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气呀,他不是在忙着处理军务么?”
“再忙着处理军务,将军也是常人啊,您是没看到,每晚将军一脸疲惫回来,却发现床上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时,那落寞的表情。夫人,您不能有了小少爷们,就忘了将军啊!”
姜瑟瑟这几天,一直围着孩子打转,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现在被春杏这么一说,她这才开始反思这段时间,自己好像确实忽略了怀臻,现在春杏都开始为他打抱不平了!
是以,当天晚上,傅景行回来时,就见姜瑟瑟在等他,明明已经困极了的人,却在即将要睡着时,突然坐直身子,嘴里念叨着什么。
走近了,傅景行才听见,她念叨的是,“怀臻还没回来,不能睡!”
傅景行又气又笑,连日来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算这个小丫头还有点良心!
他上前将人揽入怀中,道“睡吧,我回来了。”
姜瑟瑟唔了声,抬手抱住他的脖颈,“怀臻,你饿不饿?厨房给你留有吃的。”
这小丫头,明明都困的睁不开眼睛了,还惦记自己饿不饿。
傅景行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我不饿,睡吧!”
平常姜瑟瑟一躺到床上,转个身就睡了,可今夜,她却抱着他不肯撒手,“怀臻,你别走。”
傅景行有些无奈,他也不想走,还不是因为有人鸠占鹊巢霸占了他的床!
不过今夜只有傅思归一个人在这儿,他们一家三口还是能睡下。
傅景行轻轻嗯了声,顺从在姜瑟瑟身侧躺下,平常睡在前厅时,即便躺下了,傅景行脑子里的那根弦还是绷紧的。
可当妻儿在身边时,他整个人便放松了不少,连日来的疲惫顿时涌了上来。
纵然睡着了,傅景行还是极为警醒,傅思归刚哭第一声,他便瞬间睁眼,将他抱了过来。
这一路回来,他知道小孩子晚上会饿,见姜瑟瑟睡的沉,便把孩子抱出去,让乳母喂奶。
傅思归很乖,吃饱就又睡着了,乳母下去之前,傅景行问起了萧思昭。
这个乳母是傅家人,也知道萧思昭的身份,一脸为难道“小殿下只认夫人,醒来后就一直在哭。”
傅景行皱了皱眉,不想吵醒姜瑟瑟,便把傅思归交给乳
母,径自去看萧思昭。
同他父亲的懦弱不同,萧思昭从出生后,就表现的很强势,就像认准姜瑟瑟,他就只让她抱,别人谁抱他就哭。
不过好在,这一路走来,傅景行也常抱他,是以傅景行接手后,他似乎认出了傅景行,这才撇着嘴没哭了。
因着傅景行,姜瑟瑟难得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睁眼后,她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一边衣裳一边埋怨春杏,“哎呀,我不是说了,昭儿醒了,让你叫我的吗?”
萧思昭只认她,姜瑟瑟原本昨晚打算,让萧思昭跟他们一起睡的,可春杏说,傅景行在外奔波一天,回来定然想看自己的孩子,这才让傅思归跟他们睡。
但她担心萧思昭晚上哭闹,便提前交代春杏,萧思昭醒了,让她叫她的。
“夫人,您别怪春杏多嘴,”春杏一边帮姜瑟瑟穿衣裳,一边小声道,“小少爷才是您亲生的,可您的精力却全放在小殿下身上,您……”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姜瑟瑟一脸愠怒打断她的话,“昭儿是姐姐唯一的血脉,他跟我亲生的有什么差别?”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您也不能把精力全放在小殿下身上,”春杏小声嘟囔道,“毕竟孩子谁带大的跟谁亲,您也不想,以后小公子跟乳母比跟您亲吧!”
姜瑟瑟瞬间卡壳了,她承认,春杏说的没错。
可昭儿父母双亡,她想多疼疼他,但思归也是她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又不能厚此薄彼。
再说了,她一个人,怎么能同时兼顾两头呢!
啊!不是两头,是三头,还有怀臻呢!
姜瑟瑟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
不过吃过早饭后,她抱着孩子在院里遛弯时,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几日天气放晴,城中的积雪慢慢滑了,为防戎狄前来偷袭,傅景行和部下们,提前做好了部署。
讨论完这个,有人又说起了此次暴雪,城中百姓的受灾情况。
北疆地理位置特殊,春秋很短暂,基本只有夏冬两季,虽然早有准备,但这次暴雪,还是让不少百姓的庄稼和家畜受损。
有副将请示“将军,今年可要按照惯例,给百姓们发放赈物资吗?”
