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不受宠的日常(女尊)——凤久安
时间:2020-11-18 09:54:48

  贺玉愣了会儿,小心问道:“殿下……侍候吗?”
  “今天就算了,累了一整日了。”她揽着贺玉,手拍了拍,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睡吧。”
  过了会儿,皇三女道:“你这里不太暖和,缺什么就跟子期说,我忙,有时顾不上你们。”
  贺玉嗯了一声。
  皇三女牵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只是,没多久,她慢慢摸了起来。
  带着酒气的呼吸就喷在他的耳鬓,之后是嘴唇。
  她酒劲没过,解开了贺玉的衣裳。
  贺玉抬着手,低声询问:“殿下?”
  “睡你的。”皇三女说完,笑了,“唉……身边躺着人,本王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主。”
  她像是在撕揉什么东西,动作比平时粗糙了许多。
  贺玉皱着眉,轻轻吸着气。
  皇三女忽然说:“你家中,是有个妹妹,对吗?”
  “嗯,今年九岁了。”
  “贺探花那个人……我是说,你母亲,是个不错的人。”
  “多……谢殿下。”
  “只是,纳了自己师长家的儿子,怕是不能再有别人吧。翰林学士家的独子……我说你父亲。”
  “嗯。”贺玉点头。
  皇三女剥开了他的衣裳,还冰凉的手寻找着柔软又温暖的地方取暖。
  刚要裹上,门外桃夭阁的人来了,嬉笑着说:
  “殿下,我家主子知道错了。殿下要是不原谅他,他今晚就不睡了。”
  皇三女先是一怔,而后哈哈笑了起来。
  她猛地从贺玉身上离开,穿起了靴子,浑身冒着喜气。
  而后,仿佛知道对不住贺玉一般,绕着他的头发,说道:“明日早膳,我来这里。”
  她打开门,笑着对桃夭阁的小仆说道:“你家主子,惯会使性子。我不去他就不睡,我去了,你家主子也休想睡。”
  贺玉愣了好一会儿,起身找书看。
  这次连雪霁都生气了,拢着烛火说道:“冯侧君也太没规矩了些。”
  朝露说:“主子怎么不留殿下!”
  贺玉翻开书,打了个哈欠,两眼泪花。
  “我能留住吗?”他翻身上床,裹着被子看书。
  珠玑道:“主子应该争一争的。”
  “争不过的。”贺玉说,“再者,都是殿下的人,争来争去又是争什么,平白给殿下添乱。殿下又不是糕饼,能分出十份来,人人都有份。”
  他翻了页书,带了点笑意,说:“说到底,去哪里,喜欢谁,还不都要殿下自己作主。”
  第二日,皇三女没来。
  中午,许是想起来了,让子期送了许多赏赐,其中还有难得的古籍孤本。
  贺玉很是好哄,有书看就够了,开开心心道谢。
  子期说:“殿下交待了,晚上会到兰芳阁来。”
  贺玉坐在窗下看书,朝露捧来暖炉时,苦着脸道:“早起都瞧见了,殿下往桃夭阁送了好多赏赐。”
  贺玉摇了摇手中的岐山孤本,得意道:“可有这孤本?”
  朝露噘嘴。
  贺玉笑道:“好了,殿下能想起我就不错了。”
  晚上,皇三女如约而至,一起用了膳,聊了好一会儿朝中才女写的诗,评了优劣,然后吹灯。
  皇三女说:“近日越发忙了。”
  贺玉回:“身子……要紧。”
  皇三女说:“好歹忙过了上元节,往后就是等风秀的好事了。今日去了齐王府,你知道的,齐王君那个折腾样,内院勾心斗角的,姐姐焦头烂额,这都三年了,一个新生之喜都不成……有时想想,你们确实省心。你和风秀,都是不争风吃醋的。阿素呢,也只是会使点小性子,但心眼不坏。”
  这倒是真的。
  就算是冯素,那也只是会耍点小心机多分些宠爱。平日里,起码对正君是恭敬的,也没别的心思。
  皇三女又玩笑道:“玉哥,再给王府添个喜吧。母皇年纪大了,越发喜欢孩子了……”
  贺玉浑身都热了,认真嗯了一声。
  皇三女笑了几声,双方各自都卖力了些。
  开春,贺玉盼着盼着,自己没动静,倒是盼来了冯侧君的动静。
  他叹了口气,疲惫道:“罢了,随缘吧。”
  随即,又换上一副笑脸,去桃夭阁道喜。
  半月后,听说皇三女纳了正君身边的一个名叫天晴的小仆做了侍子。
  又过几日,桃夭阁冯侧君也送了个小仆前去侍候。
  那几日,贺玉天天盯着珠玑和朝露看。
  朝露被他看得发毛,就问:“主子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贺玉说,“总不能……我也送一个去吧。”
  自然是不能的。
  他房中的,哪一个都不舍得。侍子有什么好的,和那刘研一样,一辈子不能按自己的意愿活着,什么时候有孩子,都要主子说了算。
  那年夏天,昭王府迎来了第一个王女。
  余风秀这下安心了,贺玉去看他时,他说话的语气都和缓了许多,见贺玉送来的礼中,有皇三女赏赐的珍贵孤本,笑道:“我就知,你来肯定是要送她书的。”
  贺玉逗了会儿孩子,皇三女扶着冯素来了。
  “快让我沾沾喜气。”冯素张开手,“我来看看咱们的世女。”
  “喜欢?”余风秀笑道,“你也快了,快些给她生个妹妹,做个伴。”
  冯素揶揄贺玉,“玉哥听见没。”
  皇三女倾身过去,看了孩子,转头说道:“你们商量好了?商量好,今晚我就去兰芳阁了。”
  冯素笑:“除了兰芳阁,殿下还能往哪去?”
