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姜瑟瑟走近后,还主动打了招呼。
“听说你病了,好点没有呀!”
“我没事,劳二姐姐挂心了。”
姜筝褪去了以往的锐利,今夜格外的懂事,如果是春杏在,定然能察觉出她的反常,姜瑟瑟却毫无察觉。
“那你好好养病,今天丹薇姐姐给我下帖子了,过两天邀我去赏荷,我们一起去吧!而且,那天林二哥哥也会去的。”
姜瑟瑟听春杏说,姜筝爱慕林晚舟,她虽不理解爱慕是什么意思,但她想,姜筝应该想见林晚舟的吧!
姜筝指甲狠狠抠进掌心里,面上却笑了,“好啊!”
只希望到时候,姜瑟瑟还能有脸出门!
姜平过来,就看到她们姐妹俩在说话,心情大好,“现在婉儿出嫁了,爹爹就剩你们两个小棉袄喽!”
父女三个有说有笑落了座,柳姨娘一人在旁边布菜。
姜筝开口道:“爹爹,今夜既是家宴,让我娘也坐下吃吧!”
姜平瞬间面露不虞。
姜平发妻亡逝多年,后院又只有柳姨娘这一个妾室,可即便如此,姜家依旧遵守着‘妾室上不得桌’的规矩。
可在这一家团圆的日子里,明明只有他们三个人吃饭,桌上却摆了五副碗筷,分别给姜平的发妻,和已出嫁的姜婉。
而她娘亲,却只能站在一旁布菜。
“爹爹。”姜筝在等姜平的回答。
“筝儿……”柳姨娘想打圆场,却被姜瑟瑟截了去,“爹爹,今天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让柳姨娘也坐下来吧!”
姜平叹了口气,应了,“坐下吧!”
“谢老爷。”柳姨娘受宠若惊落了座。
姜筝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姜瑟瑟的话,果真好使啊!
“筝儿,”姜平突然点了她的名字,“你最近是不是瘦了些?”
如果是昨天,姜平说这话时,姜筝绝对会像柳姨娘一样,受宠若惊,甚至会很开心,可今天再听到这话时,她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恨。
姜筝平静道:“没有,瘦的是二姐姐。”
正在啃鸭掌的姜瑟瑟,茫然抬头,“啊?”
“看着像是比我走的时候,清减了些,可是又苦夏了?”
姜平又去关怀姜瑟瑟了。
姜筝冷眼旁观着,自顾自吃着饭,安静当着一个背景墙。
一顿饭吃到临近宵禁时才散,散席后,姜筝故意落于人后,吩咐道:“两刻钟后,把人放进来,让他今晚好好伺候二小姐。”
有人得令离开。
姜筝望着姜瑟瑟离开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今夜过后,姜家的明珠,也要跟自己一样,跌进这沼泽里,不过,她一定会比自己更惨,更屈辱!!!
***
春杏不在,傅景行也走了,回到院子,草草沐浴过便要睡了。
“小姐,您今日的牛乳还没喝呢!”一个面生的丫鬟,端了牛乳上来。
姜瑟瑟长得玲珑娇软,姜平为了让她增强体魄,让她每天临睡前,喝一碗牛乳。
“今晚吃的好撑,就不喝了吧!”
“不行的,”那丫鬟坚持,“老爷说了,得天天喝。”
好吧好吧!
姜瑟瑟喝过之后,便躺下了,“今晚屋里不用留人。”
春杏不在,她不习惯屋里有外人。
“是。”小丫鬟放下纱幔,端着碗退了下去。
***
六街鼓声毕,宵禁便正式开始了。
林山和林淼又看了一遍路线,卷了地图,正要回去睡觉时,身后的房门突然开了。
傅景行从里面出来,面无表情道:“早些睡,明天五更过了就走。”
“是,不过,将军,您……”
“好的,我们这就睡。”林淼一把捂住林山的嘴,将他拖走了。
傅景行没有丝毫停留,直朝姜家奔去。
他明天就要离开京都了,离开之前,他要去见姜瑟瑟一面。
这次他回北疆,光明正大再回来时,得要一月后了,他没有耐心等到那个时候,再跟姜瑟瑟解释。
而且,走之前他得确保,他不在这段时间,姜瑟瑟不会被别的男人拐走。
傅景行轻车熟路躲过巡夜军,刚翻进姜家,便撞见了一个,偷溜进来的毛贼,顺手就给解决了。
姜家这些护卫,警惕性太差了,他得另外找人保护姜瑟瑟。
有一个人,正合适。
阴云密布,傅景行刚翻窗进来,外面边就响起了雨声。
他知道,姜瑟瑟素有让人守夜的习惯,便迅速转到外间,想先敲晕守夜侍女,榻上却没有人,也没有被褥。
今夜,姜瑟瑟又没让人守夜!
