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黛玉后妈不好当——巫朝尘
时间:2020-12-08 10:49:20

  等把家财细软都搬到荣国府,尤氏直接拿出人名册子,发卖了六十八人,放了五家共二十一口的良,打发了五十来人去空房子里给贾珍守灵看屋子。
  她只带着剩下三十来个忠心得用的奴才丫头,九月二十一,和即将临盆的秦氏一起搬进梨香院。
  搬家后第二天清晨,秦氏发动,于当夜亥初(晚上九点)生下一个男孩,重六斤九两,母子均安。
  秦可卿生下的孩子十分健康,哭声洪亮,吃奶也十分有劲儿。
  等他吃饱了奶,尤氏抱着他放到秦氏枕旁,含泪笑道:“这小子可真有劲儿!一看就能好好长大。”
  秦氏生下一个健康的男丁,就算贾蓉被判死刑,她和秦氏也能名正言顺继承所有家财。
  往后只要把这个孩子健康养大,就算被他爹和他爷爷牵连,名声有碍,她们娘儿两个也就终身有靠了。
  秦可卿拉着尤氏的手,也忍不住落泪道:“我能有今日,全靠着娘……”
  她一语未完,王熙凤披星戴月的带着人过来,笑道:“真是大喜的事儿!”
  “老太太听说蓉哥儿媳妇平安生产,命我带了许多东西,还欢喜得半夜起来给哥儿取了个名字,大嫂子快来看看。”
  尤氏赶紧走到堂屋,看王熙凤手上拿着一张红纸,上头写着一个“绵”字。
  绵,有绵延,绵长之意。
  尤氏又落泪道:“老太太对绵哥儿寄予厚望,我和秦氏定会好好培养绵哥儿,让他长大成材。”
  贾绵出生的第二日,九月二十三,刑部查出贾蓉贾珍父子不和已久,贾蓉深恨其父行事暴戾,动辄打骂,是以趁其父重伤,深夜开窗,致使其父高烧不治而亡。
  贾蓉弑父,十恶不赦,关入天牢,判处腰斩,明岁秋日行刑。
  贾府诸人闻得这个消息,不免又是一阵哀痛。
  尤氏秦氏两个拉着王熙凤哭得死去活来,王熙凤苦劝秦氏收泪,月子里头哭可使不得,落下病根儿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九月二十四,工部中人往宁国府查验,摘下宁国府牌匾。
  至此,宁国府在大燕朝中再不复存在。
  亲祖父的孝还没过五七,生父又得了死罪,贾绵的洗三礼就只在梨香院中小小办了一场,贾母邢夫人王熙凤迎春过来观礼添盆,没有惊动外人。
  尤氏和秦氏都不在乎这个,看着贾绵觉得心内一片满足。
  左右贾蓉是死定了的,等出了贾蓉的孝,贾绵恰是四五岁,可以读书上学。
  等再过个十年八年,京中早有更新鲜的事出来,宁国府已倒,等过了那么些年,这些事还能有几个人天天提在嘴边说?
  荣国府里四五个读书上学的爷爷叔叔,绵哥儿是小辈,年岁又差不太多,只要他们一直和荣府里近亲,绵哥儿虽无亲父亲兄弟教养扶持,却比有贾蓉这亲父亲在还更强些。
  尤氏立定主意要和荣国府诸人打好关系,她和秦氏的娘家不提也罢,绵哥儿往后能靠的就只有荣国府这些爷爷叔叔了。
  绵哥儿的洗三礼悄没声的结束,尤老娘却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带着尤二姐尤三姐找到梨香院旁边角门守门的男仆,塞给他们五两银子,说想见一见珍大奶奶。
  那守门的小厮两三个月没得着月钱以外的银子,现见了这五两欢喜非常,赶着一溜烟儿的报给了梨香院守门的婆子。
  尤氏听得是尤老娘母女三个,眼中立时浮显出厌恶来,冷哼一声道:“她们竟然还有脸面来!”
