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行一被小黑和了尘的连番自爆搞得有些懵逼,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要跟风也表个态。
毕竟他背后的麻烦……额,好像无论从那个方面看,都不算小,都不是简单事。
“我说的不是你们。”景寒看了眼主动站出来背锅的小黑和了尘,语气肯定地一口把被他们自己捞去盖在自己头顶的黑锅敲碎了。
景寒略觉好笑地扬了扬眉,他其实没想到小黑和了尘会出来背锅,毕竟不管怎么看,客栈所有人中,黑锅最大、麻烦最多的人都不是他们。
扫了殷行一一眼,景寒含着几分深意的目光于他身上轻飘飘地掠过,稍显戏谑地勾起唇角:“你们都不是最大的麻烦。”
“小黑和了尘身上的麻烦虽然棘手,可也就那样了,毕竟你们招惹的敌人再强也还在六界范畴内。”
小黑是碍了仙界部分高层的眼,了尘是佛界佛祖的棋子,他们二人身上的麻烦放在六界,确实棘手无比,可是对比一下就会知道,他们这麻烦真不算什么。
看看殷行一,他招惹的直接就是主宰这个世界的天道霸霸。不仅如此,连带着还打包带上了仙界那一干强者——这还是仙帝没把这事透露出去。
要是最后仙帝发现自己抓不住殷行一,没法一人独享所有的好处,干脆发疯,一不做二不休地把殷行一的秘密宣扬出去,那——
那殷行一将要面临的敌人,就是整个六界,到时候他的处境,可就真是举世皆敌。
论起身上的麻烦,了尘、小黑还有炎利,他们根本比不过殷行一,他们在殷行一面前就是个弟弟。
景寒谈起了尘和小黑身上的麻烦时,用了“六界范畴内”这样的说法。
实话说,景寒这样的说法口气有些大,有种不把六界看在眼底的意思。
可是莫名的,在场所有人,就连炎利都觉得他这个态度理所当然,再正常不过,根本无需质疑,不必质疑。
在景寒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时,殷行一下就意识就摆出了一张无辜讨好地乖巧表情。
不仅如此,他还背脊挺直、双手垂下,一瞬间站得比仙兵还要端正,那态度简直不能更狗腿了,显然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才是最大的麻烦源。
眼底隐隐掠过一抹笑意,景寒缓缓说道:“行了,我目前没有裁人离开的意思,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们也不必再比来比去。”
比谁身上的麻烦大,比谁要被的黑锅比较重,这有意思吗?殷行一就站在这里,这还用得着比吗?显然是用不着的,谁也别嫌弃谁了。
“要说省心,还是炎利比较省心。”景寒唇角微翘,真心实意地夸了炎利一句,“毕竟他不一样,他是主动来云外天。”
虽然炎利也是被魔忽悠了才跑来云外天追求“梦想”,但好歹他不是逃来云外天的,这就和了尘、小黑很不一样了。
景寒话音刚落,一直不在状态里,懵逼迷茫的炎利总算听懂了能插进话题了,不由眼睛一亮,嘿嘿笑了起来:“这么说来,在来云外天之前,是我混得最好?”
扭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殷行一三人,炎利堪称眉飞色舞地问道:“你们都是逃来云外天的?以前的日子过得不好吧?”
打量了殷行一三人几眼,炎利点了点头,态度如常,不怎么惊讶地说道:“瞧你们一个个瘦胳膊瘦腿的,被欺负也正常。”
炎利脾气有些暴烈张狂,但人却是很讲义气的,当下就拍着胸.脯大声承诺道:“以后我回魔界,你们就跟着我一起回去吧!”
“在魔界,我罩着你们,保准没人敢欺负你们。谁敢欺负你们,老.子就揍死他!”
没人理会炎利的这个承诺,被cue的殷行一三人只是互相对视了几眼,发现他们之间的同僚情谊越发坚实、越发深厚了。
“好了,闹剧到此为止,该干嘛干嘛去吧。”景寒敛去了眼中的笑意,面无表情地拿出了掌柜的风范,“好好干活,不许偷懒,否则扣工钱!”
