静,唯有竹箸碰触瓷碟的声音传出。
  不消片刻,未得到满足的帝王沉着脸,扫了傅生、晋王几人,眼神幽怨。
  傅生也还没吃饱,可又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要饭吃,只能堪堪忍住。
  是神仙肉么?
  可真美味啊!
  晋王也没想到彼时温家的娇娇女,如今还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但他并不欢喜。想来若非是经历了难处,温舒宜又如何会踏足厨房。
  今日启程涉猎之际,帝王对温舒宜留了一句话,“朕甚是喜欢你的手艺,若是猪肉不够,朕今日多猎几头回来。”
  言下之意,下次他要吃过瘾。
  温舒宜很体贴的在帝王胸腔的衣襟上蹭了蹭,并没有直接承诺什么,一次性让男人吃了个够,还如何能吊胃口?
  “皇上真厉害。”她敷衍道。
  这话甚妙,一语双关。
  褚彦接受这个龙屁。
  ****
  围猎的队伍离开后,营地安静了下来。
  温舒宜昨夜也与帝王共.寝,她自知贤妃与德妃一定心中不悦,故此,绝不会主动去她二人跟前招摇过市,遂一直在营帐中小憩。
  她怀中藏着匕首。
  直至此刻,还记着出宫之前,卫婕妤对她的提醒。
  卫婕妤不会无缘无故警告自己,她必然是知道了什么。
  除却昨日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之外,理应还有其他事会发生,温舒宜防不胜防,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待在营帐里不出去,也不轻易出去见人。
  温舒宜依靠着软塌,静静的思量着接下来的打算。
  再有两个多月,阿兄的腿就能痊愈,她也就能见到阿兄了,她不想只做一个以.色.侍.人的女子,但眼下迫不得已。但终有一日,她一定要让温家重新站起来,她要洗清这五年来所蒙受的一切屈辱与污蔑!
  脑子里又回想起甄梁玉那日自戕之时的话,她说要想给温家报仇,就要先斗倒宋家……
  五年前出事时,温舒宜才九岁。
  她是爹爹和娘亲的掌上明珠,自幼活到的肆意妄为,从无烦恼。
  故此,她对温家与宋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并不了解。
  或许,阿兄知道。
  温舒宜记得,阿兄重伤未愈那阵子几乎夜夜梦魇。
  起初那几个月,温舒宜晚上一直守着阿兄,常听见他梦魇时,嘴里念念有词:
  “我不能死!”
  “我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不死!我不死!”
  那些昏暗无光的日子,温舒宜整日担惊受怕。爹爹为人耿直忠烈,曾在朝中树敌,而且十万温家军全军覆没,那些失了亲人的百姓也对温家恨之入骨,最初的那一年,总有人往温府大门外砸臭鸡蛋,扔烂菜叶。
  十岁生辰那日,温舒宜趴在阿兄胸口,终是没忍住痛哭了出来。
  那日,阿兄轻抚她的头心,告诉她,“娇娇不怕,他们还不敢直接弄死咱们,阿兄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此时,温舒宜猛然一惊。
  她坐起身来,细细寻思着阿兄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可眼下,她无法见到阿兄,诸多事情无法笃定。
  “玉画?”
  温舒宜唤了一声。
  此番出宫,德妃与贤妃各带了两位宫人随行伺.候,温舒宜品阶低,仅带了一人。
  除却对徐嬷嬷之外,她对自己身边的宫婢皆不会全盘信任。
  玉画没有回应,也不在营帐。
  温舒宜狐疑,她起榻站起身,外面艳阳高照,营帐的帷幔是拉下的,里面闷热难耐。
  她脚下无力,刚才站起身时,也是一阵头昏目眩,她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此时此刻,某种熟悉的异样燥热从脊椎尾爬了上去。酥酥麻麻,像是无数根羽毛依次拂过,令得她身子一阵发软,想要渴求什么。
  温舒宜心跳加速。
  她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再要喊出口时,嗓音已沙哑无力。
  糟了!
