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砚没理她,阮欣火气烧的更旺,抬手推他的背,“傅司砚。”
傅司砚掀起眼睫坐起身,靠在床头盯着她,眉宇间挂着浓浓的倦色,双眸间隐隐浮着血丝。
阮欣愣了一下,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他昨晚不是很早就睡觉了吗?怎么一副熬了好几晚上的样子。
四目相视。
阮欣莫名心虚的垂了下头。
难道是之前出差在外都没睡觉,一晚上都没歇过来,怪不得昨晚睡得那么沉,怎么叫都叫不醒。
傅司砚抬手在她毛茸茸的发顶拍了一下,声音低沉干涩,“乖,我在睡会,别闹。”
阮欣被他哄孩子的语气弄得脸色发烫,她晚上也没睡几个小时,这会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不太清醒,有些窘迫的点头,“那你睡吧。”
她也重新躺到床上,不想起身。
门外传来黄姨的声音,“欣欣,你醒了吗?可以起床吃早饭了,再不起上班就要迟到了。”
阮欣应了一声,脑袋有些涨疼,对黄姨说眯一会,五分钟后再起。
黄姨下楼盛好饭,五分钟后准时又上来叫。
她最近因为没睡醒请假的次数过于频繁,不能再睡了。
她翻身下床,看了眼旁边还在睡的傅司砚,穿着拖鞋开门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漱。
站在卧室门外的黄姨见她眼神呆滞,眼睛下方还挂了两个黑眼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担忧的问道:“昨晚熬夜了。”
阮欣嗯了一声。
黄姨说:“那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在家休息吧。”
“不行,我上周请了好几次假,没事,等会洗完脸吃了饭就精神了。”
她打开卫生间的门,黄姨没再跟着她,准备去卧室整理床铺。
阮欣看到她往卧室走,提醒道:“现在不用铺床,傅司砚还没起床呢。”
黄姨先是惊讶,傅司砚一向起的很早,极少会出现赖床的情况,早上过来一直没在楼下看到他,还以为他已经去公司了呢。
她瞥了眼在卫生间刷牙的阮欣,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之后脸上浮起了然的笑。
司砚昨天出差回来,今天小两口就都没能自觉的起床,一个被叫起来了满脸疲惫,脚步虚浮,另一个直接瘫在床上没爬起来,看样子离老爷子抱重孙子的日子不远了。
不过司砚经常熬夜加班,这身体得补一补了,媳妇都起床了,他居然没起来。
她焦心的往卧室看了眼,下楼去厨房准备食材熬汤。
阮欣胡乱的吃了几口饭,妆都没化,拿上包到玄关处换鞋。
黄姨手里端了杯牛奶走过去,问,“吃饱了吗?”
阮欣笑着点了下头,“吃饱了。”
黄姨把牛奶递给她,“喝点牛奶吧。”
阮欣接过去一口气喝了小半杯,黄姨看她憔悴的脸,心疼的不行,“吃这么几口饭怎么能吃的饱,得多吃点身体才能好,你这瘦的腰都快细没了,我再给你拿两个牛肉包子吧,你爱吃的。”
阮欣摆了下手道:“不用了,我上班来不及了。”
她急匆匆的拉开门,跑了出去。
办公室里人已经到齐了,许岚站在王莉旁边不知道在说什么,阮欣捏起手机看了眼,八点五十九分,时间刚刚好,没有迟到。
她背着包走到工位上,给许岚打了声招呼,“主编早。”
许岚道:“你倒是会踩点,等会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往外走,看样子是去卫生间了。
阮欣把包放好,坐下来先打开电脑,从包里拿出一个化妆的小镜子照了照脸,镜子里,她的两个黑眼圈格外刺眼。
王莉拖着椅子凑过来说:“欣欣姐,你昨天夜里是被哪个魔鬼吸食了仙气吗?怎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阮欣有气无力道:“失眠了,没睡好。”
她拿着水杯准备去倒水,王莉抢过去说:“我来吧我来吧,我去帮你倒水,你坐着歇会。”
阮欣也没推辞,道了声谢。
阮欣一上午喝了两杯咖啡都提不起劲,越喝越困,被许岚看到她打瞌睡,又把她揪到了办公室。
她坐在许岚办公室的沙发上哈欠连天,许岚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回事?你和你先生是新婚吗?”