上次,她没让人守夜,是跟齐孟偷溜去花楼了。
那今晚……
傅景行一把撩开纱幔,看到床上的姜瑟瑟时,才松了一口气。
上次,他真是被这小丫头吓到了!
一记闷雷在天际炸开,姜瑟瑟被惊醒,就看见床前站着一个男人。
“姐姐?!”姜瑟瑟眸色迷离看着来人,一时忘了,傅景行是男子,以及他已经离开了这件事。
昙花一现的闪电,将傅景行眸底的火热,照的一览无余,他上前将她圈进怀中,然后,姜瑟瑟就听见了,她梦里那句话——
“瑟瑟,我想抱抱你。”
第23章 离开
姜瑟瑟一个激灵,瞬间被吓到了。
她想推开傅景行,可是不知怎么的,她手上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力。
“瑟瑟,我要走了。”
傅景行这次来,只是单纯找姜瑟瑟告别的,并没有什么别的旖旎心思,可他刚说完这话,姜瑟瑟突然搂紧他的腰身,“怀臻,别走!”
姜瑟瑟一开口,傅景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瑟瑟,你怎么了?”
“我……我好难受。”姜瑟瑟紧紧抱住傅景行,拼命汲取他身上的凉意,可还是像不够似的,“姐姐,怀臻,我……我难受,你……你帮帮我!”
姜瑟瑟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最后那句话,但就是下意识觉得,傅景行能帮她。
傅景行身子一僵,将人略微拉开些,这才发现姜瑟瑟眸色迷离,脸上媚态毕现,一看就是被人下了药!
如果自己今晚没来,那姜瑟瑟……
“该死!”傅景行脸上戾气丛生,他要把下药的人碎尸万段!
“怀臻,我好难受!”姜瑟瑟已经不满足,只抱着傅景行了。
傅景行眼睛蓦的一沉,攥住姜瑟瑟不安分的手,将她反压到床上,低声呵斥,“别乱动!”
她中了药,他没有,可她再这么折腾下去,难保他不会跟着失控!
“姐姐,怀臻,你那么……疼我,你怎么忍心,看我……看我这么难受!”姜瑟瑟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哽咽着哀求,“怀臻,你帮帮我,好不好?”
傅景行牙关紧咬。
明明中药的是这小丫头,可他却比她还备受折磨。
偏偏姜瑟瑟还浑然不觉,嘤咛啜泣求他,因药效的作用,她瓷白的皮肤泛起了粉红,再配上那张玲珑娇软的脸,又可怜又勾人。
“姐姐……怀臻……”姜瑟瑟哭喘着,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姜瑟瑟被娇养长大,磕到碰到都不曾有过,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折磨。
傅景行瞬间做了决定。
他垂眸,看着姜瑟瑟的眼睛,一字一句问“瑟瑟,我帮了你,你便只能嫁给我,你愿不愿意?”
“愿意的。”
“唤夫君。”
“夫君。”
姜瑟瑟乌发散开,小脸潮红,躺在艳艳的锦被里,像冰雪消融后的第
一支春花,诱人来攀折。
傅景行眸色渐深,心里的野兽,瞬间破笼而出。
之后,所有的事情,与姜瑟瑟在梦里看见的,如出一辙。
只是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经历到了那种疼,身体像是硬生生被劈成两半,她想逃,却被人扣住腰身动弹不得,只能无措喊着,“怀臻,怀臻……”
“我在。”傅景行喘息着应声。
大雨如幕,雷声轰鸣,将世间所有声音都掩了去。
欢愉过后,傅景行神色餍足,姜瑟瑟则趴在他怀中,纤长的睫毛,像两只飞累的蝴蝶,耷拉下来。
傅景行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声音沙哑道“瑟瑟,今夜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纵然他会娶她,但未出阁两人便如此,传出去,对姜瑟瑟声誉有损。
姜瑟瑟声音已经哭哑了,根本说不了话,只是囫囵点头,而且她好累,她好想睡觉。
“很快,我就会让人来提亲,”傅景行吻了吻她被汗打湿的发顶,“等我从北疆回来,我就来娶你。”
姜瑟瑟没应声,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滑。
傅景行轻笑一声,又附身吻住姜瑟瑟,直到将她吻的透不过气,睁开眼才作罢。
他又问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会……让人来提亲,会来娶我。”
姜瑟瑟艰难出声,觉得浑身都疼,她现在又困又累,只想睡觉,偏偏傅景行不肯放过她,又将她抱起来,眉心相抵问“瑟瑟,我是谁?”