  有人对她下了.毒!
  可……是什么时候做的手脚?又是经过什么手段?
  皇上此刻不在营地,万一……
  温舒宜一阵后怕,本能的从怀中掏出了皇上给她的那把匕首,仿佛攥紧了救命稻草,倘若出了事,不管是她还是温家,皆是万劫不复。
  对方想要将她玩死里整。
  这时,帷幔被人掀开。
  温舒宜望过去,不是玉画。
  当她与晋王对视的那一瞬,团绕在她脑子里的几个疑惑仿佛顿时解开了。
  又是晋王!
  背后黑手,总想要将她与晋王推到一块。
  温舒宜心头咯噔了一下,能在营地做手脚,且对晋王与她下手的人,放眼整个大周仅那么几人。
  她心中有了答案,但对方是晋王,她便少了一丝恐慌,“王爷,您……还请您出去!”
  晋王知道自己失态了,可他忍不住,他已经忍的太辛苦,一门心思只想来见温舒宜。
  豆大的汗珠从男人萧挺的额头滑落,晋王未经人事,可作为男子,他内心深处最本能的.欲.念却是十分清晰。
  他站在原地,眸光炽热,眼底像是燃烧了一团火苗,痴痴看着眼前人。
  平时也就算了,可此时的状况,令得他确认了自己的内心,哑声唤了一句,“我……”
  “娇娇,我、我忍不住。”
  忍不住想要靠近。
  营地并非只有温舒宜一个女子,可帝王刚带人去围猎不久,他的身体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左肩伤口的痛处逐渐被一种难以控制的悸动所代替。
  起初只是念想,没过多久开始蠢蠢欲动,他不是那种放纵自己.情.欲的人,他与温泽一样,从年少时开始,就想做这天地间的一束耀眼光束。
  纵使藏着龌龊的心思,高洁的品质也不允许他付出任何行动。
  可是此刻,他来了。
  终是冲破了理智与底线,晋王朝着心之所向的人走来了。
  温舒宜意识到了晋王的不对劲,“王爷,你别过来,你我被人陷害了!还望王爷速速出去!”
  外面的守卫被人调走了,但温舒宜不敢保证,皇上没有留下后手,若是此事被皇上知晓,她只怕活不到明天。
  晋王怔住,象征着男子特征的喉结滚了滚,眼神滚烫而痴迷,“娇娇,你是不是恨我?你要相信我,这几年我一直记挂着你,阿泽,还有温家。你给我寄的书信,我一封也没收到!”
  他一直很想解释,此前觉得木已成舟,解释已是徒劳。
  可此刻,他被.情.欲所扰,没了平素的理智,他想让自己看着长的姑娘知道,他不曾遗忘她。
  温舒宜浑身燥热,连带着呼吸也开始急促,晋王朝着她走来,她不管不顾,使出力气就想往外跑。
  下一刻,晋王长臂一伸,轻易将她捞入怀里。
  熟悉的馥郁温香,怀中人已比五年前高了不少,晋王从背后抱住了温舒宜,仿佛没有失控,低头附在她耳边,语气正常道:“娇娇,我与你自幼相识,你幼时就说过长大了要嫁我的。”
  这么多年,他身边没有任何莺莺燕燕,或许潜意识里,就在等着小丫头兑现幼时的诺言。
  现在她长大了,却是成了别的男人的娇娇。
  心头有股古怪刺痛,许是药力将人的情感放大了数倍,此刻的晋王猛然惊觉,他对怀中人早已超过了兄妹之情。
  温舒宜的状况好不到哪里去。
  她想转过身,想扒开所有碍事的衣物,就像是长时间在沙漠里徒行的浪人,只想寻一口清泉,立刻饮下。
  温舒宜挣扎着。
  却是换来男人更为强制的禁锢。
  晋王不曾与任何女子这般亲近,但属于男人的本能尤在,他正当血气方刚,又被人下了.药,怀中正抱着自己喜欢的姑娘,他不可能毫无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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