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承担所有医药费。”安文殊看猛的抬起头望着自己的人“卖房卖车卖命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在我有钱之前,外婆所有的医药费都是你出。”
“脑死亡我不太懂,刚才是忽悠金俊秀的。但植物人维持生命需要持续不断的钱,我不可能让医生摘呼吸机。我的钱都花出去了,至少一年以内我出不了这笔钱,这钱全部要你给。”
“她要两个护工,24小时都要有人照顾,三四个小时要擦一次身,要人按摩她的手脚。能不能有奇迹让她醒来不知道,但是要保证她活的好好的,身体不能再出问题,这笔钱也是你付。”
安文殊还想继续说,金在中却问她“你不怪我?”怎么可能呢!这件事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能打死那个人,怎么可能这么理智?
“我怪你什么,怪你好心不想给老人喂药,怪你没捆过人让她能自己解开绳子。还是怪你在一个不熟悉的人那里听到几十亿的项目,然后发现自己可能被偷拍,出于本能的担心出问题?”
转动着手上的USB的安文殊冷声道“如果要怪你,我就要先怪自己。我得怪自己为什么明知道你心软还会让你喂药,明知道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出意外,也不可能出在我的手上,我还把人交给了你。”
“我没有把外婆放在心上,失职也是我失职,我承诺过她,她会是我的家人,却忘记了,我八百年没有家人根本不知道家人有多重要。你没有跟我承诺过她的安全,你做到了你能做的,你只是没想到有意外。”
“承诺的人是我,毁诺的人也是我,不是你。”安文殊看着金在中“你没错,错的只是意外,谁都无法阻止意外,你也不想意外发生,你没做什么能让我怪你的事。”
在安文殊说出‘你没错’的时候金在中的眼睛就红了,迅速用手捂着眼睛,眼泪却掉下来砸在膝盖上。这话朴有天说了,换来的是他的一巴掌,那巴掌其实不止是打朴有天的,也是打自己。因为在那个瞬间,他也想了,他想不是他的错。
为什么是他的错呢,他只是好心而已,他真的只是好心,没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想到。谁会能想到,没有人能想到的。金在中觉得自己恶心,有这个念头就恶心。可他忍不住,他没办法,他背负不了自己的手上有一条人命,他做不到。
安文殊做到了,安文殊告诉他,你没错。告诉他一切都是意外。告诉他,根本没有人命这回事,老太太还活着,活在加护病房,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害了谁,更没有做错什么。
金在中的哭泣是无声的,除了呼吸有些断断续续的,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连眼睛都挡住了。安文殊没有留下陪他,哭出来什么事情就都解决了,她要去处理后续。
楼梯间里的金在中因为关门声,终于哭出了声。已经走了的安文殊去找那个医生,她确实得做个检查,心绞痛可能是灵异事件,更可能是这个身体搞不好真的有问题。与其相信什么鬼神,不如相信科学,后者总比前者好解决。
安文殊拿着一堆检查的单子楼上楼下的跑,验血验尿什么都验,秉持着能做的检查都做一遍的想法,连妇科检查都去做了。短时间有结果的检查单都没问题,长时间才能出的,她和医生说好了改天再来,转头去找负责外婆的医生。
医生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在知道她是老太太的唯一亲人,还未成年之后很纠结的说,如果经济不允许,他建议还是摘呼吸机。安文殊忽悠金俊秀的话是从医生那听来的,器官确实会衰竭。比起本身就有阿兹海默脑损伤的患者等待清醒的奇迹,器官衰竭的几率要大得多的多。
那不是花多少钱的事情,大笔的钱砸进去也没有结果,机器不是万能的,器官衰竭的结果就是走向死亡,或早或晚但早晚都会发生。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还要读书,还要生活,这样拖下去安文殊搞不好也会垮掉。
医生是个好心的医生,不然根本不会说这些话,可他的好心和金在中的好心差别不大,都不是能让人领情的。安文殊就咬死了一定要继续治疗,医生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给他留了电话说是有事情可以找他,叹了口气让安文殊出去找护士了,还有很多手续要办。
