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刚朝温刑摇了摇头,这不是能用蛮力解决的。
店主转过脖子,就像被.操控的木偶一样,笑容不变,“哎呀,三位客人,要买点什么吗?”
古梨小声道:“这是……强买强卖?”
店主又重复了一遍。
三人只好假装认真地开始选首饰。
眼看着店主的笑容越来越大,首饰越来越多。
古梨忍不住说道:“你说,我们要是赊账……”
店主:“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古梨:“……”
古梨转过头来,看向舒刚,“爹,你可是富商。”
舒刚面无表情,“女儿,你爹破产了。”
古梨:“行叭。”
店主听到这话,却突然死死盯住他们,“没钱?”
他拍了拍手,“没钱的穷人,也敢来我店里!”
从后院钻出三个壮汉来,店主说道:“把这三个外乡人绑了,这年轻的一男一女长得细皮嫩肉,可以卖给白老爷,剩下的这个……”
看着舒刚,店主皱了皱眉,“不好卖啊。”
舒刚抽了抽嘴角,一拳砸向店主,正想把他控制住,却发现自己手脚无法动弹。
古梨同样如此,她维持着想躲到隐蔽处的动作,一动不动。
温刑更糟糕,他维持着扶眼镜的动作,成了雕像。
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壮汉把自己绑起来,甩到店面后的小房间。
古梨:怎么办?
舒刚:你看我怎么办?
温刑:我想想。
他们正用眼神交流的时候,就听到店主那乐呵呵的声音再度响起,“哎哟,客人,是想买点什么吗?”
一道懒洋洋的男声响起,“对。”
这好听得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一出现,古梨瞬间反应过来,朝舒刚使眼色,是秦翡!
舒刚看她眼睛直抽,没看懂。
古梨恨不得捶地高呼:直男误我!
店主笑道:“是给这位姑娘买吗,小店适合她这样美人儿的首饰可多了。”
秦翡似笑非笑道:“当然不是,是她给我买。”
店主噎了噎,“嗯?”
秦翡倚在苏绾清身上,嗔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这般样貌的男人,自然是要被人养的。”
店主的笑脸面具都快端不住了,“这、这样吗?”
不是,这男的长了一副纨绔子弟的矜贵样子,居然是个被人养的金丝雀?
店主眼神莫名地看了眼苏绾清,本来这女子长得美又穿了戏服,他以为是个角儿。
可现在看来,对方的确气势非凡,不像是下九流出身。
莫非是哪家千金的新玩法?
戏子穿西装,千金扮戏子,当真是很有想法!
很有想法的苏绾清:“……”
不知为何,她居然从一个鬼的眼里,感受到了奇怪的佩服之情。
苏绾清面无表情:大可不必。
第70章 白家老爷
赵锐竣本来躲在附近, 不敢进去这鬼开的店铺,但听到秦翡在那里瞎逼逼,顿时忍不住了。
“卧槽, 你个妖孽, 居然败坏我姐的名声!你别信他,这男人和我姐没关系。”
秦翡飞了个媚眼, 妖孽得要命,“弟弟啊,想学哥哥上位, 你还远着呢。”
又一个暴躁小狼狗出现在面前,店主瞬间秒懂, 一个是妖孽青年,一个是青涩少年, 这位小姐看起来是个高冷美人,没想到玩得这么开!
“大佬,请问帮忙吗?”白峰见三人没有出来,小心翼翼探了个头进去。
店主眼睛又是一亮,哦, 居然还有一个,这个风格和另外两个不一样,但也是个俊朗后生。
千金就是千金, 果真厉害!
店主笑得嘴角大开, 捧出一堆昂贵首饰, 对着苏绾清说道:“不知小姐想给哪位公子买首饰呢?”
苏绾清:“……………………”
苏绾清:“我觉得你误会了什么?”
店主连连摆手,“在下明白,小姐不需要解释。”
苏绾清一言难尽地想道,如果真明白的话, 就不会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她了,
秦翡:“噗。”
他笑着搂住苏绾清,跟个惑人心神的狐狸精一样,“小姐,别解释啦,我们之间的关系,哪需要解释?”
