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叔又说了几句话,便浩浩荡荡地带着家里人走了,张立忠没想到他爹来了房子还是没有要出来,回去的时候气冲冲的。
何夏则一脸懵逼地看着张二叔走:“他们就这么走了,来干啥的?”
陆征能也觉得张二叔家这是雷声大雨点小,略一思考,陆征能道:“可能是他见到我跟魏建在一起吃饭做事过,所以才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何夏也懒得管了,她道:“管他来干嘛了。你去烧一锅水,晚上洗洗澡泡泡脚什么的,睡得也好一点。”
“行。”
陆征能烧水去了,何夏去了陆奶奶的屋子,帮她把没铺好的床铺好,又给她把屋子打扫了一下。
陆征能烧好水,给陆奶奶端了过来给陆奶奶泡脚。
何夏去了厨房,将面揉好发起来。
陆征能端着水出来倒,何夏让陆征能端一盆水到房间去让她擦擦身上。两人往房间去,何夏跟还在跟陆征能说话。
“今天都二十三了,还能卖个三四天的包子,等二十七了估计车站也放假了,包子就没得卖了,要再卖得过了初八了。”
陆征能嗯了一声:“放假正好歇一歇,明年没准就得忙起来了。”
何夏嗯了一声:“你明天上小姑家去看看吧,问问姑父什么时候去出车,你再跟着去跑跑,最好尽快把驾驶证拿到。”
“行,我明天一早就去。”
何夏满意了,等陆征能在大澡盆里兑好水以后就把他推了出去:“你在外面等着。”
陆征能摸摸鼻子:“我给你搓背行不行?”
陆征能不说搓背还好,一说何夏就觉得背有点痒,她思索了两秒:“也行,但是你不能动手动脚啊。”
陆征能连连保证,何夏信了他,然而何夏的这一波信任终究是错付了。
起先陆征能确实是在给她搓背,但渐渐地这背就搓错了地方,再然后何夏就上了床。等何夏累到睡着的时候都已经是九点多十点了。
何夏睡着后陆征能一脸满足地去倒水。
因为在镇上住,何夏就比平时起得晚了那么十分钟,她起来后陆征能也起来了。两口子一起去厨房忙活。
陆征能手劲儿大,揉面的速度比何夏揉的更好也更快,何夏调好馅儿直接包就行了。
因为天气冷,包子会卖的比以往更好一些,所以何夏便做得比之前更多,剩下的她也不做馒头了,而是做了花卷。
花卷放了盐花椒面和香葱,蒸出来后陆征能先尝了一个,之后对何夏竖起了大拇指。
等包子都蒸完了放在推车上,两口子便出门了。
天还没亮,早上特别冷,两人都是传了棉袄棉裤的,但还是冷得很。
路边的小草上面也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今年这么冷,怕不是得下雪吧?”何夏吸吸鼻子。
陆征能没戴手套拉着车,手被冻得通红:“今年是比去年要冷一些。咱们明天在堂屋也凿一个火塘来,跟猴子家那样,往后吃饭啥的都在火塘上做,能热乎一点。”
“行,再买个三角架,在上面烧点水,早上洗脸水就有热乎的了。”
“嗯。”两口子一边说着,一边往车站走。
临近过年,车站来转车的人就更多了,陆征能把何夏的小仓库打开,拉亮灯绳,打扫完卫生,包子都还没来得及摆上,便有人哆哆嗦嗦地走过来了。
“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热水啊?”
何夏还真没烧热水,她道:“没有了。不过我们这里有热乎乎的包子,都是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来问话的人听见没有热水还有些失望,但听见何夏说有热乎的包子,他问了价格,来了两个。
何夏收了钱,给他夹了包子,陆征能在外面升起炉子,接了一壶水在蜂窝炉上烧。这个炉子是以前煮茶叶蛋的。他们刚结婚搬到镇上,还没有那么多鸡蛋来卤,于是这个炉子便空了下来。
这么冷的天,烧一锅水自己喝也是可以的。
蜂窝炉子火力大,没一会儿便开锅了。
有的实在是冷是在是渴的旅客看见了便过来要水喝,有的人要了水,觉得过意不去的就买了一两个包子去尝尝味道。
等天亮了,车站里的人来上班了,天气冷他们为了睡懒觉没有起来做早餐吃,又吃腻了食堂,于是便叫人来买包子回去吃。
何夏的包子卖的比往常更好了,中午就都卖完了。
生意好何夏自然是高兴的,跟陆征能一起收摊回家后陆征能在堂屋凿火塘,何夏把蒸笼洗洗涮涮。
何夏到外面走了一圈,买了半只鸡回来,炖了一个红烧鸡块吃。
所有的红烧类的东西步骤都差不多,今天的红烧鸡块跟昨天的红烧排骨做法相似,但味道却不尽相同。
今天的红烧鸡块何夏是放了土豆进去跟着一起做的,鸡肉提前腌制过,皮肉咸香,里面的肉也很嫩,里面煮着的土豆吸足了红烧汤汁,又软又糯,汤汁因为煮了土豆变得粘稠,泡米饭比昨天泡肉汤还要香。
一家三口都吃撑了。
