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疯人院——奶香味哒
时间:2020-11-17 10:11:58

  聂燃与郎晓在客厅看电视,不知过了多久,郎晓垂头丧气地走进来,趴在床沿上控诉。
  “院长,他不让我看电视。”
  “啊?你别理他,他还能捂你眼睛不成。”
  “可他不给我遥控器,总是看不好看的节目。”
  宁莘莘听到这里起了兴趣。
  聂燃那家伙不是一向对电视嗤之以鼻,认为它是精神鸦片的么?怎么今天突然这么上心。
  她暂停游戏走出去,客厅里,聂燃穿着套灰色睡衣,端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望着前方。
  再转头一看,电视屏幕上显示着几排塑料大棚,右下角是个金光闪闪的LOGO——农村致富经。
  宁莘莘:“……你看别人养牛蛙干嘛?”
  聂燃淡淡道:“没事,随便看看。”
  “你也想养牛蛙?咱们条件不允许。”
  再说他曾经可是个皇帝啊!
  聂燃撇撇嘴,“我都说了,随便看看。”
  宁莘莘在旁边站了会儿,拿他没办法,只好带郎晓去房间,教他玩游戏。
  走到门边时,聂燃忽然问:
  “公司是什么?”
  “公司就是……就是私人组织的盈利性机构,比如一个人想卖衣服,想扩展规模,可以注册一家公司去招人来协助自己,这样以后卖出的衣服就是XX公司的,而他的身份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和总负责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上哪里能注册公司?”
  “应该是工商局吧,你想注册?”
  聂燃摇头,再次说:“随便问问。”
  宁莘莘傻了才信他的话,回到沙发旁,摆出不解释清楚不罢休的架势。
  “你到底准备做什么?”
  聂燃抿抿嘴唇,终于开口了。
  “我记得你可以在不同的世界里进行物资交易。”
  “对啊。”
  宁莘莘一直想试试这个功能,然而前面两个世界都太贫瘠了,除了树木泥巴啥也没有,因此到现在都没机会。
  聂燃道:“我们下次过来,可以带点东西。”
  “带东西来这里卖么?”
  “嗯。”
  “可我们卖什么啊?”
  木头?又大又麻烦不说,就算带个几千几百斤,卖得了多少钱?卖给谁?
  宁莘莘对此不抱希望,聂燃也没说什么,继续看他的致富经了。
  在新家里优哉游哉地过了两天,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三人锁好房门,来到废弃工厂,清点物资,确认没有遗漏后,宁莘莘闭上眼睛。
  睁眼时已经回到炼狱中,这边也是白天,草木旺盛,花香迷人,风景美得像梦境,愈发凸显出那片废墟的惨烈。
  宁莘莘看了看带回来的东西,没什么问题,便招呼两人帮忙,清理废墟,将可用的东西都拿出来。
  聂燃说:
  “你们找吧,我来量地基。”
  她不放心地问:“你一个人行么?”
  “没问题。”
  说完他就拿起尺子和铲子,走向旁边的空旷地带,开始测量。
  宁莘莘见他颇有自信,耸耸肩,带着郎晓走进废墟里。
  “你看看你,好好的房子弄成这样,以后一定要控制好自己,做得到吗?”
  郎晓愧疚地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
  宁莘莘一看他这可怜模样,有点不忍心,摸摸他的头发。
  “你那时看见了什么呀?怎么突然失控了呢?”
  郎晓垂着眼帘,“我看见猎人冲进山谷,把狼群全杀了,平时一起玩的伙伴躺在我身边,鲜血流了一地。他们笑我,骂我,逼我吃他们扔在地上的食物。我不是怪胎,院长,我真的不是怪胎……”
  他抬起头,眼睛里涌动着泪光。
  宁莘莘连忙抱住他安慰,轻轻抚摸他的背脊。
  “你当然不是,你多乖多好看啊,很多人喜欢你的。相信我,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咳咳!”
