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许是良心发现,这时突然抬头附耳低语了一句,“忍着。”
下一刻,帝王起身,很快褪去了他自己的衣裳,温舒宜这算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瞧见.不.着寸.缕的男子,一时间忘却羞涩,竟是看呆了。
许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帝王一声嗤笑,“胆子倒是很大。”
温舒宜不解其意,在她一片茫茫然时,有种突然被利刃劈开的剧痛袭来,温家败落这五年,她学会了故作坚强,绝不会轻易哭出来,但是此刻,她根本控制不住,紧咬着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很疼?”
帝王哑声问,竟是止了动作。
温舒宜哪里敢喊疼,此刻方知她昨晚根本没有侍.寝,今日是她的机会,她不能自己断送了。别说是疼了,就算是今日皇上要了她半条命,她也得受着。
温舒宜红着眼晃了晃脑袋,一鼓作气,气势磅礴,“不疼的!”
褚彦明显一怔,但也仅此一瞬,下一刻便再也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情,他从来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也绝不会为旁人考虑,此刻更是顺应本能。
李忠守在外面多时,偏殿很罕见的传出响动。
女子低泣声断断续续传出,像是故意强忍,但又实在忍不住后逼不得已发出的声音,若是忽略了帝王的身份,李忠听着这声音也觉得里面的女子着实可怜。
李忠安静的等着,这一等就到了晌午。
算着时辰也该摆膳了,可偏殿迟迟没有消停,李忠也不敢打扰。
皇上难得有了兴致,他当然不忍破坏。
此时,凉席微湿,褚彦的理智稍稍回笼,但根本不够,怎么都不够,百忙之中莫名想起了有关温舒宜的那些传言,但饶是如此,帝王也不打算今日敷衍了事。
他像是才刚刚觉醒的困兽,一味只想掠夺强势。
褚彦不是没有过女人,但从未有一个人令他这般失控。
他此前的确不好女.色,每逢初一十五也是前去后宫“了却公事”。
在他的认知之中,这种事可有可无,可他身为帝王,自是要为皇家开枝散叶,登基五载以来倒也纳了八位妃嫔,可无一人能让他爱不释手,如毛头小伙,汲汲渴求。
极致的全新感受令得褚彦低低轻叹几声,但随后一切杂念皆被抛之脑后,独属于男子的本能被激发……
晌午过后,御前侍卫兼麒麟卫指挥使---傅生前来求见帝王。
他是褚彦的心腹之臣,帝王手中诸多见不得光的事皆是交给他去做。
傅生很纳闷,皇上与他约好上午御书房见,李忠为何挡在了殿外,“李公公,我要见皇上。”
李忠讪了讪,他心情莫名激动,皇上好不容易沉迷一次美.色,这是好事啊。
“傅大人,温美人眼下就在偏殿,傅大人还是稍后再过来吧。”李忠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隐约有女子低泣声传出,傅生将将弱冠,虽尚未娶妻,但耳濡目染诸多,自是明白偏殿发生了什么,他也是昨日才听说温舒宜入宫了,倘若他早一些知道温舒宜的目的……
傅生耳垂一红,眉心紧蹙,侧头往偏殿方向望了几眼,随即转身大步离开。
李忠接着站在殿外候着,午膳命人热了一回又一回。
李忠终于耐不住,他也开始急了。
这一等,又是几个时辰过去了,直至夜幕降临,李忠终于盼到殿牖从里被人打开。
夕阳已消散在西边天际,一弯细月如钩,晚风卷着花香扑入鼻端。
褚彦眉目舒展,整个人看上去透着一股难以言表的轻松,甚至是愉悦,就仿佛是积压了数年的“情绪”,今日统统发泄了出来。
但与此同时,帝王眉目阴沉,又似是心事重重。
李忠立刻迎上前,一靠近就瞧见了帝王脖颈上细细的几条红色划痕,一看便知是女子指甲留下来的痕迹。
“皇上,可需传膳?”晚膳就免了,直接用晚膳吧。
褚彦已餍足,似乎根本无口.舌.之.欲,“一会让人用轿撵送温美人回去。”
李忠明了,皇上不重.欲,偶尔踏足后宫,温美人今日着实辛劳了,的确该用轿撵,“皇上,那……赏赐么?”
