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一只普通的鲤鱼修炼成为妖之后,本来实力很强,该受到重视来着,但是总有传言说他有一天会背叛大妖,于是被大妖不喜。
无论做什么事,只要失败都会归到他头上,怪他厄运之体作怪。
鲤鱼精受尽了白眼和无端责骂,终于有一天脱离妖群,随着一群红色,金色和白色的鲤鱼一起准备跃龙门。
他听说只要跃了龙门就会化为金色,白色,红色的龙,他想改变命运,为此万般努力。
那龙门立在河流的尽头,两条龙的虚影盘旋在上,像一座天门一样,庞大的威压袭来,对小小的鲤鱼来说可望不可即。
鲤鱼精一点都不怕,别的鲤鱼精一个月只能跳一次,每次被伤后修养一个月,他一个月两次,三次,四次,无数次,比别的鲤鱼精拼命,终于还是叫他跃了过去。
但是他变成了一只黑色的龙,黑色的龙和黑色的鲤鱼一样,都象征着不祥,厄运,天生反骨。
事实上只要是黑色的,在别人看来都是魔物,邪物的意思。
所以他实力强大,但依旧不得重用,还总是遭受白眼和歧视,黑龙一怒之下离开龙宫回到丰水山做了一只逍遥快乐的大妖,虽只有千年的岁数,但是修为已经是妖王境界。
大妖怪不喜欢自己的本体,也不喜欢黑色,所以把头发染成了火红色,每日也只穿红衣,一身的红很是招摇。
他已经如此这般很多年,从未改变过,即便死前都是那副样子,所以叫他很难把那样一个嚣张恣意的妖和现在这个关联在一起。
可是这么多巧合的地方,都是妖王境界,屠过龙,本体为黑龙,天生的反骨,他已经十分肯定,就是那个妖。
说来奇怪,他是怎么从一个男的,变成女孩子的?
“喂?”他愣的时间太久,苏鲤忍不住叫他,“你怎么了?”
这王八蛋说叫她忍一下,她还以为要做什么呢,结果就这?
对方似乎陷入沉思,出神了很久,苏鲤心说这可是个好机会啊,虽然这么做有点无耻,不过这妖不也突然发威,将了她一把吗?
她这是有样学样。
苏鲤袖里忽而滑下来一个球,是上次比武的时候一只蛇妖给的,蛇妖不晓得它的威力,其实它可以让万年的老妖浑身疲软那么一瞬间,就像中了昏迷的药。
苏鲤没有大意的捏碎,登时一股子气息散出,那妖没有防备,一双眼顷刻间红了起来,绑在身上的根系也松了松,苏鲤瞧准机会,蓦地释放妖力,将缠绕在身上的根系荡开,随后脚底抹油,朝远处飞去。
哈哈哈哈,自由了。
她跑掉了,便说明那妖没打败她,刚刚的诺言不奏效。
苏鲤飞奔的速度更快,一跃已经百米过去,这个距离也算有点安全,不过不清楚那妖的攻击范围,保险起见还是再跑远一点。
苏鲤脚下轻点,又是一跃而起,正待瞬移直接回市里,脚腕上忽而一紧,有什么缠在上面,将她朝下拉去。
她意识到不妙,连忙手起刀落,往黑色根系上砍去,只有一根还是很好弄断的,这个刚搞定,那边已经无数根系缠来,只一下就将她牢牢裹在里头,朝废弃工厂拖去。
那里已经有妖等着,一双原本清明的眼现在赤红赤红,胸膛也不断起起伏伏,明显的不正常。
???
怎么回事?
她下的不是能让妖昏迷的药吗?这妖为什么像中了什么不正经的药?
苏鲤还没想明白呢,已经‘啪’的一下被他丢在脚下,随后无数黑色根系撤去,没等她喜上眉梢准备跑,脚底下冒出更多的根系,弯成一个球的形状,将俩妖都罩在里头。
球不大,勉强仅供活动罢了。
苏鲤心说完了,这次是真的栽了。
她摸了摸旁边,发现球结实无比,挡的密不透风,不可能跑掉才叹息一声去看另一只妖。
半靠在球上,脖间淡青色的血管蜿蜒曲折盘踞在上头,一双手紧紧抓住大衣里的白衬衫。
苏鲤多少有些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问,“你怎么回事啊?明明下的是昏迷的药!”
那药还只能对老妖管用,他的实力最少在八大妖王之上,不可能这么容易中招。
哪里出了问题?
