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却是恢复了汉唐时期的沐休假制度。虽然没有五日一休,但也有十日一休。比起前朝一天也不给你休,本朝的大臣们自然是感恩戴德。
从除夕到正月十五,一共还放十六天的春节假,正月十六正式开朝。清明、端午、中秋、重阳各放假三天。夏至冬至各放假一天。
还有皇帝的圣寿,皇后的千秋也要放假一天。现今太上皇和皇太后的生日也得放假。所以统共算起来,一年共有七十天的假日。
这还不算若是你老家在三千里之外的,每隔三年给你三十天的探亲假。老家在五百里之外的,每隔三年给十五日探亲假。这三十日和十五日都不包括路上行程。
所以可以说,本朝的官员比起前朝官员来说,幸福指数真是高出了不少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给朱元璋当下属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想想咱们现在如果双休都放足的话,上班的小伙伴加起来每年可以休息一百多天哎。
但如果是996,当我没说……
下一章半小时后见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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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三十
大年三十, 宫里头皇上举行了封笔仪式,林海也终于不用去刑部应卯了。
文皎和苏皇后告了假,今日可以不用去宫中参加宫宴。但林海却不能因为家里夫人怀孕这件事告假, 也从未有过这样先例。因此林海今日得独个入宫参加宫宴。
宫宴是酉正(下午六点)开始, 算来林海申正(下午四点)就要出门去宫门口等候。总不能太上皇和皇上都到了,你掐着点到,这就太不好了。
因林海答允过文皎,往后每年过年, 她院子里头的对联都要林海亲手写的, 她才肯用。
所以林海便早早起来,梳洗了吃过早餐, 又去祭祖供奉后,和妻女一起写起对联福字来。
去年是林海文皎写的对联福字,黛玉帮着磨墨, 一家三口一起, 一边说着话一遍写完,又一起去贴上的。
今年文皎怀着身孕,写对联福字又免不得要站在地上半日。因此虽然文皎想写, 林海黛玉父女两个都坚决不让文皎参与写对联这项活动。
西侧间书房条案上摆了一摞红纸,林海写,黛玉磨墨,丫头们帮着裁纸晾干。文皎是屋里唯一一个闲人, 只坐在塌上, 捧着酥酪吃着点心,看他们忙碌。
文皎这些时日被黛玉和林海看管, 什么都不准她操心,每日就是看些诗词游记等。文皎这几天专看人家写的各地美食, 聊解馋意。
要说厨上也做了不少不放油的点心小菜进上来。文皎点名要的泡菜,赵泉也做成了,还精心挑了三种口味,说是尝着最好的。一样偏甜,一样偏辣,一样甜辣适中。
但对于已经二十余天未见荤腥的文皎来说,一百样泡菜也敌不过一口东坡肉。每天闲着什么事都没有,可不是只想着吃吃喝喝?
儒生的祖师爷孔子老人家有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这文人不知道是不是都领会了孔圣人的这句话,写起好吃的来刻画得真是入骨三分。看得文皎恨不得把书本子吃了得了。
今日好容易有个写对联活动,又不能亲身参与,只能旁观。不一会,文皎干坐着喝奶茶吃点心都快吃饱了,实在无聊,便坐在塌上指点江山起来。
林海黛玉父女两个光站在那里,不说不动就赏心悦目。文皎看林海铺上对联红纸,蘸笔开写,一气呵成,笔意不断,风流潇洒态度,跃然纸上。
这会子黛玉也磨完了一砚墨,伸手把林海写完的这副对联小心捧起来,交给白露拿去晾干。
我家小姑娘真是好看,低头都那么好看。文皎又喝了口奶茶,美滋滋的想。
看林海写罢对联,接着铺上四四方方的红纸,开始写福字,文皎不禁把身子又坐直了些。
以文皎看来,写这样的大字是最考验一个人书法功底的。还有一个人的心胸,气势,对空间的审美,都可以在一两个字之中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所以当屏气看林海写下第一张字的时候,文皎不禁叫了声:“好!”又笑道:“总觉着老爷的书法又进益了。今年这字比去年看着开阔不少。”
林海早就感觉到他家夫人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所以写这笔字的时候也着意用心了些。他听文皎夸完,自己看了看,也甚觉满意,觉得这字是进益了不少。
