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黛玉后妈不好当——巫朝尘
时间:2020-12-08 10:49:20

  却说柳湘莲被一头雾水的带出了正房往花园里走,也不知道此行目的为何,想了半日也没想明白苏夫人这是何意,便只好问寒露道:“不知在下要去往何处?”
  寒露回头笑道:“柳先生莫急,咱们已行了一半儿,等到了花园您就知道了。”
  柳湘莲只好糊里糊涂的继续跟着寒露走,一面走一面心理胡思乱想想幸好今日没见到莲姑娘,不然他真不知该如何……
  他的想法顿住,脑子里忽然空白一片。
  那亭子里,亭子里的身影,难道是莲姑娘?
  柳湘莲不知道他是怎么走上前去,又是怎么坐在莲姑娘对面,手里又捧上一杯茶的。
  他只知道他下意识的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却被烫得回神,先是“嘶”了几声,才发现不知何时亭子中只剩下他和莲姑娘两个人,所有丫头婆子都远远的站在外面听唤。
  莲姑娘静静坐在那里,手里也捧着一杯热茶,天凉,茶上飘起袅袅朦胧热气,后面是莲姑娘明亮的又似秋水般的双眼,正含笑看着他丢丑。
  他来不及细想,慌忙放下茶杯,起身抱拳道:“在下唐突了莲姑娘,还望姑娘莫怪。”
  “姑娘有……有婚约在身,实在不宜与在下单独相处,在下,在下还是出去……”
  他一语还未说完,就听见莲姑娘笑了一声,对他柔声道:“柳先生,您别慌,我已经退婚了。”
  莲姑娘说完这句,又微微一笑,低头喝了口茶,才又抬起头,一双眼睛光华流转,对他笑道:“先生请坐罢。”
  柳湘莲慢慢地,慢慢地坐回去,脑海里千头万绪一齐涌过,让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怎么说。
  他对男女之情并非一无所知。
  从小爹娘去后,叔伯邻居们把他拉扯到十三四岁,也把他家里财产东西一点点儿搬空,他没钱没权一贫如洗,幸而生得了好样貌,又会唱戏文,没钱时去客串些生旦风月戏文,也能弄些花销。
  既串了风月戏文,又要和世交子弟们常来常往,难免会与青楼楚馆烟花女子相交。
  他不过宴席上戏台上逢场作戏未曾留情,却有许多女子对他垂涎觊觎,想要与他春风一度,那些手帕香囊荷包他也不知收到过多少。
  他并非圣人,能拒得了她们一次两次,拒得了三次四次,能喝得酒气上头醉眼朦胧的时候还挥开不知哪里伸过来的手回家,却不敢也保证能一直片叶不沾身三年五年一辈子。
  若不是那年进了林府做习武先生,从此断了这些事,想必他现在正在流连花丛,一事无成罢。
  柳湘莲回忆起前事,越发觉得愧悔,心想若是他能早早便为将来打算,二三年间做出些成绩,是不是当年与莲姑娘定亲的就是他了?
  遇见莲姑娘之前,他从未见过莲姑娘这样生得如花似玉,通身气派温文娴雅,却又拿得了刀舞得了剑,又诗才敏捷力压众人的姑娘。
  他日日睡着的时候梦里都是莲姑娘,醒时若无事,眼前也都是她的言笑身影。
  而且他也能感觉到莲姑娘待他……似乎与旁人不同。
  他不敢看她,她也不敢看他。
  若是她偶尔看向他时,一双眼睛里总是含着似水般的温柔,和似有似无的,淡淡的哀愁。
  那年他十七岁,人生中第一次患了相思病。
  他也知道他的相思很大可能会付诸流水。
  果然,在他十八岁的元宵节,漫街灯火里,他亲耳听见林昌说已与莲姑娘定亲,求走了他为莲姑娘猜到的莲灯。
  他又亲眼看着林昌把那盏莲灯送给了莲姑娘。
  莲姑娘似乎还低头笑了。
  柳湘莲想起那个场景,不禁心内又是一阵刺痛,不由得抬手捂了一下胸口,眉心微皱。
  接着他便听见莲姑娘语带关怀的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
  是了,莲姑娘说她退婚了。
  那苏夫人让他今日见莲姑娘的意思是……难道是……
  英莲看见对面的柳先生忽然眼中迸发出神采,双手撑着桌子,喉结动了两下,开口小心问她道:“莲姑娘方才是不是说,姑娘已经退婚了?”
  “在下,在下……在下……”
  柳先生连着说了几句“在下”,喉结又动了动,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方再开口问她道:“请恕在下唐突,不知在下今日在这里,是不是要……与姑娘相看的意思?”
