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童他妈——锦橙
时间:2020-11-22 10:49:55

  安子墨冷哼。
  什么关心照顾,明明是想利用他把妹。
  安想牵紧那双小手,突然感叹:“墨墨以后也要长成温柔的男生。”
  她手掌很小,牵着安子墨的力度却不小。
  望着眼看那双紧紧相牵的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不久前安想对着那个男人猛揍的画面,顿时一阵恍惚。
  他也不是没见过母亲打人,相反每天每夜都可以见到。
  可是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
  “其实我不是被他推下去的。”安子墨目视前方,面色平静地说出真相。
  “我知道。”
  短短三字,令安子墨顿时错愕。
  “你知道还那样做?”安子墨想不明白,从白天的事迹来看,知道他说谎的安想应该再打他一顿,再逼着他道歉才对。
  安想的语气坚定又固执:“可是他让你受伤了。”
  安子墨脚步停下,呆呆看着她的脸做不出任何反应。
  这一瞬间,安子墨骤然明白,原来在安想的世界里,她不希望自己伤害到别人;更不希望别人伤害到他。
  前世……妈妈从来不会为他这样做。
  “墨墨?”安想歪歪头,目光澄澈,“你不想走了吗?”
  安子墨无法言语,头脑似被闪电击中般轰然炸开。
  真正的母亲不会关心他的冷暖;不会在乎他的伤痕;也不会边打他边落泪。
  安想……不是他真正的母亲。
  他重生到了有所不同又有所相似的另一时空。
  他早该明白,却一直沉浸过去,自欺欺人。
  也许上天是想给他机会,让他抛弃过往重新开始,可是曾经所遭受的伤害又怎能就此打消?
  他已经,做不回小孩了。
  根本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做小孩;也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做别人的儿子。
  **
  安子墨心事重重,一晚上辗转难眠。
  他难以入睡,借着壁灯蹑手蹑脚地来到安想卧室,站在她床边深深凝视着她。
  前世的母亲也许是因为性格过于残暴的原因,面相看起来也很狰狞刻薄,那张脸对安子墨来说就是无法磨灭的梦魇。
  他伸出小手撩拨开遮在安想脸上的头发,一双眼睛细细打量。
  熟悉,又陌生。
  陌生,又熟悉。
  明明是一样的脸,但是却有着像月光一样的温柔眉眼。
  “……墨墨?”
  安想总算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摸索到台灯按钮,光线涌进,让安想的眼睛感觉到些许刺激。
  “你一个人不敢睡吗?”安想打了个哈欠把安子墨拎上床,沙哑着睡腔问,“还是睡不习惯床?”
  安子墨如实说:“不习惯。”
  估计是棺材睡太久,床一点也不舒服,太软,太宽,空间太大。
  “那你和妈妈睡。”安想抱住儿子,“需要唱安眠曲吗?”
  安子墨沉吟片刻,正要拒绝,就听到头顶传来均匀的呼吸。
  ——她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望着眼前那张柔和的面容,安子墨思绪纷杂。
  他无法再对这张脸产生出共情,也无法舍弃前尘,与之相安无事地生活,就算心知肚明眼前的母亲不再是前世伤害他的人,也没有办法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他这么坏,这么糟糕。
  等她以后得知自己的缺陷,估计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没有人愿意接受一个失去情感,无法感知疼痛,更不会讨好大人的怪胎做儿子。
  安子墨拿开搭在身上的胳膊,赤着小脚重新离开房间。
  他把自己藏在了完全封闭的衣柜里,狭窄的空间让他极其有安全感。
  他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环绕放在胸前,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睡梦之中,沉浸在黑暗里的安子墨隐约感觉牙齿有些异常……
 
 
第33章 033
  第二天他们就要回江城。
  安想起床收拾好东西, 敲响安子墨房门。
  “墨墨,你起来了么?”
  屋里没有回应,安想耐心等了几分钟, 确定没动静后径自推门而入。
  “墨墨?”
  床上无人, 洗手间的门虚掩着。
  安想走近,发现他正在镜子前一动不动。
  “你在做什么?”安想好奇地凑过去, 只见安子墨一个劲地摆弄着上牙。牙齿上下摇晃, 看起来马上就要掉。
  安想眼睛一亮,立马掰正他的脸, 用手指轻轻晃了晃门牙旁边的小牙齿,激动出声:“嗨呀, 墨墨要换牙啦!”
