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岁月[血族]——竭泽而愉
时间:2020-11-24 02:13:49

  又一次,金躲开了元庆落下的脚,他们仿佛不是在跳舞,而是跳跃着进行一场躲猫猫的游戏。
  金凭借高位血族的预制能力,渐渐在这支舞蹈中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很容易,不是吗?”
  “是吗?”元庆诧异地抬起头,“你不觉得自己快要被我踩穿了吗?”
  “怎么会?这不是——”唇角的笑容渐渐收敛,金缓缓垂下头。
  对话影响了他的注意力,这一次没能躲过元庆的袭击。
  元庆满脸无辜看着他,“我觉得这很难。”
  “你说得对。”金懊恼起来,“这很难。”
  他不该和海涅争风吃醋,非要跳什么舞,他根本没有这种天赋。
  他简直迟钝又滑稽,像是搞笑的小丑,像是愚笨的虫子。
  这太丢人了。
  金沉默下来。
  元庆打量着他:“舞会要结束了。”
  这是散场前的最好一支舞。
  “是的,很失败。”金不得不承认,“这太失败了。”
  他完完全全失去了撕裂朱迪肉翅时候的神态,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
  “也许,我应该展示如何杀死那个蠢货,而不是和你跳一支舞。”
  元庆一下子愣住,她捕捉到一个词语。
  “展示?为什么?”
  金抬起头,他撇一下唇。
  “阿庆。”
  周围的客人渐渐离去,大厅之中,只剩下逐渐只剩下两人。
  舞会要结束了。
  元庆仰头看着他。
  “嗯?”
  “我想给你留下印象。”金开口,“这样的你,没有关于我的记忆。”
  “我并不能随心所欲的占用这具身体,占有你。”
  “我需要给你留下映像。”
  “你得记住我。”
  所以,才要召唤她前往庭院,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海涅已经抢先了四个月。”
  “你已经给我留下印象了,金。”元庆正视金的血瞳。
  此时,血色正在缓缓消退。
  “和我一起共享这永生的快乐。”她重复着脑海里浮现的这一句话,“我记得,这是你的声音。”
  “谢谢你救了朱迪,也谢谢你的舞。”元庆提起裙摆,向着金行礼。
  “再见。”
  “长亲。”
  红色渐渐淡去,灰色重新笼罩住那双眼瞳。
  音乐停止。
  元庆起身,看向海涅。
  “舞会结束了,长亲。”她露出笑容。
  两位长亲,两支舞,一支开场,一支落幕。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金的人设,其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存在。我给他定的人设叫做“洋葱”,“洋葱”型人设,希望能够写出想象的效果吧。
  因为要上夹子,明天更新晚一些,晚上11点左右。之后更新就稳定了,每晚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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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卡塞尔与原罪(一)
  元庆坐在自己的棺材里, 她抬手按在棺材盖板上,耳边传来层层叠叠的呓语,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现在她知道了, 那是金的声音。
  外面已是午后, 她早该休息了,可元庆毫无睡意。
  舞会结束之后,她直接回到了房间,退避莉薇娅, 然后, 就这样一个人枯坐到现在。
  “金。”不禁呢喃出这个名字,元庆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望无际的沙漠。
  除此这外,就是那几句常常在脑海里回想的话语。
  再无其他。
  她叹了口气, 决定结束这没有意义的思考, 少女收回按在棺材上的手, 轻轻按在胸口, 跳动的心脏带给她活着的错觉。
  元庆躺了下来,棺材渐渐合拢。
  -
  脑海里回响起一声叹息, 海涅不用看也知道这声叹息的来源。
  他转过身, 看向站立在书房中央的老管家莫尔。
  桌上, 两枚散发着阴森邪气的小石头安静地躺着。
  “莫尔叔叔, 还不打算开口吗?”他压抑着愠气,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如同往日一样。
  老管家低着头一言不发。
  海涅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拿定主意不泄露有关金的一切事宜,不由得紧了紧拳。
  “你不说, 我就不知道了吗?”
