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招——方载酒
时间:2020-12-08 10:38:38

  “你怎么想的啊?”
  谢媛媛也兴奋得两眼放光,“你不是暗恋他吗?准备出手了?”
  虞岁感觉脑袋里轰隆轰隆炸起了烟花。
  她掩面摊在沙发上, 几秒后起身砸了谢媛媛一拳。
  “都怪你!”
  谢媛媛瘪瘪嘴,“我哪知道你那么直接啊?怎么还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虞岁挠挠脸,有些尴尬, 又有些难过,“鬼迷心窍了吧。”
  李艺宵叹口气,“我劝你啊, 还是赶紧摊牌吧。”
  “怎么摊啊,你看他这态度。”虞岁望着窗外, “估计会觉得我大逆不道。”
  “人生苦短, 世事无常啊。”李艺宵瘫在沙发上, 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你再不跟他挑明, 就这么犹犹豫豫,指不定哪天想说也没机会说了。”
  她情绪不好, 说话也有气无力。
  虞岁和谢媛媛对视一眼,去鞋柜换鞋,然后大声说。
  “我今天不走了啊, 租的房子停电了。”
  “我也留这,家里没人。”
  李艺宵抬头瞥她俩一眼,也知道她俩是仗义才留下。
  顿了顿, 她拿出手机打开外卖,“得,又讹我一顿,想吃什么啊两位大姐?”
  ......
  宋祁川是真的有场会要开。
  覃榭舟之前找他合作了一个游乐园的项目, 这个项目前几天在施工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几名工人受伤住进了医院。
  项目经理是覃榭舟公司里的人,没处理好这件事,几位工人家属不满,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了当地一个电视台栏目报道,纠纷一经曝光,恶劣影响就大了。
  宋祁川揪着覃榭舟开了好几场会,好不容易才解决。
  办公室里,他坐在沙发上,掐着眉心,面容十分疲惫。
  宋祁川让覃榭舟把那经理开了。
  覃榭舟脸上挂着怪异的表情,“你忘了?”
  宋祁川抬眼看他,神色淡薄,“什么?”
  “那人还是你推荐给我的。”覃榭舟撇撇嘴,“佟承达,不记得了?”
  宋祁川眼神暗了暗,想起了这个人,佟承达。
  几年前宋祁川在一家饭店偶遇,他一眼就认出并喊了宋祁川的名字。
  佟承达是个有几分小聪明的人,他十分热情,三言两语就透露了自己在找工作的事,当时宋祁川给他留了张名片,后来覃榭舟无意中透露一个项目缺人手,宋祁川就把人推了过去。
  “调到行政吧。”夜色正浓,宋祁川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显得有些萧瑟。
  覃榭舟笑着应了声,“你倒是情深义重。”
  ......
  虞岁白天去上班,晚上就住在李艺宵那里。
  她担心梁源家里人再来闹事,还拜托寺维找了几名保镖守着李艺宵。
  这样过了一周。
  那天晚上,虞岁正和谢媛媛在厨房煮面,突然听到李艺宵说,“梁源让我明天去办手续。”
  “什么手续?”虞岁问。
  谢媛媛惊讶,“你俩不会已经领证了吧?”
  李艺宵神情淡淡的,好像很平静,“不是,他把房子和车都过户给我。”
  虞岁愣了愣,“那些存款,还有理财呢?”
  李艺宵看她,“密码都是我的生日。”
  虞岁不说话了。
  晚上,三个人都喝多了。
  李艺宵真像铁打的女战士,即便喝多了,把那些往事拎出来抖落抖落,都忍住没有哭,只是眼睛有些红红的,连说话都没哽咽。
  倒是虞岁和谢媛媛两个不争气的,还为她掉了几滴眼泪。
  第二天她去上班,眼睛都是肿的。
  在茶水间碰见顾柒,她一副稀奇的样子。
  “谁惹你了?”
  虞岁叹口气,“不是,昨晚没睡好。”
  顾柒端着咖啡,手掌撑着桌面,懒散地站着,看她,“谢菲尔德摄影大赛,考虑参加吗?”
  虞岁一愣神,“你不说我都忘了。”
  “你面试的时候,Andy给我看过你的作品。”顾柒抿口咖啡,“我喜欢雨林系列。”
  “谢谢。”虞岁笑了下,“那我回头去查一下。”
  谢菲尔德算是国际上影响较大的摄影奖项了,虞岁前几年就有关注,但这个奖项向来只许专业人士参与,虞岁不是摄影专业,之前也没有就业经验,一直以来也没有参赛资格。
  虞岁在网上查了资料,看了些要求,自己基本附和。
  下班以后,她直接打车去了佰盛。
  前台的姑娘还认得她,让她自己去秘书室等。
  虞岁直奔秘书室,只有小崔在,她忙着订机票,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虞岁。
  虞岁走到她的电脑前,没说话。
  小崔抬头,“您好,找宋总的话可以先到那边的......”
