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悔不当初——小醋
时间:2020-12-04 10:01:19

  这一天他无所事事,心血来潮去超市买了青桔和柠檬,照着网上的食谱学着做青桔柠檬汁。
  昨晚夏苡买的那一杯喝完后,杯子被他洗干净收了起来,做完饮料后倒进了这个杯子里,他捧着杯子美滋滋地喝上了一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他实在没有做美食的天赋,这一口酸得他的牙都差点掉了。
  这一天晃悠着就过去了,晚上,韩予旻打了个电话过来,让他明天参加一个导演协会举办的研讨活动。
  这已经是这个活动第二次过来邀约,第一次被他婉拒了,时间上刚好和他下午要办的事情冲突。
  “你就上午过去到场一下,下午我会和他们提前打招呼的,”韩予旻也有点头疼,“于会长亲自打电话过来,不去太不给面子了。”
  会议定在香格大酒店的举行,顾之珩到了签到处,就有专人把他引进了贵宾厅。
  这场研讨活动是导演协会为了提高电影学院导演系优秀学生和新导演的专业水平而举办的一次交流,秦文渊、李浩等名导都在,甚至连已经定居海外的陆正桐也发来了勉励的视频。
  顾之珩受邀发言,他以自己的《鲶鱼的一天》为例,讲了一点切身的经验和技巧。和有些导演高大上的讲稿不同,他的发言深刻且带有实操性和针对性,角度剑走偏锋,很受大家的欢迎,在分组研讨时,很多导演纷纷向他提问,顾之珩一一耐心解答。
  他在业内的形象向来矜傲高冷,今天难得这么亲和,让人受宠若惊。研讨结束后,有好多人意犹未尽,围着他边聊边往外走去,走出会议厅大门的时候,有人正好站在门口等人,看见顾之珩,这人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围过来,而是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
  擦肩而过的时候,顾之珩听到了一声带着不屑的轻哼声。
  顾之珩停下了脚步,困惑地朝着那人看了过去。
  那人有点眼熟,他却想不起来叫什么。
  “你是谁啊?怎么这么没礼貌?”旁边簇拥着顾之珩的小年轻有点不悦地质问。
  “顾导,你的才华我是敬佩的,也一直很崇拜你,但实话实说,做人先立德,你有些事情做得有点过分了。”那人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顾之珩终于想了起来:“你是陈和维?”
  他在夏苡的杀青博里看到过这个人,长得浓眉大眼的,据说才二十五岁,那部名字中二兮兮的古偶剧是他执导的第一部 正式作品。 
  “对,就是我,”陈和维道,“刚和你前妻拍完网络剧。”
  旁边看热闹的有点多,顾之珩让大家都散去吃饭,又示意陈和维一起到了旁边的露台。
  靠在栏杆上,顾之珩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问:“说吧,给你一次机会畅所欲言,对我有什么意见?我什么地方对你做过过分的事情?”
  陈和维沉默了片刻。
  以他现在的身份,和顾之珩算是云泥之别,一个拍网络剧的新导演,寂寂无名;一个拿奖爆票房的名导,众星捧月。他一开始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不屑,没想到顾之珩居然会停下脚步。
  可他也真的不吐不快。
  和夏苡相处了三个多月,他真心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有才气有灵气,温柔又不失韧劲,顾之珩真是瞎了眼,才会抛弃夏苡喜欢那个像绿茶女的俞艺湘。
  “顾导,男人既然结了婚,就应该有责任感,尊重疼爱自己的妻子是最基本的道理,”他恼火地道,“你居然在夏苡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和另一个女人传绯闻,你知道这对你老婆的打击有多大吗?当天你是不是连她生日都忘了?还有,没过多久你就和夏苡离婚了,是不是你和俞艺湘真有什么猫腻?过年前夏苡被人传出轨,你居然还慢吞吞地等到傍晚才澄清,让她挨了半天的骂,真不是个男人,说实话,我看不起你。”
  顾之珩呆了半晌,脑中忽然“嗡嗡”作响。
  “你……你说什么?”他颤声问,“她哪天生日?”
