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海看着两个浴桶,艰难吩咐道:“去把我的浴桶放到西耳房里,别搁在一处,不方便。”
来服侍的小厮正是玉雪的未婚夫洗砚,他略一想便明白了原因,嘿嘿一笑,赶紧又着人挪动浴桶搬动炭盆。
这时黛玉知文皎身边一个丫头都没带,又命玉梅带着晴雯来文皎这边服侍。
玉梅是文皎这几年用惯了的人,十分合心合意,做事稳妥,因林海他们要出门时,文皎不放心黛玉陆清身边丫头,便命玉梅也一起跟着照顾她们,方才安心。
谁也没想到文皎会这时候往肃州来,身边还没带一个丫环,玉梅便又正好回到文皎身边服侍。
林海才刚听了文皎的话,本还在想若明日他去和指挥使知府等查边,文皎身边没个贴心合意的人服侍,她身上又累着,再委屈了她。
别的不说,就文皎这一头长发,便须得小心着些洗,若是玉梅不来,他又没学过怎么给人洗头,别再把文皎扯疼了。
现见了玉梅带着晴雯过来,林海心内一松,朝她点点头,看文皎低头憋笑,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把她抱到内室去更衣了。
冬日里衣服穿得厚,文皎又是骑马过来,更是穿了好几层,林海一层层给她脱下衣服,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等脱到最后一层小衣时,林海已是憋得满面通红,手在文皎衣服上放下又举起反复几次,方抖着手给她脱掉了小衣。
文皎在床上仰着身子等林海抱她去洗澡,扭着头不敢看他。
她怕她一看林海,就忍不住想要扑倒他的冲动了。
要知道这可是整整四个月没见!就按照林海平均两天一次来算,四个月就是……六十次没做。
就算六十次得慢慢儿补足,她今晚想来个两三次总不过分吧?
林海终于脱完了文皎的衣服,又在她身上裹上一层毯子,解脱似的长出一口气,弯腰再把她抱起送到净房去。
文皎努力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悄声道:“今晚……”
林海身形顿住,喘着粗气咬牙道:“月娘!现在别勾我!”
文皎抬头看了眼他的神色,忙缩进他怀里装乖,不再说一个字。
但她也不是想勾他却不负责,等她吃饱了歇过来,会诚心诚意认认真真负责的……
玉梅晴雯早已等在净房里,看老爷抱着夫人进来,晴雯忙要伸手去扶。
谁知老爷并没把夫人放在地上,而是单手把夫人搂在怀里,另一只手解开包在夫人身上的毯子给她们,再把夫人小心放进浴桶里。
见玉梅姐姐抱着毯子朝老爷一礼,晴雯也忙跟着一礼,看老爷出了净房门,还细心的把门关上了,关门之前还朝夫人那边不舍的看了一眼。
玉梅看晴雯还在那里发愣,把毯子搁到她手上,笑道:“你这丫头在姑娘那里机灵,怎么一来夫人这儿就傻愣愣的?快去把这个叠了搁在那,回来和我一起服侍夫人洗头。”
听见玉梅姐姐这一连串的吩咐,晴雯这才彻底回神,忙着放了毯子回来,心想平日里只听得老爷夫人夫妻情深,却没想到老爷对夫人这么体贴。
若是姑娘往后和姑爷也能这么好就好了。
文皎并不知林海的一个动作就让晴雯想起黛玉的人生大事,她把整个身子都沉在浴桶里,闭着眼睛任玉梅晴雯给她洗头发,心里正在懊悔为什么出门时不上药阁去问问有没有“肌肉不酸痛丸”或者“永不劳累丸?”
现在除了半年往药阁里一拿解毒丸并避孕丸外,她已经越来越少去药阁找药了。
这个她穿过来后帮了她许多的金手指,已经越来越少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以前总是精神紧绷着生怕被人发现什么不对,日日都要琢磨一回今日言语间有没有疏漏。
但现在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再担心过这个了。
她对她的生活和对身边的人都越来越有信心,也不再是二十年前那个刚穿过来无依无靠没有亲人,怕姑娘去了她也要遭殃的小丫头了。
……以至于她有了什么事儿都想不起还有药阁这么大个金手指!就是临出门之前悄咪咪拿出来一颗药,不就不用受这么多的罪了?