  英莲本来心中也惊慌羞涩,不知应怎么开口,现见了柳先生比她还惊慌,面上脖子上甚至连耳朵都在发红,倒觉得她的不安减轻了不少。
  柳先生依旧是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未变,看上去却仿佛和从前是两个人了。
  他人比三年前黑了不少,也似乎更高大结实了些,看上去就十分稳重可靠,现在却紧张得连话也说不顺。
  她看柳先生好不容易结结巴巴的问完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才一一回答他道:“是,今年年初,我已与林昌退婚,现今我入了林家族谱,身份是伯父伯娘早夭叔叔之女,名叫林曦。”
  “我祖父早夭无子,只有我是他唯一的后代,为传嗣计,伯父伯娘许我招婿……或是婚后两边传嗣,给我这一支传承香火。”
  “因……我从前心悦于先生,与他人定亲后,本想从此忘了先生,成婚后一心一计的待他,谁知又遭退婚,成了林家姑娘。”
  “伯娘说要招婿,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先生,又求了伯娘许我当面相问,因此先生此刻身在此处。”
  英莲说的时候难免紧张,但她把前因后果一气儿说完,心里虽砰砰直跳,却又似放下了块大石一样,浑身上下十分轻松。
  看柳先生面色一时欣喜一时茫然一时又凝眉思索,英莲心里只微微有些忐忑,剩下更多的是自在与欢喜。
  三年了,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对他说出她的心意,说她想要与他成婚,而不是只能偷偷的看他,偷偷的想他,把他深深埋在心底,又不得不拼命忘了他。
  不管柳先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再没有遗憾了。
  英莲埋头喝茶,等到一杯茶见了底,她听见了柳先生开口和她说话,语气里是浓浓的疼惜温柔和很明显的小心翼翼,他问她道:“莲姑娘,你可知在下为何要到宁远军中来?”
  她没想到柳先生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抬头看他,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这一抬头,她就再也舍不得移开眼神。
  柳先生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和深情,一字一句颤着声音告诉她道:“当年我知道姑娘订婚,自觉此生再和姑娘没有缘分,又不想再在林府听见姑娘和他的喜讯,又恨自己没有本事,因此错过姑娘,所以才从林府辞官,奔赴西北,以图建功立业。”
  “不使我往后终生抱憾。”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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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互诉
  柳湘莲说完这句, 竟觉得鼻子一酸,喉头哽咽。
  从前他在戏台上在戏台上唱过许多回,“但是相思莫相负”, 唱生离死别, 唱久别重逢,唱相知相守。
  那时他沉浸其中,曲声婉转缠绵悱恻,心里却一直是平静的, 似乎有另一个他冷眼看着戏台上的他历经千情万愁。
  但亲口对心爱的姑娘表明心迹, 还要对她许下一生……
  柳湘莲暗暗在桌子底下攥紧了拳头,心如擂鼓, 口中发涩,脚下无力,肚子里几车的绵绵情话欲要出口, 又怕她觉得他放浪, 也觉得玷辱了她。
  欲要直抒胸臆,却又怕吓着她。
  柳湘莲一面心里纠结不知该如何表白,一面又恍然大悟, 原来对一个人真心相待,竟然是害怕的。
  他一时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说,只好慌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掩饰。
  英莲听完柳湘莲所说, 轻轻攥紧了手帕。
  怪不得……他那时走得那么急, 原来竟真是因为她么?
  她心里翻江倒海乱成一团,甚至开始有些后悔当年就那么轻易听了娘的话和林昌定亲, 若是她当年能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和他面对面的说开,是不是……他们就不用错过这两年?
  她那时只知道他吃酒赌钱, 寻花问柳,不知道他真正是一位君子,也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决心,放着富足安逸不要,跑到宁远军来吃苦受累。
  更不知道他原来真的是为了她。
  柳先生喝了好几口茶,终于又对她郑重开口道:“莲姑娘,在下既知道了姑娘的心意,便不会再辜负姑娘。”
  “在下知道姑娘所虑,无非是担忧在下不愿意入赘为婿或两边传嗣——”
  英莲不由微微坐直了身子,静听他如何说。
  “因在下父祖都是大燕有爵之人,这一脉也只传下在下一个后人,若在下入赘为婿,在下这一脉便就此断绝,往后到了地下,也无言面见祖宗。”
  “所以,请姑娘恕在下不能入赘,但若姑娘同意,在下愿意和姑娘两家传嗣,从今往后对姑娘全心相待,孝敬长辈,绝无二心。”
  柳湘莲思索了半日,最终还是决定直接明了的对莲姑娘表明心迹。
  他说完不禁又低头想喝口茶,谁知茶杯早已见底,他正尴尬间,莲姑娘不知何时起身绕到他的身边,为他续满了一杯茶水,对他笑道:“先生请。”
  他愣神之下差点儿打翻了茶杯,心内感叹自己今日究竟是何德何能,莲姑娘给他倒完了茶又坐回对面,他才想起来还没谢过莲姑娘。
  莲姑娘面庞微微发红,眼睛里似是含着一汪清泉,笑问他道:“柳先生不介意我年幼被拐,十一岁才被伯娘救回家中?”
