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霞帔的花样我已经订好了,绣娘已经在赶制,但是婚纱我不知道挑什么好。”
每一件婚纱只是细节不同,但安沅还是进入选择的深渊,一下觉得这个领口好看一点,一下又觉得那个宝石镶嵌的更好。
“你帮我选?”
沈浓的审美还是不错的,从他给她准备的那些旗袍就看得出来,只是沈浓抓住了她手中的一件婚纱,她又忍不住抱住了另一件:“我觉得这件也不错。”
“这件的底子,我给你改。”
安沅脑子里还纠结着到底哪件,听到沈浓的话,怔了怔:“你改?”
沈浓看着手上的白裙:“我无法做出一件衣服,但是可以在上面排列出你想要的图案。”
安沅眯着眼觉得沈浓这个样子像是神棍:“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图案?”
说完,安沅瞪大了眼:“你不会把你的样子弄到婚纱上吧?”从他动不动就说他是她最重要的人看来,他完全做得出这种事情。
她的额头被沈浓弹了一下:“不会让你丑的见不得人。”
安沅撑着腰,虽然觉得有些不安,但是想到反正她是嫁给他,他来决定婚纱,她就等着穿好了。
沈浓把安沅从挑选婚纱的深渊里解救了出来,安沅发现自己就没了事做,她跟沈浓主要的就是这个婚礼的仪式,客人并没有邀请许多,所以她也没有下婚贴的压力。
春娇看她百无聊赖,就提议起做小孩的衣裳。
“现在做是早了些,但是夫人可以拿着布料试一试,要是小少爷或者小小姐的第一件衣服是夫人做的,他们一定会很幸福。”
是吗?
安沅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她这凸起的肚子,都不知道是子宫需要位置挤出来的,还是最近她放纵自己吃太多长的。
虽然是不打算生的孩子,但安沅并不讨厌肚子里的小东西,所以真准备了针线,做起了小衣服。
她跟沈浓真成了一对寻常不过的情侣。
每天清晨一起醒来,一起用餐,她目送沈浓出门上班,等他回来一起慢悠悠的去花园散步。
等到沈浓把婚纱改好,安沅惊讶了下,她本来怕沈浓为了迎合她,会把她觉得其他婚纱好的地方,全部都集中在一件婚纱身上,但眼前的这套婚纱完全没有熟悉的味道,是一件全新的由沈浓为她创造的衣服。
撤去了裙身繁复的部分,整条婚纱只用了黑耀石点缀,像是白日苍穹闪烁着黑色的星星。
“你怎么想到那么排列镶嵌?”
“你看,”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它们像不像我的眼睛。”
安沅:“……”本来挺浪漫的,现在她看到这裙子突然毛骨悚然,谁会想自己的婚纱满是新郎的眼睛。
沈浓搂着她的腰落下一吻:“不满意?”
“……满意。”
婚礼前两个人请了摄影师,拍了几十张的照片,这个时代还没有彩色相片,黑白的照片有种不同的韵味,幸好两个人拍照的时候都是笑着,要不然安沅以为他们是冥婚。
他们在教堂宣告了誓言,在公馆里宾客的见证下拜了天地。
中式和西式一起来,安沅盖着红盖头坐在卧室里,心想这样沈浓应该就满意了,什么都让他尝试了一遍。
卧房里贴着大红的双喜,红盖头隔绝,她依稀能听到楼下的推杯换盏。
她没有独自等待太久,卧室的门被推开,安沅先看到了沈浓军装上的金扣子,然后盖头掀开,他弯起的唇映入眼眸。
“看来你今天很高兴嘛。”
“人生四大喜,我只在意今日这一项。”
最初安沅把他带到安家,他只想过有朝一日用不到安沅,就把她烹饪成裹腹的东西。
是她一步步的,用了另外一种方法,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喜服是盘扣的,沈浓伸手一颗颗的解开,用唇齿在白腻肌肤温出比喜服更漂亮的绯红。整个过程沈浓像是品尝一道美味佳肴一样缓慢入微。
安沅被折磨地在床上蹦跶了几次,最后总算是被吃干干净净。
*
婚礼过后日子又平淡了下来,沈浓每日该去公署去公署,她该听梨园小生听曲就听曲,除却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两个人的生活没什么改变。
两人的状态平静的让系统都怀疑,当初那个约定他们只是随便说说。
安沅不提,系统乐的不提醒她。
它设定里面并没有宿主怀孕这一项,但怀孕并没有触动它的任何警示,没有违反规则的压力,所以不妨碍它好奇安沅会生下什么,是不是一个由她跟沈浓基因组成的婴儿。
安沅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沈浓撑在软枕上,等待这安沅的清醒:“准备好走了吗?”