许岚不是八卦之人,阮欣之前从来没在公司透露过自己已婚,许岚知道后也没问过她老公是谁,做什么的,像不知道这事一样。
阮欣想了想,不到四个月,应该是新婚。
她点了下头。
“副主编的位子一直空着,这段时间你注意点,别到了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
许岚这话等于直接告诉她,打算把这个位子给她。
“嗯嗯,好。”
阮欣困得不行,胡乱的点头。
许岚看她漫不经心的样子,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你听到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阮欣愣了下,稍稍坐正了身体,“嗯,什么?”
许岚唇角微动,最后无奈道:“算了,你就在我办公室睡会吧,下次注意,不要在工位上打瞌睡,你到公司的时间短,资历浅,李总那边本来就还在观察你。”
阮欣听她说可以在这里睡,眯着眼笑,“谢谢主编,我以后一定注意不在工位上打瞌睡。”
许岚看她一脸纯情小白兔样,严肃道:“光你注意不行,还得让你先生多注意点。”
“......”
“周末在家怎样都可以,工作日,不要老是让你睡不醒。”
“......”
“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嗜睡,有可能怀孕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傅司砚:最开始我只想逗媳妇玩,最后我被媳妇逗了一整夜,床都没爬起来
黄姨:这是肾虚,得补
第27章
阮欣在许岚办公室补了一个多小时觉, 睡醒了,脑子清醒了,回想起睡觉前许岚对自己的“忠告”, 耳根一阵发烫,心里把造成许岚误解的罪魁祸首傅司砚骂了一通。
鉴于她现在可能是个“孕妇”,许岚对她格外宽容照顾, 不仅让她上班时间在自己的办公室睡觉,准备了一杯热牛奶,还让助理出去给她买了双平底鞋要她换上, 弄得阮欣哭笑不得。
“主编,你放心吧, 我没怀孕。”
许岚埋头在办公桌前看文件, 听她信誓旦旦的语气, 猜阮欣可能是平时做了措施,才这么笃定自己没有怀孕, 毕竟她还那么年轻,刚刚大学毕业, 事业正处于上升期,确实不太那么早要孩子。
但避孕这种事,从来就没有万无一失的, 何况从她和阮欣那位先生简短的两次微信聊天情况来看,那是一个习惯于做决策的男人,他要是想做什么, 就阮欣这样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十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看阮欣这副样子,很有可能是他那位先生想要孩子了,瞒着她在避孕措施上做了什么手脚。
阮欣到公司这一年多时间许岚一直亲自带着她,她很看好阮欣在工作上的天赋, 甚至把自己在圈子里的人脉介绍,就是希望培养她能够接替自己的位置,但这个圈子甚至整个职场对女性都是不友好的,怀孕生子会对事业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很多女性会选择在年轻的时候先拼事业。
她自己大学毕业后就是为工作奋斗至今没有结婚,每个人对人生方向的选择不同,她不会因为自己选择不婚就干涉别人的家庭生活,但她不希望自己看重的员工稀里糊涂的被老公骗了生孩子。
“万事无绝对,还是到医院查一查吧。”
她放下手中的笔,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你暂时有要孩子的打算吗?”
阮欣眨了眨眼,一向只谈工作的许岚是要和她聊聊家常话了吗。
她摇了下头,“现在没有要孩子的计划。”
许岚瞥了眼她的肚子,直言不讳道:“你现在还年轻,是拼事业的好时候,但很多男人都认为女人应该照顾好家庭,尤其是已经功成名就,有经济能力的男人,更希望自己的妻子乖乖待在家里生孩子照顾孩子,如果你不打算这么早要孩子,最好和你先生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或者多留意你们用的安全套。”别被人戳漏了洞。
“咳——”
阮欣刚喝了一口牛奶,差点被呛到,抽了一张抽纸擦了擦嘴,看许岚认真的神情,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又不能直接和许岚说自己与傅司砚是商业联姻,并没有发生过关系也不可能有孩子,她斟酌片刻,最后干巴巴的扯了下嘴角,“好的。”
从许岚办公室出来,王莉好奇的问,“欣欣姐,主编叫你过去什么事,待了这么久。”
阮欣信口胡诌,“问我对公司这一批实习生的看法。”
丽薇杂志这种公司,能进来实习不代表就能留下,尤其是时尚编辑这个岗位,每年招聘的名额特别少,十之八九实习以后就会被人事告知不能留用或者转调到其他岗位。
算算时间,王莉的实习期也快到了,是时候决定她的去留了。
虽然王莉平时总把做不好就回家卖奶茶挂在嘴边,但内心深处还是渴望能够留在丽薇的,她当初也是拼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丽薇的实习资格,当然不想就这么轻易被淘汰,何况去哪还能遇到阮欣这样好脾气的人耐心教自己工作上的事啊。
她紧张的问,“那欣欣姐你是怎么说的?”
