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莽:“私人问题,不回答。”
池幸失望耸肩,顺手递给他杯子:“洗漱,陪我去跑步。”
周莽愣住,下意识看手表:“你只睡了四小时。”
“够了。”池幸走向卧室,“给你十分钟。”
原秋时周末果然来约池幸去马场玩儿。出乎原秋时甚至是周莽和常小雁预料,池幸居然婉拒了。她说周末得去上课。
她在《灿烂甜蜜的你》里演一位职场女性,需要恶补各类专业知识。角色设定是上海人,她上课之余又专门请了个老师教她上海话。
疫情影响未完全消失,学校里老师学生几乎都戴口罩,她戴一顶渔夫帽,基本不会被人认出。
倒是周莽等人如临大敌:毕竟进入了一个陌生环境,他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课上完了,池幸跟老师闲聊。老师问她怎么不去上舞蹈课。
“那电影我演不了了。”
“演不了,那也可以继续学呀。我看你劲头可大了,天天蹦蹦跳跳的,学交谊舞不开心?”
“我又不喜欢跳舞,是为电影而学的。”池幸坐在老师面前抬起双手,做了一个握持舞伴的姿势,“……跳舞真的会让人那么开心吗?”
她慢吞吞下楼,发现助理没背自己送的包:“不喜欢吗?”
“喜欢!”助理小声道,“就是太贵了,我不敢背出来。”
池幸心情又好了点儿,揽着助理肩膀:“送给你那就是你的,只有你能背,大大方方亮出来,怕什么呢……”
话未说完她就结巴了。
教学楼底下的长椅上,坐着个长手长腿的男人,也戴渔夫帽和口罩,冲她扬扬手。
池幸:“原秋时?!”
紧随其后的周莽不禁眉头一皱:那人包裹得这么严实,她一眼就能认出,实在厉害。
原秋时是专程过来接她去吃火锅的。剧组的人只有几个演员去了马场玩儿,原秋时给颜砚等人安排了法国大餐,自己则找借口溜走,来等池幸。
池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原秋时:“我贿赂了小雁姐,她告诉我的。”
池幸嘴上说“哎呀我这个小雁姐真是大嘴巴”,眼睛笑得弯成月牙。她开朗时讨人喜欢,原秋时和她说话总盯着她眼睛,一刻都不想放过似的。
一行人分坐两辆车,前往火锅店。原秋时打开自己车门请池幸上车,池幸回头看一眼周莽。
“我坐自己的车吧。”她指着周莽,“不然我的保镖会不高兴。”
周莽:“……”
冷静!——他对自己说,这些都是这女人的套路,她太懂得怎么把男人的心思玩弄于鼓掌,千万不能被她三言两语骗倒。
几个人上车坐好,驾驶座的何年问:“莽哥你笑什么?”
周莽:“没有笑。”
说完瞥一眼后视镜,池幸坐在后排看后视镜里的他,眼角弯弯:“我乖不乖?”
周莽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何月和小助理同时亮出大拇指:“乖。”
三个女孩在后座讨论起《幻夜奏鸣曲》更新的内容,不时伴随池幸的大笑。何月不敢过分参与到讨论中,她忌惮周莽投来的威胁眼神。小助理为活跃气氛,聊起了最近影帝恋爱的热门八卦。
何月忍不住问:“影帝真的同时跟两个女人拍拖?”
池幸和小助理同时摇头。
何月:“不止两个?!”
池幸大笑,揉她头发:“影帝跟男朋友好着呢,这是给后面那部电影造势。”
“哦。”何月顿了两秒钟,“……男朋友?!”
池幸手指动得飞快,给常小雁回信息:“这不奇怪,我也被漂亮女孩表白过。要不是我心里有男神,说不定就动心了。”
何月傻愣愣地问:“你男神是谁?”
周莽在前排竖起耳朵,心里头有点儿暗滋滋的乐。
池幸头也不抬,吐字清晰:“原秋时啊。”
周莽神情回复原状,干巴巴提醒:“到了。”
这是原秋时朋友开的店,十分热闹,客人众多。
周莽当先踏入店门,立刻察觉不妙:这儿的人太多、太杂,几乎是直觉,他感到一种如芒在背的紧迫感。
作者有话要说: 周莽会反撩的!强势出击——但还不是现在,他现在还是个比较负责的小保镖
(不过也快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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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夏寧、尼尼喜欢你、冷杉、简以溪的地雷。
谢谢一匹变粉的狼、尼尼喜欢你、心碎男人、湛湛生绿苔、冷杉、包子彦超超超超爱烧麦、井中猫、_竹暄_、有生之年的营养液。
请大家吃啥好呢,就提前吃火锅吧!