“当然,要是你们中间有人是真心想跳槽离开,那等我找到接你们位置的人,会给你们结工钱让你们走人,不会强迫你们留下。”
“要走要留,自己好好考虑。”撂下最后这句话,景寒转身离开楼梯口,回自己房间去了。
了尘、小黑对视了一眼。
片刻后,了尘转身回厨房继续忙碌去了。
小黑则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块抹布,开始擦起桌子来,任劳任怨地干起了杂役该干的伙计,
两个人态度都十分平淡,完全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既然景寒并不介意他们身上的秘密和麻烦,也不怕被牵连,那他们还走什么?
继续留在客栈多好,活计稳定,待遇不错,新掌柜看起来还是个金大.腿,这还走什么,当然留下来了!
※※※※※※※※※※※※※※※※※※※※
景寒:这里有口锅。
小黑(抢话):对不起,锅是我的!
了尘:不,是我的,我的麻烦比较大。
殷行一(迟疑):我是不是也该站出来抢抢锅,站个队形?
炎利(懵逼中):他们在说啥?
感谢在2020-07-19 22:16:00~2020-07-20 22:33: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友尽 5瓶;浅辞° 4瓶;少雍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5章 天命主角只想咸鱼19
眼看着了尘和小黑先后离开,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自然而然地去干自己的活计,炎利一脸懵逼,满头雾水, 重重拍着胸.脯的大手也不由放了下来,
看小黑擦完桌子又开始擦落在楼梯扶手上的灰尘,一副忙碌无比的模样,炎利忍不住小声咕哝了一句:“怎么就走了,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小黑和了尘还没说要不要跟我回魔界呢?”炎利皱起眉头,为没有得到答案而有些烦闷, “我真的可以罩住他们, 保证他们不被人欺负!”
“……大概他们还是比较喜欢云外天,不想去魔界叭。”见炎利有为此事喋喋不休的征兆,殷行一轻咳了一声, 好心给出了一个委婉不让炎利尴尬的回答。
心眼很粗,没那么心眼算计的炎利想了想, 竟然觉得殷行一的这个回答很符合实情, 不由认同地点了点头:“那倒也是,云外天虽然规矩多、禁令严,但待着挺舒服的。”
不再执着于不打算去往魔界的小黑和了尘, 炎利扭头看向殷行一, 虎目瞪得滚圆, 目光炯炯地问道:“那你呢?你愿不愿意去魔界?我保证去了魔界, 没有人敢欺负你!”
人高马大的炎利瞪起眼睛来模样有些可怕, 但他其实并没有发怒,眼神也不凶恶, 他只是单纯地询问殷行一的答案, 也是单纯地觉得殷行一以前被欺负了。
举起右手来, 炎利冲殷行一秀了秀肌肉,一副靠谱大哥的模样:“去魔界,我也会罩你的,虽然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都是兄弟,我绝对会讲义气的”
殷行一被炎利的追问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抬手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摇摇头道:“我知道你讲义气,有实力罩着我不被欺负,但是…我不打算去魔界。”
见炎利虎目睁得越发圆大了,殷行一连忙说道:“有掌柜的罩着我呢,我早就决定了要抱掌柜的大腿,让他罩我。”
炎利轻而易举地接受了殷行一随口说出的借口,还点头附和道:“我一直看不透新掌柜,他要是肯罩着你,那你确实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那一头坠着火星和炎华的红色头毛,炎利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扭头就坐回到柜台后,开始清今天的账——
虽然炎利每次算完账,都得有人再算一遍,才能保证账目的正确性。
炎利是有些遗憾没能进一步展现自己的义气和实力,但他见大家都打算留在云外天不走,想着日后若是有人上门挑事,总有他罩着大家的一日,便歇了心思,不记挂着显露力量了。
而且炎利也是心大,他全把注意力放在了了尘几人以前过得不好,他要罩着他们身上,完全没有去问问了尘等人身上藏着什么秘密、有什么麻烦的意思,直接把这事忘到了脑后。
倒是殷行一,因为现下是下午十分,店里没有食客,住宿的客人要么在客房待着要么就出门了,用不着他这个跑堂忙前忙后,一时倒显得他有些无所事事。
在大堂角落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殷行一漫不经心地逗着九尾猫,任由巴掌大小、通体雪白,身后拖着三条尾巴的小猫像扑蝶一样跳来跳去,软糯甜蜜的喵呜声软得让人心都化了。
神思不属地坐在堂中踌躇了片刻,殷行一终于是耐不住了,丢开了撒娇卖萌的九尾猫,他一溜烟窜上楼梯,去二楼找景寒去了。
殷行一他想知道了尘和小黑招惹的麻烦和危机到底是什么,让他们那么讳莫如深,甚至话都不敢说全,就怕他们知道了以后会被牵连。
噫,其实小黑的事问不问都行,殷行一也不是很关心小黑为什么会流落到云外天来,还混到之前那副连实体都凝实不了的模样——
殷行一主要是想问问了尘是怎么一回事,毕竟了尘是他(单方面认为)的好兄弟,而且从景寒的态度也能知道,小黑招惹的麻烦比了尘要小得多,要解决并不难。
就算你这么说,小黑也哭瞎在厕所了好吗?