安沅睁开眼,看到沐浴在日光的沈浓,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要散在阳光里。
不过下一刻,她打了个哈欠:“今天就走?”
他们之前就说好了,不管什么拯救世界的责任,等到合适的机会就离开沙城,两个人独自去过属于他们的日子。
这段时间沈浓一直忙撤离的事,安沅知道走得日期就是最近,没想到那么突然地定在了今天。
昨天晚上睡前沈浓一点口风都没漏。
“今天是个好天气。”
“明明是逃命,你说的像是出外野餐散心一样。”
安沅扶着肚子下床,到了六个月她的身体越来越笨重,胎动也越来越强烈,腿有时候无缘无故就肿了,昨天晚上脚还抽筋,沈浓揉了半天才好。
“本来就是带你出去逛逛。”
按着沈浓的安排,他们的路程会绕小半个世界,中途她会在国内生了孩子,孩子几个月后才会搭上出国的轮船。
这还真是逛逛了。
沈浓抱着她上了车,感觉到她的肚子里的小东西在翻滚,盯着她肚子看了眼:“乖一点。”
沈浓警告完,肚子就不动了,安沅本来想说着小东西还挺听沈浓的话,然后就感觉小东西停了一下,在肚子里动的更加如鱼得水,就像是在跟沈浓叫嚣。
“你们两个不会隔着我的肚皮打起来吧?”
“等他出来再说。”
安沅眨了眨眼,她尽量让一切顺其自然,但他应该不会出来吧。
摸着肚子,安沅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对于注定不会存在的小东西,她还是产生了感情。
开了上路,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切就像是正常不过的出行,安沅回头看着沙城,估计也不会有再回来的时刻了。
路上的姹紫嫣红的花束,天湛蓝的像是一幅油画,安沅在车上昏昏欲睡,沈浓什么时候紧踩油门她也没察觉。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身体倒是没什么疼感,沈浓紧紧抱住她,给她遮挡了大部分的冲击。
车子被撞击的支零破碎,沈浓满身是血,安沅手撑着布满泥沙青苔的湿滑的地面,突然间一把匕首以轻巧的角度插进了她的心口。
重度的失血让沈浓眼睛无法正常睁开,他眯着眼睛,蹭了蹭安沅的脖颈,声音柔软眷恋的不像是他插得那一刀。
“等会见。”
系统进入下个世界的提示音响彻安沅的大脑,疼痛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她就那么坠入了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完了,修真可能明天,可能后天……反正今年我一定把这本书搞完QAQ,我现在去搞其他我疯狂拖延的东西了,挥挥~
第153章 我的老公是剑仙1
沈浓出手的很利落, 刀子插/进安沅的身体,她的神经系统还没把疼痛传递到她的大脑,她人就坠入了黑暗。
她知道沈浓答应她在她生产前彻底爱上她, 他答应了一定会做到,但是没想到他会选择那么突然的方式。
她本来还以为沈浓会拖到不能再拖,然后给她准备烛光晚餐,说完爱她之后, 一切算是个小圆满, 她可以用一种平静舒缓的态度离开那个世界。
谁想到沈浓就是跟平常人不一样。
说要带她出门散步旅游,趁着她半梦半醒,就把车往悬崖上开, 醒来看到她没被撞死, 还拿把刀捅了她一刀。
所以说他对满额的爱的定义就是把爱人弄死?
回想前几次的世界结束, 好像都是俩个人一起死了。
除此之外,她死之前, 沈浓说得“等会见”是什么意思, 是表示了他也有了记忆,知道他们会在下一个世界相遇, 还是纯粹的因为他先杀死了她, 让她在黄泉路上等着他?