按着后宫的规矩,侍.寝过后皆会有赏,温美人昨晚被帝王召见,今日……又是一整天,故此李忠提醒了帝王一句。
帝王没答话,望着天际的弯月,神情略显凝重。
他今日除却宣见了傅生晌午议事,还有西南王遇刺一事需得处理,可他却沉迷温柔乡,直至此刻才稍显清醒,这无疑令得帝王开始深深怀疑起了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不必了!”丢下一句,帝王往朝阳殿的方向大步走去,背影看上去萧索愠怒,似是不悦。
李忠,“……”他这下彻底看不明白了。
皇上对温美人的热乎劲,当真头一次见到,可皇上吃干抹净之后怎的还不太高兴了?
****
温舒宜不知自己是几时回到了昭华殿。
她只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抱着她,还泡了一个澡,之后又被人抱着上了轿撵,摇摇晃晃中她实在忍不住,便又昏睡了过去。
徐嬷嬷伺.候温舒宜躺在榻上时,无意间瞧见她身上的红痕,顿时触目惊心。
“皇上他这是……”太残暴了……吧。
徐嬷嬷默了默,虽说皇上下手过重,但温舒宜能够获宠,这也算是幸事。
温舒宜睡的很沉,她太累了,以至于暂时忘却了一切烦忧,睡得昏天暗地,还有细微的鼻音,像是不久之前哭的极惨。
徐嬷嬷不由得心生怜惜,她知道温舒宜的身世,也大约猜出温舒宜入宫的目的。人活在世上,多数都是身不由己,徐嬷嬷盼着温舒宜能走的更长远一些。
另一边,帝王迟迟没有上榻入睡,今日一番酣畅淋漓倒是让他通身舒畅,但身上虽是舒坦爽快了,眼下内心却是浮躁不安。
“来人!宣太医!”
帝王沉声低喝。
李忠一直立侍左右,温美人被送回昭华殿后,他就察觉到帝王面容微沉,晚膳也没用多少,李忠以为皇上今日纵.欲之过,致使身子有恙,当即上前,“皇上可是哪里不适?”
无论多美味,食多了也有损身子康健。
褚彦一个冷冽的眼神射了过去,惊的李忠脊梁骨一僵。
也是了,皇上何许人也,乃真龙天子,纵使一日纵情,也断然不会伤及.精.元,李忠恨不能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当即又退出一丈之远,半句不敢多言。
不多时,太医疾步赶来,原以为帝王身子不适,却不想皇上他是怀疑殿内香料被人做了手脚,待太医仔仔细细一番查看,如实回禀,“皇上,微臣并未察觉异样。”
褚彦不信。
若不是那心机美人捣鬼,他今日如何会那般失态?
后宫争宠手段繁多,迷.香之类最为阴毒,褚彦想起了温舒宜身上撕碎的那件衣裙,命人将破损衣裙取来,再度让太医查验。
片刻后,在帝王阴郁的注视中,太医抖着嗓子道:“皇上,依旧无异样。”
褚彦,“……”
温舒宜今日来见他时,他闻到了淡淡的不知名的幽香,她粉颜酡红,薄汗氤氲时,那香气更是馥郁。
所以,迷.香并未藏在任何地方,难道是在她身上?
帝王阴沉着一张脸,李忠与太医皆不明帝王究竟是怎么了。
直至半夜,帝王仍旧不曾入睡。
翌日一早,傅生被召见入宫。
今日不早朝,帝王着一身玄色绣金龙的常服,墨发梳的一丝不苟,用了墨玉冠半挽,如刀裁的鬓角微湿,他没有蓄须,清隽的面容秀丽,但因着气场过于强势冷硬,令人忽视了他的年纪。
“都查清楚了?”帝王嗓音低沉。
傅生抱拳行礼,他总觉得帝王与往日不同,但又说不出来是如何不一样。就好像……怒火难消?
傅生道:“回皇上,臣的确已经查明。户部甄大人的死并非他杀,但也并非意外。”
褚彦的手持起一盏降火茶,淡淡启齿,“继续说。”
傅生点头,“甄大人前些日子新得了一美人,是扬州瘦马,甄大人年已五旬,此前并不贪图美.色,但这次不知为何,与那瘦.马.夜.夜笙.箫,近一月从未空过床,于前日夜里猝死。臣所查,皆与大理寺卷宗记载一致,经仵作查验,甄大人的确……死于纵.欲过度。”
在燕京世家子弟当中,傅生算是出类拔萃,弱冠之年未曾娶妻,此刻一本正经的谈起此案,不免俊脸微红。
帝王持着茶盏的手顿时一紧,指尖发白。
外表淡漠如初,内心兵荒马乱……
“皇上?”片刻后,见帝王似是游神在外,傅生又道:“皇上,臣还查出一事。”
褚彦强行回过神,好在他的面容一惯如严冬坠落枝头的冰柱,毫无温度,让人无法轻易探查他的心绪。
帝王面无表情,“说。”
傅生道:“那扬州瘦马是相府二公子买来赠予甄大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褚二哈:朕……怎么会这样?朕明明不好女.色!这一定不是朕的错!都怪她太过美貌!