  当日言官在朝堂之上弹劾宁荣二府,其中一条罪名可就是贾珍与妻妹有染,坏了人伦!
  这两三个月宁国府在京里也算出了名儿,连带着尤二姐尤三姐名声也臭了个死,人人提起都要生厌。
  尤氏真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尤老娘怎么还有脸面来找她。
  尤老娘本就不是她亲娘,是她爹后娶了来的,连带着尤二姐尤三姐两个妹妹也不是亲生。
  她本想着嫁了高门大户,虽然不是亲生,到底在一家子几年有些情分,偶尔帮扶帮扶,也算对得起她死了的爹。
  谁成想这母女三个如此污糟,拿了她的银子还嫌不够,非要勾搭到她丈夫身上!
  从前她们私下里做这些烂事,没传扬开,尤氏不好揭自家的短让人看笑话,又碍着贾珍,勉强捏着鼻子和她们往来。
  现下她们名声都臭大街了,贾珍已死贾蓉也被关入天牢,她们这个时候找来,是觉得她耳根子软,说两句好话,她就又能和从前一样帮扶她们了不成?
  真是想得美!
  尤氏倒真想看看她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便冷冷道:“领进来,让她们到前厅等着。”
  尤老娘带着两个女儿来找尤氏,也实在是没了办法。
  宁国府的事儿闹了出来,她们一家子名声臭了,日日都有那街坊邻居说些闲话,还是小事。
  且她们家宁国府靠山已到,家里也没有主事的男子,二姐三姐艳名在外,往日垂涎她们姐妹的子弟得着空儿就来门口转悠两圈,闹得她们一家子过不安生。
  现下她们家里又有些银钱财产又有美人,也没有靠山,名声也完了,就仿若没有主人的肥羊进了饿狼窟,人人都想上来沾点儿便宜。
 
 
第265章 远走
  连尤家下人出去采买菜蔬米面日常用度, 人家知道他们是尤家人,或有不卖的,或有抬高价的, 或有言语嘲笑的, 说她们家主子是那样儿,下人定也好上手云云。
  时日长了,她家连下人也渐渐离心。
  昨日半夜还有贼人欲要翻墙进院儿,幸好天子脚下, 她们吵嚷起来, 那贼人心里有了畏惧,家中还有几个下人将人赶走, 若不然昨晚二姐三姐可就完了!
  尤老娘打听得宁府虽倒,尤氏却安然无恙,还得荣国府庇护, 本来上个月就想带着二姐三姐投奔尤氏。
  尤三姐却说道:“事儿传遍京城, 咱们家名声成了这样,大姐不恨咱们就算了,还要帮咱们?”
  “不如早早卖了房屋田地到别处去, 我听人说西北陕甘一带多立女户,等到了那处,我和二姐姐立户招赘,岂不比在这里求人靠人的好?”
  尤老娘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可西北路远, 走一两个月难保不出差错不说,现在急着卖房屋土地又难免吃亏, 攒了这么些家产总要亏上一半儿。
  再说了,招赘能招到什么好男子, 难免要节衣缩食,省俭些过日子,哪儿有如今吃金咽玉,呼奴使婢的好?
  因此尤老娘便没下定决心,想着等这阵子风声过去,再给二姐寻个新的出路。
  三姐今年十六岁,生得比二姐儿还好,这么个好模样,又没被别人沾过身,说不定比二姐儿出路还好!
  谁知道昨儿家里竟来了贼人!
