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姑姑其实不愿意去,但皇后对她有救命之恩,这次是皇后的长孙,她又拒绝不得,便只得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姜瑟瑟便让人,送郭姑姑去了东宫。
傅景行对外说,这孩子是早产的,又以姜瑟瑟需好生休息的名义,没让人任何人来府上探望。
中间到了开朝的时候,傅景行直接递了告病的折子,上次他把崇明帝气狠了,崇明帝短期内也不想看见他,便也准了。
他们一个坐月子,一个养病,没有人来打扰,小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林山把章岩接回来后,本想同傅景行禀报后续,傅景行却道“在孩子满月前,若非我必要出手的,别的暂时不用告诉我。”
无论满月之后,会是怎么样的腥风血雨,但这一个月内,他只想好好陪着姜瑟瑟。
之后,林山便不再提了。
中途太子也来了几次,傅景行直接没见,但姜婉他却不得不见。
不过好在,姜婉来了,既没同他说什么,也没同姜瑟瑟说什么,仿佛她真的只是来探望姜瑟瑟的。
姜瑟瑟不知道其中缘由,过得很是安逸。
只是在屋里待久了,她就觉得闷,每次傅景行早起去练剑,回来后,她就趴在桌上,眼巴巴看着傅景行,“怀臻,我想出门。”
“再坚持几天,很快就能出月子了。”
姜瑟瑟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那你过来,让我闻闻自由的味道。”
傅景行“!!!”
“奴婢看,小姐
是眼馋下雪了吧!”春杏在外面嬉笑道,“古有人望梅止渴,小姐不如也效仿下?”
傅景行在府里时,她们有事,都是在外间禀报的。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我可以画雪景呀!”姜瑟瑟迅速从傅景行怀里退出来,大手一挥,“笔墨备上,我要作画。”
傅景行见姜瑟瑟兴致勃勃,便随她去了,自己坐在榻上翻兵书。
过了许久,外间突然响起赞扬声。
“夫人画的真好!”
“是啊!就跟看真的雪景一样。”
“那是,夫人没出嫁前,做的画可是跟林二公子齐名的。”
傅景行翻书的动作倏忽一滞,眉心微拧,一抬头,就看到姜瑟瑟欢喜跑进来,“喏,给你看看我的画。”
“你跟林晚舟齐名?”
“啊,好像有这么回事。”
姜瑟瑟献宝似的将画凑过去,想让傅景行点评,却被一把攥住手腕抱紧怀里,傅景行的大掌抠在她腰上,以绝对的占有姿态,“有这么回事?”
外间的丫鬟们听到里面动静不对,全都识趣退了出去。
姜瑟瑟还没察觉到危险,乖乖点头,“是啊,好像,唔——”
剩余的话,全被堵了回去。
傅景行原本只是想单纯惩罚一下姜瑟瑟的,可一碰到姜瑟瑟,想要的就不止是浅尝辄止这么简单。
姜瑟瑟被吻的头脑发晕,细白的指尖紧紧揪住傅景行的衣襟。
温热的唇已经移到了她脖颈上,还有一副向下的趋势。
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半分声音,下意识朝傅景行身边靠近时,突然响起一道嘹亮的哭声。
姜瑟瑟的意识瞬间回笼,刚要站起来,傅景行沙哑道“我去。”
最开始,傅景行抱孩子时,那架势堪比上阵杀敌,但抱得次数多了,倒也得心应手。
不知道小家伙是不是知道,爹爹在‘欺负’娘亲,傅景行抱着没一会儿,就又攥着拳头睡着了。
不过被他这一打断,两人之间的旖旎瞬间散了。
又过了几天,是傅景行的生辰。
傅母是在生下傅景行当天夜里,追随傅老将军而去的,因傅景行的生辰,也是傅母的死忌,是以傅景行从来不过生辰。
这天,傅府内很是平静,姜瑟瑟还没出月子,傅景行便
一人去祭拜父母。
他吃过早饭便走了,可天都快黑了,人却还没回来。
姜瑟瑟不禁有些着急,“淼淼,你让人去找找怀臻。”
“夫人不必忧心,”周嬷嬷在旁道,“每年这一天,将军都会去陪老将军他们,再等会儿便回来了。”
姜瑟瑟咬了咬唇角,听周嬷嬷这么说,只能作罢。
傅景行回来时,时辰已经不早了,他在外间站了片刻,等身上的寒气散了,才撩开帘子朝里间走,刚走了一步,瞳孔猛的一缩。
姜瑟瑟竟然在等他。
内室一灯如豆,一身红白相间袄裙的姜瑟瑟,正单手撑着头,坐在桌边打盹,她面前摆着凉透了的饭菜,一看就没动过。
戎马沙场多年,傅景行早就连就了一副铁血心肠,可看到等他的姜瑟瑟时,心下还是没来由轻颤一下。
上前小心翼翼把姜瑟瑟揽入怀中,刚将人抱起来,姜瑟瑟就唔了声,睡眼惺忪道“怀臻,你回来了呀。”
“嗯,安心睡吧!”
