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美奶娘为帝后——佯醉
时间:2020-12-04 09:52:49

  当她看不出来似的,这男人把人困住便是故意叫她为难,真真是心坏。
  可她还是留下来陪他了。
  李筠心念一动,轻声哄她,“朕没动他,不过是瞧你对他好......怕你被他骗。”
  苏塘瞧他一眼,眉眼间突然落了盈盈笑意。
  “真的吗?”
  怎么说呢,她这么一笑倒表明了刚刚是套他的话,到底坏的是谁,李筠被她笑的心尖发痒,竟是连一点气都没起。
  他点点头,他不至于动一个她在乎的人,他就是心里再酸也不想她恨他,大不了……不让两个人见就是了。
  又不是什么难事。
  “对了。”苏塘忽然道:“您要是真答应了淑妃,往后您寻个由头将臣妾送走,咱们在外边风流快活也好过在宫里被她闹的鸡犬不宁。”
  李筠额角一跳,“风流快活?”
  “臣妾打个比方。”苏塘朝他笑,“您说呢?”
  李筠沉默了一会,他怎么就觉得苏塘答应和他在一块是因为她怕淑妃害她呢?
  可她的话却让他刚生出的欣喜暗淡下去。
  现在,很棘手。
  但李筠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认真朝她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
  李筠没留,这档口他忙,但还是快晚的时候走的,而人一离开,外边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冯嬷嬷。
  这紧要关头她来苏塘这,显然不是什么值得见的。
  可苏塘不好不见。
  冯嬤嬷恭恭敬敬给她行礼,一点都不端着架子,苏塘也不刁难她,叫她起身。
  “嬤嬷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苏塘叫人给她看坐。
  冯嬤嬷面上一派黯然,她苦着脸摆摆手,“不坐了不坐了,老奴今日来这就是想请娘娘您去一趟慈宁宫。”
  苏塘没法答,她还不想怎么面对太后,再说她还没明白李筠的部署,尚且不想给他添乱。
  可她不答便是不愿,冯嬤嬷眼睛里泪花打转,上前一步放低姿态。
  “老奴知道您是最心善的,宫里几个小殿下被您照顾的妥妥贴贴,老奴平日从不在太后面前说旁人好坏,只就事论事,太后娘娘知道您心里头不像那些弯弯绕绕的妃嫔,不会为难您的!”
  她掬了一把泪,“您就看在,太后娘娘她身体不济,床榻无人侍疾,去瞧瞧她吧宜妃娘娘。”
  “我省得的。”苏塘叹了一口气,“可是冯嬤嬷,我去了什么都劝不了太后她老人家,您该让她放宽了心将病治好才是。”
  “太后的病治的好,可这心里如何能治好呢?”冯嬤嬷觉得心里泛疼,几乎要跪在她面前,“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后这样下去生了魔怔,往后天下有多少人会骂皇上不孝。老奴知道您力微,但只要您说两句话让太后心里舒服些,哪怕……哪怕是骗骗她,都算好了。”
  见她还是不答,冯嬤嬷就要给她下跪,“求求您了,您就可怜可怜老奴吧。”
  苏塘只好去扶她。
  “求求您了。”她不肯起。
  苏塘与她拉扯两下,可她似乎打定了主意等她点头,她都这般说了,若苏塘再是推拒,倒显得太过无情了些,且太后传召,她一个宫妃不应被旁人听了不知道要传出什么名堂来。
  最后实在拗不过,还是应了。
  冯嬤嬷高兴的破涕为笑,这才起了身说在外面等她洗漱。
  苏塘转身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心底却涌现些冷意,这一趟也不知是凶是吉,她毕竟与太后不相熟,万一太后为了她那姐姐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她可算是首当其冲遭殃的。
  可她却没有怯场。
  一番准备,她多带了几个宫人便随着冯嬤嬷去了慈宁宫。
  月色弯如钩,一行人踏过宫前长廊,径直来到慈宁宫内,有人引领着开了道。
  脚步刚踏进殿内,便听一阵有规律的脚步声,踏过门槛把苏塘一行人团团围住,突生的变动让永宁宫几个宫女惊慌失措。
  苏塘抬眸去看殿内。
  透过烛光屏风,座于圆椅上的太后咳了两声,古井般的视线似乎与苏塘相望。
  “给她看坐。”太后说。
  冯嬤嬷抱歉的看了一眼苏塘,亲自给她搬来木椅,苏塘也不客气,就端正坐了下来。
  苏塘四周看了一眼,慈宁宫被围的密不透风,散着网等着她来。
  “哀家不会伤害你,等皇帝自己想清楚了,自然放你回去。”太后的声音还算和蔼。
  苏塘却问了句,“臣妾能否与您讨杯茶?”
