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为魔女,遮住了一大片的天空, 也许下一步就会毁灭世界。可是这些都不是藤丸立香现在需要去考虑的,她的记忆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不,应该说是她的灵魂像是突然间回到了过去。
这一次,她不是通过别人告诉她,而是作为亲眼见证那个惨剧的人。
几十年前的真相,在她的眼中一一展现,还原了最初的模样。
2004年的冬木圣杯战争是一切的开始, 也是一切的悲剧的源头。
那是在所罗门王成为罗玛尼后的第一个十年后,成年了的藤丸立香和夏洛克·福尔摩斯还有莱昂纳多·达芬奇,按照约定所说的,抵达了冬木市。
由于开启通道的是藤丸立香手中的圣杯,她自然是最后一个踏进这道通往她原本未来世界的门的人。
手中的圣杯,那是由她许愿, 本应消失的罗曼化为的。
藤丸立香有时候觉得, 她是个过分残忍的人, 可周边人却没有人反对她的这个决定。留恋徘徊于过去的人, 是无法获得未来的。
这正是那个炸了灵基,也要救赎人类的英灵的坚持。
藤丸立香自认为不是什么圣人,可是倘若必须有人继承罗曼的那份意志的话,就算是再痛苦,她也会这么做。
也正是因此,哪怕知道复活的罗曼会再一次消失,藤丸立香也不惜将他给还原成了圣杯,打开了回到未来的通道。
而就在她准备踏入那道门的时候,一个人握住了她的手。
“立香,你要离开了吗?”
由于天空中的月亮被云层给覆盖住了,藤丸立香并没有看见,在问这话时候这个时代的罗玛尼·阿基曼眼中那带着些许不详的红色,在隐隐闪动着。
藤丸立香略带歉意:“隐瞒你到现在我很抱歉,可是那毕竟是我的世界,我始终是要回去的。你之所以能够及时赶过来,是因为盖迪亚告诉了你吧?”
“对,我很难过。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类女孩,我非常喜欢你,喜欢到恨不得将你给不放走,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
听了这话,藤丸立香更加内疚了,只能低声道:“对不起。”
她的心也不是铁的,在她离开后就算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最初,这些记忆她也会保留,只是知道这段过往的,只有她和另外两个从者。
罗玛尼·阿基曼翡翠绿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我知道我无法阻止你,那么在最后……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拥抱?”
“好。”
没有察觉到危机的降临,藤丸立香一步步的朝着不远处的青年走过去。
罗玛尼·阿基曼微微俯身,藤丸立香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柔声道:“对不起,罗玛尼,结果到了最后我还是无法喜欢你。”
“嗯,没关系,这种事情是无法勉强的。”
盖迪亚站在阴影处,按照一开始所说的,开始了行动。
他抬起手,一根魔神柱化为一道黑影冲了出去。
当魔神柱化为了绳索,将毫无防备的藤丸立香给捆绑了个结实,后者才知道上当了。
罗玛尼·阿基曼捏起对方的下巴,语气冰冷:“立香,你真的觉得我有这么好说话吗?”
“罗玛尼·阿基曼,你想做什么?”
罗玛尼·阿基曼在她的耳边吐了口气,语气极为缓慢而柔和:“藤丸立香,你最初便在欺骗我。”
“什么?”
“说什么试着喜欢我,然而你的眼中只有那个罗曼而已。我在你眼中到底是谁?从头到尾不过只是那个叫做罗曼的替身而已吧。”
“而且,最初相遇的时候,我问过你……我为什么会心疼不已,那根本不是身体不适,而是恐惧。可是你怎么回答我的?”
