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搬砖图鉴——七点四十三
时间:2020-12-09 09:39:09

  但也同样黑暗。若不是哥谭独占鳌头,芝加哥居高不下的犯罪率也在整个联邦里遥遥领先。正像这座城市的同名百老汇剧里所写的一样,揭开闪耀的华服,底下暴露出的也无非是个大写的人字。按杰森的话说:“芝加哥的所有政客都欠哥谭一声谢谢。” 为了哥谭吸引走的聚光灯。
  他们走出日料店的时候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这家店开在小巷子里,除了店门口悬挂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的声音之外一片寂静,远处却已经到了灯火繁华的时分。一般游客会选择在威利斯塔或是约翰汉考克中心一览夜景,但是和一个半醉的女巫在一起,选择一种更奇特的方式也显得不那么奇怪了。
  杰森感觉自己变得轻飘飘的,而事实的确如此。女巫给他们俩施了一打漂浮咒和隐身咒,他甚至看不到自己的脚离地,除了逐渐升高的视野,他只能感到牵着的手传来的温热。
  风从湖岸轻缓地向内陆飘来,把他们送到这座城市的上空。他们从摩天大楼和车水马龙上经过,千禧广场上点缀着些许彩灯,和海军码头上那座巨大的摩天轮遥遥相对。底下还未完全散去的游人的光点摇曳闪烁,几乎就像是灯火在湖里的倒影。
  高空到底寒冷,埃斯梅又给他加了几个保温魔咒。他们找了个高楼的屋顶降落,坐在护栏上继续刚刚在店里的谈话。
  他说,很难说哥谭和芝加哥哪个更糟糕一些。
  “黑面具,企鹅人,稻草人,” 他报出了一连串阿卡姆常客的名字,“他们掌控了绝大部分的哥谭黑帮。猖獗的卡特尔集团涉及了枪支、□□、毒品等等生意。他们熟知哥谭地下世界的规则,也懂得如何赢取上层建筑背地里的支持。”
  这使得治理哥谭的治安尤其不易。
  “但是在芝加哥,” 他牵了下嘴角,吐出一口叹息:“可能还不如有一帮黑面具。”
  芝加哥曾经也有过大型的黑帮。得益于禁酒令的发布,黑帮在那十年里从地下酒馆和走私生意里赚得盆满钵满。芝加哥不是不想治理——他们把那些头目关进了监狱,还通过房屋重建计划想要打散紧密联系的黑帮社区。
  但是他们失败了,群龙无首并不能让黑帮成员从此放下器械,反而让他们组成了更多无组织的小型黑帮。就像油永远无法和水相溶一样,在水面上打散一个大的油滴只能形成更多小的油分子。他们张牙舞爪的盘踞在芝加哥的西南面,就像是他们自身亦无法驱散的失学和失业的魔咒一样。
  “犯罪不会被消灭的,” 杰森又指向灯火通明的方向:“那边的人看似已经拥有了一切,教育,财富,地位,你觉得他们会因此满足吗?”
  “猜一猜那里每年会有多少人会被扔进金融犯罪的囚房?内幕消息都不是什么新闻了,这群人为了绿油油的富兰克林,连区块链都能撬进去,你说再过几年我们就能听到AI换脸的犯罪了?” 他又极短暂的笑了一声,“到时候我一定把企鹅的头换到稻草人身上。”
  “也许芝加哥就是第二个哥谭。” 夜风吹着他的刘海,重生后走遍了世界的义警接着说道:“也或许哪里都是哥谭。”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小到如果不是他们在高空紧紧挨着的话,就要消散在风中了。
  但风吹散了的只有埃斯梅的醉意,给她留下了一些平日里少有的坦率。
  “如果哪里都是哥谭的话,那我们就都是哥谭人啦。” 她一手抱住杰森的胳膊,另一只手则抓过他另一边的手腕,这让他们的姿势看起来像是个拥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在一起的吗?”
  她并没有在等待一个答案,自顾自地把头歪在了他的肩膀上,“那听起来也不错。” 她这么说着,又往他的颈窝里侧了一点。
  “…嗯,也许这也不错。” 杰森抱紧了他的女孩,她到底是喝醉了。
  他在她的发间落下了一个吻。
  
