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呀，我长的好看吗？”
圆圆崩溃的尖叫着，但是没有人理她，妈妈还在不远处和别人聊着天。
她一边尖叫着说着不要，一边哭着叫着妈妈，似乎随时都会晕过去。
“好吵啊！好吵啊！既然你不回答我的话……”女人伸着手缓缓朝小女孩伸去。
女孩睁大了眼睛，满目惊恐，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些！
“你在做什么呀？”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插了进来。
女人伸长的手指顿住了，不止如此，她整个身体也接着顿住了，僵硬的立在那，像个尴尬的石头。
黎小鬼突然混入，让场面变得奇怪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谢谢桦木小宝贝的营养液鸭！
第11章
陈圆圆先于黎小鬼二十分钟离开学校，但她两有一段路是相同的。
当她和青年要经过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哭泣的陈圆圆。
她在桥下哭的很大声，声音尖的像水开了的壶。
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理她。
就连陈圆圆的妈妈，站在陈圆圆的附近，也是侧着头在和身旁的人聊天聊得热火朝天。
陈圆圆哭得很难过，黎小鬼没办法视若无睹，她总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的方向。
而且黎小鬼还认出了，站在她对面的那个女人，是她认识的人。
她忍不住青年鬼说：“爸爸，爸爸，我想要去那儿看看。”
青年鬼看向桥对面，他心知对面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想管，也不喜欢黎小鬼管。
但看到黎小鬼担心的表情，他还是没说什么。
他想起之前育儿书上写的内容：
要尊重孩子的想法，注重他们的内心感受，不要去过度限制、扼制他们的选择、好奇、行动。
黎小鬼看青年鬼没说什么，更加放心大胆的往陈圆圆那走去。
她走在女人的背后，靠近的时候，看到了女人向前面伸出了手…
而她们的前面是流动的水流。
“你在做什么呀？”黎小鬼问。
短暂的无言后，女人冰凉的说道：
“我在问她，我长得好看吗？”
她没回过头，依旧背对着黎小鬼。
黎小鬼眨了下眼，放心了下来，“姐姐长得好看的。”
黎小鬼非常顺口且自然的说。
她看着面前哭泣的陈圆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似乎都很害怕像姐姐那样脸色很白的，眼睛很黑的人，小时候偶尔出去玩，小朋友看到她的家里人，也是哭得难过。
黎小鬼以为陈圆圆也是一样被吓到了，安慰道：“圆圆，姐姐只是脸比较白，眼睛比较黑，但仔细看还是和我们长得一样，不可怕的，你别怕。”
黎小鬼说，但陈圆圆看着女人脸部中央裂了个大口，露出了骨头的脸，却几近窒息。
女人的头更往左偏了偏，不敢转过去。
一样？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现在的样子？”黎小鬼奇怪的歪头。
女人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不小心自语出口了。
眼见着黎小鬼望着她的方向，好奇的往前迈了一步，她变得慌张起来：
“不要看过来！”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头低低的说：“……我现在长得不好看。”
女人瑟缩着，可其实她并不怕别人看她的脸，相反，她很喜欢将她丑陋至极的脸摆给别人看，询问好不好看。
因为不论回答好不好看，女人都会把他杀死，这种兴奋和快、感，能压过脸上给她带来的所有缺陷。
但是此时，她却不想这张脸被黎小鬼看到，她不想。
黎小鬼眨了眨眼睛，止住了步伐，她向来听话，“哦。”
她想到了什么，说道：“啊，姐姐是在做鬼脸吗？”
女人背对着她，脸上长长的裂痕在圆圆的眼前慢慢的融合，恢复了完整无缺的模样。
