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绝对没有克星——花九戈
时间:2020-12-05 11:10:10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换好衣裳,由丫鬟引导着到了楼上,刚踏上楼梯,便听见长廊中回荡着笛声, 似乎是危雀在吹她的横笛。
  现在想想,慕离喜欢的姑娘似乎都是精通乐理的, 赤月公主也是,危雀也是。
  切,有什么了不起,她虽然不会乐器, 但吹口哨的水平可是出神入化。
  那丫鬟将珑曦送到门前后, 便退下了。珑曦在门前犹豫了半晌,就是不敢进去。
  危雀也是糊涂,慕离身边围着那么多位高权重的姑娘,何必偏跟她这个小杂役置气呢。
  可她又想到, 自己如今寄人篱下, 还要指望十四楼给她饭吃,最好不要得罪这位大当家。
  要问罪, 就叫她问,自己做出一副奴才样儿听着就是了。
  正当珑曦在门口踟蹰时,那笛声蓦然停下,房间的两扇木门微微一动,竟自己开了。
  “为什么不进来?”
  危雀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声音空旷的回荡在长廊上,竟让她的耳朵有些胀痛。
  珑曦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走进了屋内。危雀坐在绣凳上喝着茶,旁边丫鬟正擦拭着她的长笛。
  危雀已经拿下了面纱,露出一张娇媚妖冶的面容,腮挑淡红,峨嵋似黛。珑曦看着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
  从前她对自己的容貌是很有自信的,但来到了中原后,发现这儿的女子一个赛一个的美。戚国女子的模样大多是温婉端庄,很少出这般千娇百媚姿态的美人。
  她口里叼着一张饼,头发乱糟糟的,落魄的像是个乞丐,对面的危雀则衣着华贵,恍若仙子。
  她又见危雀穿着红衣,突然嫉妒起来——慕离喜欢穿红衣裳的人,曾经慕离给她绘的画像里,她无一例外的都是穿着红衣裳。
  接下来的时间,珑曦都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一面吃着饼,一面等着危雀发话。
  但饼都吃了一半,危雀却还是径自低头在那儿喝着茶,似乎完全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大当家的——”珑曦忍不住问道,“不知找我有何事?”
  危雀轻轻掀开茶盏,吹薄了茶面的热气,饮了一口。
  “珑曦公主,久闻其名,如今终于与你相见了。”
  “大当家的知道我的身份?”
  “这天底下有什么是十四楼不知道的?”危雀起身,纤手一拢衣袖,“珑曦公主的身世,过往,乃至最近的一举一动,我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说着,危雀屏退了丫鬟们,又拿出一个木盒,推到珑曦面前,示意她打开。
  “这是什么?”
  “一条发带,是这中原皇宫里的巧匠缝绣的。”危雀嫣然一笑,“之前你的发带不是坏了么,不如换上这条新的吧。”
  珑曦吃了一惊:“你监视我?”
  危雀究竟有多少眼线?她才弄坏了发带,危雀竟然马上就知道了?
  倘若慕离娶了她,那岂不是每日都活在眼线的监视之下,恐怕连偷个腥都是奢望。
  哼,活该。这等段位的姑娘,恐怕也就慕离能降服的住。
  “珑曦公主,你跟慕离……”
  “大当家的,你也别作践我了。”珑曦打断她的话,“什么公主不公主的,都是哪年哪代的事,还是别再提了。”
  “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公主了啊?”危雀冷笑了一声,“你若是有自知之明,怎么还用这副模样去勾引慕离?”
  珑曦一怔,觉得好生遗憾。危雀顶着这么张绝色脸,居然说出这番恶毒的话。
  “大当家的,这我就不懂了,我只是一个劈柴的杂役,手无缚鸡之力,不知哪儿得罪了您?”
  “手无缚鸡之力?”她笑了两声,遂拿起桌上的刀,竟直直的朝珑曦掷了过去。
  珑曦吃了一惊,伸手一接,将刀攥在了手中。
  “瞧见了吧,这刀落在你手里可就不是什么善茬了,搞不好……会变成凶器。”
  珑曦没心思听她在这儿鬼扯。
  “大当家赎罪,我得回去睡了,明个儿还有好多活儿要干呢。”她扔掉匕首,拭干掌心的血,“要是干不完,四当家会不让我吃饭的。告辞。”
  她转身想离开房间,但危雀手指轻抬,施法将她手上的饼打落在地。
  珑曦眼看着那张饼滚落到地上,觉得心口抽疼起来。
  “你,你个贱人,这可是厨房里最后一张饼了!”珑曦抬手指着她,毫不客气的吼着,“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
  “呦,露出本来面目了啊。”危雀从绣凳上站起来,“我向来喜欢身手好的姑娘,咱们来比试比试,如何?”
