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太子的孩子——沈青鲤
时间:2020-12-06 10:01:20

  因着傅成奚语带揶揄,他顿时恼怒道:“滚。”
  这几句话说到太子的痛处,杵在这里可讨不着什么好,傅成奚不等太子再发火,一溜儿烟地跑出了承乾宫。
  刚跑下台阶,正好撞见徐幼宁挽着月芽的手回来。
  “傅大人。”
  徐家的冤屈是傅成奚查清楚的,徐幼宁对傅成奚佩服得很。
  “幼宁姑娘。”傅成奚收敛了笑意,朝着徐幼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如今这位徐姑娘在李深心中举足轻重,旁人或许看不明白,但傅成奚明白,他早晚得尊徐幼宁为主子。
  “姑娘这一向身子可好?”傅成奚问道。
  “多谢傅大人关心,早已无碍了。”
  “微臣瞧着姑娘气色不错,如今天儿虽热,姑娘也得多出门走走才好。”傅成奚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七日后是我祖母七十大寿,侯府请了江南四大戏班斗戏,想是很精彩,姑娘想不想过去凑个热闹?”
  “七十大寿,当真是可喜可贺。”
  想啊,徐幼宁当然想去。
  倒不是为了去凑热闹,只要出了东宫,便能顺便回一下莲花巷看看祖母。
  傅成奚看着徐幼宁神情,会意地笑道:“那我给姑娘留一个好位置。”
  “别,”徐幼宁想归想,这样的事她说了不算,“回头我看看能不能向殿下请旨。”
  “请什么旨意啊,你想去,他还敢拦你不成。”傅成奚戏谑地说着,转身便离开了。
  徐幼宁一头雾水。
  感觉傅成奚误会什么了。
  太子于她,一向是为所欲为,想热火就热火,想晾着就晾着。
  她前两回回家,都是小心翼翼地去求来的。
  要是没有发生马车上的事,徐幼宁还可以厚着脸皮去他跟前请旨,现在……还是算了吧。
  徐幼宁怏怏走上台阶,径直进了自己的屋子,躺着去了。
  ……
  “主子,该用午膳了。”王吉上前道。
  太子合上手中的书,似是随口问道:“先前成奚在外头跟她说了什么。”
  王吉顿时疑惑,主子一直在书房里,怎么会知道傅大人跟幼宁姑娘说了话。
  除非……主子一直站在窗前。
  王吉止住遐思,迅速回道:“傅大人说七日后是侯府老太君七十大寿,侯府请了江南四大戏班斗戏,问姑娘有没有兴致去凑热闹。”
  “她怎么说?”
  “姑娘说这事她做不了主,得向殿下请旨。”
  太子的手指不自觉地在书案上敲了起来。
  如果她想去,她为什么不过来请旨呢?难道她觉得自己不会答应吗?
  王吉看着主子陷入沉思,候了一会儿,小心问道:“主子,要传膳吗?”
  太子抬起头,眼神捉摸不定:“她传膳了吗?”
  “姑娘一向比主子这边传膳早,这会儿想必在吃着呢!”
  太子站起身,径直朝徐幼宁的屋子走去,王吉不知他要做什么,赶忙跟了过去。
  徐幼宁此刻正在用膳。
  她的食单都是太医写给厨房的,每日呈上来的不一样,却大多口味清淡,素心为了让她开心,除了太医给的食单之外,每餐会请她点一道她喜欢的主菜。
  今天中午徐幼宁加的是东坡肘子。
  拿手撕了一大块肘子,刚吃了两口,太子进来了。
  徐幼宁满手满脸都是油,觉得自己的模样蠢坏了。
  太子径直坐到了她的身边。
  素心机敏,飞快地给太子添了一副碗筷。
  太子扫了一眼徐幼宁桌上的菜品,清汤寡水的,看着就没什么胃口,难怪她要啃肘子这种油腻之物。
  “传膳吧。”太子道。
  王吉领了旨,很快叫人把太子午膳呈了上来。
  因着奉行剪裁,太子的午膳并不多,甚至菜品的数量不如徐幼宁的多,只有四冷四热,但每一道都是御厨烹制的精品。
  今天中午呈上来的便有八宝鸭子、龙舟鳜鱼、珍珠鱼丸、彩玉排骨,徐幼宁一看,便两眼放光。
  她拿着筷子,跃跃欲试。
  太子察觉到她的模样,轻声道:“吃吧。”
  佳肴当前,徐幼宁才不会客气推辞,更不想去细究太子怎么突然又跑过来了。
  有菜不吃,只会饿着自己。
  她先给自己舀了一粒珍珠鱼丸。
  一入口,顿时觉得嘴巴都活了。