去年除夕正是搜集贩卖私盐案证据的关键时间段,无论怎么在家中玩乐,林海心中也始终提着一根弦,不敢放松。
因此写出来的字虽说也很有风骨,构图布局结构无一不美,但总感觉少了一股子劲儿。
今年正是林海春风得意的一年,立功升官,妻子有孕,女儿长成。他的心态已经和把黛玉送去贾府那年截然不同了。
这正是枯木再逢春,老树发新枝。
林海转头对文皎笑道:“夫人喜欢这张,就贴在咱们门上就是。”
文皎却摇摇头笑道:“老爷只管写,我挑一张最喜欢的。玉儿,你也别和你爹爹客气,反正他都是给咱们写的。你最喜欢哪张,就拿到你屋里贴上。”
黛玉咬着下唇笑道:“才刚对联我都选了好几幅出来,还不知道终究要确定哪个贴在正门上好。太太一会帮我看看。”
文皎点头笑道:“等一会都拿来,咱们一起挑。”
林海看她们母女两个眼睛都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笑了几声,又任劳任怨的开始给家里写福字了。
转眼到了午正,林海总算赶在吃饭之前写完了全部的对联和福字。只待午后全部晾干,拿出去贴上就是。
因文皎现在和林海黛玉吃不到一起去了,连坐在一个桌上都不能,不得已就只能分桌和他们吃饭。
其实文皎非常喜欢一家人坐在一桌上一起吃饭的氛围。自己一个人吃饭,本来就没什么好吃的,还没人陪着,就更没胃口了。
但才分桌吃了一天,黛玉就提议她和文皎的吃饭时间错开。这样她就能陪着文皎一起吃饭了。
文皎也不知道黛玉是怎么看出来的,只能感叹女儿确实是贴心的小棉袄。
到了晚上,林海也说黛玉这主意好。一番商议后(主要是商议谁先吃饭,林海黛玉让文皎先吃,文皎让林海黛玉先吃),最终还是敲定让文皎先吃。
松动文皎的还是黛玉说的两句话:“我们吃过饭,身上难免沾了味道,就算和太太呆在一个屋里,也不能坐得近些。如此一来太太还是一个人坐在桌上。”
“再有太太没吃饭,爹爹和我就是吃着饭也挂心太太,不如看着太太吃完,我们就能安心吃饭了。”
俗话说“秀色可餐”。文皎觉得看着林海和黛玉的两张有着稀世俊美的脸,没味道的白馒头都能多吃两口下去。
冬日日头短,有些人家便不睡午觉。但文皎仍是要眯个一刻钟,下午才有精神。
醒神洗洗脸,文皎和黛玉两个人就在炕上瓜分起林海写的福字和对联来。
过年无事,正是玩乐的时候。更别说文皎这闷了十几天的人了,满脑子都是找点有意思的事干。于是她便出了个主意,她和黛玉两个赌骰子,谁赢了谁就能先挑一张。
黛玉拍手叫好,林海也抚须在一旁看热闹。文皎黛玉两个开开心心玩了半个时辰,终于分好,交给人贴去了。
因京城冬天太冷,出去走路,手好好放在袖笼里,老老实实捧着手炉还好,若是直接出去贴个一下午的对联福字,怕不是手都冻坏了。
况兼林海再过一个时辰便要出门,因此今年的对联都是交给下人去贴的。正院和黛玉院每院子抽七八个人一起贴,一会就贴完。
文皎还吩咐凡是参与贴对联的,每人发五百钱,也算添添喜气。还说贴个对联手冷脚冷,别冻坏了,今日除夕,都拿着钱打些酒吃。
黛玉有了实打实的管家经验,现在看着文皎行事,心中也琢磨一些道理。
家规严密,治家公正,赏罚分明,恩威并施,知人善用。这二十个字在黛玉脑中反复咀嚼。
对于大家族来说,治理一家也和治理一地的道理差不多了。
贾府里头,贾母并邢夫人王夫人尤氏都按品大妆,坐车到宫中去赴宴。
去年的时候,苏皇后的宴请单子里还没有贾府这一串人。
但今年贾元春封了贵嫔,王氏作为她的生母,也得封诰命。按着规矩,贵嫔以上的一宫主位,其家眷是有资格入宫赴宴的。
贾元春入侍以来,为人温柔沉默,恭顺谨慎,奉上勤谨,待下慈和。就算盛宠优渥,一宫主位在身,也从没见她生出傲气来。
周妃看她不顺眼,屡屡生事,贾元春并不当面顶撞,顶多私下里掉两滴泪。也没和皇上苏皇后告状诉过委屈。再见了周妃,还是那么尊敬恭谨,谨守本分。
对着这么一个人,周妃使了一年性子过后,也渐渐没了脾气。看到贾元春不说言语和气,起码也不见面就开始言语讽刺了。
就连想着拿贾元春做靶子的皇上和苏皇后,心底也不是不认可贾元春本人的人品性格。
但谁让贾家现今就是这么一团乌七八糟。皇上不是唐明皇,不可能为了一个妃子就不整治朝纲,放任这样干吃皇粮不办事,还欠着国库一堆银子的家族就这么逍遥下去。
苏皇后一方面是对贾元春感觉复杂,好好的姑娘,偏生在这么一家。便有些可怜她,想着一年不容易就见着家人一回,贾府有诰命的也不少,多见几个家里人也好。