藤丸立香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会突然间翻旧账,老实说当初的事情她早就记不太清了,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清晰的记得,她想让罗玛尼·阿基曼作为人类第一次懂得的感情是正面的,而并非恐惧。
见眼前的人没有说话,罗玛尼·阿基曼当她默认了。
他无法抑制的狂笑不已,在藤丸立香皱眉的时候,他忽然间发狂一样,就着两人拥抱的姿势,将她给压倒在地。
藤丸立香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剧烈挣扎,可是那魔神柱就像是长在了她的手上一样,让她怎么都无法挣脱。
随后的一切,全部都乱了。
冬木荒凉的土地上,任由藤丸立香如何反抗,罗玛尼·阿基曼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彻底的占有了她。
那几乎撕裂身体的疼痛,让她痛苦的脸色惨白。
但是一切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在罗玛尼·阿基曼将藤丸立香给变着法子的折磨后,他喊来了盖迪亚。
“我刚刚怎么做的,你就怎么做。”
之后发生的一切,对于藤丸立香完全就是地狱。
她不记得她到底被两个人折磨了多少次,而她又惨叫了多久,她记得的只有……那天空中云层散去,当月光照射下来的时候,罗玛尼·阿基曼那一头粉色的长发化为了金色。
手中的戒指中释放出了力量,试图阻止罗玛尼·阿基曼,却被后者无情的摘下捏碎。
藤丸立香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将手给触碰到了通道的时候……罗玛尼·阿基曼捏住了她的脚,将她给拖了回去。
“既然你还有力气的话,那我们就继续吧。”
“不……”
看似轻柔的抹去了心爱的女孩的眼泪,罗玛尼·阿基曼的眼中只剩下冰冷:“现在装可怜已经没有用了啊,我恳求你留下的时候,你怎么对我的?欺骗我,丢下我!”
时间神殿重建,世界毁灭,人类唯一的救世主成为了人类恶和他的魔术式的玩物,一个又一个晚上。
最后,藤丸立香再也无法忍受的大哭了起来,她利用了仅剩的力量杀死了盖迪亚,然后又以火焰的力量将她自己给燃尽。
万念俱灰,说的便是这样。
眼前的一切都化为了虚无,藤丸立香将过去的真相都给收入眼底,心情无比沉重。
到底是怎么样的遭遇才能让那个ruler如此绝望,不惜抹去自身的存在,都要换来一个结果……现在她明白了。
那样的过往,犹如置身地狱。
当藤丸立香醒来的时候,她的灵魂已经回到了身体里,而眼前的青年正覆在她的身上,让她忍不住想起刚刚看到的一幕。
“对不起,立香。”
罗玛尼·阿基曼看起来痛苦极了,汗水不住的从额头给流出。
感知到身体中的力量,藤丸立香自然明白他为什么难受,因为知道他在忍耐。
她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将他拉下来靠近她。
“罗玛尼,拥抱我。”
一天以前……
耶路撒冷之中,原本坐在王座上的所罗门王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抱着少女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青年。
“欢迎你们,来自于遥远国度的旅人们。”
罗玛尼·阿基曼一点没有兜圈子的打算,直接向所罗门索要了一座宫殿七天七夜的拥有权,那过于冷静的口吻,与平时的他截然不同。
所罗门没有多说什么,微微点头:“吾允了。”
要让成为魔女的藤丸立香恢复原样,就如同罗曼所说的那样一点都不难,将多余的部分剔除,将他自身的魔力给释放出去,让少女的灵魂脱离因果束缚,回到她的身体中。
问题是之后,才是真正艰难的。
七天七夜的仪式,要让藤丸立香经历那么久的洗礼,才可以让原本属于罗玛尼·阿基曼的魔力给慢慢的中和,不然的话等着她的就是身体无法承受魔力而死亡了。
“所谓的仪式先不说,地点呢?”
不同于神代的时候,所罗门王权限全在,做什么都不需要小心翼翼。现在他们正处于受到所罗门·alter的威胁,别说仪式了,就连一点点的放松警惕都做不到。
“耶路撒冷。我曾经让立夏去过那个地方,可以看得出所罗门王对他还是非常有好感的。”
“重点是这个?”
“不,重点是所罗门的千里眼能够看透未来,所以你们真的去了,不管提什么条件,他都会同意。”
耶路撒冷的某座宫殿里,整整七天七夜没有人出入过。
房间里的床铺上,藤丸立香与罗玛尼·阿基曼一次次的纠缠在一起,一次次的分开。短暂的休息和吃饭后,罗玛尼·阿基曼再一次的开始了仪式。
藤丸立香感觉她自己化为了一滩水一样,感知不到外界任何。为了防止她痛苦,罗玛尼·阿基曼将她的感知全部给封闭了,就连思考都让她变得费力了。
她只是任由身上的男人一次次的拥抱她,却完全没有去考虑什么,或者说她已经失去了动脑的可能性。
毕竟七天七夜这么折腾下来,估计要迟钝很长一段时间了。
第114章 庆典二十二
(七天七夜以后, 藤丸立香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才能够起身。
在罗玛尼·阿基曼的搀扶下,她慢慢的走出了这个进来以后, 就再也没有出去过的宫殿。回想起这一周,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
在她确认了对罗玛尼·阿基曼的心意以后, 多少是有着这样的觉悟的。但是,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他们会因为这一次的意外, 一下子有了如此深的关系。
望着心爱的女孩苍白的面容, 罗玛尼·阿基曼多少有些内疚,虽说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但是这个仪式的进行时间真的太长了。
慢悠悠的走了半小时, 藤丸立香忽然询问身边的人:“罗玛尼,你说我……会不会就这样怀孕?”