  她很惊喜, 安子墨却一下也笑不出来, 因为这违背了人类自然生长规律。
  根据一般情况来看,儿童换牙应该是从六到七岁开始, 会有少数者提前,大多不超过四岁。换牙应先从下排门牙开始,此后其他牙齿逐渐脱落, 直到十一~十三岁才能将恒牙全部替换完毕。
  他今年三岁零七个月, 这个年纪突然换牙不是病变就是异变, 而且脱落得还是双尖牙!!
  他又不是什么妖怪, 肯定不能是身体异变,所以病变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是……身体似乎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你不觉得我现在不应该换牙吗?”安子墨平静地问道,完全不明白她到底在开心个什么劲。
  面对质问, 安想歪了歪头, 宠溺的抚摸着他光滑的小脸蛋:“我的傻宝宝, 小孩子都是会换牙的,这很正常。”
  “……”我的傻妈妈!这不正常!!小孩子不会这么早换牙,也不会这么早换双尖牙!这严重违反人类自然法则!
  “好啦好啦,你快点洗漱吃早点,等会儿我们给裴先生还完衣服就走。”
  安想一脸地无动于衷,显然没把他掉牙这事放在心上。
  等她出门,安子墨又对着镜子张大嘴巴,小心翼翼地用拇指碰了碰门牙旁边的小小的尖牙。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他用舌尖舔舐上去,一脸忧虑。
  该不会是昨天咬人的力度太猛,不小心把牙咬掉了吧?那也不对啊,人类的牙齿又不会这么脆弱。
  安子墨叹息,拧开水龙头捧了一把凉水泼在脸上。
  冰凉的水温瞬间让他头脑变得清明,安子墨强行将此事抛之脑后,面无表情往脸蛋上拍好宝宝霜,跳下椅子去餐厅吃早餐。
  他的牙齿松动得不算多严重,可就是不舒服。
  安想也考虑到这一点,早餐特意为他选用了流心面包与红豆粥。
  安子墨细嚼慢咽,一点味道品尝不出来。
  “墨墨你不要放在心上,等旧牙牙掉了,新牙牙一周左右就能长出来啦。”到时候可能要给儿子准备个磨牙棒。
  安子墨握着面包的手微微颤动,神色难掩震惊:“你在开玩笑吗?”就算儿童生长得再快,也不可能一周就长出一颗牙!
  他深深相信眼前这个人的确不是他的母亲。
  母亲虽然精神有点问题,但是脑子又没有问题。
  “爱信不信……”安想鼓腮嘟囔一句,三两口把面包吃完,再次确认没有落下东西后,背上包离开别墅。
  安子墨郁郁寡欢地走在她后头。
  她要先去给裴以舟还衣服,这次保安人员直接放行,估计是裴以舟事先告知过。
  安想来到十七栋门口,按下门铃耐心等候。
  咔嚓。
  门自里打开。
  站在面前的男人穿得很闲散,白衬衫搭黑长裤,头发没有像往日那般打发蜡,浓密蓬松,发梢凌乱。
  这样的装扮让他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些,只是表情依然疏冷淡漠。
  今天的裴以舟没有喷香水,浑身上下只剩来自血液的气息。
  “早上好,裴先生。”安想笑得明媚干净。
  “早。”裴以舟揉乱头发,微微侧开身,“先进。”
  “不用啦。”安想不敢乱往里面瞟,乖巧地把拎着袋子的双手伸过去,“你的衣服我洗好了,谢谢你。”
  裴以舟眼睑下敛,没有接。
  安想这才发现他眼皮中间长了一颗红色的小痣,睁眼无,垂眼现,衬着那如玉般白瑕的皮肤和冷漠的神情,无端显得慵懒性感。
  “你今天要退房?”
  “嗯。”裴先生好看,安想一边应和,一边又往他眼睛上打量。
  “我眼睛上有东西?”裴以舟重新抬眼,那颗妖痣瞬间隐在里面,只剩浓长的睫毛随着眨动轻颤。
  他好像是在笑,偏偏唇边又没有弧度。
  安想连忙移开视线,再次把衣服往过伸了伸。
  裴以舟勾指接过,嗅着从她身上飘来的香气,心情大好。
  “我待会儿也要回公司,要不要一起?”
  “哎?”
  裴以舟慢条斯理解释着,“裴宸说你现在住在品尚,刚好顺路。”他的语气端的漫不经心,心里却直打鼓。
  什么回公司顺路都是扯犊子。
  安想今天要去哪里,他就顺哪里!