这些手续不用安文殊办,护士说送老太太来的男人都弄好了,还给她留了消息让她回电话,说是她的电话不接。安文殊上下摸了一圈发现手机没了,想着可能是丢在出租车上,不由的笑了一下,笑自己真的是运气‘好’极了。护士被她笑的毛毛的找了个理由跑了。
安文殊往老太太的病房走,快到的时候看到守在门口金俊秀,停下脚步发现有点不太对。金俊秀刚好看到了她,上前想要跟她说话,就听到她问,为什么自己身上没血。
“你们三个人身上都没血迹,你背老太太下楼也没有沾到?”安文殊回忆着朴有天和金在中,那两人身上也没有。
金俊秀愣了一下回答“侑天先发现的人,让我找了毯子裹起来的,不是都说血流的太多要保证体温吗。后来又都换了衣服,来的时候都没带帽子也没遮挡,太混乱的时候没关系,等被人发现会更乱。”
说完觉得不好,哪有人家在急救还换衣服的,连忙解释“不是新买的衣服,我们车上都会带着衣服,有活动的时候可以直接穿。在中哥的衣服是侑天扒下来按着他换的,也是他打理的,我也帮忙了,在中哥没想到这些,真的。”
比起在这种时候还记得要换衣服,安文殊对朴有天还记得顾及媒体倒是高看一眼,那位原来不是无脑冲动的类型,反倒挺知道要在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
金俊秀看她不说话,想要再解释,又怕多说多错,干脆说白昌洙之前就到了,要见她,在刚才的紧急通道让她过去。安文殊点头表示知道了,看了眼病床上的人,金俊秀连忙说他在这里守着,有问题立刻叫医生。
上上下下来回跑的安文殊又回到了楼梯间,门推到一半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了过来,又被关上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门从里面突然拉开,带的她往前扑了一下差点摔倒,站稳时晕了几秒的功夫握紧了扶手才没倒下去。
安文殊用力甩了下脑袋,没来由的晕眩感非但没消失好像有更严重的意思,里面的人发现不对劲了,开门的金在中看她要倒迅速扶住她,一句医生还没叫出口,先被安文殊的一句低血糖给堵住了。
接受这个身体一个礼拜不到,睡觉的时间屈指可数,昨晚又通宵没睡,光喝了一点水都没吃东西,现在都快中午了。安文殊觉得以之前检查单上的数据来说,她应该是饿到低血糖的可能最大,不过她好像一直不想吃东西,昨天的鱼汤她也没吃多少,真的是身体饿习惯了?
医院这个环境总是会让人东想西想,安文殊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想不起来,干脆放弃。抽回被金在中扶着的胳膊,反手关上门,看着楼梯间里的人。白昌洙坐在台阶上,朴有天恭敬的束手站着,看着像是被训了。金在中站在她边上,刚才关门的是他。
台阶上的白昌洙仰头冲楼梯上叫了一声,让人去买吃的来,安文殊抬头看过去没看到人,只听到楼上有开关门的声音,问道“上下都守着人?”
“我们这行不是自己的地方都没什么安全感,医院尤其不安全。”白昌洙一句话带过了不想多谈,起身挪了个位置招呼她过来坐“节哀这种话要是有人敢跟你说,你就直接动手,打不过我给你找人,弄死算我的。”
“事情我大概知道,在中也跟我说了,说你不怪他,够大气。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打了电话问了熟悉的医生,说是老太太如今的情况不好动地方,先在这里住着,过两个月我给你换到我们的医院去。”
“护工之类我来解决,我有专门的人,保证能照顾的很妥当。钱的事不用担心,有我呢。你安心去做你的事情,有什么要帮忙的找在中,他处理不了的就来找我,这事我接下了。”
安文殊在他说话时走过去坐在他边上,白昌洙左手搂着她的肩膀,男人搂兄弟的搂,右手夹着烟指着金在中对她说“他是我弟弟,你是我妹妹,他欠你一条命,我不能说替他还,但我保证在这条命还清之前,这个人就是你的。”
朴有天开口想要说什么,被白昌洙瞟了一眼,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和几张钱递给安文殊,看她不接给她解释“我之前打电话给你,没人接。后来有个出租车司机给我回了电话,说你的手机掉在车上了,他送到医院来的还担心耽误你的事情,说是家里有病人不容易。钱是你车费剩下的,我想说算了,人家没要,都在这里。”