  见她这般淡定,太后也有些意外,她叫人给她沏茶,期间已有太监遵了太后的口谕去见李筠,太后并不见他,但拿着苏塘去逼李筠。
  苏塘心里明白,她端起呷了一口,茶是极好的。
  “臣妾每每来给您请安的时候,您都用的这茶,味苦却留着余香,品久了才察觉舌尖美妙。”
  太后正等着李筠回话,也有空与她说两句,“你若是喜欢,哀家可送你些。”
  “臣妾泡不出您这的味道。”她话锋一转,“臣妾向旁人讨要过您这品种的茶,亲自去烹,味道是一摸一样的,可皇上从不喜欢,更爱到您这来尝。”
  太后有时候会自己动手烹茶,李筠来请安之时便会讨要一盏。
  “你想说什么?”太后的声音降了温。
  “皇上并不爱这茶。”
  苏塘将茶盏放在桌上,碰出清脆的声响,她双手合十放在膝盖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您可知皇上的难处?”
  “休得无礼!”旁边的宫女出声训斥苏塘,却被太后叫停了。
  她道:“你又知道多少?哀家与他是亲生的母子,难道还比不过你么?”
  苏塘问她,“您与皇上相处了多少时日?”
  太后听她问话,内心有些松动,她转动着手上的佛珠,无不沙哑道:“自然是自小到大。”
  “臣妾曾经在上书房当值,从冬日到夏,可连您的面都没见过几次。”
  太后手上的佛珠停了,她声音发冷,“你懂什么?”
  “太后望子成龙,皇上已成大器,无不恭敬的敬仰您迁就您,内宫升迁之事,甚至是子嗣立储之事,都到您前头来过问,半点不愿惹的您不快。臣妾今日来见太后,您说他给您下毒逼您同意立后,说他宠信狐媚毫无孝道。”
  “可皇上大权在握,他若是真想忤逆您立后,何必通知您?”
  太后脑海里突然一瞬间产生一丝清明,可半响后她又道:“哀家若是不同意,名声传出去并不好听。”
  苏塘心下叹气,这时候去谈什么情几乎无用,太后是个固执且自傲的人,她不会因为她短短几句就和李筠解了心结。
  “这样和您说吧。”
  她换了个法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伸出手,捋起袖子,一节清瘦的手腕晃人眼球,而手腕上缠着一圈质地上品的佛珠,冯嬤嬷只一眼,便心下一跳,这佛珠是李筠及欢喜的那串。
  而且......
  “这是哀家给他的。”太后声音略显惊异,“他怎么给了你。”
  苏塘心跳快了一拍,“情到深处,自然许臣妾信物。”
  一时间,场面上静得只剩风声,不管是冯嬤嬷还是底下一众宫女,面上都是露出见了鬼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闻,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这宜妃不受宠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实,情什么情?她怕不是想恩宠想疯了?
  她们目光像是针似的直直的往她手上盯,都是跟着太后的老人,这佛珠和皇上经常带着的那串,怎么就一模一样?
  “臣妾早在上书房的时候,就与皇上私定了终身,皇上一直不碰臣妾,是因为他害怕臣妾孤身一人在宫里被众位娘娘生吞活剥。”
  苏塘说的轻松,语句流露之处居然有几分羞意。
  更关键是,她说的这些,在场所有人都听过风声,关键全部都对上了!
  皇上之前在上书房的时候真和她有一腿不成?
  众人目光都往她身上去,宜妃这么一个大美人,往皇上面前一站,完了皇上不动于衷,本就挺奇怪的,要是真像她这么说,那皇上不碰她是在忍着?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皇上,要什么女人没有,凭什么为她忍着?
  可是,可是偏偏他忍了,还送了她一串最珍爱的佛珠,要知道之前淑妃缠着问皇上要,他可是直接驳了她的面子啊……
  难不成真的......真的爱她到为她铺好路那般吗?
  苏塘脸不红心不跳的整理好袖口,顶着众人扒衣服的目光,泰然自若正对久久无言的太后,声音平静,“要说皇上更喜淑妃,臣妾是怎么都不依的。”
  作者有话要说:周三完结不了嘤,但快了我尽量!
 
 
第一百零五章 
  场面上不绝如缕的躁动起来, 苏塘把翘起的拇指按下,并且在心里劝说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而照理说,太后要是真信她, 便不会相信李筠所为全是为了立淑妃为后,她会推翻自己的思路。
  这便够了。
  可太后说:“若是皇帝真那般在意你, 哀家手里的把柄就更有力。”
  苏塘默了。
  随后她脸上挂出一抹笑, 瞧着几分讥讽,“臣妾就不明白了, 您是宁愿逼死皇上,也不愿意叫母家蒙羞么?”
  她这话说的太过露骨, 下面的人都捂着唇两眼睁大,这平日里文文静静的人儿, 竟然敢这么顶撞太后娘娘?