提及佛界时,即使内敛如了尘,也不由在那一刻泄露出了几分心底真实的情绪,本就极为敏锐的殷行一自然注意到了了尘那一刻的失态,察觉到了他的态度有异。
了尘排斥的根本不是做和尚,他排斥、厌恶乃至于恐惧的,是整个佛界!
只怕,就向仙帝、雷神那些对他好的仙界中人,并不是真心希望他过得好、过得幸福一样,佛界选了尘做佛子,只怕也不是真的看好了尘,想将他培养成佛界又一个佛陀、菩萨。
佛界将了尘立为佛子,栽培他、教导他,只怕对他是另有所求,而且所求甚大——
佛子对佛界意义极大,佛界下层民众甚至把佛子当做佛子的继承人,用“佛子”的身份地位去算计,显然谋求极大。
原本,殷行一只以为了尘和他一样,是被人逼着走了自己不想走、不喜欢的道路。
可现在看来,他们两个相似的地方,并不仅仅只有一点。
他和了尘都是被有心人利用欺骗的棋子,被他们摆上棋盘,肆意操控,人生、命运皆由他人控制,根本无法主宰自己的可怜虫。
他和了尘,还真是同为天涯沦落人。
扣扣。
站在景寒门外,殷行一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客栈前掌柜住在二楼,景寒带着殷行一搬进来后,只是将房间重新布置了一下,却并没有换位置,所以他独自一人住在二楼,店里的客栈却全住在一楼。
“进来。”
听到门内传出景寒半点也不例外的平淡声音后,殷行一推开门走进房中,顺手把雕花木门合上了,不让外人窥视到他和景寒接下来的对话。
不等殷行一开口,坐在窗边桌前,不知在看什么的景寒就头也不抬地问道:“想知道了尘离开佛界的真实原因?”
“……嗯,是的。”被景寒先叫破了此次前来的目的,殷行一停顿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道,“我觉得了尘的经历和我很相似,所以有些在意。”
听闻此言,正低头翻看一本不知名的,书页早已经泛黄的古籍的景寒手下动作一顿,终究是没有把那一页翻过去。
景寒抬头朝殷行一看了过去,他勾着唇角,噙着几分似笑非笑,看过来的目光格外意味深长,似赞赏,又似挖苦和戏谑。
这目光看得殷行一背后发毛,他咬了咬牙,忍住炸毛的冲动,憋着气闷声问道:“怎么了?我哪里说得不对?”
在殷行一被他看得彻底炸毛之前,景寒面上稍显戏谑的笑容缓缓散去,他抬了抬眸,轻飘飘地说道:“没有,我就是觉得,你确实非常敏锐。”
重新变得面无表情的景寒神情寡淡,并没有泄露出太多情绪,只淡淡答道:“了尘的经历和你确实有些像,不过比起来,他还是没有你惨。”
不等殷行一继续追问,景寒就用一种格外寡淡平静地语气陈述道:“了尘原本只是凡界的一个普通少年。”
“他是孤儿,幼年逃荒时被父母丢弃,被他做厨子的师傅捡了回去收做学徒,从小就跟着师傅学习厨艺,跟在师傅后面打下手,在厨房做活。”
“十七岁时,了尘被佛界的人发现他身具佛骨,天生佛心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