  戛然而止。
  她看着虞岁笑了笑,“好久不见。”
  虞岁也笑了,“还在加班啊?这都几点了?”
  “定完机票就走了。”小崔说着,又打量她,“你是来找宋总的?”
  虞岁点点头,也不意外她怎么知道的,表情坦然地问,“他在忙吗?”
  “刚结束一个会议。”
  小崔说完,虞岁就往办公室走了。
  她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的。
  晚霞的余晖让红木地板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光泽,宋祁川边穿衬衫,边从更衣室出来,虞岁推门而入,他没有防备,四目相对时眼里还有淡淡的惊慌。
  虞岁更慌。她目光下移,看到宋祁川正在扣衬衫的扣子,可惜只扣了最下面那颗,健硕的胸膛全都裸.露在外面,被夕阳余光一扫,腹肌上的光影层次明显,显得肌肉线条更利落了。
  怔了怔,她突然咽了下口水。
  宋祁川最先反应过来,话都没说上一句,又转身回了更衣室。
  足足三分钟才出来。
  虞岁捧着茶杯,等得都有些着急了。
  宋祁川气定神闲地走出来,在她对面坐下。
  “几颗扣子你能扣到现在啊?”虞岁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没见过。”
  十八岁那年在浴室不小心见过、二十岁生日他出小车祸后背挫伤时见过、去年在滟澜公馆泡温泉的时候也见过......
  虞岁舔了舔嘴唇,口是心非地说,“而且也没什么好看的,跟我们杂志模特比,也就一般般!”
  宋祁川上下打量她一眼,“都多大人了,进房间还不知道敲门?”
  “谁知道你在办公室里换衣服啊。”虞岁从包里拿出一颗橘子,一边剥一边说,“你什么时候回家?我跟你一起。”
  “怎么想起回家了?”
  “有个摄影大赛,我回去整理一下作品。”虞岁往嘴里塞了橘子,笑了笑,“顺便看看袁婶。”
  虞岁伸手递过来一瓣橘子。
  宋祁川没接。
  虞岁憋着一口气,她以为宋祁川看不出她的虚张声势。
  昨天那句玩笑话,她自己都没法不当做一回事,更不确定宋祁川有没有认真。
  过了该有几个世纪那么长,宋祁川终于说话了。
  他接过那瓣橘子,虞岁刚松了一口气,宋祁川就把橘子塞进了她嘴里。
  他从沙发上上起身,往办公桌走,“我现在还不回去。”
  “你还有什么事吗?”
  “晚上有个饭局。”宋祁川拉开抽屉,拿出了那副金属边眼睛戴上,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得矜贵斯文起来。
  虞岁抱着包跟上去,“什么局,我能去吗?”
  “可以,只要你不嫌无聊。”
  虞岁不知道他要见什么人,但注意到他并没有叫上寺维,便猜测不是生意上的人。宋祁川自己开车,虞岁坐在副驾驶,路上遇到车祸,在高架上面堵了一会儿。
  天气变热,傍晚的风还沉闷。
  虞岁想开空调,手刚伸出去,就被宋祁川拍了一下。
  他降下车窗,责备地瞥她一眼,“才几月,也不怕感冒?”