“夫君。”
“我叫什么名字?”
姜瑟瑟倦怠睁眼,软软瞪着他,“坏蛋!”
傅景行“……”
说完,似乎是为了表示她的不满,张嘴就咬到了傅景行的脖颈上,明明是一个泄愤的动作,却又瞬间将傅景行撩拨起来。
只是傅景行还未有动作,她脑袋一歪,便枕着他的肩膀,沉沉睡了过去,睡梦中,还时不时呓语喊疼。
这小丫头初经人事,虽然自己一再克制,却还是伤到了她,傅景行眼底滑过一抹自责。拾起地上的衣裳,替姜瑟瑟穿好,才将人重新放回床上。
怕明天有侍女发生异样,他将床上收拾了一番,又往香炉里扔了颗香丸。
做完这一切,他才立在床边,垂眸凝视片
刻,轻声道“小丫头,等我回来。”
回应他的,是姜瑟瑟绵长的呼吸声。
再不舍也得离开,更何况,这次离开,是为了下次能光明正大回来。
傅景行手一挥,层层纱幔落下,他又如来时那样,悄无声息消失在了雨幕里,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眼瞅着都到五更了,将军咋还不回来?”小院里,林山急的都要跳脚了,“要是错过了今天,下次……”
话还没说完,院门猛的被人一把推开。
冒雨归来的傅景行,衣衫尽湿,整个人却不显半分狼狈,甚至眉眼间,还有几分愉悦。
“将军——”
傅景行抬手阻了林山的话,“即可就走,林淼进来。”
林淼听从命令进来。
傅景行直接道“你留在京都,保护瑟瑟。”
他不放心姜平,只能把自己的人安插进去。
而这些人里面,只有林淼最合适,林淼会医术,心思细腻,最主要的是,她是女子,能近身保护姜瑟瑟。
林淼虽是女子,但在军中长大,服从是她的使命,当即应声道“是!”
傅景行提笔又写了一封信,交给林淼。
“等我们离开后,你找个机会,把这封信送回傅家,告诉祖母,我信中所说之事,让她尽快办好。”
只要他离开京都,林相那边就会有所忌惮,到时候祖母遣人去姜家提亲,也能护住姜家一二。
“是。”林淼恭敬接过信。
五更三点一过,城门按时开启,因林山等人提前筹谋过,这一次,他们平安出了城。
而此时,姜瑟瑟刚醒来。
看着头顶熟悉的鹅黄纱帐,有一瞬间,她以为昨晚那只是一场梦,可刚起身,浑身酸痛又清楚的告诉她,昨晚那不是梦。
那是真的,她和怀臻,他们……
“怎么了?怎么了?”有小丫鬟闻声跑进来。
“没没没事。”姜瑟瑟磕磕绊绊说道,稚嫩的指尖,抠着被面上的花纹,鹿眼里泛起了水雾,细声细气道,“我……我想沐浴。”
“好的,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热水。”小丫鬟没注意到姜瑟瑟的反常,迅速跑了出去。
很快,热水就准备好了。
小丫鬟扶着姜瑟瑟到净室,欲给她脱衣裳时,姜瑟瑟紧紧抓着
衣领,摇头,“不用,你们出去吧!”
以往姜瑟瑟沐浴时,身边只留亲近的人,或是春杏,或是东宫来的那位姐姐,小丫鬟只当姜瑟瑟不习惯她们侍奉,便退了下去。
袅袅水汽中,姜瑟瑟慢慢褪尽衣裳,看到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时,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他……他怎么能这么坏!
如今又是夏天,这样,她……要怎么出去见人呀!
姜瑟瑟像只鸵鸟一样,蜷缩在汤池一角,又羞又怒,下唇都要被她咬破了。
她现在该怎么办呀!!!
正六神无主时,外面传来侍女的声音,“三小姐,您怎么来了?”
筝儿?!她怎么来了?
姜瑟瑟忙从水里出来。
“我来看看二姐,二姐姐人呢?”说着,姜筝就抬脚往里面走。
昨晚她的人,一直盯着姜瑟瑟的院子,打算等姜瑟瑟和那个男人,翻云覆雨时,来个捉奸在床的,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一晚上却是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