  “你真的连她哪天生日都忘了?”陈和维不可思议地道,“就是你半夜送粥给俞艺湘喝的那一次,她刚好在我这里试镜,我们替她祝贺生日的时候,你爆了绯闻,当时她脸白得跟纸似的,我看她是硬撑着才没晕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所有对绿茶的善意,日后都会是戳在顾导心头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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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坐在车上, 顾之珩整个人都有点晕眩,胸口像压了一块秤砣,呼吸困难。
  这阵子因为要处理夏苡的事情, 他经常在网上冲浪,但却几乎没有看到过这个绯闻的遗迹, 应该都被韩予旻清除了。偶尔刷到夏苡粉丝咬牙切齿地提起生日, 他也没留意, 毕竟夏苡粉丝一直以来都把他当做头号敌人, 一提起来就口吐芬芳,骂得太多了他也就麻木了。
  据韩予旻说,那个半夜送粥的热搜就存在了一个小时, 应该没有多少人看到, 没想到, 夏苡不仅看到了,还有那么多人也看到了, 导演、制片人、助理、经纪人……
  更没想到的是,那天居然这么凑巧, 正好是夏苡的生日。
  他知道夏苡的农历生日, 九月初十,差不多桂花盛开的时节。德州那边和安州不太一样, 喜欢过农历生日, 所以夏苡每年过生日的时间都不一样,他也从来不留心, 反正夏苡会告诉他。
  今年夏苡没提,他自然而然地就忘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送了这么一份生日礼物给夏苡,事后还觉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 连个解释都没有。
  他当时怎么就能这么无情呢?
  “顾导……”钱恺宁在前面叫了他两声,担忧地问,“你的脸色不太好,还要去墓园吗?”
  顾之珩恍惚了一瞬,艰涩地道:“去。”
  汽车稳稳地前行。
  车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细雨,雨珠由上而下从玻璃上缠缠绵绵,最后滑落。
  顾之珩定定地看了片刻,痛苦地闭上了眼。
  这不停滑落的雨珠,就好像从前夏苡含泪的双眸,哀伤中还带着一丝残存的期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夏苡不再在他面前流泪了?是他,亲手把那最后一丝期盼打碎了。
  目的地到了。
  钱恺宁停好车,又从副驾驶抱了一束小雏菊出来交给了顾之珩。
  “我送你上去吧?”他拿出一把伞,“下雨了,山路湿滑,要小心点。”
  顾之珩摇了摇头,疲惫地道:“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就在山下等我吧。”
  沿着青石砖铺成的台阶,一路拾阶而上,雨珠打在伞面上,窸窸窣窣的,更显出这墓园的寂寥。
  一座座坟墓静静地躺在干净的石板上,墓碑上的人像静默地目视前方,他仿佛步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到了半山腰,一块墓碑出现在他眼前,墓碑上的女孩巧笑嫣然,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清澈通透。
  他默默上前,将小雏菊放在了墓碑前。
  “月棠姐,我来看你了。”他喃喃地道。
  在墓碑前坐了下来,顾之珩掏出一支烟。拿着打火机的手有点颤抖,打了好几下才把烟点着了,他深吸了一口,任凭尼古丁充斥着肺部,好像这样就能麻痹自己的心脏。
  年轻叛逆时,他抽过一阵烟,在罗月棠的规劝下改了,这一年一度的忌日,他从来都只会让罗月棠看到最好的自己,但今天,他却无法掩饰自己的痛苦和颓丧。
  “对不起,月棠姐,”他茫然地道,“我找到了一个心爱的女孩,可是,我伤害了她,还把她弄丢了,你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能把她找回来?”
  山间的风在树梢呜咽,没有人回答。
  墓碑上的照片还是那样笑着,和她在临终前的微笑一模一样。
  “之珩,别一直在心里抱有怨恨,要好好生活。”
  “找个心爱的女孩,好好爱她,好好照顾她。”
  ……
  罗月棠叮嘱他的好多话,他听在耳朵里,却没有放在心上,他不仅伤害了一个最爱他的女孩,还辜负了罗月棠对这个女孩的善意和爱心。
  决定捐献眼.角膜的时候,罗月棠是真心想要帮助被捐献者,盼着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人恢复光明,重新拥有一个快乐的人生,把自己的乐观和希望传递下去。
  可他,却用自己自私和冷漠,把这份心意变成了伤害的利器。
  他对不起夏苡,更对不起罗月棠。
  台阶上有脚步声响起,有人叫了他一声,“之珩,你在啊。”
  顾之珩抬头一看,是罗月棠的哥哥罗正荣。
  “正荣哥,这么巧,我来看看月棠姐。”他站了起来,掩饰着笑了笑,幸好,此刻雨势渐渐变大,他的脸上溅到了雨珠,让他微红的眼眶显得不是那么狼狈。
  罗正荣把祭品一一摆好,又点上了香递给了顾之珩,两人一起拜了拜,把香插好。
  “这么多年了,难得你还惦记着她,她要是知道的话,一定很高兴,”罗正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不过,你该把她放下,过好自己的生活最重要。”
  “是啊,过好自己的生活最重要。”他喃喃地重复着,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因为母亲去世的太早,罗月棠在他最叛逆的少年时期给予了他最多的温暖,一直在他心底是最重要的存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早已明白,这种重要,只不过是因为罗月棠取代了他母亲的角色,他才会尊敬她、想念她,这种感情,和对夏苡的完全不一样。
  要是他能早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好好对夏苡,好好经营自己的家庭和婚姻,那他可能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模样,罗正荣有点担忧:“之珩,你的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顾之珩摇了摇头:“我没事。”
  “我听说你离婚了?”罗正荣关切地问。
  “对,”顾之珩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不过,我正在重新追求她。”
  罗正荣愣了一下,忍不住叹气:“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可真搞不懂了,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不好好珍惜呢?”