  虞岁转头看他,宋祁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抬起手腕看表,镜片上反出蓝金色的偏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又神秘,又高不可攀。
  但这可能只是她一个人的看法。
  不少女人都对攀爬宋祁川这座大山展示过勃勃野心。
  就像此刻,一个留着长卷发大波浪的女人从隔壁车上下来,双臂交叠搭在宋祁川的车窗上,笑着同他借一张纸巾。
  虞岁迅速打量起这个女人。
  她穿得很少,明黄色的吊带上衣和超短热裤,蜜色的肌肤在余晖下显得健康自然,口红是复古的正漆红,笑起来两排牙齿雪白,性感又有野性魅力。
  据虞岁所知,宋祁川身边还真没出现过这样的辣妹。
  往常围着他的那些女人,不是气场全开的大家闺秀,就是才情双绝的小家碧玉,总之都端着一股劲儿,并不怎么平易近人。
  虞岁有些紧张。
  虽然她更应该生气才对。
  那辣妹看都没看她一眼,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祁川。
  虞岁有些委屈,下意识撇撇嘴,去看宋祁川,然后就听他说,“不好意思,没有。”
  辣妹有些意外,却还是笑着说,“手帕也可以。”
  虞岁以为宋祁川依旧会拒绝的,哪知他伸出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灰蓝色的男士手帕,递过去,直接说了一句,“不用还了。”
  前面的交通疏通了,他也发动了车子。
  那辣妹见他不愿意多说,也不再纠缠,从车窗上起身,丢了一张卡片到车里,然后喊了声,“联系我哦帅哥。”
  后视镜里的人影越来越小。
  虞岁捡起那张卡片看,好家伙,够直接的。
  “模特卡。”虞岁拿着卡片晃了晃,展示给宋祁川看。
  前面是个人信息,后面是一张她身着三点式在海滩拍的大片。
  宋祁川没任何反应,眼睛直视前方路面,看都没看那卡片一眼。
  虞岁把那卡片塞进他中控台的盒子里,试探地说,“我给你放在这里面了哦。”
  宋祁川闻言,勾了勾唇角。
  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沉沉,依旧是没有说话。
  虞岁有些来气,感觉心口窝了一团火。
  片刻后,她语气生硬地开口,“我送你的那条手帕呢?”
  宋祁川单手转弯,眼睛专注地看后视镜,漫不经心地说,“在家呢。”
  “真的假的?”虞岁侧了侧身体,脸朝向窗外,“没有像刚刚那样,随便借给哪个陌生女人吗?”
  过了路口,车子停在了一家叫云鹤的娱乐会所门口。
  宋祁川解开安全带,转身看她,眼睛里似笑非笑的。
  “我没有随便借给别人东西的习惯,刚刚那条手帕,是覃榭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参加朋友订婚宴,更晚了,sorry~
 
 
第24章 往事
  宋祁川说完从车上下来, 绕到副驾车旁。
  敲敲车窗,睨她一眼,“想什么呢, 还不下车?”
  虞岁撇撇嘴,眼底挂了几分松散的笑,而后就抱着自己的双肩包, 跟宋祁川一起走了进去。
  云鹤会所位于凌南市五环以外,地址算偏僻的,可周围环境还好, 会所内部装修也高级,民族风和红木国风结合, 风格较为先锋,
  虞岁一路走一路看, 宋祁川发现人没跟上来,驻足回头, 看见虞岁停在廊檐下,正在看一幅画。
  “川岛美的画!”她惊喜地说。
  宋祁川踱步过来, 瞄了一眼画,“喜欢?”
  虞岁用力点了点头。
  宋祁川抿唇,抬脚继续往里走, “跟我来。”
  廊檐尽头有一个房间,推门进去才看清,里面空间很大, 中间用几扇孔雀屏风隔着,有吃饭的,还有消遣的。
  虞岁一眼就看到覃榭舟,他正坐在牌桌旁边, 估摸着是赢了一把,正兴奋得大呼小叫。
  虞岁瞥宋祁川一眼,“你俩天天在一块,就待不腻?”
  宋祁川耸肩,“你以为我想吗?”
  他脱了外套递给服务员,带着虞岁往里走,覃榭舟看到他们,十分热情地招手,“小岁子,快来!”
  虞岁低着头走过去,覃榭舟用脚勾了个板凳在自己旁边,“喏,坐这儿。”
  宋祁川也走过来,拍拍覃榭舟的肩膀。
  覃榭舟回头看他眼神,满脸苦涩,“别吧,我这手气刚旺起来。”
  坐在覃榭舟对面的男人“呵”了一声,虞岁这才注意到,是个生脸,约摸不到三十,长相英俊,坐姿很懒散。
  他瞥一眼覃榭舟,不屑地朝着宋祁川说道,“你别换他,一晚上就赢一把瞧把他能耐的,待会儿让你只穿条内裤走,信不信?”
  覃榭舟佯装起来打他,被宋祁川抽了凳子,“你去打球,我来会会这姓裴的。”
  宋祁川顺势坐下,覃榭舟被人截胡,只能愤愤地跑到一边打台球去了。
  抓牌的时候,几人简单聊了几句,虞岁才知道对面这人叫裴凛,算是宋祁川一发小,家底儿殷实,他爸就是影视圈大佬裴金山,但这人似乎对家业没有兴趣,一个人跑到卫城创业,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
  这次回来,一为了和宋祁川合作一个无人机项目,二是为了什么,宋祁川旁敲侧击问了好几句都没问出来。
  虞岁在旁边坐着有些无聊,想去找覃榭舟弄点东西吃吃,刚要起身,就见宋祁川抓了张牌,看都没看一眼,就朝裴凛说,“这把我赢了,廊檐上那副画我就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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