路上和两名暗卫一起,她也没那么大本事能不让她们察觉出任何一丝不对劲。
想到这里,文皎心里便不难受了。
她一个骑术不算高超武艺也不强身体素质比较一般的妇人,若是骑了两天的马一点儿事也没有,那才是真的不对劲呢。
再说她也不是什么影后影帝,能把人疼痛的样儿演得一丝不差。
泡了三刻钟的药浴,玉梅和晴雯也给她洗完了头,正在用一叠毛巾替她擦头发。
看头发也已擦了个差不多,文皎便伸手要起来,擦干了身子又各处揉了药膏,穿上小衣再披上一件厚衣服,被玉梅和晴雯搀扶着出了净房门。
林海正等在净房门口,又是一伸手把她拦腰抱起几步放到临窗炕上炕桌前,桌上已摆满了她爱吃的菜。
文皎泡澡前吃的那点儿点心早就没了,看见一桌子的饭菜,也不等林海坐下,拿起碗筷就先来了一口米饭,又要去夹菜。
林海把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她碗里,笑道:“快吃罢。”
一整顿晚饭吃完,文皎漱了口喝水揉揉肚子,看见林海碗里的饭才下去了一点儿,才想起来这一顿饭她都没亲自夹过菜,她想吃什么都不用张嘴说,林海就已经夹到她碗里了。
嘿,这男人。
文皎小口小口的喝着白水,却觉得像是在喝蜜一样的甜。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辣~
批量放了一大堆的糖,之后当然是有大事要发生=w=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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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军情
入了夜又下着雪, 北风刮得更加猛烈,连早已落干净树叶的杨树枝都被吹得吱呀作响,仿佛在怒骂这冬夜怎么如此寒冷。
骑在马上的陆溶只觉得寒风直往他浑身各处的缝隙里钻。
这已经是他骑在马上的第二天了。
一日之内顶着北风狂奔五百余里, 他已经换了两匹马, 这是第三匹。
都是军中养出来的好马,放到野外也能自己找到银卫回去。
只要它们还能活下来……
天还不算极冷,若它们能找到水源草根吃饱喝足,还是能活下来的。
陆溶鼻子微微发酸, 又赶紧忍住, 心内自我安慰道幸好这回出来没带苏夫人送的马,不然岂不是糟蹋了。
既入了冬, 边城便要防着瓦剌南下攻城。
虽说前几年宁远军年年把瓦剌打得屁滚尿流,去年水草丰茂,瓦剌并未曾南下, 今年气候也好, 瓦剌南下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不管如何,边境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城池的安稳都是大燕将士流血牺牲换来的,就算今年冬日起战事的可能性不大, 一入了冬,各城仍是加大了对边境五百里内外的巡视力度。
一个月三十日,银卫城中六名指挥佥事每人带骑兵五百各巡逻五日,确保一有个风吹草动便能快马回报城内。
十月初五正是轮到陆溶带人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这运气真正是好, 正好是换岗前一日让他看见了异族的大军绵延南下。
却不是瓦剌。
是东胡。
幸而他们藏得深, 巡逻时也小心,并没叫东胡人发现行迹。
此地离银卫五百里, 离肃州六百里,而从肃州去甘州的距离比从银卫去甘州少四百里。
陆溶当机立断, 命一百骑兵分作两班各自快马往银卫榆林去报信,三百骑兵仍在这里观察东胡动向随时往返回报,他则亲自带着一百骑兵往肃州过去。
大燕早一刻知道敌袭,各城便能早一刻做出准备,大燕将士便能少牺牲几个。
玉儿也能……多一分安全。
马的体力有限,边境以外也并无大燕的驿站,每名骑兵有两匹备马换乘,跑累一匹便只能留在当地命他们自行散去。
天空中飘着雪,看不见一颗星辰,幸而他们随身都带着指北针,辨得清方向不至于迷路。
陆溶在心里不断估算着到肃州的距离。
七十里……六十里……五十里……
快些,快些,再快些。
玉儿,玉儿,别怕,不管你现在身在何处,只要我快些把消息送到,你就是安全的。
陆溶紧紧抿着嘴唇,想起了架在银卫城墙上那几尊火炮。
东胡人,不知你们为何要与瓦剌勾结进犯我大燕,只是你们既然敢来,正好这才制好的火炮还没见过血,正好拿你们试一试!
他眼中迸射出精光。
外面是冰天雪地的冬日,北风呼啸,屋内文皎却已吃饱喝足,屋内炭盆也烧得旺,热得她额角出了细密密的汗珠,不禁把衣领松了松。
泡过一回药浴还抹了药膏,身上虽还是十分酸痛,却已不是动都不能动了。
玉梅已经领着晴雯出去,炕上残羹盘盏也早都收拾好了。
大铜香炉里燃着百合香。
烛火跳动,屋内只有她和林海两个人。
林海也才洗完澡不久,头发还未全干,是以并未束起而是披在肩上,身上衣衫也不似平日穿得一丝不苟,领口微敞,露出一点锁骨。
文皎盯着林海的锁骨咽了一口口水。
想……嘬。
头上有顶,四面有墙,床上有帐,屋内没人,自家男人!