舒舒:算了,下次还是初一十五再争宠吧,小命要紧。
褚二哈:难道朕昨日表现的不好?
舒舒:→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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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钢铁直男癌患者,暂时没有任何技术……爱上女主之后才缓……慢开窍。
男主是心怀天下和江山的无情帝王,他和所有上位者一样,女子在他眼里只是工具,他也一直坚定的认为,他从来不好女.色,直到……遇见了女主,所以,男主现在很懊恼、疑惑、不解、慌张……褚二哈是个骄傲的男.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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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又是相府。
傅生知道,皇上再等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再将相府一网打尽,最起码皇上不可能让相府成为晋王的后盾。
傅生在猜测着帝王心思,他隐隐盼着什么,但并未表态。
如何除去宋家?几时下手?这些皆不是他能够定夺的,得全凭皇上的心意。
御书房安静的落发可闻,傅生一抬眼又瞥见了帝王异常凝重的神色。他鲜少见到帝王会因为一事而如此纠结,想来皇上对宋家已经忍无可忍了吧?
傅生默默的想着。一心以为帝王为了国事操心竭虑。
这时,坐在龙椅上的人突然启齿,“朕记得,你曾与温家交好?”
傅生身子一僵,不明白帝王为何突然提及此事,不过他脸上的异色一闪而逝,立刻恢复正常,道:“回禀皇上,几年前傅家与陆家比邻而居,臣与温家长公子的确交情甚笃,可后来……”
傅生欲言又止。
褚彦明了,没有继续追问傅生与温泽的交情,换了一个问题,“傅生,你认为温美人如何?”
傅生锦袍下的长腿忽的一抖。
大清早的,都是送命的问题,他俊美的额头溢出薄汗。
帝王的女人,如何是他能够评价的?
傅生撩袍下跪,耿直作答,“回皇上,倘若温家没有败落,温、傅两家或许会结亲,但在臣眼中,温美人与臣的妹妹一样,臣绝无他想!”
傅生是褚彦一手栽培起来的心腹,可此刻他心头有些不痛快,像被人堵着一团棉絮,说不出道不明的诡谲。
须臾,褚彦看似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罢了,退下。”
傅生领命,退出御书房时,就见李忠也随后跟了出来,“傅大人且留步。”
傅生的心情并不好,皱眉问,“李公公有何事?”
李忠人称笑面虎,无论何时脸上都是笑眯眯的,“傅大人,皇上让你查查宫外有关温美人的那些谣言,都是谁在散播。”
傅生稍一怔,但并未表露出来,“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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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生离开后,帝王翻开奏折批阅。
他正当年盛,即便昨日从上午至傍晚,数个时辰皆在沉迷风.月,也断然不会影响身子,可是此刻,帝王无心政务。
奏折上分明写着严谨肃重的字迹,帝王眼前却是浮现出少女粉颜桃腮、泫然欲泣的脸。
“来人!”褚彦突然低喝,正要喊出“摆驾昭华殿”几个字,但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昨日那般放纵,他竟还觉得意犹未尽。
在那心机美人之前,他有过那位妃嫔,但从未像昨天那样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却又异常受用。
褚彦登基五载,帝王之术从未出现过岔子,他也没有任何弱点,也绝不会允许自己有弱点。
美.色只会误人子弟,且世间的女子皆是口是心非,尤其是好看的女子。
“皇上,奴才在!”李忠一路疾奔过来。
褚彦抬手揉了揉眼,从李忠的角度去看,帝王此刻……异常阴郁,“无事!退下!”
李忠前脚刚站稳,后脚刚要后退,帝王又道:“慢着!去太医院取些降火茶来!”
邪念起,他偏要压住!
李忠,“……”
他完全不明白皇上因何如此,皇上坐拥天下,后宫几乎空置,堂堂大周天子竟然还需要降火茶来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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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宜是被徐嬷嬷唤醒的。
旁的日子也就罢了,但今日是每隔三天给皇太后请安的日子,后宫妃嫔皆会露面。温舒宜入宫后,就连隔壁主殿的卫婕妤都不曾请过安,但凡有人拿这事做文章,也会给温舒宜不小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