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女人……你脑子进水了吗?为什么要直接用手去摘?”
尽管嘴上满是粗鲁的抱怨,少年却拿出了一条干净柔软的手帕,轻柔的包裹住伊妮德还在流血的伤口。
少女望着眼前的红发少年,看着他紧皱着的眉毛和绷紧的侧脸,面上掠过一丝诧异。
亚伯一抬头,便对上了伊妮德的眼眸。
他的神色微微一僵,掠过几分不自然和窘迫,欲盖弥彰的解释道:“你、你别误会,我才不是专门过来找你的,只是偶然路过而已。”
“听其他人说你前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
无论少年怎么掩饰,那双灰蓝色眼瞳里的炙热感情和忐忑怎么也藏不住。
“我都知道了,你和塞德里克那家伙……并没有结婚。”
“还有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那时我也失去理智了,可能伤害到了你。”
“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红发少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尽管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羞涩不安,却还是努力不让自己移开视线,真诚而迫切的看着她,期盼从她这里得到一个明确的回答。
就像是将自己全部的心意和热情送到少女的面前,期望换取到对等的回应。
多么天真愚蠢又惹人怜爱啊。
看来他还不知道法诺安对她所做的事情。
伊妮德轻叹一声,目光却越过了少年的肩膀,落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抹修长挺拔身影上。
刚从皇宫回归,连身上的正式公爵服饰都未换下,回到公爵宅邸后第一时间询问了少女的踪迹,迫不及待想将她拥入怀中怀念感受少女气息的法诺安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儿子向他的妻子诉说着炙热情意这一幕。
对上少女望过来的挑衅恶意眼神。
男人清冷俊美的脸庞仿佛冻结成了冬日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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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狗男人现在有多狗,后期就有多惨。
下章黑皮就出场加入修罗场啦!小莱也会冒个泡.感谢在2020-10-07 14:29:52~2020-10-09 11:57: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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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自从进入军队后, 法诺安便很少回到公爵府居住,甚至几年不回宅邸的先例也不是没有,除了一些公爵府的老仆外, 大部分新任没几年的仆人们对于这位公爵府男主人的了解仅来源于流传在帝都内加过料的可怖传闻。
甚至有些人还以为这位凶名远播的公爵大人实际上长着一副堪比魔鬼的恐怖吓人面容。
直到法诺安本尊的出现,才打破这个不可思议的谣言, 除却黑发公爵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骇人气场和冰冷眼神,光从容貌来说,法诺安的出色外表哪怕在整个英格列, 都算得上名列前茅的美男子。
不过想想公爵府两位公子的容貌, 也不觉得出奇了。
尽管法诺安如今已经三十多了,但看起来完全不显年纪,和两位公爵府的少爷站在一起不像父子反而更像兄弟。
为了防止老公爵插手,法诺安在将伊妮德秘密带回公爵府后,没有让多少人知晓,加上这些时日伊妮德又没怎么出过房门,所以公爵府的下人们都以为法诺安只是带了个情人回来, 并不知道这个情人的真实身份。
近日来经过法诺安回到公爵府的这段时间里,女仆们发现这位样貌俊美的男主人其实只是性格寡言冷淡了些, 并不如传闻中那般吓人后, 不由得起了异样的心思。
现如今上流贵族圈哪个男人没有几个情人呢,加上法诺安和伊妮德离婚的消息早已通过莱昂那场未完成的婚礼在整个王城传播开, 因此法诺安在其他人眼中其实已经恢复了单身。
一个身居高位, 俊美冷淡,还没有正妻的公爵,哪怕他已有数个前妻,也抵挡不住姑娘们的美好幻想和春/情萌动。
也许自己就是公爵生命中独一无二的那朵爱情之火,能够融化这个冰山一样冷酷无情的男人, 让他为自己疯狂着迷呢。
毕竟现在流行的那些罗曼蒂克的爱情小说中,最不缺少的就是这样的恶俗狗血情节。
只是由于法诺安总是深居简出,独来独往,也不参与各种社交宴会,让有心想与其偶遇发展一段浪漫爱情的姑娘们完全找不到机会。
现在总算等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新来的女仆米丽站在书房门口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和发型,她长着一张标准的美人脸和少见的性感蜜色肌肤,身材凹/凸有致,极其火辣诱人,保守宽松的女仆装也遮掩不住胸前呼之欲出的高耸胸脯,曾经有不少贵族老爷提出过重金包下她成为对方的情妇,但米丽不甘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妇,这次好不容易托了亲戚的关系进入了公爵府,原本她的看中的对象是公爵府的二少爷,却没想到他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还不耐烦的威胁她要是再做多余的事情就把她丢出公爵府。