苏鲤尚在琢磨怎么回事,一道影子忽而罩来,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味瞬间钻入鼻间,叫她浑身一个舒坦。
好好闻。
苏鲤咬了咬舌尖,勉强保持了一丝冷静,抬手想推开何先生,望见他那双藏在镜片后的漂亮瞳子,和俊美秀气的五官,心里登时一软。
好吧好吧,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不吃亏。
☆、中毒了他
苏鲤本来就是个洒脱的性子,虽然这个进展快了点,直接掠过谈恋爱和前期的发展,一口气到达后期,不过这妖长得委实好看,叫妖拒绝不了啊。
心中还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他没有压制住,明明连普通的老妖都能压制住的。
好神奇啊。
苏鲤很快就注意不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因为她感觉有妖凑过来,用过烫的额头抵住她的,咬着小白牙道:“你太卑鄙了。”
这话不晓得是说她趁他失神的时候故意用下三滥的手段逃跑,还是药使错了,不小心叫他这个反应的事,总之苏鲤心虚了。
“无耻。”
苏鲤心里更虚了,最后一丝防线崩塌,抵在他胸前的手刚要收回,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他眼中含了雾似的,蒙了一层水汽,脖间青筋微微显现,一副中招的模样,但是他的心跳……
苏鲤手中妖力运转,蓦地一掌击出,正中他的肩头,这妖没有防备,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
不过因为俩妖都在球里,球不大,他的背部撞到球的边缘,一路滑了回来,就倒在苏鲤的旁边。
苏鲤用脚踢了踢他,“别装了,我知道你没事。”
王八蛋假装的,实际上一点事都没有。
突然有点反应过来,他前面为什么提那种要求,打过他就能为所欲为。
一开始苏鲤只以为左右都是她占便宜,因为她赢了,这妖属于她。她输了,她属于这妖,现下才发现不是向着她的,是向着他。
他赢了,她属于他,他输了,他属于她,他一点都不吃亏。
因为这妖也看中了她。
他简简单单一招,增加了一半可能的几率,几乎可以说百分百成,不会失败。
何先生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呀。
还那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怪她无耻,卑鄙,还好她也是小机灵鬼,被她拆穿了吧?
苏鲤指责他,“你的心跳暴露了你,哪有妖这时候心跳不加快的?”
这王八蛋演技可以去当明星了,如果不是心跳过稳,光看脸的话,她还瞅不出来,一早上当了。
何先生一开始没吭声,大概还想挣扎挣扎,被她彻底拆穿之后一双眼果然恢复清明。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素白的手撑起身子站起来,面上依旧冷然,没有半点的尴尬和窘意。
脸皮可以说很厚了。
“你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
听听这话说的,想耍无赖啊?
“你能抗拒得了吗?”
苏鲤肉眼可见他开始脱外面的大衣。
“你倒是提醒我了,你能用下三滥的手段,我就不行吗?”
啪!
大衣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只穿了衬衫的身子,一股子浓浓的冷香也在顷刻间袭来,叫苏鲤一阵沦陷。
这个王八蛋,花样还不少。
苏鲤靠在球的边缘,抬眼去看那个长身鹤立的妖。
妖不仅长得好看,那大衣下的身子修长高挑,宽宽松松的白衬衫衬托的宛如刚从学校走出的学霸,亦或者夹着书的教授,一本正经。
明明是个衣冠禽兽,偏偏一身的圣洁气息,就像天上高高挂起的明月,有一种只可远观不可近渎的意思。
这妖勾了头,露出一截白净的后颈,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开始解衬衫的扣子,袒了脖间的锁骨和大片大片如玉似的肌肤。
好嘛,假装中招不行开始明着勾引了。
最让妖气愤的事,真的完全抵抗不了诱惑力,这妖太太太——性感了。
完全就是她好的那口,现在这幅样子就好像男神打开房门叫她过去。
这谁顶得住啊。
苏鲤也没打算顶,冷笑一声扑过去,将他整个压倒。
这妖计划得逞,嘴角勾了勾,不仅没拒绝,还伸展开手臂配合她,叫她抱的更顺手。
苏鲤又被他骗,又被他引诱,步步跟着他走,现在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她本来就不是善于之辈,突然发狠一般,猛地咬在他脖间,像是要把他一口吞了似的。
她听到这妖倒抽一口凉气,本能的想推开她,又没动,任她咬在他白天鹅一般纤细的脖颈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松开口,那漂亮的地方流了血,顺着微微滚动的喉结淌在耳后,像个被吸血鬼咬死的人类,静静躺在地上,仰着下巴,露出脆弱的地方,一动不动。
她当然不会以为这妖这么柔弱,一下子就死了。
板过他的脸看了看,瞧见他藏在镜片后的瞳子微微转动了一下才放心大胆的吻上他的唇。
又薄又透,形状好看,不亲两口可惜了。
亲完发现这妖轻笑了一声,于是掐住他的下巴不满质问,“笑什么?”