    
    ☆、第 25 章 
 
  (三十九)
  吹完了晚风,还是要好好想想要如何与蝙蝠侠谈判的。
  这位义警心里最在乎的只有他的城市。他很明显不吃软也不吃硬,是个十足难搞的谈判对象。
  埃斯梅在她写下的“犯罪”一词上画了几个大大的圈。还有什么能比“扼制犯罪”更适合作为谈判的筹码呢?
  而问题就在于如何做到这一点了。
  要是拿着这个问题去问政府,发言人一定打着官腔把科技推上高台。科技能够帮助我们避免911事件在这片土地上重演,他们如此声称。
  ——然后大家都知道了棱镜计划。
  如果说从和杰森的谈话中学到了什么,那就是不要与蝙蝠侠谈论科技。
  首先蝙蝠侠不像大发明家钢铁侠,他其实并不是科技的忠实拥簇。虽然他的战衣战车和小道具都是科技的成果,他的计划表上也一定有推广哥谭的科技基建的这一项标星日程,但是他甚至连个AI都没有。
  并不是说阿尔弗雷德比不上贾维斯——阿福当然是这座大宅里最好的管家,永远是。
  他只是本能的怀疑着所有。蝙蝠们毫不怀疑他的文件夹里躺着第二个棱镜的草案,但同时也清楚他绝不会把它当成解决哥谭问题的良药。不论他多爱从一个个监控后投来目光,他都不会让大规模监控后的人工智能来判断一件事的始末,继而把控制权交给AI来做出相应的计划。
  科技可以是一双未卜先知的慧眼,也可以是信徒眼前的一帘黑幕。
  但更现实的情况是,埃斯梅也无法和蝙蝠侠达成什么技术上的共识。不夸张地说,她的计算机水平在他面前也就是“Hello world”的水平。
  不过好在她是个女巫。她可不需要知道“恐惧”和“控制”中的哪个方案更能让罪犯们变得老实。
  ***
  埃斯梅从包里掏出来的是一株曼德拉草。
  女巫不需要知道如何预防犯罪,她只要帮蝙蝠侠降低再犯罪的可能性就可以了。
  罗宾先认出的这株植物。在欧洲的传说故事里,曼德拉草的根部被拉出来后就会惊声尖叫。达米安一直以为这只不过是个故事,直到今天才知道确有其事。即使女巫说明了她带来的这株曼德拉草并不会导致死亡,但是按她的原话说:“昏迷是一定避免不了的,可能还有别的副作用”。
  “为什么我们不当场实验一下呢?” 女巫露出了自他们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从他开始。”
  她踱步走到一块块屏幕前,指着监控画面里的一个男人说道。他咧着怪异的笑容盯着摄像头瞧,被刀锋划破的嘴角用力地弯起,衬着他惨白的妆容即使隔着镜头都能让人感到不适。他的手指在地上以毫无规律的节奏敲击着,在敲到某个节拍的时候让他突然放声大笑,身上的病号服几乎要被他弯下腰时凸起的肩胛扎破,从里头溢出些疯狂的恶意来。
  被关押在阿卡姆里的小丑。
  而她对他可是一丝善意都不会具备。
  (四十)
  在行为心理学中有个理论叫做“21天效应”。如果一件事被重复完成21天,那么这件事就会变成一种习惯。
  曼德拉草骄傲地抬起叶片,告诉蝙蝠侠它能再砍掉一周。
  两周也能做成很多事情了。比如让远在欧洲的毒藤女找到线索,也比如交还给蝙蝠侠一个全新的阿卡姆。
  阿卡姆里头向来都是暗潮涌动的。这个词可不是一个文学手法,而是一个写实的记录。如果说白天的阿卡姆还算有点秩序的话,那么晚上的阿卡姆简直就像是一个罪犯限定的夜总会。尽管惨白的灯光营造不出迪厅里的七彩动感,灯下的活动可是精彩缤纷。小到干架,大到越狱,总有一款适合哥谭的超级反派们。
  而现在,时钟已经走到了最适合罪犯们出来探头探脑的位置,该出来找乐子的人却已经乖乖的回到了各自的床位。他们做的这个选择绝不是出于想让人才市场就此倒闭的幡然悔悟,而是一种适应环境的自然选择。
  几乎是在最后一个人飞速躺进被窝里的下一秒,遍布全院的扩音器就传来了一阵美妙的声响:先是叶片抖动的声音,像是谁把它们沿着根茎拢了起来一把握住,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余音绕梁三日,振聋发聩得让人想起它降临阿卡姆的第一夜。
  当时双面人的硬币已经快要降落,企鹅的手杖也已经架在了谜语人的脑袋后头(他真的不喜欢猜谜语),小丑女不知道磨了多久的牙刷柄尖差一点儿就扎进了另一个“病友”的脖子里。
  正在此时,仙音降临,众人皆醉。
  罪犯们呼啦啦的晕了一地,倒在一起的样子像是在一起睡大通铺,倒是有了些难得一见的和睦。
  阿卡姆一下子万籁俱寂,病友们一个个都花枝招展地躺在一块儿,要不是有些晕得慢的眼睛里还带着些惊吓,这个镜头就该打点马赛克了,免得让人联想到什么不健康的场所。毕竟殴打起来的时候总有些人会把身上的衣服一把脱了,绞成简易的锁链来执行些因地制宜的战术。像现在这样白花花的倒在地上,甚至都有些任人宰割的意味,着实让蝙蝠侠犹豫了几秒才带着罗宾一个个巡查过去。
  但这场景仍然让回收着罪犯们作案工具的罗宾不习惯了。他踢了踢一动不动的人才们,像个强制员工996的老板一样冷酷地撇了撇嘴,感叹了句:
  要不要这么菜的啊。
  如果他说这话之前能先把自己戴着的猫耳耳罩先拿掉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
  阿卡姆在这极其规律的早晚两声“啊”中获得了难得的安宁。
  一声“啊”包昏迷,两声“啊”包清醒,比任何酒店的叫早服务都管用。
  蝙蝠侠甚至第一次收到了来自某几个罪犯的真心实意的感谢——他们患有失眠症很久了。但是看着其他那些能搅得哥谭不得安宁的罪犯们如今的样子,蝙蝠侠翻着谈判当夜埃斯梅留给他的“曼德拉草使用指南”,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可能出现的副作用”。
  ——降智。
  实实在在的字面意思。
  说到这里,还得先介绍一下蝙蝠侠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的新院长。威勒德·霍布斯曾是号称“最严密监狱”的活人墓的典狱长。他对这份新工作上手很快,但性情着实有几分古怪。
  比如带了一堆正当壮年,频频亮嗓的公鸡进阿卡姆,说是要“加深罪犯们对于恐惧的理解”。
  这要换成是正常状态下的阿卡姆,他早被人才市场的激烈厮杀给丢回给老东家了。但降了智的病友们自打听了第一声嘹亮的打鸣之后,居然真的对这些公鸡适应良好——他们在公鸡大队面前安静肃穆,生怕它们吹响那奇异的号角,勾出人类对于闹钟铃声原始的恐惧。
  在这人为培养的PTSD活动中,企鹅人展现出了钻石区老大的风采。这可正所谓成大事者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了。
  他是第一个提出想养鸡的。
  大家一开始要么嘲笑他“向霍布斯卖乖”的软弱行径,要么佩服于他“敢于克服恐惧”的魄力,结果过了好几天,突然意识到:企鹅人好像是真的想养鸡。
  …而蝙蝠侠只想拎着企鹅人的耳朵告诉他“鸡,不,是,鸟!”
  大家又观察了几天,看着企鹅人照料下的鸡格外气宇轩昂,总觉得自己似乎输了。
  于是一人领养一鸡,个个都想养出最强的鸡——以后要是再打架,就让自己的鸡嚎一嗓子,力争一音定乾坤,吓晕对面。
  哥谭的黑帮果然如杰森所说,规矩森严,遵守调度。老大说怎么养鸡,他们就怎么养鸡。暴力点的老大,就往斗鸡那个培养方向发展;而有点艺术追求的老大,则致力于让他们的鸡也拥有相同的特色——最近练习的曲目好像是权力的游戏的主题曲。至于那几个总能策划出越狱方案的刺头,他们也不做这老本行了,天天就想着搞别的小集团的鸡。
  蝙蝠侠按着抽动的眉角,决定把加强阿卡姆安保的资金先挪给曼德拉草的研究。
  毕竟连小丑也抵挡不住这玩意儿的魔力。
  他甚至都不笑了:我昨晚想好的笑话被这破嗓子一嚎全忘了!
  后来他的嘴角就更平了:为什么他们都有鸡,就我没有?!
  蝙蝠侠站在他的病房门口观察了他许久,甩甩斗篷,丢下了轻飘飘的一句:
  Why so serious?
  绝杀。
  