  柳湘莲下意识道:“莲姑娘这是问的什么话?被拐又非姑娘之过,是那拐子可恨,我为何要介意姑娘?”
  英莲一笑,又问道:“那先生不介意我曾与他人定亲,后又被退婚?”
  柳湘莲先是正色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又非姑娘所能做主。”
  “至于退婚,定然是他家不惜福,与姑娘无关。再说姑娘若没退婚,今日在下也没有机会和姑娘……表明心迹了。”
  英莲忍不住低头笑了几声,又抬头问道:“先生就这么信我?”
  柳湘莲理所当然点头道:“我自然是相信姑娘。”
  他忽地又问道:“姑娘请恕在下唐突,不知是否方便相问,那家究竟是因为什么要和姑娘退婚?”
  柳湘莲现在渐渐回神,心中着实迷惑,莲姑娘这样好的姑娘,林昌家里究竟因为什么这么不惜福,要和姑娘退婚?
  再者莲姑娘本就是林总督和苏夫人的干女儿,也是林府的姑娘,现在却成了两位正经的堂侄女,上了林家嫡支族谱。
  若不是莲姑娘受了极大委屈,林总督纵是族长,想来也不可能轻易把莲姑娘记上族谱。
  柳湘莲这么想着,神色里不□□露出几分心疼,看得英莲心内一暖,鼻尖一酸,险些没忍住落下泪来。
  英莲忙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把眼泪忍回去,复又睁眼笑问他道:“我正要问先生,先生介不介意我尚在母孝不能定亲,要等明年年末满二十七个月出了孝,才能正式议亲?”
  柳湘莲才要开口又愣住,口中喃喃道:“怪不得姑娘今日穿着这样清素……”
  三年前他第一次见到莲姑娘时,她穿着银红的衣衫,石榴红的曳地百褶裙,湘妃色的比甲,像是一团火一样点燃了他的心。
  今日莲姑娘却是一身青素,连发上都无金钗只有玉钗珠花,身上衣衫各样花纹都是银线素线织绣,不见一丝亮色。
  英莲见他半日没言语,又笑道:“先生有所不知,去年秋日我生母去世,今年正月时他家便送了退婚书来,说我要守孝三年,怕耽误了他家传宗接代,因此要退婚,互不耽误。”
  “所以我才问先生会不会介意我如今不能议亲,须等出了母孝,才能再正式走礼定亲。”
  柳湘莲听完前因后果不禁怒道:“这一家子也太过荒唐!”
  “姑娘如今年才十六,就算是出了孝也才不过十八·九岁,哪里就耽误了他家?”
  “再者既然两家定了亲事,不说荣辱与共同舟共济,起码也该有些良心!姑娘才失了母又遭退婚,难道他们就不为姑娘考虑考虑!”
  英莲才刚只是想到母亲伤心,说起退婚之事时心中却并无波澜,只当说的是别人家的事儿一样,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愤怒。
  可现在见了柳先生为她生气叫屈,英莲心里却渐渐泛上了一丝酸,又有些甜,让她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却和柳先生笑着说道:“先生不必愤怒,既已退婚,恩断义绝,他家如何早与我再不相干。”
  “我现在只想知道先生愿不愿意等我出孝,别的都不重要。”
  柳湘莲本是心里止不住的愤怒,真想一拳挥到林昌脸上,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让莲姑娘受了这等委屈?
  难不成他对莲姑娘的情分,就只能让他从别人手里要来莲灯送给莲姑娘不成!
  但莲姑娘笑着对他说别的都不重要,只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让他的愤怒霎时便消失不见。
  他再定睛一看,莲姑娘虽笑着,两腮却都挂着泪珠儿,心里又着急心疼,忙要站起来到她身边,告诉她别说一年两年,就是三年五载他也等得。
  可他起得太急走得太快,没注意被桌子腿绊住,眼看便要在莲姑娘眼前摔个狗啃泥。
  他忙要伸手撑住地,心想摔了便摔了,千万不能摔得难看丢了人,让莲姑娘笑话就罢了,外头可还有那么些丫头婆子,可不是给莲姑娘丢大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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