吃完饭陆征能去外面供销社买了两包好烟一瓶白酒以及一些点心,准备到王家村去。
何夏下午闲着也没事儿,她也很多年没去何小姑家了,便也准备去。
天太冷,陆奶奶年纪大了哪儿也不敢去,便在家呆着,陆征能他们走之前她还送到门外。
何夏坐在陆征能的车子后座上回头望了一眼,觉得心酸极了。
“征儿,你问问猴子能不能弄到收音机,给咱奶奶弄一台回来,不然咱们到时候都不在家了,奶奶挺无聊的。要是能再多弄一台,就给我爷爷也搞一个。”
寒风呼呼地吹,陆征能听见了何夏的话:“等我下午回来,找猴子他们问问去。”
第36章
何小姑正在给王老奶翻身, 天气冷了, 王老奶一直躺着也不怕她长褥疮了。 21
何夏结婚的时候何小姑父去了一趟东省, 买回来了一些大人用的尿不湿,, 每天用两片,除了需要像照顾小孩儿那样天天洗一洗, 褥子被子裤子都不用洗了,可方便了呢。
因为婆婆不需要精细照顾了, 王玉鹏也长大了,洗衣服都有洗衣机来写, 何小姑就闲了下来。
她捡起了好多年没织过的毛衣准备给何小姑父织一件。等过了年, 何小姑父又得在外面跑了,天气还没回暖,在外面跑车也怕冷呢。
何夏来的时候她正在王老奶的房间一边织毛衣一边跟王老奶聊天。
王老奶话也说不清楚了,何小姑跟她说一句话,王老奶便啊啊哦哦的回复一句, 两人之间的气氛倒也和谐。
何小姑家没养狗, 何夏直接推开篱笆就进来了:“小姑,小姑。”
何小姑仔细听了听,是何夏的声音, 立马就高兴了,把毛衣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便走了出来:“夏夏, 你怎么过来了?不摆摊了?”
“今天生意好, 早上就卖完了, 我寻思着我也好久没上你家了,就来看看你,我王奶身体最近咋样?好点没啊?”
何小姑拉着何夏往屋里走:“还那样,哪里就好得了哦。”
何小姑是真的挺伤心,何小姑父是王老奶最小的儿子,何小姑一嫁过来,王家就分家了,何小姑就分出来单过了,王老奶原本是跟着王老大家过的,等她老了以后不能干了,王老大一家便对她不好了。王老奶在他们家过得不好,特别是王老奶病了以后。王老大一家早起上山去干活,给狗留吃的都不的都没给她留一点。
而何小姑作为王老奶的三媳妇儿,并不太得王老奶的偏爱,但王玉鹏出生的时候王老奶过来帮她带了一个月的孩子,把她的月子伺候得很好,后面王老奶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王玉鹏带一份。何小姑嫁过来这么多年,跟她相处的不多,但双方并没有什么龃龉。何小姑见她过得那么可怜,于心不忍,便把她接了过来,再脏再累都这么伺候着。
王老奶因身体无法自理带来的偏激在这些年间已被何小姑治愈了,现在是个温和得不能再温和的老太太。
何夏也是伺候过瘫痪的人的,听了这话,拍了拍何小姑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无声的安慰,陆征能这时候挺好了车把带来的礼品拿了下来,何小姑看了就不高兴了:“你们这两个孩子,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来?”
何夏挽着何小姑的胳膊:“小姑,我这可不是给你的,我是给我小姑父的。我小姑父上哪儿去了?”
何小姑让陆征能把东西提到堂屋放下,带着何夏到火塘里,用火钳在火塘里扒拉扒拉,又扔了几根柴火进去,火一下就旺了:“你小姑父一年都在外面跑,回来家里休息吧还要时刻待命就怕忽然有单子要送。这一年都没什么松快时候,好不容易现在放了假,他就被他那些兄弟找去喝酒了。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何夏坐到火塘边烤火:“那我小弟呢,也不在家啊?”现在都腊月二十三了,学校早就放假了。
“你小弟没个定性,见天儿的就往外跑,这么冷的天,他非要去套什么兔子,都什么年代了,哪里有兔子给他套?”王家村边上有一片山林,在最困难的那十年里,每当没有吃的了,王家村的人就会到那片林子去,多多少少都能找到点吃的。
说来也是奇怪,等大家日子好过了,再到那片林子里想找点吃的回来却十次里面有九次空手而归。
何夏点点头,两人随意聊着家常。
没等多久,何小姑父就回来了,见着陆征能带来的好久,他非常高兴,当下便叫何小姑去做几个下酒菜来,要拉着陆征能一块儿喝酒。
何小姑也知道他累了这么久了,也就这段时间能轻松一些,便也不拦着,带着何夏一起去了厨房。
何小姑家里有一些生的花生米,她放到锅里加点油炸了炸,再撒上一把红糖便端到堂屋去,接着又从菜园里拔了一把菠菜回来,焯水凉拌了一个菠菜:“你们搬到镇上去住了吧?镇上是不是没有菜园?”