安沅满脑子的疑问, 黑暗中系统也没有为她解释的意思,等到她察觉手脚能动, 意识摸向了肚子。
虽然不打算生下来, 但小东西在她肚子里待了六个月, 多少是有感情的,没想到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失去了。
沈浓捅她的时候,她的脑子都是混的, 根本没注意自己肚子的情况。
可能在车子撞击中,孩子就已经流掉了。
“她捂着肚子做什么,道君什么都没说,她就装起了可怜。明明善妤才是委屈的那一个,被她冒名顶替几十年……”
少女愤愤开口,没说完就被她身边的苏善妤扯了扯袖子,示意她不必再说,这屋里的人都知道安沅做了什么,多说这些只是浪费口舌。
安沅还没睁开眼听到这话就觉得不妙,睁开眼这具身体的记忆涌入,她就发现她的感觉还真没错,她现在的状况的确是不妙。
她现在正跪在地上,她的前方坐着一个气质出尘的中年男人,侧面则是站立了不少容貌昳丽的少男少女。
这些人全都穿着广袖长袍,配着他们区别于普通人的气质,一个个都像是从什么古迹仙子图里面走出来的。
会这样是因为她来到了一个带着神奇色彩的世界。
这是一个修□□,这个世界上的人只要拥有感应天地灵气的灵根,就可以成为修道者,靠着 练习功法修道成仙。
安沅幸运的是她这具身体有灵根,可以成为修道者区别于普通人,但运气不好的是,她的灵根不怎么好,要是没有大量的天地宝材,她只能止步于练气期。
这个修真/世界的修道者有八个级别: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
大乘之后就是渡劫飞升。
练气期是修道者的入门级别,也就是比普通人强一点,有一百五十岁的寿命。
原主运气好,有一个化神期的爹,所以虽然资质不好,但从小天地宝材喂着,二十年下来苟到了筑基后期。
不过她的运气也就止步于昨天了,因为她爹并不是她爹。
安沅看着正前方的玄岩道君,前几个世界她的爸爸们都跟她的五官有略微相似的地方,但是玄岩道君跟她则是没有任何一点的相同。
玄岩道君脸型窄长,嘴唇丰厚,双眸有神有力,穿了件深青色的道袍,看着道风仙骨,安沅看了几眼就不敢直视,她知道这是玄岩道君觉得她没资格直视他,在对她施展威压。
玄岩道君看不上她也是理所当然,谁让原主的脸皮太厚了点。
几十年前,玄岩道君到世俗界游历,留情生了一个孩子,他回到宗门之后算出有孩子留下,派了徒弟去接,而他闭关冲击化神中期。
接个人而已,谁也没想到原主有那么大的胆子,知道他们要接苏善妤到仙门,就冒充了苏善妤,被接到了万朝宗。
而高阶修士闭关动辄几十年,玄岩道君只是嘱咐门人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就一直闭关不出,原主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了二十多年的化神期修士的千金,吃了不知道多少天地宝材,让自己只能止步于练气期的天赋到了筑基后期。
安沅取读着原主的记忆,觉得原主的人物设定就像是故事里面的恶毒女配,前半生看似过得顺畅,但最终也只是为了衬托苏善妤。
原主虽然抢了苏善妤的位置,但是苏善妤却是天灵根,靠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进入了筑基期,成为宗门新一代弟子的翘楚。
苏善妤成为万朝宗的弟子,是因为她记得她娘跟她说她爹是万朝宗的仙人,她在修炼过程中一直不忘寻找自己的爹爹。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找到了原主是冒牌货的证据,安沅穿过来这会就是在商量怎么处置原主。
这个时机还真是好,不比之前把她架在火上准备烤她的时候差。
安沅满肚子脏话,不知道该对谁骂。
“玄岩道君不必犹豫了,这女人冒充善妤,骗了我们所有人,就该废除灵根逐出宗门。”
说话的是苏善妤的好友毛楚灵,是万朝宗里一位化神修士的嫡孙女。
她说着恨不得亲自上手把安沅的灵根给废了。
“把她杀了都不为过,她害善妤吃了那么多苦,若不是她阻碍善妤现在一定不止现在的成就,说不定都已经结金丹了。”
“她跋扈飞扬,万朝宗谁不知道她的猖狂,废除她的灵根这样的惩罚实在太轻。”
苏善妤的天骄朋友们纷纷开口为她说话,就像今天安沅不死在这里,他们会这辈子寝食难安。
安沅知道自己现在需要辩驳,需要求情,可她完全不知道从何辩起。
原主冒充苏善妤是事实,而且原主跟前面坐着的假爹,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
别说情分了,原主可能连玄岩道君具体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安沅张嘴了几次,实在想不出比“大人不计小人过”之类更好求饶的话。
只不过她僵硬着不知道怎么讨饶,玄岩道君也一直没有下令。
苏善妤他们察觉到了玄岩道君的沉思,不理解玄岩道君为什么还要在安沅的身上浪费时间,不在这件事上快下定夺。
“要是爹爹觉得安沅可怜,不如收她为义女。”
苏善妤刚说出口,毛楚灵就不满地跺脚:“她这样的大骗子,天赋粗劣,这辈子都难有寸近,就该赶出宗门,玄岩道君千万别可怜她!”
说着,毛楚灵不争气地看着苏善妤,“善妤你都被她欺负成什么样了,她为了阻止你跟道君相认差点把你害死,就这样你还为她求亲!”
苏善妤细声安抚众人:“只要能找到爹爹,对我来说已经满足了。”
“善妤,为父不会让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