    
    ☆、第 26 章 
 
  (四十一)
  帕梅拉·莉莲·艾斯利,AKA毒藤女,有一个记日记的习惯。
  这本日记分为上下册。上册的最后一页在那场实验室里的意外被男人的鲜血染红,从此开启了作为毒藤女的第一页。
  现在她坐在火车上,在最新的一页上记下了四个字母,组成了一句最经典的芬芳。
  她把这句话送给自己。
  毒藤女转头看向窗外。今天是天气极好的一天,火车正好开过一片牧场,成群结队的牛羊在云下踱步,铁道线边上的树木郁郁葱葱,而且——
  卡洛琳·加西亚,那个傲罗,去餐车的车厢买三明治了。
  这真是个再好不过的出逃时机。
  ******
  卡洛琳端着食物回来的时候,毒藤女还好好地坐在座位上,靠着U型枕望向窗外,在卡洛琳入座的时候才微微侧头看过来。
  卡洛琳是个….,毒藤女默默删去了脑海中浮现的形容词。她们已经一起待了超过28个小时,而她仍然无法给卡洛琳下一个精准的定义。
  对方是在一个深夜出现在阿卡姆的。在被蝙蝠侠带出囚房时,毒藤女的视线越过这位老对手,投射到了他身后的年轻女性身上。她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对方的容貌,而是她被外套挡住的短发末端,衬着风衣上有些若有似无的水汽让她看起来带了些神秘感。她左手提着一只方方正正的手提箱,右手随意地插在风衣外套的兜里。她微微倚靠在房门外的墙壁上,但上半身其实挺得很直,在察觉到毒藤女视线的时候对着她快速地眨了下眼。
  毒藤女这才发现她的脸上毫无化妆品的痕迹。这几乎是一种和她的好友哈莉·奎恩的浓墨重彩完全背道而驰的风格了,但这种朴素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却放大了她的神秘感:即使她的脸上毫无掩饰,但她的五官长得相当英气,显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活力来。单凭她眼睛里的神采就能判断出她绝不是什么能被随意搓揉的角色了,毒藤女很确信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对方已经把她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一遍。
站内搜索: