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主不愧是镇国公主啊!
她去向陛下求情,给柏儿网开一面,皇帝立马召见他。
这效果,牛啊!
王大人在勤政殿外,整了整官帽、衣服,调了调自个表情,要求务必做到痛心疾首,悔恨不已,没教导好自个儿子的悲伤表情。
他一进来,便按照心里早预想好的台词情景,扑通跪地,就打算开哭。
结果陛下直接将人扶起,拍了拍他肩膀,一脸欣慰表情,赞道:“王爱卿!做的好!咱安国官员都要向你学习啊!”
王重懵逼着:……
陛下这是吃错药了吗?
“不,不,不,陛下,臣愧疚难当啊!”
王大人作势又要下跪。
他哪做的好了,官员向他学啥啊?学他儿子杀人吗?
“爱卿真是太谦虚了。”
皇帝笑了声:“你的心意,经公主这么一解释,我已经完全清楚了。也亏得你,因着愧疚之心,想为儿子偿罪,打算将家里几乎所有家当,全捐出去!”
有魄力啊!
王大人满脑子问号,陛下这说啥呢?
许芷萱让小桂子重新带人,将搬下去的金银珠宝,再搬上来:“王大人,你这送我的善款,我可全给父皇了!”
王重看的,脑子瞬间宕机,这……这……
妈呀!这公主是虎吗?
他给她的赃款,她全捅到陛下那去了。
要知道,朝中贿赂皇亲国戚,那可是两相都要受罚的重罪!
“陛……陛下,臣……臣知罪!!”
王重哆嗦跪下,立马请罪。
这行贿罪,他这是要逃不掉了啊!!
“你有什么罪?为莒郡灾区百姓捐款,可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啊!”
许芷萱捻起桌上糕点吃了块,反问道:“难道王大人是觉的,自个捐的还不够,想再加点?”
王大人:……
他努力消化着公主和陛下的话,强迫自个脑子镇定后,大概理清了两人什么意思。
合着,公主压根就没替柏儿求情,而是把他贿赂过去的银钱,全当成善款捐到陛下这来了!!
所以一圈下来,他这是折了儿子又赔了钱!!!
这也太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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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王大人心里苦啊!
他的钱, 他的儿子啊!
这公主简直太不要脸了,她明明答应过他, 会向陛下替柏儿求情的, 结果就这??
谁特么要‘捐款给莒郡灾区, 为民着想’的美名啊!
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
许芷萱见王重苦丧着一张脸,不由疑惑:“王大人怎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你送我这些珍宝银两时。我还想过,你可能是想让本公主出面, 给王柏向父皇求情。”
王大人表情一言难尽,你也知道我是这想法啊!!
好好收下那些银两不香吗?这搞什么幺蛾子啊!!
许芷萱喝了口茶, 笑道:
“但我顷刻便否了这想法。毕竟王大人正直清廉、铁面无私。怎么可能为了儿子而罔顾朝廷法度,向我行贿,陷父皇与两难境地呢?于是我立马联想到了莒郡洪灾一事。王大人可真是有心了!”
王大人:……
我……我……我气的头疼JPG.
你可真是会联想!心里咬牙切齿JPG.
公主殿下都这么说了, 难道他要否认,说自个根本就没那么守正不阿,送钱纯粹是为了行贿,让您帮我儿子。
王大人又不傻,都已经赔了夫人又折了兵了, 可千万不能把自个再搭进去了。
“公主殿下英明。老臣正是见灾区百姓受难,心有不忍, 才主动捐出银两, 想着为柏儿减轻些罪孽!”
王大人内心哭唧唧, 但表面还是强装出一副‘我身为一个善良的好官,就是如此铁面无私,爱民如子, 见不得灾民受苦’的表情。
早了解前因后果,知道王重鬼心思的皇帝:忍笑JPG.
不愧是他闺女,阿芷这招行的妙啊!
皇帝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意的感慨道:“安国有王爱卿,是百姓之福!”
再多来几个这样的官员,说不定灾区款项都能直接凑齐。
“陛下过誉了,只是臣的柏儿。”
王重开口想替儿子求情。
公主靠不住,只能自力更生了!
