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心混吃等死——乃
时间:2020-12-04 09:55:09

  穆贵妃道:“那正好,你拿本宫的,本宫拿你的——本宫就直说了吧,本宫也喜欢白色。”
  薛昭仪笑得更开怀了。
  待得笑够了,她抬手抹去眼泪,郑重道:“妾谢过贵妃娘娘。”
  穆贵妃道:“那,那本宫也谢谢你。”
  如果不是淋了场雨,她还不知要过多久才能拨开薛昭仪这副风轻云淡的皮囊,发觉里头究竟藏着颗怎样的七巧玲珑心。
  不,不止是因为淋了雨。
  等明日去了永宁宫,她得谢谢弄月,更得好好谢谢娘娘。
  对立了十来年,穆贵妃和薛昭仪这一朝说开,顿时仿佛有数不尽的话想要和对方倾诉。
  一会儿是穆贵妃问薛昭仪,她平日戴的那些首饰可有喜欢的,若有,便都拿了去;一会儿是薛昭仪同穆贵妃说,娘娘身子漂亮得很,尤其是在这池子里,连她看着都有些气血上涌。
  穆贵妃被说得脸都红了。
  她装作净面的样子往脸上撩了把水,并借机看了薛昭仪的身子,而后对薛昭仪道:“昭仪妹妹腰好细,不堪盈盈一握,说的就是昭仪妹妹了吧。”
  说着伸出手,往薛昭仪腰上一揽。
  岂料碰到的正是薛昭仪敏感处,薛昭仪先是被摸得一笑,随即连忙往后躲,还撩水往穆贵妃跟前洒,试图让穆贵妃住手。
  穆贵妃哪里肯收手,学李美人说了句好滑,又说再让本宫摸摸,一面追过去,一面同样撩起水去泼。
  两人就这么在池子里你来我往地玩,若非水凉了,怕是还停不下来。
  擦身时,穆贵妃问:“外面好像还在下雨。等雨停了,你就回临清殿吗?”
  薛昭仪何等聪明,不过略略一想,就明白这是不舍得让她走。
  便道:“贵妃娘娘若不嫌弃,妾想厚着脸皮请求娘娘应准妾留在锦澜殿用膳。”
  果然,她这么一说,穆贵妃飞快应道:“本宫这就命人传膳。”
  由于在浴池里闹得太久,现下早不早午不午,各宫都已用过膳,只锦澜殿这边才要传膳,故而膳食很快便送来。
  而就像薛昭仪说的,喜欢什么不会刻意让人发觉,穆贵妃不知道薛昭仪平时都喜欢吃什么,便握着银箸,说这道菜好吃,那道菜也好吃。末了压低声音问薛昭仪可有想吃却没吃过的,回头她叫人去学。
  薛昭仪也压低声音回道,其实只要好吃可口,她都喜欢。
  穆贵妃道:“听起来你似乎很好养活。”
  薛昭仪答:“在家被拘束惯了,就什么都想试试看。”
  穆贵妃顿时心生怜爱,亲自给她盛汤夹菜,叫她多吃点,否则不定哪天风大了些,就把她那细腰给吹折了。
  贵妃爱意实在厚重,向来少食的薛昭仪吃了又吃,用了十二分的努力才将碗里饭菜吃完。
  觉出彻底饱了,真的不能再吃了,眼见穆贵妃又要给自己盛汤,薛昭仪忙起身,道妾给娘娘布菜,才巧妙地阻绝了穆贵妃继续投喂自己的意图。
  膳后用茶,见外头雨停了,薛昭仪搁下茶杯,起身告辞:“妾告退,娘娘不必送了。”
  穆贵妃没起来,问:“你待会儿……是要去长生殿吗?”