  “呵。”
  宛如虫嗡般的嘲笑低不可闻,裴以舟眉头一皱,看向声音所在方向。
  小兔崽子的灵魂色彩夹杂了几丝嘲讽灰。
  裴以舟眯了下眼,这小孩……改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吧?
  这样想着,安子墨脸色瞬变,别开头不再与他对视。
  裴以舟收回那份怪异,神色恢复如常:“进来等几分钟,司机准备好我们就走。”
  “不不不、不用啦!”安想慌乱摆手,“我们坐度假村的车回去就好,不麻烦你。”
  度假村有专门前往江城的接送车,她来前坐的就是那个,免费宽敞还有空调。
  “你好像还欠我一顿饭。”
  他这样说完,安想愣住。
  裴以舟似笑非笑:“安小姐忘记了?”
  “……”
  她昨天、好像,似乎……的确说过请裴以舟吃饭。
  安想挠挠脸,拉着儿子的手磨磨蹭蹭进了屋。
  “不用换鞋,随便坐。”
  裴以舟的别墅比她住的那套大以备,装修也大不相同。
  安想局促坐下,沉默不语的等待着时间流逝。
  “吃早餐吗?”裴以舟端着一份吐司问。
  “不吃不吃,我吃过啦。”安想急忙摆手,接着又陷入尴尬的沉默。
  “你要不要坐到我对面?”
  安想扭过头茫然地看过去。
  “我在这里吃饭,你一个人坐在那里会很奇怪。”
  这、这倒也是。
  安想拉起儿子,缓缓移坐到他对面。
  “给。”裴以舟将两份切好的水果和酸奶放到两人面前。
  她光看着别人吃饭也不好,于是拿起牙签,挑起一块芒果放在嘴里慢慢嚼着。
  两人面对着面,气氛很是宁静。
  盘子里的食物依然索然无味,裴以舟却能嗅到一抹甜,那抹淡淡的甜足以让他身心愉悦。
  ——这是他二十九年来,吃得最快乐的一顿早餐。
  安想敏感察觉到桌对面的男人心情颇好,她也不敢贸然地搭腔,全程一个劲往嘴里猛塞水果。
  “子墨不吃吗?”
  “他在换牙。”安想拍拍儿子的小脑袋,“你要吃葡萄吗,妈妈喂你。”
  安子墨摇头拒绝。
  盘子里的早餐已经吃去三分之二,裴以舟已有了饱腹感,他放下刀叉,抽出纸巾擦拭着嘴角,笑道:“不用在意,等乳牙掉了,恒牙很快就能长出来。”
  安子墨缄默。
  这两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他这个年龄阶段的小孩不应该换牙。
  裴以舟沉吟片刻,颔首说了和安想差不多的话:“差不多一周左右。”
  如果说安想一个人那样想是没常识,那么连裴以舟都这样想那就是震惊。
  安子墨说不出话,深深吸了口凉气。
  这两个人……都是认真的吗?
  叮铃。
  手机提示音响起,裴以舟看了眼屏幕,从椅子上起离,“司机到了,走吧。”
  “好好好。”安想急忙起身,正要跟过去时又听到裴以舟说,“水果还有很多,你可以装在盒子里带在路上吃。”
  裴以舟先前递给她的那盒水果早就被她吃得干干净净。安想脸一红,忙不迭摆手:“不了不了,我吃饱了。”
  “那好。”他很绅士地替她拎起放在沙发上的书包,径直向外走去。
  安想也不好意思过去拿,握着儿子的手亦步亦趋跟在他步伐之后。
  裴以舟很高,但是看起来并不壮硕。
  他的身形挺拔,刻意放慢脚步配合着安想的节奏。
  “裴总。”
  距离停车位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特助匆匆前来迎接。
  裴以舟把东西递过去。
  特助接过,双眼一扫看到跟在他后面的安想和安子墨。
  裴以舟向来身单影只,哪怕参加商业舞会都不愿意找女伴陪同。除了公司里负责工作的赵秘书,裴以舟私底下几乎不与人接触,更不与女人接触。
  特助深深震惊地看着安想和安子墨。
  突然想起——
  这不是先前在商城遇见的女孩吗?
  当时他还因为小孩和裴以舟神貌相似,惊愕许久。
  “请。”裴以舟亲自将后座车门打开。
  她先让安子墨上去,接着才是自己,裴以舟紧跟而来。
  这辆车的后排是四人座,所以并不会显得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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