傅景行正要将她抱到床边时,姜瑟瑟从他怀中挣脱下来,“我不困,有东西想给你。”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大箱子,“你打开看看。”
那是个黑色的大箱子,傅景行看了姜瑟瑟一眼,在她期待的目光,打开箱子。
巷子里全是卷起来的画纸,傅景行随手拿开一个展开,上面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是穿女装的他。
第二幅还是一样。
第三幅也是。
……
“这里一共有四十五副,”姜瑟瑟现在完全没了睡意,轻声道,“你从姜家离开后,我每天都画一幅画,那时候,我很想你,很想很想的……”
“对不起。”傅景行握着画纸的手,微微发抖,虽然当时他拼尽全力想早些回来,但还是太迟了,还是让这个小丫头,受了很多苦。
“我知道,你当时也想赶快回来的。”姜瑟瑟摇摇头,将旁边一副裱好的画递给傅景行,“喏,这个才是生辰礼物。”
傅景行想说,他从不过生辰,可看着姜瑟瑟的样子,他又说不出来,只好抿了抿唇角,沉默的接过画轴。
这次的画,同箱子里的不同,画上是姜瑟瑟抱着孩子,他则从身后拥着
他们母子俩,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
“怀臻,你年少成名,功名利禄,无一或缺,那我就只能送你一个家了。”
“瑟瑟……”傅景行喉间发涩,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姜瑟瑟已经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她软糯又坚定道,“怀臻,世人千万,所以你别怕,也别怀疑,总有人爱你,也总有人期待你的出现呀。”
傅景行身子轻晃,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姜瑟瑟竟然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
纵然知道,母亲自裁而亡,只是为了追随父亲,可小时候那些异样的眼光、和那些尖酸的话,让这件事成了他心里的枷锁。
他曾以为,自己会孑然一身,直到遇到了姜瑟瑟。
后背有一只小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着,听清楚姜瑟瑟嘴里的碎碎念后,傅景行都被气笑了。
“你用哄思归的法子哄我?”
“这不差不多么?他是小男子汉,你是大男子汉……”见傅景行眼神不对,姜瑟瑟立马转移话题道,“哎呀,我饿了,快让他们把饭菜热一热。”
丫鬟们将饭菜端下去重新热,傅景行握着姜瑟瑟的手,眉眼低垂道“瑟瑟,如果以后,我万一出了什么事,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把思归抚养长大。”
他不想让他的孩子,跟他一样。
“好。”
傅景行觉得自己幻听了,抬头看着姜瑟瑟。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呀,我说了好啊!”
傅景行以为,姜瑟瑟最起码会哭,或者难过一下,没想到她竟然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一时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觉得难过。
“我答应你了,”姜瑟瑟咽下口中的糕点,认真看着傅景行,“那你也要答应我,如果我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也要好好把思归抚养长大。”
傅景行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放心,夫君定会护你周全的。”
“我信你呀,但是我答应你了,你也得答应我,这才公平。”
傅景行无奈道“好,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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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栀女团c位出道当天,家里破产,欠了十个亿,她以‘十亿女神’的称号稳坐热
搜第一。
就在虞栀想要不跑路时,一个有钱的奶奶粉约她吃饭,说想让虞栀用爱感化她孙子,感化项目签合同的那种。
裴家掌权人裴宴,傲娇毒舌性冷淡,白瞎了一副好皮相,人送外号‘毒蘑菇’,朋友都在赌,谁能摘了这朵‘毒蘑菇’。
直到有一天,裴宴身边多了一个美人,据说那是裴老太太看中的孙媳妇儿。
美人美是美矣,但看男人的眼光不行,竟然看上了裴宴!
