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猜你们还没有睡。”
“……”
膝盖连着中了三箭,叶雨青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她要冷静一下。
张暮暮心里的想法,越来越肯定。
她模仿着台湾腔,拖长声音说:“我给你讲哦,这个jason哦,他可能是骗婚的哦,他可能是gay哦。”
和其他人说话,那自己还会尽量含蓄。
但是和叶雨青不用,她们是认识七年的好朋友,没什么不能直接说的。
所以她的姐妹是什么运气啊,渣男收集本吗?
张暮暮念头一转,想到那天一起吃饭的jason。
好像是有点问题,开始的时候挺紧张,仿佛藏着掖着什么。
叶雨青:“……”
“就肉眼可见的,他和那个会所老板关系有问题,你说对不对啊,小啵啵。”说完,张暮暮晃了下怀里的狗。
啵啵嘤嘤了两声。
张暮暮:“看吧,啵啵也赞成我的观点。”
叶雨青一口否决:“不,这不可能!”
“万事皆有可能!妹妹还是太单纯了。”
叶雨青:“不会,你不知道我有两次把他亲硬了。”
所以只能是直男。
“什么?你说什么”张暮暮抓到了话里重点。
“……”
张暮暮现在不怀疑了,那如果都硬了的话,绝对不能gay了。
很可能只是单纯和前老板关系好。
这也不能怪她多想,毕竟做新闻的,最重要的就是敢想!
思维要会发散!
张暮暮一脸八卦:“所以硬了的后续是什么?躺在被子里聊天?”
叶雨青:“……”
并没有,他去写经文了,写了十几页呢。
“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
叶雨青模模糊糊地想到了前面几句,不知道该说什么。
绝了绝了。
张暮暮“啧”了一声:“他这都能忍,一看就是个做大事的人,那你没想法吗?”
“也还好吧……有一点想。”叶雨青咳嗽了声,默默垂下头。
哎,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微群里其他三个女人都交过男朋友,偶尔也会聊一下。比如说什么“传教士”、“老汉\\推车”这些名词,叶雨青都知道了。
她都成年好久了。
张暮暮彻底震惊了。
这两位看着很速度,这才交往就同居了,本来以为是坐着火箭,谁能想到相处这么清纯,还坐着儿童学步车。
叶雨青用手捂着脸。
以前李澈说过,他会所老板人挺好,也很好说话。
自己当时还笑他太单纯了,能开一个那样的会所想想也不简单。
好吧,对方离职后都和老板保持不错的关系,看来那个人是很不错了。
不过也和她没关系。
微信群里另外两个人知道这件事,都一样震惊。
肖遥追问到底多硬啊,感叹身体素质真不错啊,随随便便就能进入状态,那一个晚上三斤还是有可能!
轻轻松松比扑街仔多一斤。
一惯没有正行。
叶雨青被说得都不敢回复了,还好夏颖拯是正经人,救了她。
夏颖有点意外,没想到jason还挺稳重,也也算是负责的表现。每个人想法不同,但至少自己这里,对jason的印象分加了一点。
她松了口气,坐地铁回家的路上,拿出手机发了消息给被讨论了一下午的当事人。
叶雨青:你在哪里?
李澈:船上。
叶雨青:床上啊,要多久?
李澈:一个半小时。
叶雨青:这么久?
李澈:船上,还好吧。
叶雨青:哦哦哦,那无聊吗?床上方便和我聊吗?
李澈:你要再这样,我把你备注改成色魔。
叶雨青看到回复怔了下。
她脑子里还是乱乱的,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一闪而过,又抓不住关键的节点。
于是决定去问问李澈。
直接开口不太好,她准备铺垫一下,再比较自然地顺势问出来。
就心不在焉才刚铺垫完,对方怎么就要改自己备注了?
叶雨青视线往上,看了下刚才的对话。
这才反应过自己打错了字。
而且错的很微妙,床上这么久?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啊啊,为什么发消息之前,不仔细检查一遍呢?
