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舍——非木非石
时间:2020-11-29 11:08:23

  出来,想了想只好把长发又散开。
  留在李修岳这里的衣服不多,不过从云初确认包养关系后,第一次来这里过夜开始,衣帽间里,开始时不时增添一些女人的新衣服,还是一些她穿的尺码。
  以前云初就发现,只是觉得李修岳包养女人的时候大概都是那么慷慨,又或许现在那些企业老总,私企大老板们,都这么讲究情调。
  再加上李修岳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都有专门的服装师,会定期选衣服填充衣橱,所以顺手帮她置办几件,也耽误不了多少事,所以一直没往心里去。
  不过今天打开衣帽间,发现李修岳衣橱旁的女士衣柜里,又多了一件浅珍珠红的丝绸吊带裙,浅V领,色彩张扬,款式大胆。
  这件衣服前几天时装周的时候,出现在某个杂志社最新一版的杂志封面上,大概是女孩子都喜欢,但大多数不敢碰的类型。
  云初抱着胳膊,侧过身,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犹豫没多久,把裙子取下来,又摘下旁边一件黑色羊毛外套,往肩膀一搭,趿拉着拖鞋去换上。
  *
  李修岳快到中央公馆的时候,云初打电话说自己出来买些东西,现在人不在公馆,在418路站牌。
  站牌距离公馆有几百米路程,李修岳过去的话,需要过一个红绿灯,他到路口停下车,等绿灯亮了,旋着方向盘调头。
  四点多还不是晚高峰,所以站牌只站着三三两两的人,李修岳停下车,没瞧见云初的身影,刚摸上手机,副驾驶门被拉开。
  李修岳抬头,云初抱着一大束花挤上来,大西洋水仙,混杂了几样同色系的粉百合。
  李修岳目光沉了沉,转向她。
  云初把花递过来,“喜欢吗?”
  李修岳沉吟了会儿,把花接走,低头嗅了嗅:“还是第一次见女人送男人花……”
  他拧了一下眉,浅拧的眉里面含着笑,“怪不得你们收到花会开心,原来感觉这么奇妙?”
  “嗯,”她托着腮瞧他,“那你以后大概会经常收到。”
  李修岳看她:“那以后就让你破费了。”
  这句话应该云初说才对,衣橱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衣服,随便拎起来一件,都够给李修岳买一年花的。
  不过有些东西重在心
  意,也不是花钱越多越好,云初没有李修岳出手阔绰,相信男人也不会计较。
  李修岳放了一首欢快的曲子,一路上气氛融洽,两人没说话,心情却都很轻松愉悦。
  尤其李修岳这边,收到花表面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心里却是一阵上下起伏,一晚上无心吃饭,总时不时看她一眼。
  又一次看向云初的时候,她端着红酒遮住半边脸,歪着头笑吟吟问他:“李总,你老是看我做什么,我都不好意思吃东西了。”
  她展开手臂,故意做了个很风情的动作,肩膀上细细的吊带摇摇欲坠。
  李修岳笑了一下,低头吃菜。
  云初追问:“你一直看我,是因为我送你花,还是因为这件衣服好看?”
  说到衣服。
  李修岳放下翻烤肉的镊子,视线从女人白皙的香肩挪到V领处,低头吃一口菜,擦擦嘴角,“这件衣服……偶尔穿一下就好,不太适合你。”
  云初扬起修长细瘦的脖颈,看着男人要笑不笑,“是不是因为太招眼,所以不合适?”
  李修岳扬起眉,送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不过他定的是包间,云初是进了房间才脱下外套的,刚才在车上她没脱,李修岳点好菜从前台过来,一进门就被晃了一下眼。
  鲜艳的红色撞上冷白皮肤,就好像在寒冬,皑皑大雪中盛开的一朵玫瑰。
  鲜明又枪眼。
  云初身材好,皮肤白,确实驾驭得住。但李修岳一直看她,并不是简单源于衣服好看,他见过太多妖艳风情的女孩子,但那些对他有意的女人,从来不曾像云初这么忠诚。
  他白天刚说,如果非要问他喜欢什么花,那就是大西洋水仙,晚上吃饭去接她,大西洋水仙就被奉上。
  还是她特地跑到花店买的。
  如果那些女人也像云初这样,学会用百十块的东西笼络男人的心,让男人心甘情愿掏出几万十几万,然后再投怀送抱,玩弄风/骚,他觉得会比单纯的,一上来就投怀送抱,玩弄风/骚更容易得手。
  因为后者的风骚在男人眼里叫真风/骚,前者的风/骚在男人眼里叫解风情,叫知情识趣。
  *
  李修岳一早上没有吃多少东西,耐心的帮她烤肉,静静的看着她吃,看桌子
  上她爱吃的水果点心空盘,叫服务员再送一份。
  李修岳虽然平常吃饭都是旁人周到细致的伺候他,但他心甘情愿伺候起别人的时候,也是得心应手,周到细致的。
  烤肉店推荐他们梅子酿,云初没喝过,忍不住点了一瓶,梅子酿度数低,入口回甘,更没有白酒的辛辣呛鼻,云初贪杯,李修岳去了个卫生间的功夫,她一不小心就把一瓶酒喝完了。
  李修岳回来看到瓶子空了,又见她脸颊飘红,就知道是醉了。
  他起身去结账,回来以后拎起云初的外套,给她披上,带着她往外走。
  云初大着舌头问:“那那个梅子酿……”
  “怎么?”
