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心混吃等死——乃
时间:2020-12-04 09:55:09

  村长夫人抱着丫头的灵位,正要同姜洛说些什么,陡然望见姜洛身后的盛光,她惊了一惊,很快反应过来,这样的长相和气度,他不是村里的人。
  “他是来救你的?”她问姜洛。
  姜洛点头。
  知道能在这个时候进入漳子村的,必然是极有能耐之人,且这位夫人并未在这人到来后,就带着妹妹们悄悄离开,显然是真的信守承诺,村长夫人放下一半的心,问:“可信吗?”
  姜洛说:“可信。”
  村长夫人放下另一半心,道:“你说可信,我就信。”
  然后说家家户户都吃过饭,有不少已经睡下,差不多该动手了。
  姜洛又看了看天色,说不急,再等等。还问她吃没吃饭,要不要喝碗粥。
  村长夫人摇头。
  她找了个小凳子坐着,时不时抚摸灵位,动作温柔。
  注意到盛光在看那灵位,姜洛低声和他说了丫头的事,他便转移目光,继续喝粥。
  及至锅里最后一点粥被李美人吃得干干净净,再用水一冲,灶屋里所有碗碟都清洗干净,姜洛才说可以了,动手吧。
  当是时,胆子最大的赵婕妤拿起砍刀,胆子最小的李美人抱起装满线索的包袱,其余人也纷纷拿刀或绳子,擎着灯出了院子。
  盛光和姜洛走在最前面,村长夫人很自觉地尾随在最后。
  他们先去了离得最近的那家。
  才过去,还没敲门,门已经被从里面打开。这家的女人先朝村长夫人点了点头,才对姜洛说:“都睡着了。我刚才推他们,睡得都很沉,没醒。”
  姜洛说:“辛苦了。”
  女人摇摇头,让他们进来。
  进去后才发现,女人岂止是检查了熟睡程度,她还很顺手地把人全绑了。
  再一问村长夫人,得知迷药彻底发作后,不满一天一夜,中药之人是怎样都不会醒的,姜洛很放心地让盛光一手拎一个,用他的轻功把人带去祠堂。
  这家男人总共有五个。
  村长夫人说这五个全拐骗过姑娘,其中年纪最大的,还亲手杀死过好几个想要逃走的。
  是以看盛光拎着两个走了,赵婕妤默不作声地用绳子把砍刀系在腰间,上前拽住个男人的领子,十分粗暴地直接从床上拖到地上。
  期间磕碰不断,时而是后脑磕到床沿,时而是身体撞到地面,就这样也没醒。
  姜洛咂舌,怕是就算醒了,撞出来的脑震荡也不轻,还附带各种内外伤。
  而看赵婕妤都能拽着男人领子拖着往外走,女人似乎被激励到,也有样学样,拽了个男人往外拖。
  正巧有别家女人找过来,望见这一幕,同样被激励到,于是没等姜洛她们动手,女人们已然自发齐心协力,把家里沉睡的男人们挨个拖去祠堂。
  这其中,发觉有从没害过人的小孩也被拖去祠堂,女人们爆发了一次短暂的争吵,最终定下“有罪的才行,没罪的不行”,便把沉睡的人分作两批,一批让继续睡,另一批拖去祠堂,挨个扔进地窖。
  用村长夫人给的钥匙打开地窖时,姜洛往里看了眼。
  和她预想的一样,这地窖的构造宛如一座地牢,飘上来的尸臭味浓郁得很。拿火把往里一照,满地的蛇鼠虫尸,以及各个角落里,清晰可辨的女性尸体。
  望见那些尸体,不少女人眼眶一红,咬着牙才没哭出声。
  也亏得地窖里存着冰,不至于尸体腐烂生蛆,姜洛先让人把那些尸体搬上来,另换了个有冰的地窖存放,才把绑着的男人们挨个推下去。
  推下地窖之前,女人们没能忍住,对着男人们又踢又打,甚至用指甲抓,用牙齿咬,发泄好一阵。
  其中村长夫人更是一手抱着丫头的灵位,一手握着把菜刀,而后眼也不眨地手起刀落,砍断了一个老头儿的命根子。
  砍完了,也不把那玩意儿踢开,而是用刀尖扎着,塞进了那老头儿的嘴里。
  姜洛:“……”
  姜洛往外瞟了眼。
  还是盛光聪明,拖完人就出去了,没留下来看。
  直等女人们发泄完毕,喘着气全推下地窖,本该守在村口的谢采瑄这时急匆匆跑来,隔着大老远便喊:“不好了!去隔壁村喝喜酒的那些人回来了!”
  闻言,女人们还没来得及慌张,就听姜洛说:“都回自己家去吧。”
  村长夫人说:“你呢?”
