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孔刘的安文殊上下打量金智香,看得金智香毛毛的,讨好的冲她笑,就听到安文殊说“以后跟我说重要的事情前先问我个问题,如果我回答不上来,你就让尹武荣来处理我,他知道要怎么做。”
“什么问题?”
“我最爱的人是谁。”
“答案是?”
“安文殊。”
“…”
心里有无数槽想吐但一句话都没说的金智香表示知道了,又问她“就让他在外面这么躺着?”
“一会儿就醒了。”安文殊看了眼门外,对她说“你去告诉他,海妖的赌约我输了,四月是我的忌日,愚人节那天就很好,给我找个风水宝地,我喜欢一个人待着。”
金智香愣了一下,点点头准备出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来,不太确定的试探,非常委婉的开口“您…不是再说…让他…”
“让他在4月1日想办法弄死我,在我弄死他之前,墓地我要葬在没人的地方。”安文殊挥手让她可以走了“不用回来了,过了今晚,我会用尽所有方法追杀他,你自己选边站,跟着我会被他弄死,跟着他会被我弄死,大家都好好休息,这晚当友情赠送。”
想要文艺一把没成功的安文殊看向被吓住的金智香“怎么不走?”转而听到让她大笑的话,笑的金智香脸色煞白。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
“不用解释,能说出为什么不现在杀死他的话,代表我教育的很成功。”安文殊让她冷静点,顺便回答关于为何不‘趁他病要他命’“尹武荣死了,这世上就没人能杀死我了。”
“我不想死,但我更不想这么活着,他能躲过所有人类的追杀,那我就死在一个值得的人手上,如果不能,那我就再培养一个对手。”安文殊走到沙发边,托着孔刘的头坐下,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抚摸他的眉峰,轻笑开口“武荣哥是我的介错人。”
五分钟后,小腿都在抖的金智香,强撑着告诉尹武荣关于死亡日期和双方开战的通知,说一句往后退一步,最后一句站在门内问他“什么是介错人?”
短短一个照面的功夫,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不对,哪怕是在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孔刘,和最熟悉的金在中都没有发现,只有尹武荣发现了安文殊的不正常。只有他,发现那个人有问题。
躺在地上看着夜空的尹武荣没有回答金智香,民臣街的也就此关上,金智香不敢等。另一个知道答案的人也没有告诉金智香,金智香照样不敢问。
什么是介错人?
尹武荣在安文殊没完没了的试探之后,给安文殊签了一个协议,来自日本武士道协会。协议内容很简单,就是安文殊会是尹武荣的介错人。当时,安文殊问尹武荣,什么是介错人。
介错人,是日本武士道文化中最神奇的物种,是当一个武士切腹的第一刀划下,负责砍下切腹者的头颅,保证他必须死的人。介错人是剖腹者的亲友,最信任的人。武士如果战败但输得光荣﹐对手会为了向其勇气致敬﹐而自愿担当介错人。
介错人是什么这个问题,对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的尹武荣来说,只有一个答案,我的命是你的。
而这个答案,代表海妖赢了,魔法继续,哪怕安文殊已经找回了‘遗忘’的记忆。魔法还在继续,爱情依旧热烈,但安文殊,就是安文殊。她输了,就输的很坦荡。
孔刘许多的夸赞里,不管带着多少滤镜,有一点是可以被肯定的。安文殊是个有大胸怀的人,她的世界从来干脆利落,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一个讲究公平的商人,永远输得起。
金智香回来了,她选了队伍,安文殊没管,只让她别出来了。没多久,孔刘醒了,醒来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以及,他是有多喜欢安文殊才会做这么诡异的梦!太诡异了!
安文殊被他变来变去的表情逗笑了“虽然不知道哥在想什么,但要不要先睁开眼睛,装睡也没有。”
孔刘猛的睁开眼睛“你怎么会在这?!”
“我为什么不在这里?”安文殊笑着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带着些许虔诚“你是我唯一的归属。”
“我爱你。”
“……我还没醒?”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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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孔刘认为自己在做梦, 真的这么认为!只是这个梦稍微一点长, 而且也过于奇怪, 他从来都不知自己是会做那么奇怪的梦的类型,问题是,为什么他梦里的安文殊这么诡异?这根本不是他让安文殊了解他, 明明是安文殊在让自己了解她!