“立香, 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
迎上女孩微微泛红的面庞,罗玛尼又想起了那荒唐无比的仪式, 想到女孩被他拥抱的时候, 那红润的面颊, 还有那因为欢愉而留下的泪水,他就浑身发热, 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这是神代,玛纳比任何一个时代都要浓郁。”
藤丸立香没有吭声, 而是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接下了罗玛尼后面的话:“也就是说, 我可能过几天就会有反应了?”
罗玛尼·阿基曼自暴自弃道:“是啊。”
藤丸立香看着青年刻意避开她的视线,忍不住调侃道:“说不定不会怀孕呢,罗玛尼。”
“诶——?”
并没有意识到被算计了,罗玛尼眨着眼睛,一脸无措。
看到他像小动物一样,藤丸立香就想要逗他:“也许你的身体,和普通人不一样?”
“什么意思?”
藤丸立香轻轻推开罗玛尼,扶着身边的柱子,一脸戏谑:“也许你并没有这个功能?毕竟是圣杯啊,出了差错也是正常的。”
罗玛尼·阿基曼忽然间微笑:“立香,我行不行……可以再试一试。”
“求放过。”
藤丸立香没有继续打趣罗玛尼,在这件事情上她确实是吃亏的,不过和自己所爱着的人一起,也无法去计较得失。
总是躺在床上也不是个事情,藤丸立香干脆让罗玛尼带她四处走走。
本来就是所罗门王成为的英灵,现在不过是又变成了人类,罗玛尼·阿基曼对于耶路撒冷的记忆虽然模糊了,却还是知道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
倘若只是他一个人,那么哪里都可以去,这一点的话那个所罗门也不会说什么。
说到底,他们其实是同一个存在,没有必要区分太过清楚。
罗玛尼·阿基曼带着藤丸立香来到了附近的庭院,满地的花草散发着清新的香甜味,让人神清气爽,又不会觉得过于腻味。
让藤丸立香平躺在花丛中,罗玛尼·阿基曼替她按摩着脚踝,时不时的询问她是不是舒服。对于他这番行为,藤丸立香一开始是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
“你又不是佣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啦?”
罗玛尼·阿基曼温和的笑了笑:“给自己的妻子按摩,难道不是应该的?”
“我可还没有说要嫁你呢。”
藤丸立香哼哼道:“我大学都没念完,结什么婚。”
“那就算是女朋友?”
“我可不记得有对你告白过。”
对于藤丸立香如此翻脸不认人,罗玛尼·阿基曼极为无奈,不过他也知道这番话说不得数,更何况——他只是想要说出这番话,之后到底能不能实现,实在是不好说。
当年的一切,需要一个了结。
罗曼也好,他也罢,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世界的悲剧重现。
半个月后,藤丸立香就开始不住的呕吐,不管罗玛尼用什么魔术,都无法避免这样的情况。而又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罗曼找到了他,让他回去一次。
“立香的话就暂时留在这个时代好了,反正这里有所罗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着这样的话,罗玛尼·阿基曼总觉得怪怪的,却也只能同意。
他们都很清楚,距离所罗门·alter毁灭世界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离开耶路撒冷以前,罗玛尼让所罗门帮忙照顾一下立香,特别提醒了他女孩子已经怀孕了,不能用对待其他人的方法对待他。
也不知道这位王到底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没有得到回应就离开这个时代,跟着罗曼一起抵达了现代。
坐在王座上,所罗门王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反应过来。
“带吾去那个女孩那里。”
所罗门找到藤丸立香的时候,后者正弯腰捂着肚子,看起来非常痛苦的样子。他几步走到对方身前,手掌探向了女孩的腹部,见她身体一下子僵硬,他才慢慢开口道:“汝现在的身体不易受孕,吾先暂时让他停止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