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赶忙抱拳一礼,紧着就回了营,虽然挨了几句说,心里却还是美滋滋的。
他马上就要成婚啦,大将军估计还得最少再等三年,所以大将军看着他火气大点儿,也可以理解嘛。
嘿嘿。
另一边,陆溶看见柳湘莲飞一样的就入了营,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子喜气,不禁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哎。
陆溶不想承认,但胸口传出的酸意一直在提醒他。
是的!他就是嫉妒这姓柳的!
偏生旁边跟着的一个指挥使竟还替柳湘莲说了两句好话:“柳将军今年都二十有二了,终于盼来了媳妇儿,一时高兴得过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请大将军莫要放在心上……”
陆溶深深的看了那指挥使一眼。
旁边的人也对那指挥使耳语:“你傻不傻!你忘了大将军只比小柳小一岁,却还得过好几年才能娶媳妇!你这话不是扎大将军的心窝嘛!”
那指挥使反应过来,讪讪的对着陆溶抱拳。
陆溶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身旁围着的下属,无奈道:“罢了,各自回营罢。”
诸将校纷纷行了礼,跑得比柳湘莲还快。
陆溶……
罢了,罢了。正好如今渤海还不算太平,玉儿若长住了,万一受到什么危险,岂不是他害了玉儿?还是等三年之后,渤海更加安定,玉儿再来,他也安心呐。
陆溶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又精神饱满的骑上马,亲自环城巡查了。
离楚国公府的队伍到来的日子越来越近。
六日。
五日。
四日。
陆溶一日日数着,终于到了还有三日的这一天。他大清早出了屋门,觉得连这日的启明星都比昨日的亮上不少。
在院子里练过一回拳脚,身上微微出了汗,天边鱼肚白也大了些,陆溶才提起一杆□□舞了两下,还没待他再摆开招式,就听见人报:“柳指挥佥事求见。”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陆溶就猜到了这姓柳的是来干什么的。
他微一皱眉,道:“准他这三日的假!告诉他,若这几日他营中出了什么事,回来我军法处置!”
若不是实在走不开,他也想去接玉儿……说到底都是姓柳的可恶!
……
偏生再过不到半个月,他就得管姓柳的叫姐夫了!
姓柳的和莲姑娘婚事坐定了这些日子,先是他去了趟甘州送聘礼定礼,还被苏府人留了,在甘州过年,足足呆了一个月!见到了一个月的莲姑娘!
如今还隔了才七八个月,他这就要和莲姑娘成婚了,还能提前去接人!
啊呸!亏他以前还觉得柳湘莲这小子生得芝兰玉树一般,世家子弟还往宁远军中从军,说要保家卫国,是个响当当的好男子!
现在看来,不过是面目可憎一得志小儿!
而城外,柳湘莲一路骑马疾行,一个白日就跑完了二百里,远远看见了袅袅炊烟,熟悉的身影正和身边人说笑,心口火热,面上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海:青年才俊!面目可憎!
陆溶:响当当的好男子!面目可憎!
柳湘莲:嘿嘿嘿,嘿嘿嘿嘿
来晚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巫第一次写结局把自己纠结成麻花,还承诺了双更来的却没做到,不好意思!(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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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大结局(下)
快马六七个时辰, 柳湘莲身上疲累,心里却和喝了蜜一样甜。
再说前两年东征西战,常有奔袭一日夜还不得歇息的时候, 那时候面对的都是一群几年不洗澡的东胡汉子。如今莲姑娘就在眼前, 他还嫌什么累?
柳湘莲怕惊了众人,特放慢了速度,慢慢上前。
而文皎等早知是柳湘莲要来了。
圣上派冯紫英带了一千人护送不说,前几日宁春又出来一千人迎接。两千人前后簇拥着队伍前行, 还有斥候等在队伍前后瞭望, 早就报来宁春城方向有十几匹快马奔来。
这话一报给文皎,文皎和三个姑娘便立时猜测是柳湘莲来了。
只不过安全问题疏忽不得。是以文皎一面命加强警戒, 一面方和英莲黛玉等笑道:“可了不得,就只剩两三天,他都等不得了。也不知是怎么从溶儿手里请出来的假。”
陆清眼神在黛玉面上打了个转儿, 笑道:“也不知我大哥现今得多愁呢。”
天色已晚, 笑闹过一回,就到了今日驻扎的宿头。文皎看着他们生火造饭,见英莲时不时就往宁春的方向看, 黛玉陆清围着她说笑,心想今晚就该给英莲讲一讲婚前性·教育了。
以前文皎也给孩子们普及过生理卫生知识,但那都是理论方面的。如今还有不到半个月英莲就要大婚,这实战方面的经验她也得给英莲说道说道嘛。
柳湘莲也是个童子鸡, 新婚之夜愉快不愉快先不说, 起码可别出现找不着门或者进错门儿的情况。
说完了英莲必是羞的,估计也不大敢见柳湘莲。正好儿就趁此机会把他们隔开。
若是只有平远军的人就罢了, 偏还跟着一千京营的人,还是她做长辈的亲自来送。将要成婚的男女总是见面, 她虽觉得无妨,但传出去一二,叫有心人利用了,总不好听。
柳湘莲过了哨卡来到苏夫人面前,大礼请了安,就喜滋滋的不住偷眼看莲姑娘。
虽说数数才半年多没见,但总感觉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春秋似的。
冯紫英在旁看了他这样子,只觉得真是碍眼。
两人算是从小的兄弟,四五年没见,是夜便宿在一个营帐里。
才掀了帘子进去,冯紫英就没忍住问:“你这个样儿在平远军里竟没挨过揍?这一见了你未婚的媳妇儿,连话都顾不上和我说,只在那里看。我看你眼珠子都要长到曦姑娘身上了。”
现在别人说什么都挡不住柳湘莲的好心情。他看冯紫英一眼,笑问:“你不是早都成婚了,娶的是荣国公府的二姑娘?怎么我听你这话里,还是这么酸呢?”