  “是我太蠢了。”顾之珩不想再提,岔开了话题,“哥,叔叔阿姨还好吗?我好久没去看他们了。”
  “还行,这阵子在外面旅游呢,”罗正荣笑着道,“对了,过年的时候还有个月棠捐助过的姑娘寄来了点补品,他们俩挺高兴的,算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还算是有心。”
  顾之珩愣住了:“第二次?你会不会记错了?最起码应该有四五次了吧?”
  俞艺湘告诉过他,做完手术后她心存感恩,逢年过节就会往罗月棠家寄点礼品过去,那就算一年一次,也该寄过四五次了。
  “这我怎么可能记错?”罗正荣笑着道,“我们家可不像你们家,快递都是我自己收的,她就是去年过年才开始往我们家寄东西的,可能以前不知道吧。”
  顾之珩呆立了片刻,忽然一下清醒了过来。
  捐赠者是罗月棠的事情,他在俞艺湘手术中途去探望的时候就告诉她了,但俞艺湘前几年都没有送礼;去年三月,他和俞艺湘在电影学院的校庆上重逢,在这之前的一个月,俞艺湘却给罗家寄了礼品。
  随后他为了这事对俞艺湘有了好感,也因为角膜捐赠的事情,在《诱惑》选角的时候对俞艺湘有了偏向,最后定了俞艺湘。
  接下来他和夏苡之间的冲突,好像都离不开俞艺湘的影子。
  夏苡生日那天和俞艺湘的绯闻、俞艺湘找夏苡道歉、离婚后俞艺湘向她表白……
  他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来,一阵一阵地发凉。
  探望时,他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导演,而重逢后他已经是票房和奖项名利双收的名导了,俞艺湘这送礼的时机可以明显看出她的功利心。
  如果重逢那一刻俞艺湘就说了谎,那是不是意味着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难道,俞艺湘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了?
  “之珩,你怎么了?”罗正荣焦急地叫了他一声。
  “没什么……我还以为那个人一直……”顾之珩勉强摄住心神,仓促地道,“哥,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好,”罗正荣有点不解,不过也没挽留,送了他两步,“别惦记那个人了,虽然月棠就捐赠了一个眼.角膜,但在别人身上了,就是别人的了,用不着太在意。”
  顾之珩恍惚着点了点头。
  罗正荣看得很通透,比从前钻牛角尖的他通透多了。眼.角膜只是个死物,前主人的性格喜好,都无法迁徙到现主人的身上,就好像俞艺湘,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个女人从来没有罗月棠的善良,有的只是她自己的算计和恶毒。
  他下了台阶,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一下停住了脚步。
  半晌之后,他忽然回过头来,颤声问:“哥,你说什么?月棠就捐赠了一个眼.角膜?她不是两个都捐了吗?”
  罗正荣诧异地道:“你不知道吗?她是捐了两个,但有一个在动手术前检查指标不合格,换了其他人的了。”
  手里的伞,“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顾之珩呆若木鸡。
  -
  韩予旻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几个朋友一起K歌。
  包厢里十分嘈杂,手机打了静音,他没留意,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了五个未接来电,都是钱恺宁打过来的。
  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飞快地接通了电话。
  “韩总,”钱恺宁急得都快哭了,“你可算接电话了。赶紧回公司来一趟吧,顾导把自己关在剪辑室里一直没有出来,中饭晚饭都没吃,我怕他出事。”
  韩予旻的心跳加速,定了定神,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别慌,他都干了些什么了?”
  “早上出席了研讨会,出来脸色就不好,”钱恺宁回忆道,“后来去了罗小姐的墓园,下来后坐在车上打了好几个电话,有两个给宣发和公关部,好像在查以前和俞艺湘那个绯闻的事情,他怀疑这件事是俞艺湘和杜冀的预谋。还有两个电话打给了朋友,好像是捐赠眼.角膜的事情。打完后就让我赶去了市二院,从二院出来后整个人就完全不对了,叫他也听不见,我想带他去看病,他却坚持来了公司,把自己锁在剪辑室里,一呆就呆到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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