  危雀长笛一挥,朝珑曦袭来,珑曦躲过,但那长笛击中了墙角的石桌,竟生生的磕下一角来。
  怎么带着这么大的怨气?既然危雀下了死手,珑曦哪好意思跟她客气。
  珑曦顺手捡起地上的刀,挡下了她的长笛,在过了几招后,珑曦瞧准时机,刺中了她的肩膀。
  然而在那之前,危雀的长笛就已经敲在了她左肩上,她觉得骨头都要裂开了。
  她后退几步,背部撞到了坚硬的墙,更是痛上加痛。如此一来,她怒上心头,一脚踢在危雀左肩,用脚将她按在了墙壁上。
  “如何啊?”珑曦冷声问到,“你想死吗?”
  “我就不信你敢伤我。”危雀气定神闲,“你若是敢动我一下,慕离不会放过你……”
  话没说完,珑曦便给了她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是替那张饼报仇。”珑曦恶狠狠的说道,“我警告过你了,你这可是自找的。”
  说完,珑曦提刀打算刺下去,但这时,房间门被打开了,一股巨大的力道击落了她的匕首。
  来人是慕离,他揪住珑曦的肩膀,将她从危雀身旁拖开。
  “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闯祸?”慕离斥责道,“为什么打起来?”
  珑曦左肩处的伤疼的撕心裂肺,但她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忍住了没吭声。
  慕离上前检查了危雀的伤口,危雀坐在地上,一副遭受重创的模样。
  “是这丫头干的。”危雀不慌不忙的说道,“她用法术伤了我。”
  慕离检视着危雀肩上的伤口,没作声,但随即他眉一挑,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这之后,他将目光投向珑曦,“真的是你干的?”
  方才她的匕首碰都没碰到危雀,危雀明显是在施苦肉计。
  “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慕离无奈道,“我方才在隔壁跟慕少骆结算银两,你这几天打破的桌椅板凳古董瓷瓶,知道我要赔多少银子吗?”
  他那么心疼银子,怎么不干脆娶一箱银子回家?
  “来人!”危雀喊道,“这丫头敢伤我,抓住她……”
  “等等,你别急。”慕离阻止了她,“我说危雀,咱们才几个月没见,你怎么就变蠢了?”
  危雀一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珑曦手上拿的是刀,而你这伤口,明显是用法术自残所致。这伤口是你自个儿造作出来的吧,你就用这点伎俩骗我?”
  危雀愕然。
  珑曦正听着,突然见慕离朝自己走过来,并伸手在她脸上狠狠拧了一把。
  “不是你干的,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慕离低声问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信任我就那么难?”
  珑曦揉着被捏红的地方,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另一边,危雀见被戳破了谎话,倒也不慌不忙,继续辩解道,“谁说不是她。你别忘了,她也会法术……”
  “她可不会做那种事。”慕离悠悠说道,“珑曦她会用法术捉弄别人,但不会伤害别人,除非那人跟她有深仇大恨——你难道想变成她的仇人吗?”
  “变成她的仇人又如何?”
  “最好别。”慕离声音微微扬起,“你若是成了她的敌人,那你也是我的敌人。”
  危雀半晌没说话,随即,她笑起来,并用一种娇娆的姿态坐回凳上,双腿一叠,媚眼如丝望着慕离。
  “慕离,你真的看上她了?你还真是鬼迷心窍。”危雀甜腻腻的语气带讽,“她不过是个落魄的龙族人,龙族人那么蠢,你喜欢这么个蠢丫头,就不怕被人耻笑?”
  “这话可轮不到你来说。”
  危雀脸色一变,“你为了她指责我?”
  “我可不敢。”他戏谑道,“你是大当家,我可不敢跟你叫板,但我话说在前头——有些话点到为止,你可别破坏我对你的好感。”
  说着,慕离捡起地上的长笛,递回到危雀手上,“你有空跟她置气,何不跟我谈谈?”
  危雀扫视珑曦一眼,朝她露出一个胜利似的笑容,遂点点头。
  “好,我可以放过这丫头,但你得陪我喝杯酒,如何?”