  远处传来咳嗽声。
  她尴尬地松开手,笑笑。
  “时间不早了,我们加快速度吧。”
  忙碌到晚上,宁莘莘把还算完整的食物、家具、日用品都捡了传来,堆成一堆。
  聂燃测量好地基,留下标记,今晚的住处是他用三个小时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木屋。
  很小,只能容纳三人并排躺在里面,因此晚饭得在外面做。
  宁莘莘留恋烧烤的味道,正好回来前从超市买了不少肉类,便决定晚上吃烧烤。
  先在地上挖一个坑,把捡来的树枝枯叶丢进去烧,逐渐换成粗柴火,最后坑里形成一堆红通通的炭火。
  她将一个不锈钢蒸架掰平,架在坑上。
  郎晓给她当助手,把腌制好的食材递过去。
  宁莘莘小心翼翼地摆满蒸架,刷油,翻面,香味开始蔓延。
  聂燃已对明天的工作大致有了安排,放下笔记本走过来。
  宁莘莘得意地挑挑眉梢。
  “瞧我这手艺,以后就算露宿荒野也饿不死了。”
  聂燃嘁了声,想嘲弄她,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蹲下看了会儿,说:
  “嗯,不错。”
  宁莘莘惊讶地抬起头,“你没事吧?”
  这是她认识的聂燃吗?竟然夸她?
  聂燃翻了个白眼,走到另一旁,挖了个坑烧水喝。
  半小时后,晚餐出锅了。没有桌子,宁莘莘在地上铺了张塑料桌布,就着晚霞啃鸡翅,很有点野炊的感觉。
  要是晚上也像现在一样安全就好了……
  她瞥了眼郎晓,后者一口一块肉,吃得停不下来。
  吃完饭,三人席地而坐,一人端着一杯热水吹气。
  聂燃看看天色,用脚踢郎晓,“到时间了。”
  后者相当自觉,放下杯子变成幼狼模样,爬到透明的塑料箱里去,老老实实趴着。
  宁莘莘哭笑不得,拿来手机摆在箱子外。
  “给你看电视吧,海绵宝宝怎么样?”
  郎晓摇摇尾巴,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
  “啊,舒服……”
  宁莘莘往地上一躺,望着漫天星光,双手搭在肚皮上。
  聂燃侧脸看着她,忽然很疑惑。
  自己生前为何从来没发现过,宁静的夜晚是如此美好?
  他以前晚上都在做什么?
  看公文,见大臣,生活中只有阴谋阳谋,勾心斗角。
  死前他很遗憾自己不能再多活几十年,让天下变成自己心中的模样。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这样平静的过下去,也很不错。
  聂燃拿着破晓站起身,走向树林。
  宁莘莘不解地问:“你要去哪儿?”
  “干活。”
  前方闪过几道金光,轰隆一声,一棵大树轰然倒地。
  宁莘莘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拎着斧头跟过去,企图出几分力。
  但两人不光体力差距大,工具也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聂燃几秒砍一棵树,她奋力挥了一个小时的斧头,才砍断一棵最细的,还因为天黑看不清,差点被倒下来的树压到。
  聂燃停下说:
  “你回去睡觉吧。”
  “可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么?你干活我躺着,我也过意不去啊。”
  “既然这样……”
  他心下一动,不自觉脱口而出,“你亲我一下。”
  宁莘莘瞪大眼睛,“什么?”
  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来。
  聂燃干脆走到她面前,将头凑了过去。
  宁莘莘往后退。
  他定定地问:“你讨厌我?”
  “没、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躲开?”
  他握住她的手,灼热的温度烫得她无法思考。
  “这次不许再躲了。”
  话音刚落,聂燃的嘴唇已经含住了她。
  冰冰的,软软的。
  接触的地方仿佛着了火,刷的一下烧到耳根,还有往上蔓延的趋势。
  “唔……”
  她想挣扎,发出的声音却听得自己都血脉偾张。
  聂燃的身体明显一紧,气息粗重,动作变得霸道起来。
  宁莘莘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人已经被他按在一棵树上。
  他的右手掐着她的腰,左手捏着她的下巴,攻势凶猛。
  她抓住他的袖子,想说话,却找不到机会开口。
  最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居然还挺享受这种感觉。
  聂燃的外表无可挑剔,偶尔嘴臭了些,但人品信得过。
  若他出生在21世纪,哪怕像她一样无父无母,也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来。
  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垂上,宁莘莘将眼睛一闭,缩回了手。
  这个亲吻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突然。
  聂燃毫无征兆的放开她,捡起掉落在地的斧子放回她手里,半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转身继续砍树。
  宁莘莘魂不守舍地钻进小屋,等屁股坐在地上时才惊醒。
  他们这算什么?
