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心混吃等死——乃
时间:2020-12-04 09:55:09

  他只需要知道,皇后到现在都没说要怎么处置他,这到底是要饶过他,还是……
  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即将遭受有史以来最为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惩处,纨绔脸上的猪肝色更浓了。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有出错。
  “从明日起,每天抄十遍《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其中那句‘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抄上一百遍,抄好了给我送来,”面前的皇后淡淡道,“可有异议?”
  “……没有。”
  “记着不能找人代笔,每个字都要你自己写。”
  “……记着了。”
  “字迹不能潦草,若有一个字写错了,《心经》追加二十遍,‘色不异空’追加两百遍。”
  “……是。”
  看纨绔憋屈得不行,却半句话都不敢反驳,姜洛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行过礼,转身要走,却突然记起件比抄《心经》还要更重要的事,便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夫人,要抄多久啊?”
  姜洛说:“不知道。”
  纨绔:“……啊?”
  纨绔傻了。
  看他这傻不愣登的模样,姜洛也不说她再过五天就要走,只道:“反正你先抄着,若没钱买纸笔,我派人去把你爹请来给你买。”
  纨绔抽抽嘴角,生怕他爹一来,她让他爹也跟着抄《心经》,再不敢问,扭头走了。
  观其健步如飞的速度,怕是要赶紧回落脚的客栈取钱,去购置大量的笔墨纸砚,免得他爹真被请过来,届时别说是抄十遍《心经》,就是抄百遍千遍,恐怕也收不了场。
  纨绔火急火燎地走远。
  纨绔一走,姜洛对姜沁道:“给你做主了。”
  姜沁早擦干净眼泪,闻言很是欢欣地道:“谢谢姐姐。”
  姜洛说:“用过晚饭了吗?”
  姜沁说没有。
  姜洛说:“哦,那你回去用饭吧,我走了。”
  以为嫡姐那么问,是要带自己去吃饭的姜沁:“……”
  这下姜沁总算体会到刚才那调戏她的人被嫡姐拿抄《心经》来惩处,还刻意点名“色不异空”时,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态。
  但正如她先前所言,她知道嫡姐并不乐意见她,如今能替她做主教训登徒子,已然是发了莫大的善心。便咬咬嘴唇,欲言又止一番,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说,施个礼,离开了。
  姜沁这一走,按捺许久的佳丽们总算开口。
  “真是稀奇啊,昔日京城两大奇人,一个嫁作他人妇,一个也洗心革面,连调戏都拒不接受。这变化也太大了些。”
  “可不是。妾方才还抬头看天,就怕天上什么时候下红雨了。”
  “这般看来,过不了多久,姜沁就能定亲了?”
  “宋国公就是为着她的亲事才把她带过来,”姜洛道,“等中秋回京,应该就能定下来。”
  听到这话,佳丽们齐声道恭喜。
  姜洛被逗笑。
  她笑着摇摇头:“等姜沁真定下来,你们再恭喜也不迟。”
  边说边重新抬脚,继续往酒楼走。
  接下来没再碰到什么熟人。
  由于坐的是酒楼的雅间,推开窗可以看到夜景,佳丽们声称下午光呆阆苑了,都没能好好看看这座城,央姜洛待会儿带她们夜游,她们也想沿着河岸走。
  姜洛自是答应。
  于是饭后沿岸漫步,除不太有眼色的蚊虫时不时地骚扰外,这趟夜游还算圆满。等姜洛带她们去吃小馄饨,喝绿豆汤,就更是圆满。
  回到客栈,姜洛把酥糖分给她们,吃着糖再聊了会儿,便各自回房。
  时间已近午夜,姜洛也很快在扶玉和弄月的服侍下安置。
  按照以往,姜洛虽然做不到沾床即睡,但也能在一刻钟内就睡着。可这次她数绵羊,都数到快一千只了,居然也还是没能睡着。
  她躺平睁眼,暗叹果然是养成了被容盛光搂着睡觉的习惯,这没了容盛光,她半点睡意都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就这么失眠到天亮?
  她刚才可是跟佳丽们约好,明天带她们去其他街道,还有别的城镇游玩,不睡觉不行。
  姜洛思来想去,良久把心一横,闭眼重新数绵羊。
  一只容盛光,两只容盛光,三只容盛光……
  数到也就五六十只吧,她不自知地往被子里一缩,睡熟了。
  之后几夜,不论是在这家客栈,还是在别的城镇里的客栈,但凡姜洛睡不着,她就数容盛光,果然夜夜都没失眠。
  她对此很是感怀,原来容盛光不仅是她怕冷时候的人形暖炉,他还是她的人形安眠药。
  转眼就到了七月十四。
  翻过纨绔送来的工工整整的《心经》,姜洛对他道可以了,明日不用再来了。
  纨绔精神一震:“夫人要走了?”