  姜洛不答,说:“别怕,都回家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有京城的人过来接手。”
  村长夫人知道她说话算话,便不再问,跪地给她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夫人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其他女人也纷纷下跪,说会给夫人立长生牌。
  姜洛道:“好了,都回去吧。”
  等女人们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佳丽们正要问姜洛该怎么办,盛光说:“你们也走吧。”
  姜洛说:“你呢?”
  盛光道:“我替你们拦一拦。”
  姜洛还要再说些什么,佳丽们已然飞快朝盛光行了一礼,而后拿好该拿的,不约而同地往祠堂外跑。
  跑了一段,发觉姜洛没跟上,忙拐回来拉姜洛一起跑。
  边拉边说夫人愣着做什么,难得有人肯帮她们殿后,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姜洛一脸懵逼地被拽着跑。
  姜洛:“……”
  不是。
  你们都知道盛光是谁,所以一点都不担心他,也能把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可我不知道啊!
  你们还不告诉我!
  匆忙间,姜洛回头,只来得及看到点满烛火的祠堂前,盛光一手负后,另一手握着把长剑,剑尖斜指,蓄势待发。
  长夜未央,长剑凛冽。
  他一人,却仿佛千军万马。
  ——这是姜洛看他的最后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20万字啦!好快哦
  搞个小剧场
  【大夏后宫群聊2】
  [盛光加入群聊。]
  穆贵妃:!!!
  穆贵妃:这个群名片!!他来了啊啊啊啊啊!
  穆贵妃:跑!
  薛昭仪:跑!
  赵婕妤:跑!
  李美人:跑!
  [穆贵妃已退出群聊。]
  [薛昭仪已退出群聊。]
  [赵婕妤已退出群聊。]
  [李美人已退出群聊。]
  皇后:???
  皇后:跑啥啊OAO
  皇后:等等先回来个人给我解释下为啥要跑,你们这样吊人胃口合适吗?
  盛光:……
  盛光:没事,跑吧。回头我再找你。
  皇后:不了不了你看你孤家寡人的多可怜,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
  盛光:/笑
  盛光: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第39章 舔去
  佳丽们拽着姜洛, 一鼓作气地跑了很久。
  跑到回头全是乌漆抹黑的,再望不到漳子村的半点轮廓,才停下来歇息。
  都是在宫里娇生惯养的, 即使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山野生活, 崎岖不平的山路也能轻轻松松如履平地, 但这犹如亡命奔逃般的跑路,还是让她们个个不顾形象地弯腰瘫坐,大口大口地喘气。
  好一会儿, 似乎是终于喘够了, 也终于从紧张中回神, 李美人抚着胸口,恍惚道:“我们逃出来了?”
  坐在她对面的穆贵妃捧着水囊喝了两口,转手递给薛昭仪, 才回答说是。
  李美人说:“真的吗?”
  穆贵妃说真的。
  于是李美人的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
  她此刻正蹲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下去, 啪嗒啪嗒, 在这安静的夜里响亮极了。
  她边哭边道:“真好, 我,妾居然没死, 妾居然还活着!妾在那村子里, 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了, 妾连做梦都是被关进地窖里, 夫人和姐姐们都不在,妾一个人在那里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说着,哭得更大声了。
  大家见状,也不安慰她。
  担惊受怕那么久,就这样狠狠地哭出来才好。
  于是李美人兀自哭得认真, 丝毫没察觉身旁的赵婕妤默不作声地放下手里的砍刀,进了不远处的林子,弯腰呕吐。
  可惜她只是干呕,除了点酸水,别的什么都没能呕出来。
  她一手撑在树干上,一手正要拿袖子擦嘴,不期然斜里递来只水囊:“漱漱口。”
  “……谢夫人。”
  赵婕妤接过水囊漱完口,姜洛又递给她一方村长夫人友情提供的手帕,叫她用手帕擦嘴。
  等赵婕妤把自己收拾妥当,李美人也哭完了。
  但李美人照旧是没敢靠近过来,只躲在穆贵妃身后,才朝这边怯怯地问:“赵姐姐怎么了?是跑太久,身体不舒服了吗?”
  赵婕妤说不是。
  李美人道:“那是?”
  赵婕妤道:“只是想到没能亲手杀了漳子村里所有的男人,有点难受。”
  李美人:“……”
  李美人哆嗦一下。
  她死死揪着穆贵妃的袖子,再不敢出声。
  穆贵妃挣了挣,竟然没能挣开。
  还是姜洛道:“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是以前也被人牙子拐过,还是你的什么人被拐了?”
  听见这话,李美人的手不自觉地一松。
  这就是赵姐姐杀人的原因吗?