苏绾清看见店主那张笑面具般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了“我懂”的表情,顿时一阵心累。
算了,反正解释不清了,就这样吧。
苏绾清对着店主,面无表情道:“我还有三个同伴,刚刚进了这店。”
店主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这个……”
“把他们放出来。”苏绾清这话,似乎是已经笃定那三人就在店主手里,完全不给他撒谎的机会。
“小姐这是来砸场子的啊,”店主眯起眼,“这可就不妙了。”
他拍了拍手,被扔在后院的温刑三人就看见四个壮汉不知从哪钻出来,往前面走去。
古梨内心悲戚:完了完了。
温刑皱了皱眉,即便他想尽了方法,但别说动了,连声音都发不出。
外面传来人体到地的声音,古梨都做好看到苏绾清他们的准备了,却看到赵锐竣探出头来,嚷嚷道:“姐,他们三在这。”
苏绾清走了进来,看了他们一眼,手指微动。
不知为何,温刑三人瞬间觉得身体一松,那种被束缚的感觉一下子没了。
“咦,可以动了?”古梨嘟囔道。
温刑推了推眼镜,“苏绾清,你没事吧。”
苏绾清正想回答他,一个不明物体从店里飞到后院。
温刑急忙躲过。
“卧槽,是那个店主!”古梨大声道,“就是他把我们抓起来的。”
把店主扔进来的秦翡走到苏绾清和温刑中间,说道:“就在这里问吧。”
苏绾清瞬间转移了注意力,“好。”
温刑:“……”
他分明看到了,那店主扔的方向是对准了他。
加上秦翡刚刚轻蔑的一眼,他合理推断,这家伙是故意的,就为了打断他和苏绾清搭话。
*
“这个店主是鬼?这村里的人都被鬼附身了?”
被赵锐竣科普完后,古梨整个人都不好了,“嗷嗷,我想回家。”
赵袖棠无奈道:“我们也想啊。”
古梨想了想,“我们干脆回戏院去,找节目组送我们走?”
白峰小心说道:“可是,节目组都是妖怪。”
古梨惊了:“啥?你说啥?”
赵锐竣肯定了白峰的话,“对,节目组都是妖怪,戏院里都是鬼。”
古梨:“……”
古梨绝望了,这他妈是前有鬼,后有妖啊!
温刑抿了抿唇,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绾清看了眼天,嗯,戏院那边还在打。
“没事,等戏院那边安稳下来,节目组的妖怪会送你们走的。”
温刑看她,“那你呢?”
苏绾清和他对视,说道:“我想弄清楚,我这个角色的死因。”
赵锐竣忍不住说道:“你们不知道吧,我们的角色都是真正存在的鬼!”
赵袖棠想起之前的人贩子母子,表情难看,“而且,隐藏信息里说有罪,是真的有罪。”
“我和赵锐竣扮演的母子就是一对人贩子,在外面骗来女孩子,卖给白家戏院。”
听到“人贩子”三个字,舒刚皱了皱眉,表情格外难看,“我是富商,同样是罪人,不过我有得到线索,说我姓周,爱听戏,和白老爷交好。”
古梨吞了吞口水,“这个,我的角色是富商之女,隐藏信息也是罪人。”
温刑沉吟了一下,“我是士绅,也是罪人,我之前公共任务的神秘礼盒里,给了我一个线索,是白家族谱。”
“而我的这个角色,同样姓白。”
“士绅,姓白,白家族谱,”苏绾清猛地看向他,“白老爷?”
温刑迷惑道:“嗯?”
苏绾清解释道:“我们之前问到的信息里,白家戏院的主人就是白老爷。”
但只有这些信息显然不够。
晕过去的鬼店主被弄醒后,秦翡直接上了蛊惑。
苏绾清这次问得比较细,“白家戏院演的是什么戏?”
店主呆呆道:“当然是皮影戏。”
“从哪请的人?”