从没碰过钉子的米丽感到羞耻恼怒极了,况且亚伯的外表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本打算转移目标到大少爷赫尔曼身上,结果法诺安这时却恰巧回来了。
米丽当时就隔着人群远远的看了黑发公爵一眼,顿时就被对方给虏获了。
这样俊美冷酷,气场强大的成熟男人,远比一个莽撞冲动的小男孩有魅力的多。
可是这些天米丽想了各种办法都没法接近对方,只是一名下等女仆的她哪怕靠近主人的城堡都是违规的,但她不死心,用了一些手段和金钱,贿赂了女仆长,才得来这次难得的机会。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给公爵大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才行。
米丽深吸一口气,端着茶壶推开了书房的门,只是还未等她走进去,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叉子就朝着她的耳边危险擦过,深深的扎入了坚硬的橡木门里。
就差一点,那把叉子就差点直接插入了她的脑袋里。
米丽吓得脸色苍白,嘴唇不停的颤抖,手里的托盘也跌落了下去,精致昂贵的茶壶摔成了碎片,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便狼狈不堪的逃离了出去。
女仆引起的动静并未引起房内两个男人的注意,或者说他们并没有什么余力去关注这名新来的女仆。
“闹够了吗?”
法诺安的目光淡淡的掠过地毯上的茶壶碎片,随后又转回了站在他面前一脸怒气冲冲的红发少年身上。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亚伯绷紧了身躯,灰蓝色的眼瞳由于过于用力渗出了血丝,他死死的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黑发公爵:“到了现在才想起来管我?还有你说让我以后把那个女人当成母亲看待又是什么意思?”
“我一向不喜欢说第二遍。”
黑发男人抬起眼睫,墨蓝色的眼眸无动于衷的盯着盛怒的亚伯。
“以后收起你的那份心思,她是我的妻子。”
“哈……你的妻子?”
“当初又是谁把她丢在公爵府不闻不问?又是谁害的她总是被你的敌人伤害羞辱?又是谁让她成为了英格列的笑柄?”
亚伯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嘲讽的嗤笑声:“到了现在你才跟我说她是你的妻子?你到底把那个女人当成什么了?是你不感兴趣的时候就丢在一旁任人欺负凌/辱的挡箭牌?还是你一时兴起就捡回来随意践踏的玩物?”
对上男人越发冰冷骇人的眼神,红发少年怡然不惧的瞪了回去,“你有什么资格做她的丈夫?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自己把我送到她的床……”
亚伯的话音尚未落下,便戛然而止。
因为整个书房的温度骤然猛降,就连书桌和书架都瞬间被厚沉的冰晶冻结。
无数道尖锐的冰棱带着浓烈刺骨的杀意浮现在红发少年身周,仿佛他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将他瞬间刺穿成血淋淋的筛子。
亚伯只怔愣了一瞬,便毫不客气的嘲笑道:“怎么,你难道还想杀了我灭口吗?就算杀了我,也无法改变你过去做过的事情,那个女人也不会忘记你对她所做的一切。”
像是恶意的诅咒般,少年一字一顿,幸灾乐祸的道:“你死心吧,她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黑发公爵的瞳孔瞬间微微一颤,他缓缓阖上眸,冷冷的道:“不想死就立刻给我滚出去。”
房内也霎时恢复了原样。
亚伯握紧了拳头,冷哼了一声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在离去前,红发少年还不忘丢下了一句残酷的提醒。
“要是你真的还有几分良知,就放她离开吧,她并不喜欢这个地方。”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黑发公爵却只是蜷缩了下放在书桌上的手指,便再无其他的反应了。
亚伯离开后,法诺安一个人在书房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动,直到夜色降临,房内的光线变得昏暗迷离起来,男人才缓缓的睁开了那双近乎纯黑的墨蓝色眼瞳。
他的视线落在了桌面上的一纸文件上。
眼底骤然划过一缕晦暗冰冷的光芒。
……
伊妮德并不知道法诺安和亚伯的交谈最后以什么结局收场,她对此也并不感兴趣。
因为目前的她注意力完全都被眼前喋喋不休的小麻雀给拉去了。
“呜呜……小姐我好想你啊,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生病了?还是没吃好?我就知道小姐没了我肯定不行的呜呜呜……”
看着许久不久泪眼汪汪的侍女,少女忍不住捏了捏对方明显圆润了一圈的脸蛋,“丽莲,你不是去养病了吗?怎么还胖了这么多?”