  穆贵妃趁机解救出袖子,往薛昭仪那边坐了坐,坚决不要李美人碰她。
  陡然失去依靠,李美人反应过来,眼巴巴地看向薛昭仪。却是还没表露出想法,穆贵妃已经一个眼神扫过来,李美人只好委委屈屈地蹲在原地,环抱住自己。
  她悄悄地看赵婕妤。
  只见赵婕妤沉默片刻,没有否认姜洛的话:“夫人还是这么慧眼如炬。”
  姜洛不置可否。
  早在最开始于水中发现谢采瑄扔的那颗珍珠时,赵婕妤就表现出很明显的异样来。只是那会儿由珍珠引发的猜测没有得到证实,所以谁都没特意去问赵婕妤。
  直到来漳子村的当夜,赵婕妤手起刀落,砍断了村长的头颅,姜洛才发觉赵婕妤的过去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滔天恨意,赵婕妤杀便杀了,完全没必要对村长施以斩首这等极刑。
  姜洛想着,走回李美人身边坐下。
  最大的依靠回来,李美人飞快揪住姜洛袖子,把自己往姜洛身后藏了藏。
  姜洛反手拍了拍李美人头顶,聊作安抚,才对赵婕妤道:“左右大家需要歇息,这儿也没危险,说说吧。”
  赵婕妤沉默了会儿,终究还是说了。
  “妾小的时候,有个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她坐下来,重新拿起砍刀,手指在刀刃边上来回抚摸,“那时小,不懂事,觉得做第一很风光,因此什么都喜欢争第一,出尽了风头。”
  扎马步,她是扎得最稳最久的那个;舞刀弄枪,她也是练得最有模有样的那个。
  连对子孙最为严厉的老祖宗都会笑着夸她,她长大后若上战场,必然是个名垂青史的巾帼英雄。
  有句老话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小小年纪风头极盛,博得老祖宗的宠爱不说,更博得无数人的赞誉。她爹娘都是老实人,没觉出不妙,尚为她感到自豪时,二房就先眼红了。
  据闻起因是二房的幺儿在一次比武中,才用三招就输给大房的她,被她揍得鼻青脸肿。幺儿自觉没脸,哭着回去找他娘告状,说她欺负他。
  他娘听后心里十分愤恨,又听闻老祖宗今日再次夸了她,说等她嫁人时,要给她添妆。思及老祖宗偏心大房,日后二房能分到的家产恐怕会少得可怜,他娘心中更加嫉恨,便使人去找人牙子拐走大房长女,以区区半两银子便成交了桩买卖。
  她就这么被人牙子拐走。
  由于被拐时,她的贴身侍女正在她身边,那人牙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侍女也给一并拐走。
  人牙子把她们两个带出城,途经一座小桥,人牙子停下方便,也叫她俩方便。她想趁机和侍女逃走,却撞上前来接应人牙子的同伙。
  前有狼后有虎,侍女一咬牙,当先把她推下桥,喊姑娘快逃。
  她是嫡女,打小就被爹娘教过倘若遇险,该如何自救。因而她掉进水中后,没有犹豫,飞快潜到水底,屏息等待。
  及至上头骂骂咧咧的声音远去,察觉那人牙子和同伙并没有下水找她,她这才悄悄从水中冒出头,见桥上果真没人了,她爬上岸,往回跑。
  后面的事很简单,路上遇到认出她的好心人,对方搭载了她一程,她不久便回到城里,正碰上到处找她的爹娘。她把被人牙子拐走的事一说,她娘即刻派人去衙门报官,她爹则把她捞上马背,趁热打铁去追人牙子。
  她爹是宋国公麾下猛将,深得宋国公器重,过年时宋国公送了匹名驹,她爹甚是喜爱。名驹可日行千里,因而很快便追到她被推下的那座桥,循着痕迹往前又追了段,追到一座破庙,没路了。
  她爹勒马,问随从该往哪儿追。
  随从却说不用追了。
  她爹问为何。
  随从指了指前方那座破庙。
  那时她还不懂怎么随从只是指了破庙而已,她爹就脸色一沉。她只以为侍女是在那座破庙里,就催着她爹过去,她要救侍女。
  她爹说:“待会儿不要怕。”
  她心说有爹在,人牙子再多也不是她爹的对手。便说:“女儿不怕。”
  然而进入破庙后,见到早被掐死的侍女,她还是怕了。
  她不敢上前,不敢靠近,只能缩在她爹怀里,瞪大了眼看那具尸体。
  明明当时可以一起跳下桥逃走的。
  明明可以请求那位好心人回城告知她爹娘,她自己悄悄跟在人牙子后头,见机行事。
  明明可以不用死——
  她爹不忍,抬手要捂她眼睛,她才终于跑过去,想碰侍女却不敢,只好在那里哭,满心都是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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