  贺玉心情很好。
  只是到了秋天,仍然寂静无波。
  这已经是第二个秋天了。
  再开春时,他入府就满三年了。
  三年……花开无果。
  又是一年中秋,皇三女在宫宴上,与西北回来的郡君乔昀一见钟情。
  乔昀的父亲赵郡君,是先帝最小也最疼爱的儿子,早些年许婚给了大将军乔染,随将军驻扎西北,这是乔昀满十五岁后第一次回京城。
  然后,他看上了皇三女。
  皇三女自然不会拱手将他让人。
  她心里清楚,母皇是想将乔昀许给皇六女,皇六女尚无正君,而乔昀这个身份,势必是要做正君的。
  但乔昀看中了皇三女赵逸,他求了皇帝,说即便是侧君,他也愿意。
  磨了大半个月,皇帝允了。
  年内,乔昀就风光进府,虽是侧君,但王府上下无人敢把他当侧君对待,吃穿用度,都与正君相同。
  余风秀没说什么,他逗着女儿,说道:“眼下的福气和将来福气是不同的。”
  听余风秀这语气,贺玉回来就叹了气,知道平静日子,是结束了。
  除夕前,冯素险生下一子,差点被带进鬼门关。
  皇三女把宫里的御医都请来了,无论是谁,都是一句话:“冯侧君往后不会再有了。”
  皇三女心疼不已,几个月来,只要回府,都会去桃夭阁坐一会儿。
  冯素受的打击不小,可心态还算好,养了几个月,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有阿简在就够了。”
  从此以后,桃夭阁再无欢声笑语。
  冯素也明眼可见的,枯萎了下去,再无往日的精气神。
  他连宠爱都不愿多讨了。
  又是一年春。
  乔昀也有了动静,又闻乔昀为表大度,点了身边的近侍墨莲给了皇三女,后者没拒绝,一并收了。
  乔侧君的小仆们来报喜时,贺玉合上了书,心中惴惴不安:“那我呢?”
  他……大抵是不会生了吧。
  三年已过,他,仍然花开无果。
  如今,连花开之日,也都少了。
 
 
第3章 持正之路
  乔昀身材纤长,喜穿红衣,多数时候,即便是在府中赏个花,都是火红骑装。
  贺玉远远碰到,双眼总是被那一片火红烫得发酸。
  郡君虽从西北边塞来,但排场并不小。儿时过惯了大将军府千百人伺候的日子,到了王府,有时还瞧不上王府,嫌在京城束手束脚,不能放开花钱。
  论娇蛮,那还是乔昀更胜一筹,冯素到底是比不过的。
  两人相比时,总有一个是黯然失色的,冯素就是那个褪了颜色的。
  郡君有了身子后,也没见消停。过生辰时,皇三女送了他一份大礼,准他在王府中另辟一处独院,填池挖山的,给他修了座风景秀美的僻静处,还亲自题了匾额,关雎小院。
  余风秀总算是醋了。
  他闹了好一阵子,据说还把皇三女赶到门外,闭门不见。
  听雪霁说,皇三女一刻没留,去了关雎小院,贺玉提心吊胆,替正君捏把汗,怕皇三女真的生气。
  但不久,皇三女满面春风的从关雎小院出来,又去敲微风阁的门了。
  这之后,接连数日,都宿在微风阁。
  再然后,前朝几个皇女的较劲,逐渐摆在了明面上。皇三女接连数月都没进过后宅。
  消息总是最晚才传到贺玉这里来。
  乔昀和余风秀没能斗起来,这种时候,两家自然是联手,为皇三女铺平道路。
  熙和三十二年秋,尘埃落定。
  皇三女护驾有功,立为太女,皇长女皇六女,废为庶人。
  乔郡君也为皇三女诞下了一子。
  皇三女私下里会说,喜上加喜,但不敢说得再多了。
  乔郡君知道,喜的是,自己生的不是女儿,不然就要让皇三女为难了。
  但乔郡君早已有了心思。
  这次不是,那下次呢?