在安文殊腿上开始一个‘梦’的孔刘, 被安文殊一句‘你想让我怎么认识你’的问题带她回了家,给她看自己的作品, 耍帅?不, 是想跟她说, 自己也是有黑暗面的,在孔刘看来还挺多。
也许是想着反正是梦, 也许是知道安文殊并不在意那些普通人听起来,多少会觉得刺耳的言论,还有更多就是孔刘之前说过的。他一直觉得安文殊看他是带着滤镜的, 他想要让她看到真实。
电视剧太长, 重点也不多,孔刘给安文殊看了剧照,说了些当初为什么接这部作品之类的就跳过了, 之后是电影,客串、主演都有,角色正常、奇怪也都有, 最重要的是《殉道者》。
孔刘的家和他本人的气场很合适,随处放着的书本和杂志, 还有挂画和装饰,都有种这个人读了很多书的知识分子的感觉。没有用独特到让人眼前一亮的装饰,也没有凸显艺术感的摆设,很规矩,大概最特别的装饰就是有一面墙放着他的作品和奖杯。
换了拖鞋的安文殊没有要参观房子的意思,孔刘也没有邀请参观的行为,大半夜把喜欢的姑娘带回家这点内涵太多,孔刘不想让安文殊误会那些内涵,哪怕这是个梦也不行!
把人带到客厅的孔刘询问安文殊想喝什么后,给她泡了杯红茶,就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核心内容就是之前说的,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就算不是糟糕的程度,也没有那么好,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客厅的电视放着《殉道者》的DVD,现在处于暂停的阶段,茶几上被剧本占满了,最上面放着《殉道者》的剧本。烟灰缸里撞着几个烟头,红茶和咖啡以烟灰缸为分界线左右放着,一如各自的饮用者,在L型的长沙发上以《熔炉》这本小说为分界线,坐在两边。
侧坐在沙发上的孔刘食指点着小说的封面,视线看着茶几上的剧本,说着自己的黑暗想法“我当初看到这本小说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作家真的是为了赚钱什么都敢说的人,居然拿这样的事情当内容,还说是根据真实故事改变,很没用下限。”
“后来发现是真的,被打脸了,这是诊室。我想拍这个作品,一部分是你说的,我觉得自己对社会有责任感,作为公众人物对社会的责任感。但更多,其实是想,这是个机会,我重新回归的机会。兵役期太长,长的很多演员都没有再回归这个圈子,就算回归,成绩也不尽如人意。”
“当时送到我手上的本子基本都是电视剧,电影有,很少,值得拍的更少,值得我当复出之作的可以说是没有。《熔炉》不一样,你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改编成电影很困难,但不是没可能,它本身的戏剧性和题材很值得被改编,哪怕它不赚钱。”
“不是所有电影都是为了赚钱的,商业电影也在传达某种价值观,这本小说里的事情应该被人看见。我…”孔刘一愣,说歪了,立刻又切换回来“我是说,我并不是很缺钱,有社会性和艺术性的电影可以帮我更好的回归。”
“虽说我说不上很有钱,至少不用担心吃穿,很多演员身上背负着债务入行,什么片子都接,片酬是最重要的。我相对幸运一些,不太有那方面的困扰,所以奖项和我自己的喜好就比钱重要。改编这部小说,算是喜好,也算是能让我得到奖项的阶梯。”
“我出现这个角色还花了一段时间才出戏,拍的时候甚至想过,为什么那样的学校能存在,为什么那样的人能活着,他们为什么不去死。这些东西在脑海中萦绕了很久,久的我都得去看心理医生才能好一点。”
拿着烟盒想要抽烟的孔刘想了想又放下了,转头看着安文殊“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吗,我也很功利,我不是什么以天下为己任的类型,我只是刚好姓孔,但我不是你认为的,像这个伟大的姓氏的祖先那样的圣人。”
从他开始叨叨,安文殊就只负责听,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听着。现在听他好像终于说完了,也差不多了解他想表达什么,维持着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的乖巧坐姿,安静的点头,表示听懂了。
孔刘却觉得她没听懂“我是说,我远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好,搞不好连一半都没有。”
“我也没有。”安文殊乖乖的看着他,学他的话“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不是搞不好,是真的连一半都没有。”
微愣的孔刘不太懂她的意思,试探道“比如说?”