看了一整个过程的圆圆忍不住啜泣了一声。
黎小鬼联系上下文的能力满分，她软软的说道：“不可以哦，圆圆在哭了，不可以做让人哭的事情哦。”
女人：“……”
此时不远处的圆圆妈妈滔滔不绝间，终于注意到了桥边的动静，她眼尖的看到了黎小鬼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
圆圆似乎还在哭，她瞬间皱起了眉，终于停止了攀谈，气势冲冲的朝两人走去。
圆圆妈妈生气的冲黎小鬼质问道：“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推我女儿？”
黎小鬼满头问号：“？？？”
黎小鬼刚想说她没有，圆圆就已经下意识飞快的帮她说道，“没有没有！黎小鬼没有推我！”
眼神下意识看向女人。
圆圆妈妈：“没有？那你为什在地上？”
圆圆：“我、我自己摔的！”
圆圆妈妈无语了阵，不耐烦的说，“笨死了！赶紧爬起来，回家了！”
“我、我动不了！”圆圆哭着说。
圆圆妈妈不耐烦起来：“嘿，摔个跤是把你腿摔折了还是怎么？站不起来？娇气！马上给我起来！快点！走人了！”
陈圆圆委屈极了，她使了使劲，想要向妈妈证明她真的动不了，却没想到这一次一动，真的站起来了！
在站起的一瞬，她也不管什么了，赶紧
跟在妈妈的身后，逃也似的远离这个地方。
“这不就站起来了吗？”圆圆妈妈嫌弃的说。
她边走边碎碎念：“我不是让你别和她一块儿玩吗？”
圆圆颤抖着身子，还没反应过来，只一个劲地在啜泣。
女人冷冷的盯着她们的背影两眼，又垂下头狠狠的瞪了身旁碍事的黎小鬼一下，最终什么都没做，沉默地离开了。
黎小鬼二丈摸不到头脑，但她能感受到女人似乎是生气了。
她下意识跟了上去，屁颠屁颠的女人在身后说：“姐姐、姐姐！你生气了吗”
女人没理她。
小鬼便在她身后接着喊：“姐姐、姐姐你生气了吗？”
“姐姐、姐姐、你为什么生气呀？”
“你为什么生气啊？你为什么生气呀？”
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女人快被她烦死了！
女人害怕青年鬼，因此她是偏着青年鬼走的。
眼看着黎小鬼随着女鬼往家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在她身后远远的提醒：
“小鬼！该回家了。”
“好！”黎小鬼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拉长声音应道。
由于被爸爸催了，黎小鬼很着急的往前跑了几步，跑到女人前面，伸出掌心说道：
“姐姐、姐姐！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糖糖！”
女人看她的掌心中央，俏生生的躺着两颗白兔糖。
小孩看着她，一副又着急又想要等她接受的样子。
“…”女人看她着急的模样，沉默着，伸出了葱白的手指，小心地拣过了糖。
这是她送的第二颗和第三颗糖。
…
今天，女人没再去找陈圆圆母女的麻烦。
女人从来没有放过自己盯上的目标，这是第一次。
女人看着手心的糖想，就当作这两颗糖的报酬吧。
但是糖只有两颗，女人可不是做善事的，这两个人可以放过。
有的人不能放过。
她直直地看着糖，心想着：放心，会在他哭泣前把他解决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馨予宝贝灌溉的营养液！！！
爱死你！！！
第12章
粼粼流动的河水中浮上一个人形的身影，头往下浸在水里，短发、西装长裤，可以看出是一个男士。
桥边站着一个女人，冷漠的看着河面。
一些黑色的黑影从死去的男人的脚边，身上脱离出来，一个一个哭丧的脸大笑起来，向女人鞠了个躬，然后持续往天空飞去。
这些女孩或大或小，有的和黎小鬼差不多大，扎着小辫子，稚嫩的脸却是过早的染上了死气。
与此同时男人下方忽然出现一些锁链，将他的灵魂拖了下去……
女人抬头看着这些孩子，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的天不过微亮，正好是清早刚上学的时候。
嗒、嗒、嗒、
几滴雨试探的在地面上踩了两下，接着忽然刷的一下倾盆落下。