但凡天灾,朝廷
都会给拨赈灾银,但因北疆离京都太远,是以每年在朝廷的赈灾银下来之前,傅景行都会先从军中拨些赈灾物资。
但今年,所有人都知道,朝廷不会再给北疆拨赈灾银,一旦他们拨军中的银子救济百姓,那他们军中的物资便会不足。
傅景行沉默片刻,“发,份额比往年减三成。”
百姓要救济,但也不能让保家卫国的将士们饿肚子。
商议过后,傅景行打算再去城墙上看看,率着副将们刚从议事厅出来,就见军中的刘木匠,正在指挥着几个小兵,往院子里放木料。
有副将问“老刘啊,这外面都在着急找木料,你怎么反倒往将军府里囤?”
“这是夫人要的。”刘木匠随口答了一句,回头见傅景行也在,忙唤了声,“将军。”
傅景行皱眉,“夫人要这么多木料做什么?”
难不成瑟瑟是嫌屋里的炭火不足?!
“这……”刘木匠挠了挠头,看着样子,夫人似乎没跟傅景行说,但傅景行问起来,他又不得不答,“夫人说,让属下给做一个大床。”
“噗嗤——”
有人没忍住笑出声,但碍着傅景行在,又迅速闭嘴了。
傅景行瞬间就知道,姜瑟瑟在打什么主意了,冷着声道“把这些木料搬出去,给修缮房屋的人用。”
刘木匠见傅景行面色不善,当即又让人把木料搬走了。
姜瑟瑟知道这事,当晚傅景行回来,就问他这事了。
傅景行淡然道“好办,让他们轮流过来睡。”
“这怎么行呀,”姜瑟瑟当场就不同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昭儿粘我。”
“那让他睡在这儿,把思归交给乳母带。”
这个姜瑟瑟也有顾虑,“这以后思归跟我们不亲怎么办?”
原本眼睛已经闭上的傅景行,睁眼,凉凉看着姜瑟瑟,“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走?”
“没有没有,”姜瑟瑟立马摇头,抱着傅景行的胳膊撒娇,“要不是你今天把我的木料搬走了,这事就解决了呀。”
姜瑟瑟想着,做了大床,他们一家四口就能一起睡了。
但傅景行不愿意跟两个小崽子挤,便寻了个借口,“暴雪毁了不少百姓的房屋,需要木材修缮。”
姜瑟瑟瞬
间打消了再做大床的念头,见傅景行神色疲惫,又坐起来伸手替他揉着鬓角。
傅景行倦怠抬眸看了她一眼。
姜瑟瑟小声道“怎么样?舒不舒服?祖母在的时候,我常常给她这样揉。”
话甫一说出口,姜瑟瑟就后悔了,她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怀臻,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景行拽进怀中,傅景行沉默片刻,哑着声道“瑟瑟,谢谢你。”
他常年在外,几乎不曾在祖母膝下尽孝,祖母临终前,还是姜瑟瑟陪在身边。
“怀臻,夫妻之间是不用说谢的。”姜瑟瑟抱紧他的腰身,用实际行动告诉傅景行,就算祖母不在了,他还有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他们都会陪在他身边的。
傅景行轻轻嗯了声,两人默然相拥在一起。
回到北疆后,傅景行忙着部署应敌事宜,姜瑟瑟则围着两个孩子打转,他们夫妻俩相处独处的机会少得可怜。
难得有这么一次安静说话的机会,姜瑟瑟本想问问外面的局势,但见傅景行眉眼间的倦怠,便没再问了,两人相拥而眠。
月影西移,乳白的月光像是在雪上兜了一层纱。
傅景行睡的正熟,冷不丁听到萧思昭的哭声,瞬间睁眼,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见姜瑟瑟梦游似的爬起来,“昭儿哭了,我过去看看他,你先睡。”
说完就要下床,傅景行忙伸手将人拉住,指了指床内侧,“他在这儿睡着呢!”
姜瑟瑟艰难转头,看到旁边的萧思昭,这才清醒了几分,忙将他抱起来道“昭儿乖,姨母在呢!姨母在呢!”
傅景行倚靠在床头,看着姜瑟瑟都困的睁不开眼了,还得哄萧思昭,眉心沉了沉,正要说话时,外面突然响起匆促的脚步声。
姜瑟瑟也听见了,忙扭头去看傅景行,她在北疆时间不久,但也知道,因着那场暴雪,戎狄和北疆暂时休战。
现在雪停了,莫不是戎狄来偷袭了!
“我去看看。”傅景行安抚看了姜瑟瑟一眼,穿好衣裳出去,林淼淼刚好神色慌张进来道“将军,京都来人了。”.