  薛昭仪答是。
  “那希望陛下会接见你,”穆贵妃冲她露出个笑脸来,“你这样好,陛下要是见了你,一定会喜欢你的。”
  “承娘娘吉言。”
  大抵是穆贵妃的祝福十分诚心,薛昭仪思及今日虽暴雨,但天气闷热,特意叫厨房做了两样清淡些的小菜和一份清汤,装进食盒里带去长生殿,果真见到了陛下。
  但也只是见而已。
  陛下并未叫她留下伺候。
  只问了她一句话,今晨给皇后请安,皇后可有不妥,她回答皇后娘娘并无不妥,陛下便挥手,让她下去。
  退出长生殿的那一刻,薛昭仪悄悄抬眼看了看,见陛下虽没动高公公从食盒里取出的汤菜,却也没让高公公收拾了去,她收回目光,如来时一样离开。
  而再听不到薛昭仪的脚步声了,伏案批阅奏章的陛下才道:“拿下去分了吧。”
  高公公应是。
  随即动作麻利地把那两菜一汤装回食盒,提着食盒出去,叫不当值的宫人们分食。
  得知这回是昭仪娘娘送来的,宫人们先谢过陛下恩典,再朝昭仪娘娘的临清殿方向隔空拜了拜,便三两下分好菜,就地吃了起来。
  观其面目神态,竟好像早已习惯了替陛下分忧似的。
  ……
  半天时间眨眼即过。
  乌云散开,西边天际出现一抹通红的霞光,已近黄昏。
  上午下了那么大一场雨,御花园里除铺了石子石板的小径外,草地花丛皆是湿漉漉的,不用踩上去都知道底下全是泥泞。姜洛便没解开绳子,一路牵着团团往西棠苑走。
  进了西棠苑,姜洛当先望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没见到有盛光,知道他这是谨记着她昨夜说的话,便吩咐身后众人不用紧跟,她在园子里随意走走。
  尽管扶玉一再请求娘娘身边不得离人,但像在西棠苑这种她闭着眼睛都能走完的地方,扶玉并未不近人情地非要跟着,说了句娘娘若有吩咐,唤一声奴婢就行,便在入口处候着,没进去。
  姜洛从弄月手里接过用草茎捆起来的栀子花,牵着团团进入西棠苑。
  因为不知道盛光在哪,姜洛边走边张望,忽然一枚小石子落下来,她抬头一看,盛光正在那座石筑的高台上。
  他向她招了招手。
  也不知道是团团视力过狗,还是隔着大老远就嗅到了那股子人形狗罐头的气味,刚才还只一个劲儿地缠着姜洛的团团,这时“汪”地叫了声,抻着脖子往上高台的石阶那儿跑。
  姜洛被它拽得险些没站稳。
  姜洛哪能料到团团这么小的个儿却有那么大的力气,怕它脖子被勒坏,忙加快脚步跟它走。
  及至走完石阶,姜洛松了抓绳子的力道,团团趁势一挣,就带着绳子跑到盛光面前,围着盛光又是叫又是转,兴奋得不行。
  盛光弯腰摸团团脑袋。
  “地上有水,你别叫它打滚,”姜洛边把栀子花放在桌上,边嘱咐道,“它还没满三个月,没到能碰水的时候。”
  盛光闻言,手指一抓,便抓住了团团后颈肉,险险把正要躺下去让他摸肚皮的小白狗给拎了起来。
  后颈是猫狗死穴,被制住死穴的团团顿时整个狗宛如静止一般,不动了。
  待得被盛光放到离地面有些距离的凳子上,团团才重新活过来似的,沿着凳子边缘转一圈,发觉自己下不去,便缩起爪子蹲坐着,哈哈地吐舌头。
  盛光也坐下了。
  看姜洛正在拆捆栀子花的草茎,他问:“你这是要当场编花环?”
  “是啊,”姜洛应道,“之前下了那么大的雨,去上清苑的人怕护不住花,就等雨停了才摘花。”
  接着问盛光有没有戴那个锦囊,这样更方便她编花环。
  盛光摘下锦囊给她。
  姜洛便一手拿着锦囊,一手把用草茎揉成的绳子往锦囊上缠。
  缠完了,正要上花,“啪嗒”一下,水滴落在手背上,又下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宫里每个女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个性,个性是最难以湮灭的。
  而个性多样化,这就有矛盾体的诞生。贵妃是矛盾体,昭仪也是,包括还没写出来的婕妤和美人,谁都不例外。
  但也正是因为矛盾体的存在,才让个性更加鲜明,从而也让一个人更加丰满,更加鲜活,更加具有其本身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价值和意义。
  请坚信,你我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D
  当然也悄咪咪希望你们会喜欢这个文里塑造的角色啦。
  ——
  就,下午又睡着了,还睡挺久,躺平任打_(:з」∠)_
  这章全发红包吧,对手指.jpg
 
 
第33章 风骚
  这下的是场太阳雨。
  西边晚霞占了半边天, 这雨也占了半边天。
  好在雨势不大,等姜洛抱起栀子花,盛光也拎起团团进到廊下时, 石板铺就的地面也才堪堪显出被打湿的水迹。
  姜洛在长椅上坐下, 说:“我没带伞。”
  盛光说:“我也没带。”
  姜洛说:“那就在这儿等雨停吧。”
  她随意甩去落在手背上的雨水, 就继续往锦囊上编花环。
  盛光见状也不扰她,为防团团跑出去淋雨,他照旧把小白狗放在长椅上。
  谁知这回团团却不像刚才那样安分, 在长椅上来来回回地转, 一圈又一圈, 跟个陀螺似的。
  然而它都这样了,盛光也仍然不为所动。团团顿时急了,尾巴摇起来, 嘴里也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姜洛听见了,没等盛光发问, 便头也不抬地道:“它想方便了。”
  盛光许是从没养过宠物, 竟问她:“它要怎么方便?”