水面被噼噼啪啪的溅起朵朵水花，湖面的躯体由于忽然暴起乱打的雨，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又下雨了呢。
女人抬起头，黑洞的眼睛看着漫天的雨线，忽然想起了黄色的雨伞，黄色的小帽，还有、
学校里的沙丘
女人忽然愣了一下。
“我想要堆出一座山出来”
“只要我们一直这么堆，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堆出一座山来的。”
……
女人缓缓的朝雨幕之中走去。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找了一个横条的透明袋撑起摊开，罩在了那个沙堆之上。
不会变成山的。
不用多久，她也不会再堆了。
她看着这堆沙垒，就像看到了自己。
她缓慢的滚动了眼珠，思绪脱离，又想到：但是，现在的小鬼看到沙毁了，会难过的吧？
昨天还一起堆沙的。
鬼宅的玻璃溅了一粒粒滚圆的水珠，窗帘被唰的拉开，小鬼抬头望着漫天的雨线，着急的喊了一声，光着脚噼里啪啦跑出了卧室。
“啊——我的山！”
小鬼滚圆的脸上，浅淡的眉歪歪扭扭的皱着。
“小鬼！穿鞋！”青年鬼光是听到声音，就知道小鬼又没穿鞋，“什么山？”
“学校、很大，就是我用沙，和姐姐一起，要堆成很高的，愚公那样的！”黎小鬼比划着说，她难过极了，感觉就像天塌了。
她叹了口气，“现在肯定没有了。”
她低下头，秀气的耳朵跟着沮丧的垂了下去。
此时鬼爷爷忽然出现在了小鬼的身后，提着一双粉色的小拖鞋。
“有话好好说，说清楚，别人才能明白。”鬼爷爷声息缓缓的说。
小鬼乖乖的抬起白嫩小小的脚套上瞧，抬起头说：“我和姐姐一起在幼儿园用沙子堆了一座山，本来是想推得高高的，比房子还要高，愚公可以把山移走，只要我一直堆，长大了也一直一直堆，也可以堆出一座大山出来的！”
小鬼沉重的叹了口气，刚睡醒的头发像火箭直射一样翘着，“但是，下雨了……”
小鬼好不容易萌发的小小梦想猝不及防被大雨过早的浇灭了。
青年鬼：“……”别人移山你堆山？
鬼爷爷：“……”愚公移山这个故事是叫你学习寓言精神，没叫你把移山一起学咯。
鬼爷爷沉默的看着小鬼，最终说道：“……吃饭吧。”
青年鬼绝情的说：“堆沙，是不可能堆出山来的。”
小鬼问：“为什么呀？”
青年鬼：“因为长大以后就不会堆了。”
小鬼不服，鼓起脸：“才不会，我会一直堆的，长大以后也堆！”
青年鬼说：“但是你会从幼儿园毕业，而且会经常下雨。”
小鬼震惊了，她瞪大了眼睛，第一次想到这么严重的问题。
她以为下雨只是第一击，没想到还有第二打击。
“……”青年鬼看着她瞪着眼睛认真震惊的样子，差点控制不住笑出来，为了憋笑，他转过身去，故作正经的说：“行了，先吃饭吧，吃完饭要去上学了。”
虽然雨下得很大，但是学校没说停课，就还是要去上课。
青年鬼照例将小鬼送到学校门口，在角落看她进去之后就回去了。
小鬼一向来得早，再加上下雨，大门门口没什么人。小鬼看了看路口，往操场方向走去。
她还是想看看她的山。
路上她想好了，就算山被雨冲没了也没关系，爸爸说的没错，所以她得找个可以遮风挡雨的秘密基地重新堆山才行。
小鬼雄心壮志，依旧没有放弃堆山的念头。
但当她走到操场的时候，却发现她堆的山被人保护着，一个女人站在雨下为山撑着一条长条的，巨型透明袋。
“呀！”小鬼惊呼了一声，着急的跑了过去。
但是她没撑伞呀！
小鬼跑到她的女人身边，努力的举高伞，但是她太矮了，她着急的说：“你为什么不带伞呀！快撑伞、快撑伞！”
女人直直的看着小鬼，虽然没有表情，脸上眼睛的光却是柔和的，“你来了。”
女人眼睛扫向沙子，示意小鬼看过去。
“撑伞呀！”小鬼说。
女人：“但是我要提着袋子。”
小鬼闻言，伸出了手，向袋子抓去，“我来提吧，你撑伞……”
女人下意识缩回了手，袋子就往下垂了下去，袋子上承载的水坑便顺着角度落在沙里，浇出了一个坑。
“你都湿了。”
女人的手缩的太快，小鬼还没来得及搭上去。
女人：“……”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可以再堆一个，这里不好，以后我会毕业，也不能一直堆了，我们可以找个秘密基地一起堆。”小鬼着急的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