  因为太饥渴,没有其他人选,所以拿她排遣寂寞吗?
  眼前的斧头看起来格外刺眼,她愤愤地踹了脚,反倒被翘起的斧柄砸中脚踝,痛得龇牙咧嘴。
  郎晓担心地看过来,她忙摆手表示没事,心情沉闷地躺下来,耳中听着海绵宝宝癫狂的笑声,脑中挥之不去的,却是刚才亲吻时的画面。
  他曾经位高权重,对别的女人动过心么?
  他亲吻别人时,也是这么投入么?
  她越想越乱,越想越烦,忍不住翻了个身捂住耳朵。
  海绵宝宝的笑声听不见了,却隐约能听到从地上传来的伐木声。
  砰——砰——砰——
  像她乱了节奏的心跳。
  宁莘莘稀里糊涂地睡着了,不知道聂燃是几点回来的。
  第二天她醒来时,外面艳阳高照,屋外的桌布上摆着煮好的面条,旁边还有一桶干净的水。
  郎晓和聂燃都不见了,手机放在她枕边。
  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已经开始施工了。
  宁莘莘翻身爬起来,脸都顾不上洗就跑出去看。
  果然两人的身影就站在昨天规划好的地基处,一个搭木板,一个敲钉子。
  他们看起来已经忙活很久了,满身大汗,脱了上衣,只穿着裤子。
  宁莘莘刚跑过去,郎晓就发现了她,笑嘻嘻地挥手。
  “院长你看,我们在盖房子。”
  由于是简易式房屋,地基不需要打太深,也用不着灌水泥,将木桩子打进地里就行。
  现在工序已经完成了,两人在搭建的是第一层的墙壁,目测面积有两百多平方。
  看着初具雏形的新“家”,她心里自然是开心的,然而目光一扫到聂燃,就忍不住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对方倒是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干,放下榔头擦了把汗,淡淡地说:
  “面条应该已经凉了,我帮你热热。”
  他说完跨出搭了一小半的墙壁,走向小屋。
  宁莘莘忙拦住他,四目相接后,又紧张的差点忘记要说什么。
  “不、不用,我自己来。”
  “嗯,好。”
  聂燃又要去拿榔头,宁莘莘心里一急,拽住他的手腕就跑,冲进树林里。
  郎晓歪着头,困惑地看着二人身影消失的方向。
  聂燃被她拽跑了也不说话,没事人似的跟着她跑。
  或者从两人的姿势上来看,用“快走”来形容更合适。
  宁莘莘一口气跑到看不见小屋才停下,转过身气喘吁吁地说:
  “你太过分了。”
  聂燃皱眉,“你指什么?”
  “昨晚你怎么可以那样?”
  “可我看你也挺喜欢。”
  “你、你无耻!”
  “你不甘心么?可以让你报复回来。”
  “什么?”
  聂燃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十几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树林。
  走在前面的聂燃表情平静,拿起榔头继续干活。
  走在后面的宁莘莘则仿佛被马蜂蛰了似的,炸开浑身的毛,一路走来骂骂咧咧,最后还一脚把面碗给踹飞了。
  郎晓左看右看,实在看不懂,跑到宁莘莘面前,看清她的脸惊叫了声。
  后者心情差到极点,正是最不想见人的时候。
  “去去去,干你的活去。”
  “院长。”
  郎晓忧心忡忡,“你的嘴巴怎么那么红?中毒了吗?”
  “嘴巴?”
  “脸也开始红了!”
  宁莘莘捂着嘴,知道是什么原因,尴尬地说:
  “我没事。”
  “你看起来……”
  “你听不听我话了?”
  郎晓这才不吱声,回到地基旁,将这件怪事告诉给聂燃。
  后者听完扬了扬嘴角,叮嘱他道:
  “以后不许再钻她被窝,也不许靠着她。”
  他闻言内疚,“是我害她中毒了吗?”
  聂燃抛了下榔头,沉重的榔头在半空漂亮地转了个圈,落回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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