“没有,不过海芳姐倒是说在河边有一块不大步小的地,等过几天我准备跟陆征能去地翻一翻,撒点菜种下去,要不然天天买菜吃都买穷了。”
对于自家侄女的打算,何小姑表示了高度的赞赏,她道:“是这个理,你现在家里也没新鲜菜吃,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带上点。去年地里丰收,收了不少土豆红薯,黄豆也有,你要不要?”
何夏跟何小姑自小就亲近,从何小姑这里拿东西何夏也从来不会感觉不到好意思,她立马道:“要要要,正好过年要做豆腐。我妈他们去年没种黄豆,我正打算过几天去买一点呢。你要给我,那我就不用去买了。”
“行,那我一会儿给你装一点。回去的时候你带上,青菜也给你拔一点,吃完你再来拿。”何小姑是个勤快人,院子里的菜园里永远都满满当当的,她家人口又少,种的菜经常都吃不完,到最后全都拿来喂猪。那菜都是好菜,这么喂猪了,何小姑是真的心疼。
“行。”
菠菜拌好端上桌,两人已经喝上了。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边说边喝,时不时地在吃上一颗花生米,夹一筷子菜。
何夏跟何小姑懒得听他们吹牛,就躲到王老奶的房间去说话。何夏也是会织毛衣的,并且织得还挺好,她见何小姑在织毛衣自己也手痒了,何小姑看出来了,就把毛线针递给何夏让何夏来,她自己则去了房间一趟,不一会儿抱出来一抱的衣服在一边补。
“你小弟在学校也不知道在干嘛,每个星期都要给他补衣服,不是开档就是炸线。”何小姑叹气。
何夏乐了:“男孩子不都这样,小超不也一样?多少条裤子都不够他坏的。”
姑侄俩就着男孩子的这个话题聊了起来。王玉鹏从外面回来了,见到何夏在这里他开心得很,搬了个凳子就坐到了何夏的对面。
屋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王老奶觉也不睡了,靠在床头听何夏他们说话,精神得很。
王守鹏是个很活泼的男孩子,也很有出息,现在是跳脱了一些,但上了初中以后成绩就好了起来,到最后还考上了省城的公安大学,毕业后就成了一名光荣的警察,最后还娶了一个警花当媳妇儿。
何小姑跟何小姑父以他为荣了一辈子。
与他相比,何弘超就略显废柴了,他二十岁为了逃避相亲出去东省打工,那时候正是房地产行业的黄金期,凭着他的三存不烂之舌卖出去不少房子,挣了不少钱。
回家显摆过几回,然后就一头扎进了股票这个坑里,他运气又差,恰逢熊市,于是资金被套牢,最穷的时候还连饭都吃不起。
也正是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他认识了何夏的儿媳妇儿,爽朗大方没什么心机,两人结婚后经常吵吵闹闹的,但感情却一直很好,何夏重生回来之前还见过何弘超夫妻一面,两人一个都偏瘫得话都说得含含糊糊的都还要斗嘴呢。
何弘超上辈子钱被套在股市十多年了才出来,取出来那会儿因为通货膨胀,他那些钱的购买力已经不大了。
但他们也拿着那笔钱在县城买了一栋房子一家商铺,两口子开着个小店,店里的收入每个月还了月供还能有些剩余,日子过得倒是也不错。
王玉鹏自从吃了何夏做的小龙虾后就一直念念不忘,这会儿见到何夏,他那颗吃货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明示暗示何夏想吃。
何夏见他这样也乐了:“这个季节的小龙虾小小个的,没什么肉,你要是实在想吃啊,那你就去捞点田螺回来养一两天,等泥沙吐干净了,你再提着去找我,我给你做。”
没有小龙虾吃王玉鹏虽然遗憾,但有田螺吃也不错,王玉鹏很满足了。
说起那天的吃的,何小姑倒是对那道鸡杂很喜欢,她顺势就问起何夏的做法。
都是家常食谱,也没什么秘方,何夏便跟何小姑说了起来。
唠嗑的时间过得飞快,到了晚饭时间,何小姑去做饭,邀请两人留下来吃。何夏想着家里的陆奶奶,便拒绝了。
何小姑也是知道陆奶奶的情况的,也没强留,赶紧去装了十来斤的土豆,十来斤的红薯给何夏,又给何夏装了小半袋的黄豆。
陆征能跟何小姑父没喝多少就歇着了,这会儿酒也醒了一半了,临走前,何夏又想起了何小姑做得最好吃的干腌菜。
又从车后座上跳了下来:“姑,你做的干腌菜还有没有多的?我想拿点回去包包子卖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