  珑曦在一旁听着,几乎要崩溃,自己差点被人打死,还要看这两个在这儿腻腻歪歪,她一头撞死算了。
  “两位,你们慢慢打情骂俏,小的先行告退。”她吃力的挪动着脚步,“房间我过会儿来收拾,,劳烦二位先移步到别间去。”
  珑曦走了几步,猛然觉得头一昏,便朝地上栽去。
  慕离在背后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但她已经昏迷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躺在了客房的床榻上。翻了个身,望着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她茫然起来。
  她之前是被危雀那妖女打昏了吗?真丢人。
  不好,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早饭的时间是不是过了?她听说今天的早饭有熏肉饼,要是快点赶去,没准还能捞点渣。
  她从床上起身,正穿鞋时,却听见外面有人说话。那声音似乎是慕离,另一个人似乎是大夫。
  她走过去,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听到。不久后,门外人的对话停了,她立即跑回床上,闭上眼睛装睡。
  果然,下一刻慕离就推门而入,他径自走到了珑曦床边,好半天都没吭一声。
  珑曦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却又没这个胆子。
  “起来。”慕离突然说了一句,语气毫不客气,“还要装睡多久?”
  这糟心的,慕离怎么又吼她,她又做错了什么?
  还没等她睁开眼睛,慕离就突然揪住她的一只胳膊,强行将她从塌上拉了起来。
  “我问你,这孩子是谁的?”
  “嗯?”她心里一惊,“什么孩子?”
  “装傻?”他冷笑一声,“方才大夫给你把了脉,你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你不知道?”
  她震惊了好一会儿,无言以对。
  “我跟你已经分开一年了,你为什么会怀上孩子?”慕离脸色极差,“难道有别的男人欺负你?”
  见珑曦不回答,他火气更甚,抓住她手腕的力道也更重,“难道你结交了别人,你跟别人在一起了?”
  若真的有了孩子,那也只能是慕离的,算算日子,应当是她做宫女的那段时间。
  虽然她逆转了时间,但之前那个孩子还在,而且慕离对此事一无所知。
  完蛋,这下可真的说不清了。
  “没有的事。”她声如细蚊,“肯定是大夫诊错了。”
  “别跟我狡辩。”慕离捏住她的肩膀,语气焦躁不安,“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的没别的男人欺负你?”
  她摇头。
  “那就是你自愿的了?”慕离脸色更阴沉了,“我在问你,这孩子是谁的?说。”
  这件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了,她还是闭嘴的好。
  这时,房间门被推开了,慕少骆走了进来,他见气氛剑拔弩张,十分纳闷。
  “呦,两位,吵着呢?”他照例露出那副欠扁的嘴脸,“方才我见大夫走过去了,大夫诊出了什么病?”
  没人搭理他。
  “为什么不说话?”慕离盯着珑曦,语气愈发的咄咄逼人,“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吗?”
  “那你想怎么样,一刀砍了我吗?”珑曦火了,遂下床穿好鞋子,“您老就别在这儿跟我废话了,危雀还等着你喝交杯酒呢,赶快滚,不然她等急了,又要拿我撒气。”
  话一说出口,珑曦就后悔了,现在激怒他就是找死,慕离这个人可是软硬不吃。
  不好。珑曦思忖着,若是继续跟慕离纠缠下去,她之前做的那些事迟早要露馅。
  一旁的慕少骆察觉到了他的怒气,不由得出言安慰。
  “慕离,别发火,你跟这么个丫头片子置什么气?”慕少骆幸灾乐祸的说着,“珑曦这丫头你还不知道吗,仗着自己有张漂亮脸蛋,就无法无天的……”
  “是他的。”珑曦立即抬起手指,指向慕少骆,“孩子是他的。”
  “什么?”慕少骆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孩子?什么孩子?”
  “四当家,你难道忘了之前发生的事了?”珑曦捂住嘴,装出一副悲泣欲绝的模样,“那时候,你救了我,又对我一往情深,此等恩情,小女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以身相许?”慕少骆一脸茫然,“我没有……”
  “这才过去了几天,你就不承认了?”她喊了起来,“你之前说要娶我的,你全忘了吗?”
  慕少骆眼看着慕离的脸色越发阴沉,不由得磕巴起来,“你,我,这……你要害死我啊?”
  活该,谁叫慕少骆他故意把慕离给引到这儿来,慕少骆敢坑她,这就是下场。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