  把贼人赶跑后,尤老娘吓得一晚上没睡着,呆愣了半个晚上,赶紧带着二姐三姐翻箱倒柜的收拾财产东西,一大早上就带着银票房契田契投奔尤氏来。
  尤三姐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尤老娘道:“娘万万别说什么求大姐帮忙说亲事,把这糊涂心思快绝了,您要是说这个,咱们呆不了半刻钟就得被赶出来。”
  “娘只管说咱们家没脸在这京里呆,娘要带着我们往西北去,家里没人,烦请大姐看在往昔的情分上找人帮忙开个路引,好让咱们能顺顺当当的走。”
  “这一走十年二十年,再也不回京中来,就是最后一次麻烦大姐,往后再也不让大姐烦心,娘千万说得可怜些,咱们可是去求人的!”
  尤老娘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还有别的想头。
  昨儿晚上尤三姐就劝了一整晚,现在再劝,见尤老娘还是这样,便灰了心不肯再说。
  尤二姐看母亲妹妹生了不快,要劝,也不知道从哪儿劝,只能拉着尤三姐道:“娘毕竟也是为了咱们好。”
  尤三姐冷笑一声,心里又起了一股火,看着尤二姐的脸道:“为了咱们好,就是先让姐姐去勾搭姐夫换银子钱,看他腻了姐姐,再让我去?”
  “连老婆妹妹都沾手,什么好人!连那杀了爹蓉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勾搭姨娘,姐姐一点儿也不觉得恶心?”
  尤二姐满脸红涨,欲要说什么,尤三姐却直接把面皮揭下来,冷哼道:“呵,为了咱们好,闹到现在日子都没法儿过了,还不肯放下些荣华富贵,安生到外头过清净日子,非想着再找两个姘头给咱们好换钱?”
  “姐姐愿意一辈子给人玷污,我不愿意!我知道姐姐不愿意嫁那张华,那张华现今癞猪泥狗一样,换做我也不愿意。”
  “我也嫌他家败落了,那张华天天赌钱没个正经营生,姐姐如何嫁得!”
  “可就是不和张华结亲,也不至于非要做娼妇粉头!真是为了咱们好,就该早早的求着大姐让姐姐跟那张华退亲,再好好的找两户好人家过日子!”
  “娘不就是怕我们嫁了小门小户,不像是高门大户之家一撒手几百两银子,日子过得清苦,所以拿我们姐妹两个当粉头养,教我们去讨男人的好儿,就是为了银子钱!”
  尤三姐说着眼中流下两行清泪,看着尤老娘道:“进了大姐屋门,娘爱说什么说什么,左右我是没脸在京里呆了。”
  “娘和姐姐不走,我自己走!”
  尤老娘也被尤三姐说得满面红涨,找了半日的舌头,瞪着尤三姐道:“三姐儿,你这么能耐,二姐儿弄来的银钱,你也没少吃用。”
  “从小儿你就十指不沾阳春水,长了这么大,再让你去烧火做饭,你受得了那个苦不成?”
  尤三姐哭道:“从前我年纪小不懂事,娘活了三四十年,也不懂事?”
  “若是娘和姐姐嫌往西北去受苦,我给你们挑水劈柴做饭,不用娘和姐姐动手!”
  尤二姐急得看完尤老娘看尤三姐,拉着尤三姐道:“好妹妹,别说了,马上要出门儿,总不好红着眼睛去见大姐。”
  尤三姐抽噎一声,拿帕子狠狠擦了泪,真个不用丫头们动手,亲自去提了一桶水回来洗了脸。
  尤二姐看着尤三姐手上水桶勒出的红痕,急道:“你这又是犟得什么劲儿!”