“一般都是白老爷从外面买来的戏班,有时候本地一些富商会送戏班过来演。”
苏绾清:“你知道白嫁衣吗?”
店主理所应当道:“白嫁衣,是我们村的一个习俗,不贞洁的女人,死后要穿白嫁衣才能入地府。”
“为什么会死?”
“自然是那些女人心有愧疚,自杀了,也算给家族不蒙羞。”
苏绾清抚了下身上的戏服,继续问道:“你听说过《贞女传》吗?”
店主笑道:“当然,那是白家戏院最出名的戏,外地来的人都爱看。”
“哪些人?”
“自然是那些达官贵人了,他们都爱这一口。”
苏绾清沉默了一下,突然说道:“白家戏院已经被烧了。”
店主愣了下,才缓慢地说道:“戏院啊……戏院烧了,哦,对,戏院烧了。”
苏绾清发现,从那对母子到店主,只有提到了戏院被烧毁了,他们才仿佛记起戏院烧毁后的事情。
店主自言自语道:“对,戏院烧了,都是因为那外地来的应家班。”
“那些个戏子不甘心,所以找人索命来了。”
苏绾清:“索命?”
店主喃喃:“对,不只是村里人,连那些回家的客人都死了不少。”
“所以白老爷和那些个贵人一起找了术士,把鬼镇压住了。”
苏绾清本以为死的只有村里的人,但没想到,连外地人也死了。
她问道:“客人是在戏院烧毁前离开的吗?”
店主:“对。”
苏绾清若有所思。
照那中年妇女的说法,戏院鬼复仇,是要附身在人身上才行。
那这些客人是怎么死的?
不过,现在的重点还是白老爷。
既然不能直接问,那苏绾清换了个角度。
“你知道周富商吗?”
店主回过神来,“周富商、哦,是周老爷啊。”
“他可是个大善人,帮助咱们白家村修建白家戏院。”
这是个关键信息。
苏绾清问道:“修这戏院对你们有好处?”
店主笑得开心,“当然了!虽然周老爷出了钱,可咱们白家村可是出了点子,所以贵人赏的钱,有很大一部分要给咱们白家修祠堂呢。”
闻言,温刑突然说道:“皮影戏在某些地区有酬神的功能,所以一些宗族会拨款请戏班表演。”
他顿了顿,“不过,现在讲究这个的少了。”
宗族,白家家谱,士绅,祠堂。
苏绾清抿了抿唇,对店主说道:“白老爷是你们白家的族长,对不对?”
“对,白——”
店主刚说出“族”字,鬼魂就瞬间炸开来。
苏绾清看着魂飞魄散的店主,冷淡道:“关键词是‘白族长’。”
秦翡笑着鼓掌,“这白族长有点意思,做了事还不准人说,这事该有多见不得人啊。”
舒刚重重砸向桌,“贩卖人口的下家,你说会做些什么事?”
古梨看他面色发青,安慰道:“这都民国时期的事情了,该死的都成鬼了,那什么白族长,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
“对啊,”白峰抓了抓头发,“这村里还有没有人都难说呢!”
赵漪兰想了下,“呃,还有个活人。”
所有人都看向她。
赵漪兰摸了摸鼻子,说出自己还是鬼的时候见到的活人,“那个寄住在戏院里的梅村长就是活人啊。”
“卧槽,他居然是个人?”赵锐竣嘀咕道,“我还以为他是个梅花妖呢。”
赵袖棠吐槽道:“有长这么寒碜的花妖吗?”
“——仙家,仙家,您在这里吗?”
一道沙哑的男声从外面传来。
苏绾清挑了挑眉,说道:“是梅村长。”
赵锐竣:“说曹操曹操到。”
苏绾清站了起来,正准备出去,手上传来温热。
只听到秦翡低声道:“他一个人类,怎么在都是鬼的村里,找到我们的?”
苏绾清任由他牵住自己的手,平静道:“因为有人帮他,或者说,有鬼帮他。”
“你不怕对方有所图谋?”秦翡轻笑。
苏绾清回答道:“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