  姜洛没接话,只睨他一眼。
  他登时收敛了过于喜形于色的神情,眼观鼻鼻观心,一脸的我佛慈悲,大有经过这几日的抄经,他从内到外都被仔细熏陶了遍似的。
  “我是要走了,但你也不能立马把这《心经》抛到脑后,”姜洛道,“若再让我听到你又调戏哪家姑娘,我会请你,还有你爹你娘,包括你姨娘,你家所有人,全去我那儿喝杯茶。”
  纨绔闻言,膝盖一软,好险没直接跪到地上。
  娘诶。
  去皇宫喝茶——
  这简直是要他的命!
  纨绔连声道不敢不敢不敢,他这次是真的长记性了。
  不仅如此,他还很严肃地当面立誓,若他往后余生再敢调戏任一姑娘,就叫他抄一辈子的《心经》。当然他大小老婆除外。
  姜洛:……
  姜洛头疼地让他赶紧滚。
  纨绔麻溜带着他的《心经》滚了。
  处置完纨绔,姜洛再往阆苑去了趟,又给阆苑送了点银子,方和佳丽们启程回万明宫。
  这座城离万明宫实在太近,姜洛才剥了一小碟瓜子,就感到马车速度放慢。等扶玉给她收拾好瓜子仁儿,果然马车停住,她掀帘下车。
  才落地,就见小喜公公迎上来,道娘娘回来了。
  姜洛嗯了声:“陛下叫你来的?”
  小喜公公应道:“陛下让奴婢给娘娘带话,娘娘回来后不必去畅心殿,先紧着歇一歇,待养好精神再去也不迟。”
  转而也对佳丽们说诸位娘娘也是,不必去畅心殿给陛下请安。
  尽管明知是沾了娘娘的光,但佳丽们还是挺高兴。
  毕竟上午才爬了座山,下山后没怎么歇,吃过饭就赶紧坐车回来,是个人都累得慌,只想休息,不用去请安正好。
  姜洛也累。
  她本就想直接回望月居,容盛光这番安排正合她意。
  这时小喜公公又道:“陛下还说,晚膳要和娘娘一块儿用。”
  姜洛说:“本宫知道了。”
  她扫了眼佳丽们的神情。
  便如初初怂恿她去畅心殿伺候皇帝时一样,佳丽们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好像与皇帝共同用膳,乃至是侍寝这等对过去的她们而言,能唇枪舌剑争上好久的天大的恩宠,对如今的她们已经毫无吸引力。
  她们俨然把皇帝当成了背景板。
  果然,即便现实的发展已经完全偏离了宫斗文的原剧情,但有些情节,该发生的还是会在现实中发生,并非她有意引导,就能成功绕过去的。
  好在她这个皇后至今也没成为工具人,否则她还得耗费脑细胞,考虑该如何以工具人的身份去引导。
  姜洛心下思绪联翩。
  回到望月居,她简单冲了遍凉,换了身衣服,抱着团团往躺椅上一仰,开始补眠。
  上午爬的那座山的石阶造得太陡,她快累死了。
  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
  姜洛半瞌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撸团团。外头弄月进来,神秘兮兮地说打听到个了不得的大事。
  姜洛懒懒道:“什么大事?”
  “前几日陛下从山下回来,上早朝时斥责魏王,让魏王回京办事去了,”弄月喜滋滋道,“再也不用担心魏王对娘娘意图不轨啦。”
  “……魏王?”
  姜洛彻底睁开眼。
  她人也坐直了,想容盛光这是记着她那天吹的枕头风呢。
  果然尽管当时他没表态,实则他全记在心里,这不,一回来就发作,还在早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发作,这明摆着是要落容奉好大的脸子。
  可别说,她听着就觉得爽。
  作为当事人的容盛光肯定更爽。
  她很想从容盛光口中听到发作时的具体情况,便问:“陛下过来了吗?”
  弄月说:“还没有,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儿。”
  姜洛说:“那先去泡个温泉吧。”
  她心想不泡久,泡个一刻钟就回来,差不多容盛光也从畅心殿过来了。
  果然等她泡完回来,殿外已立着不少御前伺候的宫人。
  才踏入殿内,好几日没听到的声音传来,细品好像带着点些微的埋怨之意:“去汤池怎么不叫上我?”