  她就知道,厨房给她做菜是偷工减料的。不是说给她备的食材不好,而且给她做的菜都只放一点调料,吃着就没劲。
  如此吃了两粒鱼丸,徐幼宁又把筷子伸向其他盘子。
  太子看她吃得这样香,不禁觉得眼前的菜看着更好吃了。
  等到吃过饭,王吉和素心发现,两人都比往常用得要多,待收拾完食案,便将屋里伺候的人都带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太子和徐幼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会比较晚,大家明天早上再看吧~
 
 
第35章 
  吃饭的时候, 徐幼宁只在意菜合不合口,眼下坐在这里跟太子大眼对小眼,压根说不出什么。
  倒是太子的喉结几番动了动, 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
  瞥见徐幼宁的脸颊上挂了一粒饭,抬手想去替她抹掉那粒饭。
  徐幼宁别过脸, 避过他的手,自己拿帕子擦了嘴。
  男人的脸色显而易见地难看了。
  平生第一次想为一个女子擦脸, 却被她避开了。
  徐幼宁看见他沉了脸, 却当做没有看见。
  “殿下, 我吃过饭就容易犯困。”
  这已经算是徐幼宁下得最厉害的逐客令了, 谁知太子装傻,恍若听不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顺着她的话道:“如今这时节的确容易犯困。”
  徐幼宁无法了。
  这里是承乾宫,她总不能直接对他说“出去”。
  徐幼宁先开口打破僵局,于是乎他觉得自己再说别的便是顺理成章。
  想了一会儿, 终于想出一个自觉可以说下去的话茬。
  “上回你送到我书房那个桃子冰是怎么做的?”
  因他装傻, 徐幼宁也装傻, “上回是月芽在庄敬殿下府上学的, 殿下若想知道, 我传月芽过来回话。”
  “不用了, ”太子狠狠盯了徐幼宁一眼。
  要是往常,徐幼宁怎么着都会碍于他的太子威仪委屈自己去迎合他, 今日也不知她哪里来的气势,有胆子跟他作对。
  徐幼宁想,其实不算作对啊,她只是愚笨,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罢了。
  他不是也听不懂吗?
  礼尚往来罢了。
  徐幼宁就这么僵硬地坐着, 不说话,也不看他。
  “今日成奚过来,说七日后是侯府老太君的七十大寿,他托我问你要不要过去凑热闹。”太子道。
  徐幼宁有些诧异,自己也不算什么人物,怎么傅大人跟太子说过之后,还要亲自跟自己说一遍。
  难怪,傅大人说太子不会不同意,原来他们早就说过了。
  太子这样说,徐幼宁反倒没那么想去了。
  “以我的身份到侯府做客,恐怕不妥。”
  太子冷笑:“谁敢瞧不起你还是怎么地?皇宫你都去了,皇后你也拜见过了,还有什么不妥?”
  徐幼宁不说话了。
  太子见她这模样,心里越发窝火,可念着她有孕在身,只得将火气忍耐下来,“你只是过去看戏,若是不想跟其他人说话,成奚会安排妥当的。”
  徐幼宁还是不吭声。
  侯府老太君大寿,既请了太子,宫里指不定也要去了,就算宫里没人过去,那京城的高门大户必然要上门,那就意味着她可能会遇到沈云贞。
  徐幼宁跟她没仇,但两人尴尬的身份,越少碰见越好。
  虽说去侯府做客,来回的路上可以抽空回莲花巷,但如今太子看她不顺眼,未必会同意她回家。
  不过,只要她出了门,便有机会回家,为了见祖母,总要试试才好。
  太子看着徐幼宁一直低着头不看他,正待发火,徐幼宁忽然抬头,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多谢殿下和傅大人美意,那我就去侯府给老太君贺寿吧。。”
  不知怎么地,看到她笑了,太子的心口窝的那些火突然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刚才故意装傻不让她午睡,心里也内疚起来。
  “既然困了,早些歇着。”说着他便起身离开了站起身。
  “殿下,”徐幼宁突然想起了什么,喊了一声。
  太子回过头:“还有什么事?”