  老管家依旧沉默。
  他是海涅母亲转换的血裔,效忠卡塞尔家族千余载的存在。海涅不能将他如何。
  海涅招手,召来那两枚原罪石。
  “亚伦。”
  “主人。”侍卫长亚伦低下头。
  “朱迪情况如何了?”手中原罪石散发出阵阵阴冷想方设法的侵入海涅的身体,血族亲王举起其中一枚,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流动的原罪力量。
  “还在昏迷。”亚伦回答道,“舒芙蕾太太帮忙喂食了大量的鲜血,但恢复效果并不算好。”
  “嗯。”海涅收起原罪石,没有再说其他。
  “主人,我们不去找那个入侵者吗?他动手较为匆忙,留下了太多的破绽。”
  海涅知道伊恩·米切尔本不打算就这样与自己,与卡塞尔家族作对,但机缘巧合的,他察觉到朱迪产生的两种情绪,经过诱导,将它们提取成为了原罪石。
  “他逃不了。”海涅垂下眼,将两个原罪石握在手心,“出手的人是金。”
  金既然出手,就不会失手。
  他的身影渐渐虚幻起来。
  —
  刚合上眼睛不久还未入睡的元庆突然睁开眼睛。
  只能看到棺材内盖上魔法阵花纹,但灵敏的嗅觉与血脉的感应告诉她。此时,棺材外,长亲正站在……
  也许该称呼他为海涅。
  元庆睫毛轻颤,海涅的到来在她的预想之中,从她在他的注视下离开舞会,一步步踏上台阶的时候元庆就在等待这一次私下见面。
  自己有问题想要问他,海涅也一样。
  元庆抬手碰一下棺材,短暂的呓语后,她的视线重新变得正常。
  海涅站在棺材旁,垂头看着她。
  元庆连忙起身:“长——”话说到一半,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去。
  “继续就叫长亲吧。”海涅适时开口缓解掉元庆的尴尬。
  “您是来问他的事情吗?”
  “嗯。”
  “稍等。”元庆连忙从棺材中站起身,海涅适时伸出手,元庆扶着他迈出,“谢谢。”
  房间里的壁炉熄灭了,隐约有些阴冷。
  元庆拿起放在椅背上的披风,手一挥,火焰重新点燃木柴。
  她已经能熟练的应用火焰的能力。
  “长亲需要茶水吗?”
  两人之间有多几分客气与疏离,这在首位血裔与长亲之间是很难见到的相处模式。
  其他家族多得是长亲与血裔结合,或者说,很多血裔都是其长亲一时兴起的产物。
  “不用麻烦。”海涅控制风托起两把椅子,他想起前夜里与刚刚元庆的表现,发觉她与寻常的血族比起来,更加畏惧寒冷。
  于是,他将椅子放在壁炉边上。
  “坐吧。”海涅率先坐在其中一张上。
  元庆走到他对面坐下,下意识拉拉披风。
  木柴烧得还不够旺,海涅微动手指,微风在壁炉盘旋,加重火势。
  “长亲应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吧。”
  “你不好奇吗?”海涅看向她,斟酌地提出第一个问题。
  “好奇您与他的关系吗?”元庆眨着眼睛看他,她避讳金的名字,害怕惹得海涅不悦。
  “你可以直呼他的名字。”海涅道,“他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不需要避讳。”
  元庆拿捏不住海涅的意思。
  “您直接问吧。”元庆低下头,“我会尽可能复述昨晚发生的事情。”
  关于金与海涅之间的事情,她并不太想掺和。直觉告诉元庆,这很复杂,可同时,她又非常纠结,因为她很清楚,金与她忘记的过去有着很大的关联。
  海涅静望着她。
  “金换掉了我的一本备忘录。”
  元庆抬起头,火光温暖了海涅的半张脸,却也让另半边隐入更深的黑暗。
  “而我,无法回忆起太多那个年代的事情。”
  “很抱歉,无法解答你的疑惑。”
  元庆楞了一下,她想起金提到,他可以感知自己的想法,海涅也一样。
  “您知道我在想什么,对吗?”