  “我让你拍,你拍、照片了吗?”
  “嗯。”
  “我回去还要喝……”
  李修岳只说:“等会儿不许吐车上。”
  云初听到这里就笑了,喝醉酒理智有些不在线,想起以前的一个趣事,不管合适不合适就讲给他:“我以前还真做过这种……”
  她举着胳膊,一边随他往停车位走,一边点李修岳的下巴,“有一次我喝多了,还是和周妙一起呢……我说我想吐,不能上车,那个小哥哥非让我上车……我一下车就吐了,吐了那个小哥哥一身……”
  李修岳沉默了会儿,语气有些冷,“别以为送我一束花讨好我……就可以什么都乱说。”
  云初不解,“哈?什么?我没乱说……是真的……”
  李修岳深吸了一口气,拉开后车门把云初丢进去。
  要起身的时候却被云初勾住脖子,她张口要说话,李修岳抬指抵住她的红唇,“先想想你说的话该不该说,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说。”
  云初张了张嘴,借着车厢暗淡光线,眨眼睛。
  他起身要关门,忽然又弯下腰,“不许吐车里。”
  他刚才帮云初穿外套的时候,没有帮她理头发,现在长发都裹在外套里面,乱蓬蓬的,看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
  她打了个酒嗝,“万一忍不住呢?”
  李修岳说:“咽回去。”
  云初有些无奈,“我是个女孩子,是个……精致的女孩子。”
  李修岳听罢笑了下,关上车门上驾驶座,云初这会儿有些清醒,发现自己被丢在后座,有些不满,
  推开车门,从后座爬出来,脚步踉跄的走到副驾驶门,拉开门没上车,现在车门旁直接把外套脱掉,往里面一扔,而后才爬进来。
  李修岳看她一眼,不说话。
  云初意识到刚才自己得意忘形,在他面前提了别的小哥哥,不过她没有道歉,趁男人开车,故意把靠近他这边的,肩膀上的吊带往下拉。
  “嘶,你看看——”
  李修岳转过头,一眼就瞧见细瘦的肩膀,顺着衣服边缘,还能看到女人最吸引男人的地方,若隐若现的曲线。
  她问:“我肩膀上有伤口吗?怎么感觉火辣辣的,你帮我瞧一下。”
  李修岳不说话,要笑不笑的看着她演戏。
  他不说话就有些冷场,云初半天不见男人反应,下意识转头看他,这个时候李修岳倏然凑近,云初只觉得眼前阴影晃了晃,热吻扑面而来。
  男人单手搭方向盘上,另一手搂她的肩膀,追着她索取。
  好半晌,两人气息微喘。他转战,轻轻的蹭她耳后秀发。
  温热的暖气顺着云初的小腿攀爬,她被吻软。
 
 
第83章 
  云初闭上眼顺从, 忽然听耳边男人笑起来,她睁开眼看过去,男人低声笑问:“怎么了, 初初?”