  姜洛循声一看,说话人正抱着团团坐在她的躺椅上,那姿态,和她几乎一模一样。
  姜洛顿时冒出个想法。
  这算不算是……夫妻相?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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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霸道
  姜洛走过去。
  见她回来, 前一瞬还老老实实让容景撸的团团立马小爪子一蹬,极其嚣张地把天子便服给蹬出好几道惨不忍睹的褶皱来。它相当灵活地蹦到地上,啪嗒啪嗒地扑向姜洛。
  姜洛弯腰迎接它。
  她身上犹带着温泉的水汽, 因汤池里撒了不少花瓣, 那水汽中便也残留着浅浅花香。团团被她抱起来后, 在她怀里拱来拱去,不安分得很,好像要让自己也染上这种香气。
  却被姜洛拍了下小屁股, 又兜着掂了掂, 团团当即重新变得老实, 没再拱了。
  它讨好地伸出舌头,要舔姜洛的手。
  才舔两下,就有人揪住它后颈肉, 把它从姜洛怀里揪了出去。
  团团的小圆尾巴顿时一耷拉。
  “不准舔,”揪着团团的人把它拎到能对视的高度, 很严肃地对它说道, “你的主人从头到脚, 哪怕是一根手指,也都是我的, 你不可以染指。”
  团团:“……”
  姜洛:“……”
  得。
  实锤了, 他真的是醋缸成精。
  考虑到他每次吃醋, 倒霉的都是她, 姜洛决定离他远一点。
  她便没去到容景正坐着的躺椅边,而是转身随便捡了个凳子坐。然后接过宫女端来的酸梅汤,边喝边看醋缸跟狗讲道理。
  也不知团团听没听懂,总之它很无辜地眨巴着圆眼睛,眨着眨着冲容景吐舌头。
  容景很冷漠地说:“撒娇没用。”
  团团不理, 兀自伸长舌头,要舔他的脸。
  他便把团团往地上一丢,顺带还按住它的背,不让它往姜洛那边去,叫弄月把它抱走。
  围观全程的弄月也是没想到娘娘就玩了那么几天而已,陛下便仿佛怨妇上身,实在让人难以直视。遂听到吩咐后顿了下,方上前弯腰,把正努力从陛下手掌下逃脱的团团抱起来,退出内殿。
  及至把团团抱去窝里,用专门给它做的肉干把它哄高兴了,弄月才有空感叹,陛下居然能醋到这么个地步。
  帝王的占有欲,真是霸道啊。
  “记得以后陛下在的时候,克制着点儿,别老想着舔娘娘,”弄月点着团团湿润的鼻头,小声跟它嘀咕,“不然哪天真惹了圣怒,陛下连让娘娘抱你都不让了。”
  团团不理会,咬肉干咬得认真。
  这边团团和肉干较劲,那边再没了碍眼的家伙,容景从躺椅上起来,去到姜洛身边坐下。
  姜洛也没非要坚持离他远点,坐着没动。她顺手把另一碗酸梅汤推给他,随口问:“容盛光,你几岁了啊,连狗的醋都吃。”
  容景道:“三岁。”
  姜洛:“……”
  姜洛差点把刚喝的那口酸梅汤喷出去。
  她很艰难地咽下了,随手把碗往案上一搁,歪头看他:“你再说一遍?”
  容景便说:“二十三。”
  姜洛哦了声:“团团才三个多月,换算成人类的年纪,也就四五岁,还是个小孩子。你一个大男人和它讲什么道理?它根本听不懂。”
  岂料容景不答,只握住她手腕,问她刚才洗手没。
  姜洛:“……”
  行吧。
  醋缸的脑回路总是与众不同的。
  她很心平气和地去净手,回来坐下,容景握住她没了团团口水的手揉来捏去,总算从醋缸的人设中脱离出来,吩咐高公公传膳。
  等膳食传来,高公公很有眼色地领着宫人们全退出去。
  殿内再无外人,姜洛有心要和容景说她碰见了徐徽同的事,却听他先说道:“明日中元节。你那儿有什么特别的习俗吗?”
  姜洛知道在大夏,中元节虽不及端午、中秋、春节这三大节日重要,但宫里也需和民间一样举行很隆重的祭祀,像她之前从宫门往望月居走的路上,她就听到隶属教坊的宫人在练习祭祀用的歌舞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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