朋友们留下鳄鱼的眼泪后,争先恐后挖墙角。
裴宴忍无可忍,当晚回家就想给虞栀打上标记,衣服脱到一半,一份合同砸到他脸上。
虞栀正襟危坐“第一,我的业务里,没有脖子以下服务;第二,合同提前终止,麻烦付款;第三,珍爱生命,远离毒蘑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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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决裂
这种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孩子满月才被打破。
傅景行讨厌这种无用的应酬,姜瑟瑟因为脸盲,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夫妻俩一合计,便没办满月宴,只让亲眷好友来府上聚一聚。
来的依旧是姜平父女,太子和姜婉,这次萧姝瑶也携了裴勉过来。
太子来傅家吃了几次闭门羹,今日终于见到了傅景行,他眸色有些阴沉,但碍着傅老太君也在,也没敢当场发难,而是疏离介绍“舅舅想必不认识他,这是我太子府新来的詹事裴勉,也是我给昭儿找的师傅。”
“傅将军,好久不见。”裴勉冲傅景行拱手。
太子脸色变了变,“你认识舅舅?”
这裴勉是萧姝瑶举荐过来的,他见此人才识过人,原本想重用来着,却不曾想,他竟然跟傅景行认识。
裴勉道“不敢欺瞒殿下。”
花楼之事,牵扯到姜瑟瑟,裴勉刻意掠过,只说了姜瑟瑟曾救过他一事。
“那可真是巧了。”太子如是说,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去便不再重用裴勉了。
傅老太君一脸慈祥坐在高座上,看着小辈们说说笑笑。
姜瑟瑟问起了昭儿,“姐姐,昭儿好些了么?”
“没事了,多亏了那位郭姑姑。”
大家聊着家常闲事,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姜瑟瑟知道,这只是假象,背后是猜疑防备。
想到前几日那个梦,整顿饭,姜瑟瑟吃的都有些心不在焉。
饭后,傅老太君前脚刚走,太子便道“舅舅,孤有事跟你事。”
“去书房说。”所有事也该做一个了断了。
萧姝瑶和姜平等人也不愿意掺和,早早便告辞了。
“怀臻。”姜瑟瑟叫住傅景行,看了姜婉一眼,咬了咬唇角,想说什么,姜婉拉住她的手,佯装生气,“你要是再这么难分难舍的,姐姐可要走了啊!”
“姐姐,我……”
“他们说他们的,我们姐妹俩也说会儿话。”姜婉打断姜瑟瑟的话,将她拉走。
傅景行扫了姜婉一眼,带着太子径自去了书房,在案几后落座,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宫里的事,是不是你设计害得我?”一上来,太子就直接发难。
傅景行偏头
看向林山,林山忙解释“半月前,章院判回宫后没多久,陛下就处置了身边一个端茶的小太监。”
看来是崇明帝身体有异被章岩查出来了,而他身体有异,跟那个小太监有关。
傅景行眼皮微抬,“那个小太监是你的人?”
“是。”太子气的都要喷火了,“就因为孤让你去青州剿匪,你就这么记恨孤,让人这么害孤?!”
东窗事发后,崇明帝传他入宫,并未提及小太监在他茶里动手脚一事,但却当着他的面,杖毙了那个小太监,罚他在殿下跪了半日。
显然,崇明帝知道了那个小太监是他的人,而崇明帝没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说,他也不能提,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太子殿下,您误会了,那不是……”
“出去。”
傅景行发了话,林山不得不丛,忙垂头退出去。
待门关上后,傅景行从案几后站了起来,“萧承睿,我给过你机会了。”
这一个月内,他刻意没打听外界动向,也没见萧承睿,就是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看来,是他高估了他。
“你……你要做什么?”
萧承睿见傅景行一脸杀气朝自己走过来,膝盖瞬间发软,却强撑着道,“孤,孤是太子,你,你……”
话没说完,被傅景行一脚踹到膝窝上,整个人狼狈跌在傅景行。
萧承睿表情瞬间凶了一下,“傅景行,孤是太子,你敢这么对孤,孤要……”
“杀了我?”傅景行倾身上前,玩味笑道,“你不是已经做过了么?”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