  尤三姐不答话,只管重新梳头整衣,那金簪珠玉一概不戴,只挽了一根银簪,也不施脂粉,穿一身半旧衣裳,清清素素立在那里,等着和母亲姐姐一起出门。
  尤老娘尤二姐没了办法,再加上被尤三姐一通说,里子面子都没了,只好也减了几件首饰,母女三个一起坐上车往荣国府去。
  给小厮塞了银子在门口等了半日,尤氏母女看见一个眼熟的婆子过来领她们进去。
  那婆子以往见人总带着三分笑儿,今看见尤老娘母女三个,面上神色却十分严肃,一点笑意都不带,硬·邦·邦说道:“请跟我过来。”
  尤老娘虽有受到冷遇的心理准备,但此时被尤氏身边的婆子使了脸色,还是觉得一股火气涌上,虽然不敢说什么,却站在原地不想挪脚儿。
  那婆子也不等她们,说完转身就走。
  尤三姐看了她母亲姐姐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就跟着婆子过去。
  尤老娘觉得心头一梗,一肚子气不知该怎么样,只好和尤二姐也跟了上去。
  及至到了梨香院前厅,尤氏一身白素,坐在椅上看着她们进来,缓缓站起身来并不行礼,而是冷笑一声道:“没想到母亲妹妹们来了,真是贵客稀客。”
  “我以为我们大爷没了之后,家里剩下我们孤母寡媳,母亲妹妹瞧不上,往后再也不来了呢。”
  尤老娘住了脚,讪讪一笑,不知该如何开口。
  尤氏不管她们,往椅上一坐,端起茶杯问道:“母亲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现下我也是靠着亲戚过日子,丈夫没了,儿子也没了,自身都难保,寡妇人家,怕人说三道四,只好安守妇道,不能出去抛头露面,只怕帮不上你们的忙。”
  尤老娘没想到尤氏这么一点情面也不给她留,被刺得面皮发疼,想抬脚转身就走,又不甘心来了一趟什么好处都没沾上。
  尤氏观尤老娘情状,心中冷笑一声,低头喝了口茶。
  还当是以前贾珍在的时候,她碍着贾珍的威势,不得不与她们虚与委蛇的时候?
  尤老娘气得胸口发疼,看尤氏在那里端着茶杯低头喝茶,一句话也不说,欲想说两句软和话求求情,出口的却是:“大姐儿,我毕竟是你……”
  这时候尤三姐往前走了几步越过尤老娘,朝着尤氏跪下道:“大姐,我想往西北过去好好过日子,最后求大姐一回,帮忙开个路引,找一队同行的人过去。”
  “等我走了,这辈子也不来大姐面前让大姐心烦,求大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再帮妹妹一把,妹妹感激不尽。”
  说完,尤三姐对着尤氏认认真真磕了个头。
  尤氏听见尤三姐这样说,放下茶杯,死死盯着她看了两眼,问道:“是你自己想去,还是你们三个都想去?”
  尤三姐紧紧咬着嘴唇,回头看了尤老娘尤二姐一眼,不知该怎么说。
  尤氏一看即知是尤三姐一个人的主意,她思量一会,和尤老娘道:“若是你们三个都要往西北去,这辈子是好是坏都和我无干,我就再破着这脸求一求凤丫头,最后帮扶你们一次,算是对得起我爹。”
  “若你们心里还有别的想头儿,趁早说明白,我这里再没有什么‘好亲事’介绍给你们,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去罢。”
  尤氏说完,只端坐在那里,看她们母女三个怎么说。
  尤二姐咬咬牙,在尤老娘后头拽她的衣服,看了一眼尤氏悄声道:“娘想想昨晚,难道为了钱连命也不要了不成!”
  屋子里七八个丫头婆子看着,两个女儿又都这么说,尤老娘没了办法,朝尤氏低头道:“大姑娘,我们想的都和三姐儿一样。”
  尤氏分明听见尤二姐说什么“昨晚”“命也不要了”的话,却懒怠问她们出了什么事儿,站起身来道:“既然这样,你们就跟我一起找凤丫头去。”
  尤老娘母女在京里出了名儿,在荣国府里更是出名,凡是走在路上碰见的丫头婆子们看见她们,就没有不眼神乱飞的。
  幸好荣国府里的下人被卖了一半儿,剩下的一半儿被王熙凤都敲打得老老实实,她们母女三个又是尤氏带着,所以下人们倒还不似外头的人,没有当面问到她们跟前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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