  海涅摇摇头:“我能感受到你的情绪变化,却不知道你具体在想些什么。”
  “可您还是可以凭借自己的经验,判断我的想法。”
  “嗯。”
  “金不是这样。”元庆回忆着昨晚与金的对话,“他知道我的想法。”她很肯定的说出这句话,“您知道这点吗?”
  “第一次听说。”
  “您并不惊讶,是早有设想吗?还是说昨天夜里,那位子爵的鲜血,让您的恢复了一部分力量?”
  海涅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松开又握紧,他能感受到身体里蓬勃的力量,但还远远达不到他全盛时候拥有的力量。
  最多只能算是弥补了之前一段时间内克制食欲带来的弊处。
  “很小一部分。”海涅如实道。
  有了伊恩的血支撑,没有大耗血的情况下,他不再需要担心会出现供血不足导致虚弱的问题。
  只是,还需要提防金,以及即将可能发生的祸事。
  只要金出现,就必然会发生大事。
  元庆了然,她认真回想了一下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一件件讲述给海涅。
  金出现的时间不算长,但做得事情不算少。
  听到他以朱迪的生死向元庆提出要求时,海涅的眉头微皱一下,元庆注意到他一点小变化。
  “长亲?”
  “继续。”
  “哦。”
  剩下的内容不算多,两三句话就能概括完,元庆讲完最后一句,安静地看着海涅,等待着他的动作。
  海涅没有当即发表意见,他闭上了眼睛,手指按在眉心。
  房间内安静下来,偶有木柴燃烧爆裂的声音发出。
  手指从眉心沿着山根向下,到鼻尖时候,海涅缓缓睁开眼睛。
  “你来到卡塞尔家族时,我母亲还在世,那个时候,卡塞尔家族的亲王还不是我。”海涅的眼中带上回忆,看得出来,他回忆的相当勉强,“那是金出现的最为频繁的一段时间。关于那个时期的记忆,相当混乱。”
  “我记得你是在公元530年抵达的英格兰的,那时欧洲还是罗马人的天下。”海涅抬起头,“我的父亲曾前往东方古国,追寻一件传说之中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神秘古物,可他并没有带回那件宝物,反而带回了你。”
  “一位东方王朝的公主。”海涅看向元庆。
  “他说,你叫做拓跋庆。”海涅切换了语言,是标准的鲜卑语,比金的蹩脚发音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元庆察觉不对劲,迟疑道:“长亲,您父亲的商队当年走的否是经河西走廊,出玉门关,前往西域的那条商路?”注(37)
  海涅颔首。
  元庆点点头,这样记忆之中的戈壁与沙漠就能解释通了,她抬起看着海涅,长亲的眉眼缓缓勾勒而出,她猛得一惊。
  “长亲,您说父亲的商队,当年,您并没有跟随在侧吗?”
  “我留在母亲身边。”海涅道。
  “可我见到了金,在沙漠里。”元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海涅的表情,轻声说出了这一句。
  ——陪我共享着永生的快乐。
  ——好。
  虽然记不清这段对话发生的背景,但元庆记得,那是沙漠的月夜,满月之夜,面对苍凉的沙漠,金提出了邀请。
  海涅望向她。
  “我确定。”元庆看着他的模样重重点头。
  长亲的样貌过于惹人注意,她不可能认错。
  海涅终于明白为什么金要换掉他的备忘录,公元500年到公元535年曾是他记忆最为混乱的一段时间,经常陷入长短不一的昏睡当中。
  母亲的解释是,他刚刚成年还未完全掌握属于天生血族的力量。
  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海涅一方面不愿意与质疑母亲,另一方面他同样也清楚碍于血裔契约,伊莉丝根本无法在他面前说谎,或是有任何欺骗他的行为。
  她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好。”海涅的声音哑下来,“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
  “长亲要离开了吗?”
  血族亲王顿了顿,他看着对面黑发黑眸的少女。
  “金的条件,是请你跳一支舞。”
  元庆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你答应了他。”海涅目光定住。
  “是以元庆的身份,还是伊莉丝?”
  作者有话要说:注37:即丝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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