冯紫英瞪他:“就为了你小子成亲,我把我才怀孕两三个月的媳妇儿丢在家里,你还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儿。可不是几年前正月你喝得大醉不知日夜的时候了。”
原来从那日冯紫英和苏夫人说过女子骑马的事儿过了没两天,楚国公府派来送信的人就跟上了,还顺着捎带了清远伯府给冯紫英的信,信上说迎春已有了两个月身孕。
柳湘莲忙抱拳笑道:“原来是弟妹有喜了,恭喜恭喜。等入了城内,我再送你一份大礼贺喜!”
“罢了罢了。”冯紫英摆手道,“我听说你为了娶媳妇,把家底儿都拿去当聘礼了。我再要你的礼,难道让你喝西北风?”
话说到这里,冯紫英便趁势问出他早就想知道的一个问题:“那年在京里,你说你中意的姑娘定了亲,京中成了你的伤心地,所以你要离京往西北去谋个出身。”
“我问你几次那位姑娘是何等人物,你只不说,嘴比密探还紧。今日我倒要问问,你那年说的那位姑娘是不是就是曦姑娘?”
柳湘莲点头笑道:“正是。”
冯紫英看了看他眉梢眼角的喜气,故意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未来的两位小姑子那可都是文武全才。这路上行了十几日,除了今日外,晚上扎了营吃过饭,军中总要互相比试比试,林大姑娘和陆大姑娘可是把我手下崽子们教训得不轻。连你们平远军那位千户都深为敬服。”
“就是曦姑娘虽然碍着马上要成婚,并没出手,我看也是身上有功夫的,骑射也精。你这往后怕是……嗯?”
柳湘莲知道他是何意,也故意笑道:“楚国公乃是大燕之栋梁,连同苏夫人也如孟母卫姬一般,十分贤明。二位教养出来的姑娘,自然是非同一般,所以才让人心驰神往,在心里惦念多年呐。”
“也是天可怜见,让我还能有缘与曦姑娘结为夫妇。曦姑娘这样好,往后我多听曦姑娘的话也是理所应当啊。”
冯紫英被他酸得牙疼,“啧啧”两声,也不理他,自向榻上睡了。
那边柳湘莲美了一会儿,也往另一张榻上躺了。他虽然心里兴奋,奈何身上着实疲累,不一时也睡熟了,梦里尤是莲姑娘的笑颜。
不过他这回出城的前一个晚上,特处理了一番某事,倒是没闹出在银卫城时的笑话。
第二日,柳湘莲又美滋滋的醒来,梳洗整装上了马,想着借机和莲姑娘多说几句话。
谁知他却没看见莲姑娘的身影。
苏夫人看着他似笑非笑:“湘莲,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是大婚的日子了。我虽然一向不禁着你们往来,只是临到婚前,总要避着些。正好儿马上要到宁春,所以我让英莲这两日都坐车罢。”
柳湘莲忙道:“伯娘说得有理,确实应当如此。”
苏夫人看着他点点头,笑道:“想来有你护送着,她心里也安定些。再有半个月成了婚,你叫的这声‘伯娘’可就不是一声空话了。只是我们家教孩子一向严,到时候让你吃些苦,你可别怨我。”
柳湘莲又忙道:“晚辈自小失了父母,如今能重得长辈教训,心中万分欢喜。若不是想为了晚辈好,伯娘何必费心费力教育晚辈?晚辈虽然年轻,却也知道这个道理。”
于是“虽然年轻但明白事理”的柳湘莲,直到大婚之前都没再见到英莲一面。
八月二十七下午入城,文皎就带着孩子们直接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林宅,而陆清久未见过陆溶了,也快要到她的及笄之日,便带着人先往陆溶的大将军府住几日。
宁春城是从前东胡的王城,大约有京城的一半儿大小。里头王宫和各官衙府邸都是东胡风格,但已有一半左右被整整齐齐改成了大燕建筑样式。