第66章 征战
傅景行去了前厅后,姜瑟瑟就睡不着了。
她从京都走的时候,崇明帝已经病危了,萧承元当上了太子,京都已经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也不知道这次,他派人来干什么。
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等了小半个时辰,外面才响起脚步声,姜瑟瑟急忙从床上下来。
走了两步,傅景行就掀帘进来了,见她眼神清明的样子,微诧了下,无奈道“不是说了,让你先睡么?”
“我睡不着,”姜瑟瑟上前为傅景行脱外衫,“京都来人干什么?”
“传旨召我回京。”傅景行也没瞒她。
姜瑟瑟瞬间惊了,“北疆战事未平,皇上这个时候召你回京干什么?”
“逼我反。”傅景行漫不经心道。
姜瑟瑟吓了一跳,忙握住傅景行的手,“怀臻,你别冲动,我走之前,听林二公子说,朝政大权都落在了萧承元的手上,这次召你回京,肯定是他的主意,你可不能中了他的圈套。”
傅景行人虽然北疆,但京都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姜瑟瑟说的他自然全知道,只是——
“林二公子?”傅景行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醋?”姜瑟瑟嗔怒瞪了他一眼,“现在当务之急是皇上召你回京这事。”
“瑟瑟觉得,我要回去吗?”
“不要。”姜瑟瑟答的不假思索,怀臻的势力都在北疆,现在回京都,不就是任人欺负么?
可不回就是摆明了抗旨,这可怎么办呀!
“既然瑟瑟说不回去,那我们就不回去。”傅景行表现的很淡定,甚至还道,“不早了,睡吧!”
姜瑟瑟“!!!”这圣旨都来了,怀臻还能睡得着?!
可显然傅景行似乎真能睡着,见他躺了下去,姜瑟瑟瞬间就急了,“怀臻,你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呀?”
说着,就想拽傅景行起来,跟她说清楚。
傅景行知道,要是不跟姜瑟瑟说清楚,今晚他就别想睡了,反手将人拉到身边,闭眼道“萧承元继位了。”
“啊!那皇上……”
“半个月前就宾天。”
姜瑟瑟顿了一下,这才明白,傅景行刚才为什么说,这道圣旨是在逼他
反。
如今萧承元继位了,怀臻现在回去,他肯定不会放过怀臻,可如果怀臻不回去,那就是抗旨,以后不论怀臻做什么,都会被人扣上谋反的帽子。
姜瑟瑟原本还有些着急,但看到傅景行气定神闲的模样,便知道他已经有了主意,忙靠过去,攀住他的胳膊问“怀臻,你怎么打算?”
“要回去,但不是现在。”傅景行眼睛都没睁。
姜瑟瑟趴在枕头上看他,“那什么时候回去?”
“等北疆的战事了了再回去。”
现在戎狄当前,他不可能抛下北疆的百姓,而且还有一个原因,萧承元现在迫不及待召他回京,还有一个原因——据他在京都的探子说,林丹薇生下一子,而这孩子还是被萧承元用药强行催生的。
林鸿年在朝中盘踞多年,势力绝非萧承元一个皇子可以抵抗的,现在他们俩既然在窝里斗,他在北疆远远观望着不好吗?何必要上赶着淌这趟浑水!
“怀臻……”姜瑟瑟小心翼翼开口,“朝廷是不是断了北疆粮草的供应?”
傅景行这才睁开眼,摸了摸姜瑟瑟的脸,“怎么?怕夫君饿到你?”
“不是,我今天听百姓在抱怨,说施的粥有些稀,所以是军中的粮食不太够么?”
北疆因气候的缘故,粮草基本依赖朝廷供给,傅景行来了之后,这种情况虽然有所改善,但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如今朝廷断了给北疆的供给,粮草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姜瑟瑟见傅景行没说话,便知自己猜对了,忙道“从明天起,我就不让厨房单独做饭了,我们跟将士一起吃好了。”
“军中粮食是不够,但没到这个地步,”傅景行将她拥入怀中,“放心,夫君有办法,不早了,快些睡。”
“什么办法?”姜瑟瑟眼神发亮看着他。
傅景行将她脑袋摁到怀中,薄唇淡淡吐了一个字,“抢。”
北疆与戎狄接壤,每年三月,戎狄就回来骚扰边民,掠夺粮食,今年他们来的早,正好赶上了北疆的暴雪,现下正被困在尾水以南,正是反扑的好时机。
姜瑟瑟对打仗的事情一窍不通,只知道傅景行要亲自带兵,便拽着他的袖子,恋恋不舍将人送到门口。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