手机震动了一下,那边又发来了新消息。
李澈:你到底每天都在想什么?
叶雨青:不是的!输入法的锅!我想打的是船!船!船!船上!
这个该死的输入法,太知道害人怎么去害一生。
自己平时真的很斯文稳重的。
李澈:输入法默认?你刚才和谁聊天,聊了些什么?
……
当然是和小姐妹讨论你,讨论一夜三个小时的可行性。
叶雨青深呼吸了口气,不敢再打字,直接发了语音过去。
“也没有,我想换一张床垫!刚才是和淘|宝的客服聊天。”
李澈:呵呵,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
叶雨青思绪被打断,哪里还敢再问下去,她连忙关闭了聊天对话框。
不行,她要冷静一下。
哪怕有事情,也还是当面再说。
――
李澈没有等到回复,那艘船已经靠岸了,他只好收起了手机。
看来是瞒过去了。
他万万没想到那只蠢狗会出问题,防住了所有人,偏偏遗漏了狗。
李澈下了船,和来接自己的桑南拥抱。
桑南是个皮肤很黑的年轻男人,也是李澈在英国认识的朋友。
他态度非常热情:“嗨,快跟我来吧,我和父亲提起了你,他对你很有好感,那次幸好你救了我,果断开木仓驱赶了非法入侵者,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两个人放开,李澈边走边笑着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一切都很好,我老婆才给我生了个儿子,你呢?没有结婚吗?”
李澈微微一笑:“如果我举行婚礼,一定邀请你。”
同行的一行人啧啧称奇,李澈还真厉害,有了这位将军支持,他们的酒店生意自然没问题,客人的安全也很保证。
这才是最重要的。
难怪到处只拿出几千万,就敢狮子大开口要那么多股份。
――
李澈加速处理完了工作,比原计划提前一天返程。
叶雨青睡得模模糊糊,听到好像客厅有动静。
她心里咯噔了下,难道是进了小偷,正考虑要不要去看一下,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个人走了进来。
闻到熟悉的草木味道,叶雨青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
她打开了床头的灯,坐起来揉着眼睛问:“你怎么回来了?”
李澈怔了下,不说话快步往外走。
仿佛见鬼了一样。
……奇怪怎么就走了,过了两秒,叶雨青清醒了点,低头看了下整个人清醒了。
她赶忙扯过被子盖住。
叶雨青平时很注意,在家也穿的很整齐。
但是李澈刚好不在,昨天的眼光又好,她把所有秋冬睡衣都洗了。
所以刚才洗完澡,就换了夏天丝质睡衣。
这都要去睡觉了,吊带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关键她睡像不好,两条肩带都垂了下来……
……刚才非常坦荡的面对他。
不知道被冻的,还是因为窘迫,叶雨青皮肤瞬间起了小颗粒。
她花了十分钟做心理建设,安慰自己没关系,她早就看过李澈了。
全身都看过了,所以还是一点都亏!
叶雨青穿戴整齐,这才从卧室出去。
她尽量语气自然的开口:“你说的是明天回来。”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在家。”李澈已经喝了两杯冷水,再喝第三杯。
应该刚刚盈盈一握。
叶雨青今天睡得有点早,九点就躺在床上。
提前和李澈说了晚安,关灯闭上了眼睛。
叶雨青为了不太尴尬,故意不提刚才的事,想了下问:“对了,你是不是把啵啵带去过会所?”
“嗯,它不愿意独自在家,我就带出去玩了。”
叶雨青:“你和你老板还在联系啊?”
李澈:“是啊。”
叶雨青深吸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睛:“我总觉得不太对,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李澈不动声色的反问:“那你觉得是什么?”
叶雨青:“没有吗?”