安文殊倒是没想到这手机还能回来,伸手把东西接过来,就听到朴有天说“人都有失手的时候,我看你挺仔细的,没想到你也会忘了手机。世上还是好人多的,你说对吧。”你是个好人,放金在中一码,他也只是失手了而已。
白昌洙勾唇笑了笑,叼着烟抽了一口看着安文殊“你给个话,生死你说了算。”他是来做好人的,不止给金在中也是给安文殊做好人来的,所以他说他接手所有的事情。可现在多加的这句话,就纯粹是给安文殊卖面子。生死怎么可能她说了算,就看安文殊会不会接话。
安文殊一向会接话,但这次不用她接,金在中接下了这句话,告诉安文殊“我欠你的,什么时候还完你说了算,让我做什么都行。”
朴有天上前两步一脚就踢过去让他闭嘴,白昌洙扫了他一眼,他就站好了,三人一起看安文殊。
安文殊没管另外两个,望向金在中“你欠我一条命,慢慢还。”
金在中长出一口气,眼角有点红,认真的都有点像要发什么誓言了,最后却只说了一句话“我承诺你。”
安文殊愣了几秒,缓缓的笑了“好。”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你们看到高恩雅那么开心,为啥不去看双开的那本高恩雅?人设基本一样啊。
土豪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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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老太太依旧在医院里躺着, 白昌洙留了人照顾, 安文殊则被白昌洙带回了民臣街29号, 不过两天的功夫,这个房子已经变了样子。
破烂的棚子消失了,里面的人也消失了。所有的杂物都被清理干净, 桌椅板凳什么都没有, 像个空屋。有人在打扫,有人在往里面搬家具, 安文殊这个前主人反倒像个新屋主, 被白昌洙带着前屋后院转了一圈, 白昌洙给她安排的好好的,哪个屋子用来干什么都安排好, 餐厅、书房、会客室,客房、主卧、更衣间。
“老韩屋,想要保值就不能动格局, 砸墙什么的别想了, 你一个人住也不用那么麻烦,先简单收拾一下让你能住,其他的你看你喜欢什么样再让人给你弄。”白昌洙带着安文殊站在院子里, 身边的金在中他们陪着两人绕了一圈,听他安排。
安文殊看着屋子的走廊上来来回回弄家具的人,对他所谓的简单收拾一下不发表意见。她要真是个小姑娘现在说不定能落泪, 得感恩啊。白昌洙这相当于把这个房子又还了回来,还是把所有麻烦都解决了送了回来, 什么时候搬走都没说,能不感恩吗?
唯一的亲人躺在病床上,无家可归的小姑娘被送回了家,怎么可能不感恩,那是良心被狗吃了。是,白昌洙是认为安文殊有利可图才做这些,可反过来,谁又会平白无故的帮人,安文殊最懂的就是等价交换。
别以为这栋房子只是给安文殊卖个人情,白昌洙这个人情不止是给安文殊的,还是给金在中他们的。因为让老太太躺在医院的人不是他,可他把这件事接下了,这就是得谢谢人家。
金在中他们怎么还这份人情安文殊不知道,安文殊还这份人情的方法很简单,送一份自己的把柄给白昌洙。不是死掉的一具尸体,即使白昌洙以后拿出来,安文殊也能安稳脱身,而是真正的把柄,只要她背叛,白昌洙能用这个把柄从她身上连皮带肉的撕下血淋淋的伤口。
这份把柄送出去的方法很特别,安文殊让白昌洙帮忙找一个去年的高考考上SKY的女生,人际关系要干净,稀少最好,家里不要穷,也不要富,小康人家父母健全,家族人越多越好。
当晚,这个人被送到白昌洙朋友开的一个会所里,包间里只有白昌洙、白昌洙最信任的小弟之一金长明和安文殊在。女生穿着白T牛仔裤,手上紧紧抱着一个帆布包,被人带进门,害怕的看着他们。站在墙角努力维持冷静的说了一堆什么你们是犯法的话,越说声音越小,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安文殊捧着啤酒杯插着吸管喝红酒,白昌洙笑她怪模怪样的,安文殊则是说她在锻炼自己的酒量。慢慢喝才能判断自己的酒量在哪,接着就是维持微醺再试着加大,一次次的喝醉也可以,但是太耽误事情。
金长明好奇还有这么锻炼酒量的,嘲笑她搞不好被人骗了。白昌洙笑骂他,就他懂得多。金长明搞怪的给安文殊使眼色,说是有了她,白昌洙对他明显看不顺眼,长得好看的妹子就是占便宜。转头就被白昌洙拿桌上的水果砸过去,让他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