  连太后都顿了一瞬,转而重拍案桌。
  “太后息怒。”
  下边的人心里一惊,这时候别管旁的, 只知道这个宜妃似乎一夜之间换了性子, 不仅是可能是皇上的心头好, 还敢公然与太后叫板。
  这……太过梦幻。
  “哀家说了不会动你,可不是叫你肆无忌惮逞威风。”太后声音虽哑, 但蕴含的威压如钟鼎镇场, 听着叫人心底跟着闷沈下来, 脖颈冒汗。
  可苏塘抿紧了唇, 依旧语出惊人道:“太后娘娘就这般不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当自己的骨血......”
  众人被她这话说的心一跳一跳的, 腿软的都已经跪下了。
  还不待事情发酵,殿外便传来尖锐的传叫声,“皇上驾到——”
  可人被拦在外边,太后说了不会见他便是不见他。
  小太监便着急忙慌的入了殿内, 在太后面前焦急跪下身道:“太后娘娘息怒,皇上说您身子不适,若是真因为惹着您不高兴了,往后随您处置,您是打是罚皇上都乐意受着,叫您这时候千万别意气用事,宜妃娘娘本就与这事不相关,您别误伤了人,倒时候传到外头去那就更不好了!”
  苏塘听李筠来了,便合了唇不再多言。
  可屏风后的太后却毫不搭理那小太监,她被冯嬷嬷扶起了身,走了出来。
  佝偻的身影停在苏塘面前,她神色如暗渊深不可测。
  苏塘以为她定是气极,下一刻说不定就是一巴掌甩上来再是万般辱骂。
  可太后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圈,接着道:“他是哀家的儿子,也是先帝的儿子。”
  她似乎在透过苏塘去看另一个人,浑浊的双眸落到她手腕上的佛珠上,她道:“先帝走的时候,他听了哀家的话,一眼都没去瞧他。”
  “哀家对他严厉,先帝也对他严厉,可先帝总瞒着哀家陪伴他,有一年中秋,哀家瞧见他带着他攀上高楼,他......很高兴,比任何时候都高兴。”
  太后的声音像是古老的钟声,又不经意闪过一丝颤音。
  她目光一聚,又满眼可笑,“他最后却听了哀家的话,没去见他最后一眼,连面都没见......”
  苏塘看见她眼睛里的苍凉,缄默于口。
  “哀家怎么不疼他?”太后突然伸手去抓她的肩,声音发哑,“哀家怎么不把他当亲生骨肉?可是皇帝心里有我这个母后吗?”
  “太后!”
  下边的人跪下,冯嬤嬷拽着她的衣角,哭着道:“皇上心里怎么能没有您呢,他明明最尊敬您了!他最听您的话了!”
  苏塘这才知道太后为什么会这样想,皇上和先帝在一块是那般高兴,可最后却因为太后没见他最后一眼,她以为他恨,太后的目的虽然达到了,可是她愧疚,无休止的愧疚。
  皇上每一次为先帝辩解,她就越愧疚一分,愧疚到了最后变成屈辱,变成不可揭露的伤疤,不能提及的往事。
  她不安,她害怕自己的孩子恨她。
  淑妃这么做,完全是在太后心上安置了一把剪刀,叫她那颤颤巍巍的自尊心摇摇欲坠,片刻就能掉落碎落。
  她现在这么疯狂,甚至做出绑架她威胁李筠的事便是不安到了极致,她不能接受给先帝的宠妃追封,不能接受李筠为了先帝这般忤逆她。
  冯嬤嬷说对了,太后这是病,是心病,这病让她丧失了理智,做出这般糊涂的事。
  苏塘想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刚刚浮现的那些气突然散去,她的肩被太后抓得疼,便道:“太后娘娘,您先松手,听臣妾说两句话行么?这事不是您想的那样。”
  冯嬤嬷扯着太后的袖子,也是苦苦劝慰。
  苏塘抬手去摸老人冰凉宽松的手背,神色清冽,“皇上是有苦衷的,他是为了您。”
  这话出口,太后手一僵,浑浊的眼睛突显清明,冯嬤嬷乘机将她的手臂抚下来,赶紧与她顺气。
  苏塘也站起身,她揉了揉肩膀,温声对她道:“淑妃协同贤妃一同给您下了毒,手里还握着您的解药,逼着叫皇上立后,皇上怕您要强不愿让她得逞,自寻短见才瞒着您的。”
  冯嬤嬷听了大惊失色,抬眼去看太后。
  太后同样也是有些愣神的,站在原地定定的不动。
  苏塘便接着道,“先舒妃怀的孩子没死,就是那日到宫里来的黑衣女子,她学了巫蛊之术,和皇上做了交易,给她母妃正名,再叫您给她道歉她才算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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