“没有。”
叶雨青松了口气,既然对方说没有,他当然愿意相信的。
压下了那点疑惑,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她希望两个人能内心坦诚,当然,像是刚才那样的坦露计算了。
太尴尬了。
叶雨青抱住他的胳膊,笑着问:“出差累不累,你饿了没有?我去帮你煮一碗饺子。”
“不用,我不饿。”
叶雨青又和他说了会儿话,倦意上来后,嘱咐对方早点休息,这才回了房间。
――
李澈看着紧闭的门。
这次的事给他提了警醒,他开始犹豫要什么时候和她说实话。
当然,不能是今天晚上。
女人坐在床上,抬手揉眼睛,豆沙色的丝绸很承托她皮肤,不太大却很挺。
这一幕给他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脑子不能冷静的思考。
而且这也不是一个合适的契机。
他要想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
平静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动漫大赛的颁奖晚会。
叶雨青得提前几天飞北京,要见几个朋友,还有两个合作要面谈。
她后面半个月有注意饮食,所以成功挤进去了小一码的礼服。
只要是不吃饭的情况下,基本问题不大。
收拾行李的时候,她侧过脸问李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反正我也要定酒店。”
“不了,你自己去吧。”
叶雨青合上箱子:“那好吧,你等我把奖杯带回来。”
虽然还没有正式公布获奖名单,但是基本上已经确定了。
毕竟圈子就这么小,评委都是业界大牛。
不过前面几年,颁奖典礼没这么大的关注,大约是因为今年有现场的直播,奖金又是往常的好几倍,所以吸引了更多人关注。
李澈开车把叶雨青送到机场,没有离开。
他当然要去北京,亲眼看着对方拿奖的那一刻。
不过得分开走,毕竟她那天要见太多人,难保不会出错。
飞机落地,叶雨青把行李放到酒店出门去见朋友了。
和几个朋友约好了今天一起午饭。
其中还有一个是叶雨青以前报名的培训班老师。
陈远洲不过三十二岁,已经是非常有名游戏插画师,他也是这次的评委之一。
以前连续三年拿过奖。
他本来不准备说的,看到叶雨青的时候,动了恻隐之心,临时改变了主意。
早点有准备,也好过空欢喜一场。
“叶雨青,今年的‘最佳青年插画家大奖’可能不是你。”
包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众人一脸诧异,震惊对方会这么说,但是吧,陈远洲并不是满嘴跑火车的人。
叶雨青回过神:“可是为什么啊?”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是今年参赛的那一张插图,她断断续续画了三个月。
周围的同行,也都在入围的作品,她的最抢眼。
而且以前每年,大家竞赛的获奖得主,最后都一一应验了。
哪怕今年加了一个网络投票的环节,但是她的票数也最高。
陈远洲:“今年关注度很高,奖金设置也很高,但是坏就坏在这里。”
关注度高了,自然会被资本看上。
这次入围的另外一个插画手,是目前一个漫画的主笔。
比起商插,他自然比不上叶雨青,但是关键对方身后有人捧。
毕竟拿了大奖,关注度上来了,这块招牌就打出来了,一系列作品说不定能被带动。
资本不管后续是否盈利,是否侵占了别人的机会,只要可能赚钱,他们就会去做。
如果行不通就撤。
这次的十个评委,至少有六个人投给了同一个人。
大局基本已定。
那位画手倒是很坦然,觉得叶雨青画得好,但是价值没自己高。
女人哪里要赚那么多钱,不是长得挺漂亮,不如找个有钱人嫁了。
叶雨青把额头的碎发,拨到了耳后:“这样啊,那我知道了。”
她心里有点难受,可是好像,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初中读书的时候,她明明成绩刚好,班主任却把奖学金给了班上第二名,因为对方是男生。
他说女生到了高中成绩就不行了。
到了适婚年纪,就有人劝她差不多得了,嫁给一个老公,然后找个清闲的工作享福。
现在工作上也是。
哪里有绝对的公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