  这话带着一丝丝捉弄。
  显然是报复刚才云初的刻意撩/拨, 现在人家没有上当,云初反而被撩起来, 不上不下的, 有些丢人。
  她眨了眨眼。
  “没、怎么啊……”旋即冷静的像个有几年修行,看破红尘的尼姑,打了个呵欠,低头整理衣服。
  李修岳提醒她:“你每次不自在, 都喜欢用打呵欠做掩饰。”
  “是嘛,”云初干巴巴的闭上嘴, 不过很快又扬起笑脸,“那我下次换个别的动作, 以后经常换,让你猜不出来。”
  李修岳眉尾轻抬, 勾唇笑开,就喜欢看云初耍机灵。
  车子重新上路, 往中央公馆的方向。
  十几分钟后到中央公馆, 云初有个好习惯, 喝酒醉的快,但醒酒也快, 到家的时候酒精基本吸收, 除了走路有些恍惚,过玄幻的时候忘了抬脚,被绊了一个趔趄。
  两人换上鞋。
  她直奔卧室卸妆。
  李修岳拿着那束大西洋水仙去了书房, 拆开包装,插进白色花瓶,慢条斯理注入水。
  他把花瓶放办公桌上,觉得哪里不对,又拿开,环视一圈,走到沙发一侧,圆形角几旁,端详了几秒,把花瓶放这里。
  抱着手臂往后退,退到办公桌的位置,后腰靠着桌沿儿,在明亮的灯光下,好好打量。
  果然顺眼多了。
  想到什么,从旁拿起手机,随手拍了一张照片。
  李修岳从书房出来时,云初在卧室卸妆,他悠闲惬意,心情不错,拿了一盘碟片,打开许久没用过的,具有一定收藏价值的老式唱片机。
  放下旋转磁针,一首悠扬小调,瞬间在房间里回荡。
  磁盘收录了好几首歌,都是李修岳喜欢的,找师傅刻录进去。
  云初妆刚卸完,洗干净脸,攀着门框探头出来,看见老式唱片机有些激动,这东西她只在上个世纪拍的欧美电影,或者现在拍的上个世纪情节的欧美电影中见过。
  “唱片机哪来的?”
  “去年拍卖会得来的。”
  “岂不是很贵?你真拿来当普通唱片机?”
  “买来不就是为了用?”
  “要不你赏我吧。”
  李修岳对她笑笑,去衣帽间拿了一件居家服,推门进浴室。
  刚解开纽扣,把衬衫脱下来,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就响了。
  他打开花洒放热水,转身出来。
  看一眼屏幕,打电话的竟然是顾行。
  这年头各行各业不好做,派出所也追求工作效率,云初被打这个案子,云初得不到满意的解决方案,一直拖着不签字,警察只能不断向苏离施压,撑了两日,苏离有些撑不住。
  顾行虽然烦心苏离做的这些事,但感情不在仁义在,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于是今晚才主动出面,给李修岳打电话,找李修岳没有找云初,是因为短时间之内,他不再好意思。
  毕竟李修岳自己也说了,他和云初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希望李修岳能够出面,帮自己表妹一把。
  李修岳冷眼看几秒还是接了,口吻亲切:“妹夫,这么晚打电话有事?我刚回到家里准备休息。”
  顾行有些难以启齿,纠结片刻,“找表哥不为别的,还是前几天打架斗殴的事,我怕苏离被逼太紧……”
  李修岳就知道是这样,笑了笑,“妹夫你这是为难我,怎么,我刚脱单,又想让我恢单?”
  他说话有些不客气,对方沉默住。
  几秒后李修岳说自己要洗澡,顾行赶紧说:“我只想让你劝一劝她……苏离怀孕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让她好好道个歉,赔偿金上,会多表示的……”
  这次换李修岳沉默不说话。
  顾行有些着急,“表哥,你真舍得眼睁睁看苏离去看守所?”
  “这不还没去。”
  “……那是因为她怀着孕,警察那边不敢执行……”
  别人打感情牌,李修岳或许会心软,不过顾行这步棋走错了,在李修岳认识的几个亲戚里,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顾行。
  更别提让他出面,去给云初求情,云初是谁,是顾行前女友。倘若他答应了,到底是给了他面子还是给了李修岳面子,这事情扯不清,完全是给自己添堵。
  至于苏离,她纯属自己想不开,这种事上无伤大雅,这个时候还不知把同伴拉出来道歉,换作是他,会比云初逼得更紧。
  李修岳懒得指点
  。总不能什么事都指清楚,她才晓得如果做。
  冷笑了声,不过仍旧客客气气的,没有表现出来。
  就在电话里检讨起自己,说自己虽然一大把年纪,却是个实打实的恋爱脑,爱上谁,就围着谁团团转。没有任何底线和原则可言,且可以为了女朋友一句话,做到六亲不认。
  顾行听罢再一次哑口无言,他本来就不善言谈,哪里是李修岳的对手,不过人不傻,听出来那个意思,主动把电话挂了。
  李修岳把手机丢到一旁,转身去洗澡。
  洗了澡换上居家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客厅错落有致的钢琴奏鸣曲还响着,不见云初身影。
  他转了一圈,最后在厨房看见一抹红。
  她还穿着晚上那件丝绸吊带,赤着脚,大概听音乐听嗨了,随着曲调在地毯上起舞。
  云初小时候在少年宫学过几年舞蹈,形体好,身子也柔,起范儿轻盈,很有那个味道。
  她不知道李修岳在身后,垫脚,扭腰,飘到冰箱处,拉开冰箱取了一瓶水,拧开盖子仰头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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