“比如说,你听到的所有传言,不管是金钱交易要求潜规则,还是我为了《殉道者》的票房不择手段之类的都是真的。”安文殊歪头思考了一下“十万人的动|乱,那是故意的,因为一个合伙人喜欢乱局,算是我送他的礼物。”
整个人都愣了的孔刘堂皇的看着她,安文殊好像是觉得这个还不能说明自己有多恶劣,继续道“之前闹的满城风雨的那个被检方逮捕,在看守所畏罪自杀的议员是我提供给检方的资料,那也是一份礼物,送给新上任的总统,换取利益。”
“你想改编小说是为了更盛大的回归,我想拍《殉道者》是为了以它为支点撬动更大的利益。一部《殉道者》为我带来的收入,前后加起来接近两千亿,还有……”安文殊看他的眼神呆滞,安静等他消化一下,再继续。
木着脸的孔刘一手制止她,让她先别继续,一手摸索着烟盒,抓在手里想要拿烟,没抓稳还掉在地毯上。安文殊弯腰过去捡起烟盒,抽了两根烟出来,点燃,分了一根放在他的唇边,等他咬着烟,问他还想听么。
“一点点来,先从小的事情说,别那么大。”孔刘重点强调“非常小的事情就可以,特别特别小的那种。”
坐姿依旧乖巧的安文殊听从他的建议,从很小的开始说“我习惯于给别人一个好印象,你说了关于开车门的事情之后,我特地去学了坐姿,站姿,走路的仪态,倒酒的姿势,包括韩国一系列的礼仪。”
“我并不喜欢这件事,也说不上讨厌,只是因为你的话说对的,这么做能给我带来利益。我做任何事情的出发点,都来自于这件事会为我带来什么,为此,喜欢和讨厌是无所谓的事情。这种东西,有些像本能,下意识行为。”
“就像现在。”安文殊微微侧头,看着他“有一篇行为学研究的论文表明,人会对和自己有镜像行为的人产生好感。所谓镜像行为是指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抽烟,我也抽烟,这是很微小的行为,但这个行为会让你的大脑产生错觉,对我降低防备诱发好感。”
孔刘傻眼的听着,安文殊抽了口烟缓缓吐出“亚洲文化里男权还是主要的社会观点,因此女性抽烟者再某种程度上因为文化原因会受到一些微词,但人的大脑是先天的,文化传播是后天的。先天的本能会被文化传播影响,却无法改变。”
“在特殊的社群里,抽烟、喝酒等行为可以快速拉近彼此的关系,同理是吸|毒…”安文殊顿了一下,因为他表情变了,解释道“我不吸|毒,那会影响我的判断力,对大脑神经元的损害是不可逆的。”
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孔刘想抽口烟压惊,可烟放到嘴边又觉得哪里怪怪的,默默的放下手,喃喃道“你对心理学很有了解啊。”
点头表示很了解的安文殊说“最初是因为想要了解自己怎么了,后来是想要了解别人为什么那么做。某种程度上,行为学比心理学好用,心理学的理论性和归纳性太强,容易造成误判,人有千万种,按群分方向太大,不好操作。”
“我讨厌一切可以让我上瘾的东西,但我也很喜欢它们,那是身体的本能。就像烟,辣椒,毒|品等等。我会克制自己接触那些,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它们会造成伤害,对身体,对大脑的伤害。”
“克制某些行为对我来说并不轻松,但我努力让克制变成习惯,那样好像就能轻松一点。克制是我为我的世界架构的规则,那个规则不是法律,不是道德,是让我能在无聊的世界找到继续活下去的目标。”
“可你改变了我的世界,它在崩塌。”
眼看这话题再说下去就要变成学术讨论了,安文殊话锋一转,进入感情频道,听的孔刘都没有反应过来,她说“你是我的身体本能的在喜欢的东西,理智清晰的在警告我,你会对我造成伤害,那是我应该远离你的原因。”
“那些你没有那么好的话,恰好就是证明你是一个太好的人,你说你会被我这样的黑暗吸引,但你忘了,我这样的黑暗也会被你的光芒吸引。飞蛾扑火并不是一个好词,但飞蛾的本能让它趋光,它抗拒不了。”
安文殊看着孔刘,表情十分平静,轻声细语的说着明明那么动人,却好像又没那么动人的话,严肃的像之前的学术讨论。
她对孔刘说“你是我的光,是会烧毁我的火,我却没办法不靠近你。”
孔刘看着她,只是看着,嘴巴蠕动像是要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屋内安静下来,静的让孔刘心慌,这真不是他能理解的恋爱情节,太像个故事,还是没头没尾的那种。他是真的想这是个梦,可倒了这一步,他好像没办法说服自己,这是个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