“我、我这不是为了早日回到小姐身边,所以才努力的多吃点东西想尽快养好身体……”
丽莲无比心虚的眨了眨眼,随后眼珠一转,立刻转移开话题道:“小姐,难道我真的胖了很多吗?呜呜,那我以前的衣服是不是穿不下了……”
伊妮德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唇,但下一瞬,她忽然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压低声音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丽莲谨慎的左右看了看,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边装作伤心苦恼的哀叹着,一边贴近少女的耳畔小声道:“放心吧小姐,只要您这边做好了准备,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开英格列。”
这段时间里,丽莲并非只是被老公爵当成人质关押在乡下的村庄里,由于丽莲平时表现出来的单纯天真模样,反而让人容易忽略了她的存在感,不会过于提防戒备她,也方便了她的私下行事。
虽然丽莲的性子是有些迟钝天然,但她并不是个笨蛋,而且对伊妮德也是绝对的忠诚,为了保护少女她甚至可以付出自己的性命,怎么可能看着老公爵明显想用自己去威胁伊妮德而无动于衷呢。
于是伊妮德就让她将计就计,顺着老公爵的阴谋,被送往乡下‘养病’,实际上却是成为了少女另一只眼睛,替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伊妮德从来就不是会任由他人摆弄掌控的软弱性子,早在踏入这个浑浊的圈子里前,她就为自己找好了多条退路。
她就是看准了法诺安目前还不会伤害他,所以才任由他把自己带回公爵府。
否则以她的手段,虽然可能会损失一些人手,但要从法诺安的手中逃出去并不是件难事。
但少女可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逃回北境,在未得到自己的想要的东西和讨回那些亏欠她的债务前,她是不会就这样轻易的逃走的。
就算要走,伊妮德也会光明正大的离开,而不是像条狼狈的丧家之犬。
更何况,她的另外一条狗就快来到帝都这个大舞台了,少女怎么可能舍得在这个关键时刻抽身离去。
想到莫雷让自己留在帝都的线人悄悄送过来的密信内容,伊妮德就忍不住磨了下牙。
这位亚尔图的皇帝陛下可不像钴兰那么听话,每每总是踩着自己的底线,偏偏又正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送上门来,还真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又万般无奈。
但又让人忍不住期待,这个家伙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来。
“小姐,公爵大人正在门外。”
在伊妮德想事情正出神时,耳畔传来侍女丽莲略带担忧的提醒声。
“您现在要见他吗?”
“为什么不见?”少女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笑容,“我想我也没有拒绝不见他的权利。”
伊妮德知道,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把她当成能够平等看待的存在,他只是将她当做自己的私有物,根本不会尊重她的意见和喜好。
或许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柔弱貌美只能依靠男人而活的附属物,哪怕在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之后。
多么自大又狂妄的男人。
不久后伊妮德就会让他知道,小瞧一个小心眼的女人,会付出什么样的惨烈代价。
法诺安在走进房内后,看到正和身旁的侍女不知道在交谈着什么的少女眉眼弯弯的碧色眼眸和脸上显而易见的喜悦神色,不自觉的微微一怔。
在他面前时,少女总是那么的冷淡疏离,哪怕在两人做着最亲密的事情时,少女的神情也异常的冷静淡漠,除了偶尔蹙眉隐忍外,看不出什么快乐欢愉的表情,像是在强行忍耐着什么。
法诺安以为自己的对她的迷恋只是来源于对少女的求而不得,可是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得到她了,却还是觉得不满足?
男人无法理解自己内心越发空虚焦躁不安的情绪。
他到底想要从少女身上得到什么?
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去爱一个人。
法诺安也认为自己早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和感情。
【你死心吧,她永远都不会爱上你的。】
可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会觉得胸口被人紧攥住一样滞闷涩疼?
他对少女的感情算是爱吗?
无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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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啊……黑皮下章才能出场了……
其实狗男人以前也挺苦逼的,毕竟他也不可能天生就这么狗,很大原因还是老公爵和他自己的自闭儿性格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