陆溶的大将军府就在王宫不远,是从前东胡亲王的王府,约有京中半个国公府大。
去年将士们略修整过一回,看着像是大燕的府宅了,陆溶就搬了进去。
本来这一年陆溶专心收服俘虏和叛民,大搞渤海建设,几乎没有一日得闲,经常是披星戴月的出门,再披星戴月的回家。再说他独身一个,只住那么一间院子,对于府邸有些简陋根本没甚体会。
下头的人说再怎么着他也是渤海领头的人,就住这样宅子看着实在不大像样,还得修缮一回方好。陆溶那时觉得没什么必要,驳回好几次。
直到清儿来了信,说太太教她如今她已经是国公之妹,所作所为就要符合身份。这不是什么虚荣,也不是什么享乐,而是处在这个地位上不得不做的事。
而且玉儿也在信中说,如今他是渤海位最高之人,不管是总督还是提督,位次都在他之下。他若还是银卫的四品小将,要住什么样的屋子都无妨。但既身处高位,所虑的事就多了。
他现今不但是一品的平远大将军,还是圣上亲封凉国公,行动代表着圣上的信重和大燕在渤海的颜面。渤海仍有东胡遗民不肯归顺,人心尚还不齐,此时正是要凝聚人心的时候,不是他还是谁?他的大将军府就好比是军中的军·旗了。
况且他如今自己独身一个,又年轻力壮,住什么样的屋子倒是便宜。但渤海新上任的各位官员多少年岁的都有,且还有拖家带口的。看他都不修屋子,下面人自然也不好住得多好。有那年老的,或是体弱的夫人孩子,万一住得不舒坦生了病,可怎生是好?且又耽误了公事。
所以玉儿劝他修修屋子再住,一则是为公,二便是为了朝中同僚了。
陆溶看完了这两封信,沉思半晌,又悄悄去看过一回各位大臣居住的屋子。等到下次再有人提修整宅院的事时,他便应了,还说把诸位大臣的宅子也一并修整了,又往总督等府上走了一回赔罪,说是他考虑得不周,委屈了各位大人。
他虽然身居高位,自认为人行事不差,从前却无这些在官场上的经验。地位不同了,一个不小心连得罪人都不知道。
他要和玉儿学的地方还多得很呐。
幸而自圣上下旨赐婚之后,他和玉儿婚事坐定,也可以书信往来,不必担心受人非议。虽不像柳湘莲那小儿一样,得以和莲姑娘在一处过年,马上又要能和莲姑娘日日相见,好歹也能暂解思念之情了。
自上回在肃州见过玉儿之后,又过去将近两年了……
日盼夜盼,苏夫人一行终于到了宁春。这日恰无什么大事,听得队伍离宁春只有十里,陆溶立时奔出门翻身上马,就往城门处过去。
玉儿,清儿,苏夫人,柳湘莲,陈千户,还有京中的冯千户……
没有莲姑娘!
陆溶眼神极好,勉强把目光从玉儿面上移开,仔细盯着柳湘莲的神情看。
哈哈哈哈!一看就知道这小子这两天估计连话都没和莲姑娘说上!
陆溶心里大笑一回,身心舒泰,见队伍走近了,立时就策马过去给苏夫人问安。
文皎迅速打量过陆溶一回,露出个满意的笑。
两年前玉儿还见了这孩子一面,她可是四五年没见过了。比之四五年前,陆溶容貌未改,只是眉眼间更添了坚毅,浑身上下隐约现出几十万边关大将军的气势。
但见到玉儿后,他周身冷冽的气势都冰消雪融,化成了粼粼春水。
也就只有这样的好男儿,才能配得上她们玉儿。
文皎对未来女婿非常满意。是以当陆溶下了马,对她恭恭敬敬请安问好后,她一面忙命柳湘莲和冯紫英扶起来,一面笑道:“溶儿莫要如此客气了。不说圣旨已下,就说清儿是在我膝下长大,和我们家的女孩子一样。不如你就跟着清儿一起,叫我一声‘太太’罢。”
陆溶心中大喜,看了一眼玉儿,立刻就改了口。
旁边柳湘莲心里疯狂安慰他自己:虽然这两天他再也没见过莲姑娘,但是莲姑娘一直就在他身边!
想想苏夫人在此,就是大将军也不能日日见到林大姑娘吧。
第二天,柳湘莲还是没见到莲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