阮欣抿了下唇,故作严肃道:“你觉得根据你的表现,我会怎么说?”
王莉看她这样子,心都凉了半截。
完了。
她又笨又不勤快,连材料都要欣欣姐自己去复印,肯定是没戏了。
阮欣被她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逗得没绷住脸,笑了一声,说:“行了,跟你开玩笑的,主编没问我对你们的看法,聊了点别的事。”
虚惊一场,王莉拍着胸口幽怨的瞪了阮欣一眼,“欣欣姐你也太坏了,吓我一跳,我都打算今晚回去就把我家那门面房装修起来了,不行,我今晚得吃顿好的压压惊,隔壁商场新开了一家烤肉店,我男朋友今天加班没空陪我,要不要一起?”
她诚挚的向阮欣发出了邀约。
“晚上吃烤肉太油腻了,不去。”
王莉一把抱住阮欣的胳膊,撒娇说:“哎呀欣欣姐,就一起去吧,不然我一个人去吃烤肉多尴尬啊,而且你这么早回去晚上也没什么事做啊。”
阮欣有些犹豫,刚好夏依彤发了条消息过来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夏依彤经常找阮欣,王莉和她也是认识的,当即就约好晚上三个人一起去吃烤肉。
阮欣给黄姨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去吃,不用做自己的饭了。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阮欣和夏依彤王莉正坐在烤肉店里吃烤肉,手机突然接到黄姨的来电,说傅司砚回家了,问她几点回去。
阮欣本来打算吃完烤肉就回去的,听她提起傅司砚就来气。
狗东西昨天差点把她挤到床下,害她一晚上没睡好觉。
她微笑着说:“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去,和朋友在外面玩,可能晚上就不回去了。”
黄姨是傅家的老人了,傅司砚从小就由她照顾,阮欣和傅司砚结婚后她跟过来照顾,知道阮欣和傅司砚虽然是商业联姻,但夫妻间相处的很好,她能够感觉到傅司砚的变化,自从和阮欣结婚以后,他整个人温和了许多。
阮欣年纪虽小,豪门娇养出来的小姐,脾气却很好,笑容甜美,对她们佣人也不摆架子,对司砚也是温柔体贴,司砚经常在外出差,回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回家的时候阮欣都会在家陪着他,今天却破天荒的说不回家了,黄姨不由想起今天早上阮欣一脸疲惫,傅司砚没起来床的事。
怀疑是不是昨晚司砚闹得太过,把阮欣惹生气了。
黄姨劝道:“住朋友家哪有自己家舒服,司砚难得回一次家,您之前不是还说想他了,想让他回来多陪陪您吗?”
那是骗你的呀。
“可我今天已经和朋友约好了要在外面玩,而且我昨晚已经陪过他了。”
她这么说,恰好印证了黄姨心里的想法,这是司砚昨晚上闹太过,把人欺负狠了,吓得人家连家都不敢回了。
她小心翼翼问,“欣欣,是不是昨晚司砚欺负你了?”
阮欣愣了一下。
昨晚、欺负、这两个词组合起来,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黄姨又说:“欣欣,你还是回来吧,司砚他现在在书房,为了昨晚的事,正内疚呢,晚饭也不下来吃。”
阮欣:“......”
黄姨你确定你知道昨晚的事?
你确定傅司砚会因为这事内疚的不愿意吃饭?
“有什么事,你们两口子回来好好说,你放心,黄姨在这呢,会帮你的。”
阮欣眼睛一亮,既然误会了,那不如就将计就计。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说:“黄姨,他欺负我,我不想和他一屋睡了。”
黄姨听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心都快碎了。
“好好好,那咱们就和司砚商量一下,让他这两天先住别的屋。”
阮欣笑眯眯的挂了电话,拎起小包,对着夏依彤和王莉说:“我要回家了,账我结了,你们慢慢吃。”
刚近距离观赏了一场变脸大戏的王莉目瞪口呆。
“欣欣姐昨晚陪谁了,谁欺负欣欣姐了,她不想和谁一屋了?”
没头没尾的对话里,她只能提取到这几个重点消息。
夏依彤把嘴里的肥牛卷咽下去,淡淡地说:“她老公。”
王莉:“......”
欣欣姐什么时候结婚了?她不是前几天还看上了个男人,正追着呢吗?
“可以让我欣赏一下欣欣姐老公的照片吗?”
夏依彤:“为了让你今晚能睡着觉,建议你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