从见面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只才亲了一次。
文皎想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把林海压到枕上,附身吻向他的嘴唇。
被林海红着脸撑住,没碰到。
文皎看林海连眼睛里都泛红了还要拦她,便没忍住拿手拍了他一下,嗔道:“你这是做什么!”
林海手撑着她不放,喃喃道:“月娘,你的身·子……”
文皎白了他一眼,撑着他的手在他身·上坐直,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身·下林海一僵,呼吸越来越急促。
文皎展眉笑道:“我的身·子怎么了?有什么变化没有?”
下一瞬文皎便觉得眼前一花,转瞬间她已和林海上下异位,林海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唇。
文皎全身又和散架了一样,她躺在枕上动都动不了,连手指头都透出疲倦,只能乖乖呆在床上让林海帮她擦身。
林海给文皎擦完了身子,自己也擦洗过一回,把毛巾丢在水盆里,上了床看着她又是恨又是爱,忍不住又轻轻捏着她的脸,问道:“让你勾我,现在累不累?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哪里不舒服?再抹一回药?”
文皎一脸餍足的眯起双眼点点头,林海便又下床去给她拿药。
沐浴后抹的那些药已经被汗水濡湿,方才林海又给她擦了一回身,早已都消失无踪。
身上本就酸疼,若抹药按摩便更加酸爽,只是林海尽了一百分小心替她按摩,手略重些便问她有没有不舒服,倒让文皎没那么难受了。
文皎一边享受着一品太傅林海给她的顶级马杀鸡,一边用认真严谨的态度评估了一番她现在的体力水平。
最后得出不管怎么样她都支撑不住再来第四场的结论,文皎方才死了心遗憾的老老实实看林海给她抹药按摩。
等问了林海是什么时辰,得知才刚到亥正(晚上十点)后,文皎心里就更遗憾了。
再来个两三刻钟的第四场睡觉也不是特别晚啊对吧!以前他们在家里的时候经常这么胡闹来着!
可惜身体不争气啊!
文皎带着遗憾窝在日思夜想的大帅哥怀里昏昏沉沉要睡着时,忽然听见卧房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大人!大人!紧急军情!”
与林海文皎所居院子相隔不远的一处小院里,黛玉听旁边陆清睡得极香,也努力闭了眼睛要睡。
但不管黛玉怎么努力,一闭上眼睛,她就看到陆溶咧着嘴对她笑。
真是讨厌!这人怎么这样!
黛玉微抿着嘴唇在黑暗中红了脸,心想一定是因为今儿见了爹娘这样,所以才总想起他。
这么一想,黛玉觉得她脸上更热了。
为什么看见爹娘会想起他啊……她才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想他了……
黛玉捂着脸呆了一会儿,还是默默算起了到银卫还有多久。
每到一城要呆三到四日,肃州到银卫行得快也要四日,那便是还有八日左右。
快了,还有不到十日。
黛玉把头蒙在被子里开心的笑了一会儿,又闭上眼睛,看着陆溶心道还有不到十天,你看我,看我怎么……
想了半日,黛玉也没想出来到底要把陆溶怎么样。
罢了罢了,睡觉了,明儿还要早起和娘一起吃饭呢。
不过娘今日才来,也不知道明日能不能起得来,以前娘不是就经常睡到中午才起来么……
黛玉想到这里,面上更是烧得着火一样,再也不敢乱想别的,赶紧埋头睡觉。
听见外面人来回复军情,急促的敲门一声又一声,不说文皎都一个激灵清醒极了,林海立时便翻身下床披衣靸鞋,两步走到门口推开门问道:“何事速速报来!”
文皎静下心细想,敲门那人听声音似乎竟是金指挥使,便知道此事不小,忙凝神细听外头动静。
林海出门后还没忘了把卧房门关上,他们在外头说话声音又极小,文皎细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出来,索性不听了,嘶声坐直了身子开始僵硬的穿衣服。
疼啊……
文皎刚艰难的穿好了一只袖子,便听见卧房门响,林海又大步走到床前拉开床帐,神色凝重的说道:“月娘,一日前陆溶在离银卫五百里,肃州六百里处发现东胡大军南下,此事非同小可,我现在即刻要出去商讨对策往各地送信,你……”
“我回甘州。”文皎打断林海的话,她早已放弃了穿衣服,脑子转得飞快:“大敌当前,你是总督,为稳民心军心,断不能这时候撤回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