  姜洛这才抬起头来, 道:“你把它放到地上,它自己会找地方——别让它身上湿了就行。”
  盛光依言将团团拎到地上。
  果不其然, 爪子才碰到地面, 团团立马就不哼唧了。它在长椅下转了转, 许是没转着适合方便的地方, 它转头朝廊外去。
  盛光一手牵着绳子跟在它身后,另一手伸出横在上方,给它挡雨。
  这会儿雨势仍然不大,但地面已被全部打湿。团团在它之前蹲坐过的那个凳子周围转了转,终于小屁股往下一蹲, 尿了。
  也就是团团还小,不会像大狗那样翘着腿撒尿,因此它只尿在了地上,没尿凳子上,等雨再下大点,一冲就没。且这高台上明明没土,它尿完后,居然还有模有样地用爪子刨了刨地面,一副爱干净的小模样。
  看它尿完,盛光要牵它回廊下,它却不肯,非要去别的地方溜达。
  还是姜洛唤它,它才主动往廊下跑。然后往姜洛脚边一卧,小脑袋搁在姜洛柔软缎面的绣鞋上,不动了。
  “团团乖。”
  姜洛垂下手拍了拍它,继续编花环。
  盛光把绳子一端系在姜洛旁边的围栏上,重新落座。
  由于之前在上清苑有过经验,这次姜洛编花环速度很快,团团撒泡尿的工夫,她已经编了大半。
  眼看快要收尾,姜洛随口说道:“再过几日,就该去万明宫避暑了吧。”
  盛光应道:“再过个四五日吧。”
  姜洛很想问你去吗,但怕露馅儿,就没问,只说:“万明宫那边有好玩的吗?”
  据宫斗文里写的,去年五月当今登基,因要守孝,便没携后宫妃嫔离京避暑,所以阿洛没去过万明宫,姜洛这么问也合情合理。
  便听盛光道:“应该有。”
  姜洛说:“应该?”
  盛光道:“我也还没去过。”
  姜洛哦了声,手指灵活地绕了几下,打好最后一个草结:“好了,大功告成。”
  她把被栀子花密密包裹着的锦囊递给盛光。
  盛光接过,正反面皆看了看,道:“比上次用的花多。”
  姜洛答:“上次是第一次没经验,这次顺手些,也掌握了点小技巧,自然用的花更多一点。”又说,“你别嫌弃我手艺糙就行。”
  盛光说不会,还评价了句:“很好看。”
  他把锦囊重新佩在腰间。
  锦囊本就是素色的,搭配着白色的栀子花,在他一袭深色便服的映衬下显得分外显眼,也叫他沉稳中多出点鲜嫩的气息来,竟似有种少年郎鲜衣怒马的意气风发。
  姜洛瞧着,觉得她的救命恩人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然后说:“摘下来的花不放水里养着,两天就会枯掉。”
  至于用作绳子的草茎虽然比栀子花枯得要慢些,但她刚才拆解上次的草茎时,发觉草茎已经没了水分,全干了。
  没有水的滋养,经过采摘的花草挺不保鲜的。
  盛光说:“我知道。”
  姜洛道:“上次的枯了,你叫我给你编新的。等这次的也枯了,你也还让我再给你编吗?”
  盛光默了默,道:“若我说是,你会给我编吗?”
  姜洛没有立即回答。
  她看向廊外。
  雨还在下,却正肉眼可见地逐渐停息。她站起来,理了理裙子,才漫不经心地答道:“那去万明宫之前,我再抽空给你编一次吧。”
  盛光道:“好。五日后的黄昏,我还在这里等你。”
  姜洛说行。
  她解开围栏上的绳子,牵着团团道:“天要黑了,我先走了。”
  盛光说:“才下过雨,地面湿滑,你下去的时候小心些。”
  姜洛给他施个礼,转身离去。
  及至下了高台,往扶玉等宫人们守着的入口处走,姜洛不经意间回头,就见高台之上,盛光正在看她。
  离得远,姜洛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抬起手,向他一挥,之后便再未回头。
  团团也“啪嗒”“啪嗒”,小屁股风骚地扭着往前走,丝毫没有眷恋它热爱的人形狗罐头的意思。
  到了入口处,见娘娘空着手出来,扶玉也不问花都去哪了,只问可还要再逛园子。
  “不逛了,”姜洛说,“回去吧。”
  一众人这便离开西棠苑,往永宁宫去。
  用过晚膳,姜洛练了会儿字,又看了小半本书,难得的没咸鱼。
  听扶玉说马上要三更天了,娘娘该就寝了,她才放下书,面上不显,实则提着一颗心地去沐浴。
  出于前两次互穿都是在洗澡的时候,姜洛初步判断水是她和阿洛互穿的媒介之一。于是脱光了下浴池,姜洛把自己埋进水里,一会儿想她要是又穿回去了该怎么办,一会儿想要是没穿回去呢?
  两个想法在脑海中交战,时而前者占上风,时而后者压住前者。
  随着时间流逝,最终后者赢得了胜利。因为姜洛发现她都洗完上去了,她也还是在永宁宫,没回她的大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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