  “殿下会去侯府吗?”徐幼宁问。如果太子不去,那她当天叫素心带自己回家,素心应当会答应的。
  “最近政务繁忙,未必得空。”太子说完便离开了。
  徐幼宁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颇不是滋味。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也。
  今儿太子进门起,脸色阴沉了好几回,想到这里,徐幼宁忽然发觉自己以前都想错了。
  以前总觉得自己只要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心意做事,便可求得平安。如今她发觉,太子是心思真是她揣摩不出来的,怎么小心都没用,索性往后按自己的心意做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顿饭太子吃得憋闷,接下来的几日,太子都没有出现。
  大黄果真养在了承乾宫的廊下,徐幼宁每回出门,都会给大黄喂些东西,有时候还牵着大黄到凤池边走一圈。
  徐幼宁悠闲自在地过了七日,便到了傅老太君七十大寿的日子。
  一大早,徐幼宁就起来梳妆打扮,精心打扮当然不是因为要去宴会上出风头,而是因为要回家见祖母。
  她打扮得精神、漂亮,祖母见到才会安心。
  素心见她兴致这样高,特意去传了几个专司妆扮的宫女过来,一个专门涂面,一个专门梳头,一个专门更衣。这三个宫女都是尚仪局为太子大婚精心挑选出来伺候太子妃的好手,只是因着太子婚事拖延,一直没能发挥专长。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徐幼宁虽然没有什么位份,但她如今独得太子殿下的恩宠,在承乾宫与太子同住,肚子里还怀着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哪里敢轻慢,自是十分尽心,恨不得将尚仪局所学全部施展出来。
  待妆成,徐幼宁差点都不认识镜子里的自己了。
  从前的她至多担得上一个小家碧玉,此刻的她赞一句仙姿玉色也不为过。
  明明看起来还是自己,偏偏跟平常的她完全不同。
  徐幼宁往左动了动,又往右动了动,既欢喜又疑惑。
  刚才那个涂面的宫人在她脸上折腾许久,她还担心那个宫人描妆太浓。
  可现在的她,好像压根没有涂过脂抹过粉一般。
  镜子里的她,简直是冰肌玉骨,丽质天成。
  “这真的是我吗?”
  宫人笑道:“姑娘天生丽质,奴婢们只不过略施小计而已。”
  另一人道:“这描妆法是慧贵妃娘娘想出来的,但求自然,不落痕迹。”
  徐幼宁眼珠一转。
  慧贵妃吗?
  她可真厉害,居然还能想出这么厉害的描妆之法,难怪她能一直这么美。
  心里虽说高兴,徐幼宁想想今天是要去侯府赴宴,不禁有些担心:“这样是不是太过了?”
  素心道:“一点也不过,姑娘平时就是太随意了些,可恨我手笨,还天天给姑娘梳妆打扮的,往后我再不敢伺候姑娘梳妆了。”
  徐幼宁觉得素心的手够巧了,但今日这么一比较,确实不算好的。
  收拾停当,外头宫人来说马车已经备好了。
  今日徐幼宁特意要了月芽同行。月芽一个人学了那么多天的规矩,嘴上没说委屈,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正好带她回莲花巷跟从前的姐妹们叙叙旧。
  走到承乾宫门口,便见王吉站在那里。
  “王公公,今日殿下也要去傅大人家里贺寿吗?”徐幼宁顿时紧张起来。
  王吉恭敬道:“殿下要先去内阁议事,不定去不去侯府。”
  “那你觉得,他去的希望大不大?”
  王吉对上徐幼宁满怀希望的眼神,只好道:“这个奴婢说不好,不过殿下跟傅大人情同手足,老太君对殿下来说也是值得尊敬的长辈,殿下但凡能去,一定会过去的。”
  徐幼宁顿时泄了气。
  这么说,他还是会去。罢了,罢了,只要不是跟他同坐一辆马车过去,已经算是不错了。
  上一回坐马车的经历,她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王吉这会儿站在门口,莫不是太子也要出门了?
  得了王吉的回话,徐幼宁生怕太子这会儿走出来,在廊下拍了拍大黄的脑袋,赶紧带着月芽和素心离开了。
  王吉看着徐幼宁的背影,心里微微一叹,刚转过身,便看见太子面色不善地从书房出来。
  “主子。”
  “刚才她问你什么?”
  “幼宁姑娘在问,主子今日会不会去侯府贺寿。”
  “你怎么回的?”
  “奴婢照实回的,主子要先去内阁,不一定能赶去侯府贺寿。”
  “那她说什么了?”
  王吉想了想,“幼宁姑娘没说什么,问过之后拍了拍大黄的脑袋就离开了。不过,幼宁姑娘听说主子不会去,看起来很是失落的样子。”
  “失落?”太子不觉得徐幼宁会失落,听到这话顿时皱眉。
  但王吉没有骗他的胆子。
  于是他问:“如何失落法?”
  “就垂下头,不说话了。”王吉仔细回想,“今儿一早,素心就传了尚仪局的宫人给姑娘打扮,奴婢瞧着可是真用心了。主子不去傅家,姑娘这一身的打扮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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