许芷萱直接上前截话:“王大人放心,王柏虽重伤十几人,按律法要杀头。但我已经向父皇进谏,免去王柏一死了。毕竟王大人您为受伤百姓处理好了后续,又打算倾家之力捐援灾区。父皇怎样也不会让你寒心的。”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许芷萱没说,原书里,这王柏虽嚣张跋扈,但家国大义面前,也算是条真汉子。
书内,原主是直接收受贿赂,向父皇求情,赦免了王柏。
王柏在颖都,后期还干出了些混账事。
但韩术领兵进攻安国时,他本可以逃去其他国家,可还是选择,带兵死守城门,结果被乱箭射杀,最后壮烈地以身殉国。
这点便说明,王柏还没到那种救无可救的地步。
“阿芷说的没错。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皇帝背着手,沉思了会,下旨:“王柏免去罪身,降为平民,充军西境,让他在裴将军手下,好好历练历练。”
“陛……陛下,我儿体弱,受不得这苦啊!”
王大人听圣上这话,慌的不行,立马下跪求情。
他只要一想到,柏儿竟然要去西境,那荒莽之地守城,心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皇帝呵呵两声:
“王柏体弱?体弱的能重伤数人?”
王大人张了张口,想辩解,却不知如何说,只能砰砰砰,不停猛磕头,老泪纵横,求道:“请陛下收回成命!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一甩袖子,沉脸道:“王柏要么死,要么去西境。王大人,朕是念在,你为安国劳苦功高数十载,今日还主动,捐出如此多赈灾银两,才网开一面的。你不要挑战朕的底线!”
王大人磕头,磕的额头都红了。
他听着陛下这明显带怒的话,身体趴在地上,求情的话停了,眼泪倏然而下。
他知晓,这事已经成为定局,没得选了。
柏儿必须充军西境,去战场厮杀,挣的功名,才有重返颖都的一天。
“臣谢陛下圣恩!”
王大人跪拜叩谢后,踉跄出了勤政殿的门。
许芷萱跟着出去,见周围没人,才拦住他,问:“王大人可怪本公主?”
“殿下千金之躯,臣如何敢怪罪。”
王大人抹了抹眼泪,双手交叉,放于腹间,弓腰,面色平静,一副尊敬模样。
但心里,实际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揍一顿。
“不敢怪,而不是不怪罪。”
许芷萱弯眉一挑,叹道:“看来,王大人还是没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啊!”
王重抬头,表情微微扭曲,手握成拳,忍了忍,没怼出去。
这公主脸咋那么大呢,说出这话。
你一片苦心,一片苦心害的我儿充军西境?
“父母爱之深,则为其计长远。”
许芷萱看向外面广阔天空,直言道:“王大人,你若不放他去西境闯一闯,如何知道他不会有番大作为?我可是听闻王柏一心习武,想护我安国。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气魄。”
这王柏闯祸,纯属是精力没处放了!
若将人放西境军营里操练,说不定还能创些意外惊喜。
王重:……
还大作为?公主这在搞笑吗?
他儿子什么草包料,他自个不知道!
许芷萱见他这一脸不信的表情:
“我话便撂在这了,王大人以后就知道了。”
“哦,对了,提醒一下,今天王小姐前脚踏入我明珠宫送礼。
后脚便有人将这消息散了出去,所以今日才会有勤政殿中那出捐款戏码。
归根结底,不是本公主不帮你,而是有人刻意使坏,想害你我二人,背上朝廷重臣与皇亲国戚,肆意勾结、祸害朝纲的罪名。”
“公主这么说,那老臣是不是还得感激您机智无双,想出如此好的破财免灾计策?”
把他的家底全给祸祸没了!
许芷萱谦虚摆摆手:“不用谢,王大人太客气了,这都是本公主应当做的。”
王大人:……
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
公主这是好赖话都听不出来的吗?
赶紧走,赶紧走JPG.否则马上要被气死!
许芷萱见王大人捂着胸口,一脸难受的走了。
她心情舒畅,正准备回勤政殿,陪父皇用膳。
结果下一秒,便被太子大哥,扯住了衣袖。
许睿眼带怒气:“阿芷,你给我过来。”
他把妹妹扯到一旁宫墙角落。
若不是阿蓉(二群主)身旁听画来报,他还不知道自家嫡亲妹妹,这般胆大,王柏这件事都插手进去。还收受了尚书府几大箱子银钱贿赂。
“皇兄这是又一见我,便火气冲天模样!”