一方面还是想多给贾家填把柴。苏皇后便把邢氏尤氏都填到宾客名单里头。宾客名单对号后,又命太监各个去家中传旨。
自从新皇登基后,贾府已经有四年没参加过宫中的新年宴会了。本来以为靠着元春,国公夫人贾母和贵嫔生母王夫人能入宫赴宴已经是极大的体面。
没想到连邢氏尤氏都有份,一时间贾府众人心里不管怎么想的,面上都喜笑颜开,夸赞元春的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明天我一定准时把两章都更了!(立个flag哈哈哈哈)
话说大家觉得一次放两章好,还是分时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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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没落
看来元春是真的极受宠爱, 才能让皇上皇后开恩,把元春能入宫的家中女眷都传来宫中赴宴。听到旨意,贾府人人都是如此想。
传旨的太监是腊月二十八来的, 贾府诸人便直从二十八乐到了三十。
贾母和荣府二房都是真心实意的欢喜。就连赵姨娘听探春说了道理之后, 也喜欢起来。
毕竟有元春在那里,贾府里头女孩们的前程又能好上一层。论起血缘来,探春还是元春的亲妹妹,想必因此高看探春一眼的人家也不少。
王熙凤贾琏也都是如此想, 他们还有个女儿大姐儿。再论起亲戚来, 元春既是大姐儿的堂姑,又是表姨, 往后能沾着元春光的时候还多着呢。
不过琏二爷和琏二奶奶的爹娘,贾赦邢夫人心里却都不甚自在。
二房本来就呆在他们大房头顶,现在二房两口子又摇身成了宫中极受宠的贵嫔娘娘的父母。
再眼见元春还有的升, 往后有了皇子, 一个妃位绝对跑不了。这下大房翻身之日又不知是何时了。
邢夫人还比贾赦更不自在些。等都从老太太那里散了,她扶着王善保家的进了屋子,坐在炕上, 命服侍的人都出去。
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从家中带来的陪房,自认比一般婆子丫头更亲近些。她觑着邢夫人的脸色,在人都出去之后,她回身关上门, 又折返邢夫人面前。
邢夫人虽一向儿女奴仆一个不靠, 但今儿心里头的烦躁确实需要人说两句,便抬抬眼皮看她一眼, 没出言呵斥。
王善保家的侧身歪头笑道:“太太何必为此事挂怀。就算那边再怎么样,爵位总还是咱们大房的。太太也还是一品将军夫人呢。”
邢夫人冷笑一声, 道:“爵位?除了爵位,看看这院子里还剩什么!看这情形,这爵位最后落到谁手里还不知道呢。”
“不过我无儿无女的,一生干净,爵位不爵位的我也落不着好。和我什么相干!倒是现在谁都踩到我头上来了,这么大一家子,还说什么诗礼之家,一点规矩都不讲。”
王善保家的心领神会,手里比了个“二”,笑道:“太太说的是,这事自然有他们去愁,咱们看着就罢了。到时候看咱们这位奶奶,爵位和姑妈到底怎么选。”
说了一阵,邢夫人心里痛快了些,歪了嘴角笑骂一声:“你个老货。”
到了正日子,贾府四位女眷不敢耽搁,早早就坐车到了长乐宫入座等待。
虽贾府的男子没有出息的,但毕竟贾母是正经的超品国公夫人,王夫人又是贵嫔生母。贾府的位置说不上最好,但也不是太差。
贾母坐定,略扫一扫宾客,发现当年开国时四王八公家的女眷今日只来了一半儿,除了她们贾府的人只有四位。
北静郡王还尚袭王爵,现任郡王水溶过了年才十八,今年娶了正妻后,太妃就含笑撒手人寰了。
是以北静王与王妃还在家中守孝,今日宴上并无他家的人。
南安郡王和世子都在南边守疆,并未回京。南安王妃倒是来了,还带着十岁的幼女穆香彤,坐在比贾府更前面一桌上。
不过南安郡王虽也是王爵,他却是和北静王的父亲一辈的。家中虽立了世子,但按例袭爵到世子身上,就只有侯爵之位,不能称王。
而东平郡王和西宁郡王两家,这一辈的当家人就已经不是王爷了。
东平郡王现袭三等东平侯,西宁郡王现袭一等西宁伯。等到了下一辈,也就剩下子爵男爵或是一等将军的爵位。这两家的夫人也来了,就和贾母坐在一桌。
当年开国的“四王”现在都还能说权势未倒,但是“八公”却已经大半寥落。
镇国公是现今“八公”里头所袭爵位最高的,袭的是一等伯位。伯夫人也在贾母这桌上坐着。
理国公之孙,现袭着一等子的柳芳是太后娘娘的堂兄。加上柳芳家夫人马氏,正好贾母这一桌是八个人齐了。余下四公家里就并无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