何先生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真菜。”
苏鲤:“……”
这时候说‘真菜’可想而知是怀疑什么?
苏鲤瞪他,“有本事你来啊。”
何先生那双眼定定看着她,良久竟点头说“好。”
好你个头啊。
苏鲤刚想拒绝,这妖便凑近了些,将那被她咬破的唇贴过来,兴许是碰到伤口,疼的他后退了退,被苏鲤嗤笑,“垃圾。”
菜鸡和垃圾互相嘲笑对方,谁都不让谁,一直到了第二天。
——
何薄率先起身,想捡丢在一边的衣服,刚一动立马发现不对,哪哪都疼。
被咬的。
女妖王属小狗的,逮着哪里咬哪里。
他脖间,唇上,手腕上,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一只手臂也脱臼了。
女妖王不肯屈尊,俩妖又打了几架,快天亮的时候才分出胜负,身上挨了揍,都是青紫,还受了内伤。
胸口闷疼闷疼,低头发现是女妖王拍的掌印,肩上也有一个。
何薄没管,低垂下眼,单手握住自己那条脱臼的手臂,‘咔嚓’一声接了骨才撑起酸疼地身子一瘸一拐去不远处捡回地上的衣服,费劲的一件一件穿在身上。
和往常一样,衬衫,裤子,黑色的毛呢大衣。
他的喜好永远一成不变,夏天只穿里面的衬衫和裤子,秋冬加一件毛呢大衣,如此这般几十年如一日的打扮。
以后可能依旧如此。
何薄几步走到苏鲤身边蹲下,取下她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戴在自己脸上。
昨儿非要戴,戴完不还给他,一直在她那儿。
眼镜有一只坏了,另外一只上覆是指纹,还含了雾,搁在鼻梁上世间万物登时变得模糊,尤其是躺在他身侧的妖,眉眼都瞧不清晰。
他取下之后才好。
何薄将眼镜拿在手里,半蹲在女妖王身边,认真看她。
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少了一丝神气,看起来安静了很多。
如果说醒着的时候是混世魔王,睡着后就是长着翅膀的天使,这张脸给她拉了太多分。
“你到底睡过多少妖?”
他查看过修为,没有一丝进展,这几乎不可能。因为他这种境界,又是处子,跟妖双修尤其是同级别怎么也要上升一个大境界。
一点没有进展说明对方有问题,他成了对方的鼎炉,帮了对方,但是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何薄伸出手,想摁在她丹田处,看看她的情况?
一动扯到背后的伤口。
是女妖王用鞭子抽的,在他不留神的时候,突然钻入他的神通内,通过那一片虚无的空间蓦地到了他跟前偷袭他。
他没有防备,一下就被抽中。
很长一道口子,疼的厉害。
他不是小气的妖,况且昨晚是正常斗殴,所以————就给她画个鬼脸吧。
好看的嘴角不着痕迹弯了弯,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毛笔。
笔在空中沾了沾,尖梢瞬间湿透,没来得及给地上的妖画上,身子忽而一僵,笔直朝前倒去,压在了女妖王身上。
???
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都中毒了
啪!
笔掉在一边,是法力凝聚的笔,没了法力,它也瞬间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何薄望着笔消散的地方,心中一阵疑惑。
刚刚妖力不知道怎么地,突然一滞,运行不顺畅,有什么快速扩散到全身,像是毒一样,叫他身子一软倒了下来。
怕砸到身下的妖,勉强用手肘撑着,在离女妖王一两厘米的地方止住了身形。
这个动作对于平时的他来说轻轻松松,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
手臂酸麻无力,坚持的辛苦,不大一会儿,额间已经流了汗,脑袋不受控制低了低,险些亲上底下的妖。
他竭力使了些劲,离女妖王远了一点,保持在一个绝对不会亲上的距离,心中刚松了一口气,便见身下的女妖王蹙了蹙眉,有要醒的趋势。
她一定会误会的。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女妖王眼睛都未睁,已然支起脑袋有想起身的意思,结果不出预料,和他撞在一起,唇也贴了一下。
虽然一触即离,但是苏鲤明显感觉触觉不对,俩眼一睁,正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何先生双臂扶在她上头,目光一如既往,清冷坦荡看她,不带一丝一毫的心虚。
然而……
苏鲤看了看现在俩妖的距离,和刚刚的触觉,一下子就猜到了,“你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