  皇三女继位登基是板上钉钉的事,她做皇帝后,正君自然是要封为帝君,主六宫。何况余风秀生下的,还是个女儿。
  乔昀心中有了打算。
  他怎能屈居人下?等余风秀做稳了帝君之位,往后再打算些什么,就难了。
  后院这些人的心思,贺玉多少能猜出些,只是,这些都与他无关。
  三年已过,皇三女早已认定他是个不会生的,这都许久没来过兰芳阁了。
  好在皇三女带出来的人都还懂尊卑讲道理,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也都按规矩来,没人过分刁难过他。
  那年秋天,贺玉没能见到皇三女。
  她总是匆匆回来,先去微风阁,而后去关雎小院,之后匆匆又走。
  算起来,去微风阁的次数更多些,宿在微风阁的日子也多些。
  估计,是乔昀提点过。
  乔昀更贤惠些,这是皇三女的评价。
  当然,她也没忘了自己的侧君,贺玉这里,她给的赏赐总是有的,书是越堆越多,但不及桃夭阁的赏赐多。
  冯素是失宠了,他自己没了心气,皇三女对他也就淡了,但即便如此,在皇三女心中,冯素也还是排在贺玉的前头。
  毕竟……喜欢过。
  入冬后,皇上的身子骨不行了,与此同时,余风秀又有了。皇三女焦头烂额,前朝步步惊心,无暇顾及王府,令乔昀协理王府后院之事,照顾余正君。
  来年开春,皇帝驾崩,皇三女继位称帝。
  封余风秀为帝君,乔昀为云贵君,冯素贺玉为持正,另给冯素了封号纯,为纯持正。封刘研为伴,封号为恭,天晴和墨莲为晴司侍和莲司侍。
  然那时,余风秀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月份大了,而他身子却逐渐单薄。
  只是新皇登基,照例是要开宫选秀的。
  余帝君不敢放权给云贵君,拖着病躯,事必躬亲。
  五月末,皇上挑了几个新人入宫,从下到上,封了三个司侍,两个伴,还有一个在前朝出过力的功臣之子,何琼,封了玉持正。
  头个月,皇上只召了玉持正,雨露春恩后,封了德君。之后才翻了其余那些新人的牌子。
  结果,司侍中,有个特别得圣心的,姓宋,是工部侍郎家的庶出儿子,今年刚满十五。
  第二个月开始,皇上翻宋司侍牌子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月底,宋司侍晋升为伴,还给了封号,一个容字。
  帝君就道:“宽裕温柔曰容……皇上还是喜欢的性子柔顺的。”
  贺玉不以为然。
  他已经摸索出了皇上的喜好,她喜欢眼睛大大的,眼角略垂,惹人怜又漂亮的。
  那个容伴,正是如此。
  眉眼与冯素有几分相似,但比冯素年轻,也更温顺些。
  入夏后,帝君小产,皇上带着他到行宫避暑散心,回来时,在船上吹了风,当晚人就不行了。
  贺玉没有随行,他人在宫中,消息快马加鞭传回宫中,第一条,是皇上赐死了莲司侍,因莲司侍冲撞了帝君,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
  而后又传来消息,云贵君教下无方,降云贵君为乔君,褫夺封号。
  天亮时,帝君殁了的消息传来,宫中在德君和冯素的操持下,挂上了丧幡。
  贺玉愣了好久。
  雪霁坐在台阶上抽泣,珠玑和朝露抚着他的背低声安慰着。
  “一定是云贵君授意的!”雪霁哭着说,“墨莲是云贵君身边的人,一定是他,他害死了我家公子……”
  贺玉拉他进来,竖起手指轻轻嘘了一声。
  “好孩子,别说了。”
  雪霁的背紧紧弓着,像绷紧了的弦,抽抽搭搭,哭成了泪人。
  帝君葬礼结束后没多久,宫里就恢复了平常。
  乔郡君被皇上冷落了,有次冯素到贺玉宫里走动时,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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