和姐姐弟弟同桌吃饭!饭钱常小雁包了!
(常小雁:……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第9章 意外
在周莽他们之后仍有不少客人涌入,周莽干脆拉住池幸的胳膊:“等等。”
他让何月陪池幸在门外稍等,自己与何年进店走一圈,找出通道的位置,观察店内情况。原秋时怕这保镖惹店家不高兴,一并进店说明。
他出来时表情怪异:“你这保镖不错。”
池幸笑道:“怎么说?”
原秋时笑而不语。
池幸看他:“他只保护我,你可别挖角啊。”
原秋时也笑了:“这么重要?”
他只是闲谈,又换了个话题:“听说你不演《大地震颤》了?为什么?”
池幸:“不为什么。”
原秋时:“挺好的故事,不演太可惜。我看你《一刻时间》里讲起它,挺高兴的。”
池幸耸肩笑笑,开口却难掩遗憾:“没办法。”
说话间周莽走出来,引着池幸走入。池幸笑嘻嘻夸他:“真棒啊保镖。”
周莽根本不应。
包间是店主专门腾出来的,隔音保密。周莽三人和原秋时的保镖在包间里守着,他这才发现,虽然原秋时一派闲适,但身边居然跟了六个保镖。
那六人与周莽他们气质完全不一样,戴墨镜,沉默寡言,身材壮实如铁塔,腰上结实,似是藏有武器。周莽扫了一眼便收回心思,心里暗想,不知原秋时究竟是什么来头。
毕竟在日常的保卫工作中,起动6个专业保镖且携带武器,被保护人级别必定极高。
为不丢池幸面子,何年何月站得笔直,神情严肃。
只有周莽瞥见池幸看向这边的表情,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坏。
一顿饭吃得十分高兴,中途又陆续有几个人过来,漂亮的英俊的,都是圈内的人。周莽看池幸左右打招呼,心想,原来她也有朋友。
哪怕是酒肉朋友,也有个吃饭喝酒时说话听话的人,在北漂的时间里不至于孤寂。
酒足饭饱,池幸和原秋时走在最后,还跟店主夫妻聊了会儿天。店主安排他们从后门去停车场,俩人倒是坦荡,也不怕被拍,边说边笑离开火锅店,往停车场走去。
沿途没人,但灯光明亮。何年与原秋时的司机去开车,一行人在路边等待,忽然有几个年轻人小心靠近:“您好,请问您是原秋时先生吗?”
原秋时摘了渔夫帽:“你们好。”
年轻的少年少女一阵惊喜,原秋时适时伸出食指压在嘴唇上:“帮我保密。跟剧组的人一块儿吃饭呢,咱不张扬,好不好?”
他倒是很懂粉丝心态,又是签名又是合影,问了几个人学校和工作,揽着女孩们笑得客气大方。
池幸和周莽几个站得稍远,也有几个人紧张地看她。她顶顶帽子,冲他们笑笑。
于是她也迎来了一通签名合影。末了还有个年轻人问:“能跟你握手吗?”
池幸忙点头,“可以可以”,说罢伸手与他相握。
她动作太快,周莽甚至来不及阻止。
立刻,他看见池幸脸上掠过一丝诧异,飞快收手。
助理甩出大挎包护住池幸,挡住了那青年手里的锐利刀片。不等那刀片划破挎包,周莽已火速出手,钳住青年脖子。
一切不过瞬息间。惊叫声中,原秋时的保镖立刻形成人形盾牌围住原秋时,推着他向停车场移动。
“池幸——!”原秋时冲出这个包围圈众人跑到池幸身边,抓起她的手:池幸手心一道刀痕,已经流出血。
“去医院!”原秋时与何月一人一边保护池幸,何月按住她的手腕,三人飞快窜上了何年刚刚驶来的车子。
车子还未启动,何年扭头一吼:“莽哥!”
周莽制住了那青年,不料青年两手都夹着刀片,另一只手抬起狠狠一划,周莽一闪,刀刃刮过周莽耳郭。青年不知大叫着什么,周莽狠狠砸了他脸一拳。那人咚地跌在地上。
“周莽!”池幸大喊,不见周莽回头,忙拉住原秋时,“让你的保镖帮帮忙啊!”