许芷萱见哥哥这样,原本眼底的开心,瞬间转为难过。
她沉着脸,赌气般甩开许睿的手:“既不愿见,那就别见阿芷,省的惹皇兄不快!”
此时原身与太子亲哥,已经有了嫌隙。
太子作为未来安国储君,接受儒家君子之道,正直富有仁心。
他看不惯妹妹霸道、刁蛮、狠厉的样子,时常规劝着,可原身爱搭不理,依旧我行我素。
外加上二群主许蓉时不时告状,离间两兄妹。
两人感情是越发不好了,见面要么吵,要么就冷战,除了在父皇面前装装样子,其余时间已经很久没正常相处了。
原身疯起来,甚至对自个亲哥,都扬起过鞭子。
但许睿心底还是疼亲妹妹的,否则听到消息,也不会第一时间,就赶过来阻止。
“阿芷,你别任性!”
许睿见妹妹这生气模样,有些头疼。
他平静了下心底怒气,劝道:“王柏纵马行凶,伤数人。民间对这案件议论纷纷。你别掺和,收的王尚书的赠礼,也赶紧退回去。”
“我收了礼,皇兄是从何而知的?”
许芷萱眼睛定定地看向他,强压怒气:“又是许蓉告的状!”
“她是你二姐!”
许睿无奈:“你要懂礼,不可直呼其名。”
“我才是安国嫡公主。严格按礼制,也没必要称她为姐姐。”
许芷萱气呼呼:“什么二姐,她也配!”
原身跟二郡主许蓉结下的可是死仇,从小就不对付。
若不是顾着母后和皇兄,她估计早直接上手,将人给抽死了!
许蓉生母是尚衣局宫女,可生她时难产而亡。
那时原主还未出生,皇后便将许蓉收到自个宁和宫内,亲自抚养,疼爱有加。
在原身记忆里,许蓉就是朵白莲花,表里不一。
明面上关心她,规劝她,实际却是各种抢她东西,装无辜,恨不得将她置于死地。
皇兄是她一个人的、母后也是她一个人的。
凭什么,原身不服,凭什么母后、哥哥总是说她不听话、胡闹,要她向许蓉学习!
她偏不!
“阿芷,你怎么如此说话?”
许睿眼中闪过失望。
他知道阿芷跟阿蓉从小不对付,但两人好歹是姐妹,至于这般仇视?
“我一向如此,皇兄还未习惯吗?”
许芷萱双手抱胸,哼了声,醋道:“许蓉说话好听,哥哥找她去啊,我的事,不用你管!”
“怎么还是这般孩子气!”
许睿摇头叹道:“哥哥是为了你好。阿芷乖,听皇兄的话,把王大人送的礼退回去。别去见父皇,替王柏求情,这事大理寺卿自有公断。”
“退不回去了。”
许芷萱倔着张脸,气道:“皇兄就这么信许蓉的话,觉得我是那般善恶不分,为王大人送的礼,就随意插手大理寺办案之人?”
难道不是?!
许睿沉默,他磨搓着食指大拇指,努力压着情绪。
阿芷这些年,做的出格事情,还少吗?
苛待奴婢,顶撞宫妃,调戏朝中大臣……
一桩桩,一件件,让他都开始认不清她,不禁疑惑,小时候乖巧可爱的阿芷去哪了,现在怎么会如此蛮横。
“你听话!”
“我不听!我明明记得,皇兄曾说过,阿芷是世上最善良,最可爱的小公主。这辈子最疼的妹妹,也只有阿芷一人。”
许芷萱眼眶微红,她抬抬头,逼回自己眼泪:“可现在呢,哥哥宁愿信许蓉,都不愿信阿芷。哪怕提前问问这事前因后果。皇兄都不曾问过,上来便定我的罪。”
许睿见一向不肯示弱的妹妹,一副要哭的模样,他心疼,张了张嘴:“阿芷,不是这样的。”
在他心中,亲妹妹永远是最重要的。他只是不想她胡闹,最后伤的还是自己。
“是不是无所谓了。反正母后和皇兄也不喜欢阿芷。”
许芷萱转身,手肘擦了下眼泪,大踏步上台阶,傲娇道:“我有父皇就够了,其他的,本公主才不稀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