那六个保镖除了一个跟着上车之外,其余五人竟对周莽和青年的打斗视若无睹,先后跳上原秋时的车,紧随池幸之后。
“……去医院。”原秋时对前排的何年说。
何年还在犹豫,周莽还未上车。何月开口:“莽哥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必须先保证池幸安全。立刻去医院,这种杂碎莽哥会解决的。”
池幸回头,隔着后窗玻璃看见周莽已经起身,青年捂着腹部在地上打滚。周莽耳朵和脖子有血,他踩着青年胸口不让他起身,一手抄出手机拨打电话,扭头看远去的车辆。
两人目光相碰,他看见池幸无声喊了自己名字。
周莽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十一点,他只看到了何年和小助理。原秋时带池幸来的是私人医院,周围并无闲杂病人和医护。
周莽报警后,在现场滞留了一个多小时,还去派出所做了笔录。一番折腾,他身体疲累,精神却仍旧亢奋,尤其想到池幸安危,又不知道那刀片上有什么脏东西,他怕得心头乱跳。
“池幸呢?”周莽开口就问。
“何月陪她在病房里抽血。”何年嘶的一声,“莽哥,你耳朵……”
值班护士拿来酒精和纱布,给周莽耳朵的伤口消毒包扎。伤口虽小,但流了不少血,看起来很吓人。
周莽又问:“那原秋时呢?他带人去吃火锅,现在出了事儿,自己跑了?”
何年耸肩:“那也没办法,他赶着去录节目。”
周莽忍着不骂,扭头看见池幸走出来,忙大步走到她身边,耳上纱布没包好,差点掉下来。
“怎么样……”
“你的耳朵……”
两人同时开口询问,又齐齐停下。
周莽撕了截医用胶带贴好快要掉的纱布:“我没事,一会儿我们得去派出所做个笔录。检查结果怎么样?”
刀痕不深,没有伤到手掌肌腱和神经,可自行愈合。不过抽血化验的结果还要等一等。
周莽最紧张的就是这一点:“还不知道刀片上有什么东西。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讲,周围又有人拍照拍视频,我不好打他。警察正在审问,助理在派出所等着。”
周莽担心的,也正是池幸担心的。她甚至觉得手心伤口发麻发痒,但细看又没有异状。
两人在一旁坐下,等常小雁过来。周莽不时看池幸的手,池幸:“现在只能等结果。”
池幸的手看起十分凄惨:手腕的石膏还没拆,另一只手手心包着绷带。
“一会儿我就在这医院拆石膏。”池幸举起石膏手,“今天就该拆了,这不是上课么,我就推迟到了明天。现在刚好,在这里把事情办完。已经好啦!”
但周莽并未放松,紧蹙眉头好一阵才问:“是林述川打的?”
池幸看看自己的石膏,恍然大悟,笑着推了周莽一把。
虽然很不喜欢林述川,也乐意让他背稀里糊涂的锅,但池幸此时此刻想跟周莽说真话。
“拍戏的时候摔的。”她收了脸上似真似假的笑,接过何月买来的水,小口喝着,“林述川可没本事伤到我。”
她想起和林述川起争执的时候被周莽听见的只言片语,继续说:“我跟他在一起过,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打过我,就一次。甩了我耳光,把我推在柜子上,用柜子上奖杯砸我。我才知道原来奖杯座尖角的地方砸人是这么疼的。”
这些是事实,池幸故意说得详细。她看见隐隐的怒火一丝丝从周莽眼底烧起来,青年看她的目光让她如坠云雾,回到十二年前。
青涩稚嫩的少年带她离开黑暗树林,冲她喊“快走”。他没武器,没体力,带一群十二三岁的孩子去救她。
池幸隐隐的,好像逐渐记起了周莽手心的温度。
周莽只觉得心口在烧:“……用奖杯砸你?”
“就一下,砸我肩膀。”池幸让他看自己右肩,果真有一道缝线的疤痕,“我去看急诊,想用美容线。结果公立医院晚上的急诊没有,我也不想再乱跑了,就缝了。缝得还挺漂亮是吧?就是会留疤。”
她轻笑两声,低喑颤抖的声线有几分天然的性感:“那时候我还没红。我最难过是什么?是他用我人生第一次拿到的奖杯砸我,那是玻璃的,就这样碎了。”
周莽应不出一句话。
“你知道那是什么奖杯吗?”
“不知道。”周莽回答。
“是大学生电影节最受欢迎女主角。”
“……《虎牙》吗?”
“《虎牙》之后好几年的事情了,拍的是一部文艺剧情片,还有点儿悬疑,叫《不良回忆》,看过吗?”说起这件事池幸脸上有清晰的快乐,“一个男的发现女朋友出轨,悄悄跟踪她,结果发现女朋友一堆可怕的秘密。但是结局很好笑,一个大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